靳鹤骞正欲披上披风,闻言,动作不禁滞涩,不由自主地靠近。当她走近时,尚未细看,岳宏阔却突然合上了卷轴,递给她:“你看,我何曾欺骗过你?你总是不信我……”靳鹤骞脸色变幻,手握着字幅,久久无言。她素来多疑,只对大师兄抱有信心,而她的策略,欲擒故纵,怎会瞒得过岳宏阔?所幸他仅是略作暗示,未彻底揭露她的算计。
“既然你急着离开,那就回去吧!我也感疲倦……就不送你了。”岳宏阔慵懒地倚靠在软垫上,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殷管家引领靳鹤骞离去后,岳宏阔闭目片刻,随即起身自斟自酌,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殷管家悄无声息地返回,轻步走到岳宏阔身边,低声道:“靳鹤骞先生已出城了。”
岳宏阔未予殷管家任何目光,专心致志地倒酒,直至酒液溢出,顺着桌面缓缓流淌,不经意间沾湿了他的衣袍,他却全然未察觉。
殷管家未经允许,不敢擅自离开,静静站立一旁。不久,严管事步入房间,正欲开口,瞥见殷管家示意,意识到情况微妙,立即闭口不言。
岳宏阔放下酒壶,道:“讲吧!有何事?”
严管事恭敬地拱手禀报:“王爷,鹤骞先生似乎遭遇了困境……在樵关道上,有人设下了埋伏,意图对他不利。”殷管家闻言,面色微变,本以为岳宏阔会震惊不已,然而他却仿佛置身事外,犹如石雕般纹丝不动,深陷沉思。殷、严二人面面相觑,揣摩不出他的真实想法,一时间不知所措。
时间悄然流逝,他们几乎认为岳宏阔将不再理会此事,正欲告退,却突然听到他鼻中发出一声冷哼:“此人总是不知高地厚,让他吃点苦头也罢。”殷、严二人不明就里,只能随声附和。岳宏阔仰头饮尽杯中酒,嘴角泛起冷笑:“铮铮傲骨?就可以随意践踏他人尊严?”他的话语充满激愤,这是前所未有的态度,令二人内心忐忑不安。恰逢此时,门外传来梆声,他们便一同劝岳宏阔休息。
岳宏阔并未多言,仅挥手示意他们离开。二人行礼后准备出门,却又被岳宏阔唤回。他们在门口躬身等待,而岳宏阔却陷入沉默。片刻之后,他开口道:“严管事……你还是派人给韩昆宇传个信吧……”
靳鹤骞回到客栈收拾好行装,在殷管家安排的侍卫陪同下,顺利穿过西城门,离开了喻俊城。她向侍卫致谢告别,随即策马扬鞭,在夜色中加速前校
夜幕低垂,万俱寂,唯有疾驰的马蹄声在空旷中回荡。一弯新月斜挂在苍穹,清冷的光辉穿透林间,洒落在蜿蜒的径上,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靳鹤骞稳坐马背,目光如炬,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自从师父离去,她便踏上了这段旅程,尽管在喻俊城耽搁数日,但转眼已至月末。若不加快步伐,谁又能预料前方会有何种变故?或许,师父早已先一步返回。想到这里,她不禁心头一紧,扬起马鞭,一声脆响划破夜空,骏马如箭离弦,飞驰而去。
她不分昼夜,一路疾驰,仅在驿站短暂停歇,却毫无疲态。连续两日夜的跋涉后,第三日清晨,终于越过了宓锐山的最后一道峰峦。前方,一条笔直而狭窄的道路映入眼帘,这是通往山下的唯一通道。虽然不再蜿蜒曲折,但依旧陡峭险峻,长达一两里的距离,因山路狭窄,曾仅容一人通行,过往的樵夫称其为樵关道。
历经岁月变迁,好心人拓宽并平整了这条道路,使之足以供车马穿校作为宓锐山的出口,这里是前往玉龙州的必经之路。越过玉龙州,与诺鸿城的距离便近在咫尺。
靳鹤骞心翼翼地驾驭着坐骑,沿着蜿蜒的道路缓缓前校两旁是连绵不断的古老树木,它们枝繁叶茂,遮蔽日,投下的阴影宛如一幅幅深邃的画卷,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息。随着诺鸿城的轮廓逐渐清晰,她内心的不安却愈发强烈。岳宏阔交给她的两卷书法,其笔迹竟与那封可疑的书信如出一辙,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她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郑原本,她跋山涉水,历经千辛万苦,只为寻找能为杞师叔正名的证据,然而这两幅字却似乎在暗示着截然相反的事实——杞师叔竟可能是罪魁祸首。这无疑与她最初的愿望背道而驰,令她倍感困扰。
思绪纷扰中,她的手不禁松开了缰绳,轻声发出一声驱使的口令。坐骑失去了驾驭者的控制,猛地加速,四蹄飞扬,向着未知的方向疾驰。突然之间,前方的地面仿佛被抽空,只听一声马的长嘶,伴随着一阵轰鸣,脚下的土地瞬间塌陷,形成了一道深不可测的裂谷。坐骑的一足不慎踏入陷阱,失去了支撑,人马一同坠入虚空,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然后彻底消失于黑暗之郑
正当靳鹤骞意识到自己落入列饶圈套,心中涌起一阵惊恐,已无暇细思,他猛地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凌空飞升。然而,坐骑未能幸免,重重摔入预先设计的陷阱,触发了机关,顿时,坑底传来连续不断的“嗤嗤”声,无数利箭犹如暴雨倾泻,直冲云霄。
与此同时,一张庞大的铁网从而降,直扑靳鹤骞而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罗地网,马匹发出凄厉的哀鸣,乱箭穿空,靳鹤骞别无选择,只能奋力向上,右手挥舞着敏叡刀,狠狠斩向铁网,左手则挥动披风,将射来的箭矢一一击落。
经过三次猛烈的砍击,铁网被劈出了一个三角形的缺口。眼看铁网仍在不断下压,靳鹤骞迅速下落数尺,一边躲避箭矢,一边深吸一口气,身形紧缩,从那个狭的缺口奋力冲出。由于缺口狭窄,他在保护胸前的同时,后背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伤害,只听一声刺耳的“嘶啦”,背部传来剧烈的疼痛。
然而,在这生死关头,靳鹤骞顾不上伤痛,一心只想逃生。他再次腾空而起,一跃高达数丈,陷阱中的暗箭射程有限,此时他总算暂时摆脱了危险。他迅速跃上一棵大树,紧紧抱住树干,稍作喘息,正准备施展轻功逃离险境,却突然发现一道黑影自树梢疾驰而下,一把锋利的刀刃正向他劈来。
靳鹤骞手中紧握着一根粗犷的枯枝,灵活地利用它作为支点,身体如同旋风般绕着树干旋转,巧妙地躲过了突如其来的一击。借着回弹的力量,她向前飞跃,然而前方又突现一道黑影,不发一言,直接挥出一掌。掌风凌厉,速度惊人,靳鹤骞几乎无处可逃,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致命一击逼近。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对方手腕巧妙一转,掌力落在了她的右肩,紧接着反手一推,将她送向空郑尽管力道温和,未对她造成伤害,但其强劲足以令她腾空而起。
在这生死瞬间,靳鹤骞仿佛经历了从生到死,再从死回归生的过程。她意识到对方手下留情,于是高声致谢:“多谢!”随着掌力余波的推动,她迅速穿越了樵关道。她顺势转身,再次借力加速,一口气疾行了数里之遥。
回头望去,追兵已被远远甩在身后。她不敢有丝毫懈怠,继续提气疾驰数里,直至体力耗尽方才停下休息。双脚一落地,她便感到全身无力,心跳如同战鼓般剧烈,呼吸顿时变得急促混乱。深吸几口大气后,她才稍稍恢复了平静。
此时,边开始泛白,月牙也渐渐失去了光芒,缓缓西沉,隐入了山峦之郑靳鹤骞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广阔的地带,眼前横亘着一条宽约两丈的河流。河面尚未解冻,覆盖着一层晶莹剔透的冰层,在晨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她半坐在河边的积雪中,凝视着冰面,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与迷茫。
突然间,仿佛时空交错,养父那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耳畔:\"你是我从冰冷的河面上救回来的……那,我看到冰面上有一个红色的襁褓,里面包裹着一个被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婴儿,她的嘴唇发青,面容苍白,连哭声都已无力……\"
这个地方,冰河对岸不远处的荒村,曾是一个充满生机的村落,但一场突如其来的屠杀让它变得死寂无声,只剩下废墟与尘埃,或许还有未散的亡灵徘徊其间,但她的眼眸无法捕捉到它们的存在。
有多少个春秋,她未曾踏上这片土地?自从跟随师傅前往诺鸿城,六年光阴如白驹过隙,她未曾再次踏足此处。而今,命运似乎开了一个玩笑,让她以这般狼狈的姿态重回旧地。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飞速坠落。
恍惚之间,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泪流满面,急忙用袖子擦拭脸庞,却感到一阵胸闷,不禁深吸一口气,那声音在寂静中听来,竟似轻微的啜泣。她立刻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冰面上的浮雪开始微微颤动,靳鹤骞心中一紧,惊恐地盯着那个方向,只见浮雪缓缓分开,露出一角衣物,紧接着,一个人影从雪中缓缓坐起。
靳鹤骞的心瞬间跌入谷底,无论怎样周密的计划,都未曾料想到这里竟潜藏着敌人。这个人又是如何得知她会逃往簇?她想挣扎着站起,却发现全身的力量仿佛被抽空,尝试了几次,身体却丝毫未动,只能无助地看着那人缓缓向她走来。
那人身上的雪花轻轻飘落,烟灰色的斗篷随风轻摆,他整理了一下领口,长眉微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真是太巧了,世间何处无相逢,没想到在簇与三公子重遇……”正是在大师伯婚宴上见过的那位,奇思门掌门唐弘畴的亲传高徒——郝景同。
靳鹤骞只是淡淡地回以一笑:“确实巧得很……原来郝公子有埋骨荒野的雅兴,真是别具一格。”
郝景同并未显露出不满,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容:“三公子面色苍白,莫非受了伤?”
靳鹤骞脸色愈发阴沉,道:“这正遂了郝公子的心愿……仲浩博的布局真是滴水不漏,连这里都有埋伏……看来,我只能认命了。”
郝景同半跪在她身旁,目光低垂,注视着她周围的积雪,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他注意到,靳鹤骞身下有一片鲜红的血迹,在洁白的雪地上格外触目惊心。
然而,靳鹤骞仿佛浑然不觉,依旧静静地坐着,眼神中警惕之色更甚,只是身体无法动弹。
郝景同忍不住提醒道:“你受伤了……”
靳鹤骞冷笑着回应:“如果阁下想趁人之危,请直接下手,何必如此多言。”她身下的血迹不断扩大,似乎有大量鲜血正从她体内涌出,瞬间染红了周围的白雪。
郝景同没有反驳,只是目光炯炯,凝视着她,似乎在思考什么。
靳鹤骞的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恐慌,仿佛对方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穿透了她的衣物,触及到最深处的秘密。羞耻与愤怒交织,她终于忍不住爆发,厉声道:“你的眼神太过分了!”随着血液的不断流失,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但她仍竭力睁开双眼,不愿示弱。
郝景同瞥了她一眼,没有回应,而是将视线转向了靳鹤骞的背部。那里,厚重的棉衣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露出了一条长达五寸的深邃伤口,鲜血如泉涌般喷涌而出。意识到情况危急,他迅速封住了伤口周围的穴位,血流终于得以止住。
靳鹤骞对他的帮助感到意外,眼中闪过一丝波动,片刻后,她勉强挤出一句:“谢谢你。”郝景同报以微笑,向她行了个礼,道:“请原谅我的冒犯。”话音刚落,他毫不犹豫地将靳鹤骞轻轻抱起,穿过茫茫雪地,稳步前校
“你打算带我去哪儿?去找仲浩博吗?”靳鹤骞的视线变得模糊,四周仿佛笼罩在浓雾之中,一切景象变得朦胧不清。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袭来,她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必须保持清醒。然而,郝景同轻轻摇头,轻声:“仲浩博算得了什么?我为何要见他?”低头一看,发现靳鹤骞已经没有听到他的话,此刻,她全身松弛,头颅无力地靠在他的臂弯中,陷入了沉睡。
郝景同搀扶着靳鹤骞前行几步,却突然转身,目光凝滞于那一片鲜红的血迹之上,眉头轻蹙。正当他准备用脚拂去周围未沾染鲜血的积雪以掩盖痕迹时,却注意到靳鹤骞所经之地,皆留下了一串触目惊心的血滴。显然,仅仅处理这一块区域,已显得力不从心。
正当他犹豫之际,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逼近,郝景同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心想:来得还真快!他将靳鹤骞安置于避风之处,从怀中掏出一副精致的银丝手套,如同蝉翼般轻薄,戴在手上。随后,他伸手入腰间的皮囊,轻轻一抓,便取出两枚漆黑的弹丸。待那黑影靠近,他准备投掷这致命的武器,以确保对方尸骨无存。
然而,当那身影愈发接近,郝景同的目光却流露出一丝迟疑,手中的弹丸迟迟未发。待那人更近一步,看清他的面容后,先开口喊道:“景同,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郝景同心中的紧张瞬间消散,长舒一口气,将弹丸重新收入皮囊,面露喜色,迎上前去:“原来是韩叔叔,再过三是母亲的忌辰,我特地来断雪崖祭拜她。”
韩叔叔脸庞被黑布遮掩,唯有那双温暖的眼睛透露出些许信息。得知此事,他眼中的光芒略显黯淡,道:“也请你在你母亲墓前为我点燃一炷香。”
郝景同点头应允:“景同记下了。”
韩叔叔的目光转向半倚在雪堆旁的靳鹤骞,关切地询问:“他情况如何?”
郝景同沉重地道:“看来擅不轻啊……仲浩博终于出手了?”
韩叔颔首回应:“世子布下了罗地网,幸亏这子身手撩……否则,恐怕早已命丧阵郑”
郝景同皱眉:“仲浩博近来行事愈发诡秘,这次突袭靳鹤骞,竟然连我也被蒙在鼓里,老人家,你是从何得知这消息的?”
韩叔环顾四周,缓缓开口:“此事来话长,改日再详细与你道来。追兵恐怕很快就会赶到,你快带他离开,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你尽管放心去吧。”
郝景同向他拱手致意,重新抱起靳鹤骞,正准备转身离去,却被韩叔的一问停住了脚步:“景同,你真的确定,这靳鹤骞就是王爷的亲生子?”
“起初我也心存疑虑,但现在……我已确信无疑。”郝景同驻足,回眸凝视着他,表情严肃而庄重。
韩叔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我懂了……”他的目光停留在如玉带般的冰河上,声音低沉:“当年你父亲在这里把那孩子托付给我时,并未提及性别,在那种危急时刻,我也没时间细看,一直误以为那是个男孩。只是……王爷未必会相信。”
郝景同愤愤地:“那畜生信或不信又有何妨?看他为他人养子,我反倒感到一丝欣慰……如果不是母亲临终前的嘱托,这靳鹤骞即使死在仲浩博手中,与我又何干?”
韩叔神情中满溢着深深的歉疚,沉重地道:“景同啊……是韩叔我对不起你们全家。”
“韩叔无需过于自责……当时那种境遇,您也是迫不得已……”郝景同侧过脸庞,语气平淡如水,“我刚才躺在那冰冷的河面上,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父亲在那河底沉睡了十六年,不知道他的感受是否也如这冰寒刺骨?”
韩叔的面色愈发凝重,想些话来宽慰郝景同,却又觉得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突然,郝景同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但他的声音却如同冰雪般寒冷:“韩叔在那禽兽手下效劳,必须万分谨慎,万一不慎触怒了他,恐怕会落得与我父亲相同的悲惨结局……”完这些,他并未等待韩叔的回应,微微向他鞠了一躬,道,“您老请多保重,景同就此告辞。”随即转身离去,紧紧抱着靳鹤骞,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视线之外。
阳光穿透木质窗户的缝隙,洒落在靳鹤骞的脸上,光芒强烈且刺眼,让她一时之间无法睁开眼睛,只得眯着眼睛躺在床上,聆听窗外传来的琴音。琴声时而激昂澎湃,充满了杀伐之气;时而柔和宁静,宛如春风拂面。靳鹤骞从未听过这般充满矛盾的琴声,仿佛弹奏者正深陷于无尽的忧郁之中,将所有的愁绪都倾泻在了琴弦之上。
当靳鹤骞终于调整好自己,能够睁开眼时,那悠扬的琴声却戛然而止,四周刹那间陷入一片寂静。趁着这片刻的宁静,她仔细观察起周遭的环境: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简朴的木屋内,靠近窗户的位置摆放着一张木桌,桌面上散落着各种杂乱无章的物品,显得有些凌乱。屋中有一盆炭火正熊熊燃烧,上面架着一只瓦罐,不时传来水泡破裂的细微声响,罐中不知烹煮着何物,但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陶醉。
此时,靳鹤骞才意识到自己的右臂异常酸痛,原来她一直侧卧在一张粗糙的木板床上。她试图翻身,却发现身体被两床厚重的棉被紧紧包裹,背部与棉被接触的瞬间,一阵剧痛袭来,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思绪也因此瞬间清醒,不再像之前那样混沌迷茫。
她感觉到背部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处理,低头检查自己的衣着,虽然衣物整齐,但这并非她之前所穿的那套。强忍着疼痛,她艰难地坐起身来,回忆起昏迷前最后的记忆,脑海中仿佛有雷电交加,思绪纷飞。
靳鹤骞感到全身冰冷,目光紧盯着火盆,思绪却如同一团乱麻,无法理清。正当她陷入沉思之际,门轴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吸引了她的注意。抬头望去,只见郝景同怀抱一把古琴步入屋内。
见到他,靳鹤骞反而感到一丝平静,开口询问:“刚才的琴声是你弹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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