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周茴又拉着他们去周府把酒言欢,什么酒逢知己千杯少,结果也没几杯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宋时也没能撑太久,再然后是汤,管莫檄…
姜辛因为不胜酒力几乎没怎么喝,眼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正打算找府里的厮帮忙把他们扶进房,管莫闲突然就坐了起来,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别喊。”
“……???”这到底是酒醒了还是发酒疯中的一环?
他微微用力将她拉到跟前,轻声询问,“想不想去看烟花?”
她瞥了眼七倒八歪横陈在面前的那几个人,“这还怎么看?”
“就我们俩。”他眼眉弯弯,话音透着蛊惑。
她喉头动了动,情不自禁地点头。
待她回过神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距离春晖桥不远的巷子口。
管莫闲将她扶下了马车,“我去停下马车,你就在八仙楼门口等我。”
“嗯。”她心不在焉地点零头,目光已经情不自禁地四下环顾了起来。
见状,他忍俊不禁,笑着又叮嘱了句,“别乱走,这儿人多,走散了不好找。”
“知道了,知道了……”她不耐地挥了挥手,“你赶紧的,一会烟花就该开始了。”
“急什么,你没到开始不了。”
这话从管莫闲口中出来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是他一贯的风格,姜辛也没多想,急匆匆地转身朝着八仙楼走去。
前头不远处就是春晖桥,听闻是观赏烟花最佳的位置,当然只是针对百姓们而言。
达官显贵们自然不必去感受那些拥挤,八仙楼的包间每年年节都客满,一顿饭够她两个月房租了,听菜式味道挺一般的,贵就贵在凭栏远眺便能瞧见漫的烟花。
这地方自然是姜辛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从前除夕她都是跟汤一块过的,是一块过其实也就是简简单单吃个饭,吃完最多也就是在院子里聊会,那会萧显是不允许是她独自下山的,她唯一一次叛逆是十四岁那年,那是她在临梁过的第一个除夕,听闻山下有集市有烟花就拉着汤偷偷去了,结果才刚走到山脚就被腾煜给逮了回来。
那个年节她过得不算开心,萧显虽然没对她做什么,却狠狠罚了汤。
就当着她的面,用跟她当时胳膊一般粗的鞭子鞭打了汤。
尽管只挨了两鞭,汤却养了一整个正月的伤。
从此,她再也不敢下山了。
山上倒是也能瞧见烟花,只是太远了……就像是在提醒她,那是她遥不可及的绚烂,她不爱看……
想到这,她忍不住抬眸看了眼八仙楼,却不料不偏不倚地撞上了一道她曾无比熟悉的目光。
是萧显,他今日着了一袭朱樱色的袍子,领口处是银丝绣出的一缕雀翎,穿着私服显然不是在执行公务。
他也注意到了她,瞳孔轻震,连身子都微微僵了僵。
还没待他做出反应,一抹嫣红身影翩然而至停在了他身侧,姜辛蹙眉细看了好一会才认出那是阿楹,她微微仰头同萧显耳语着什么,他们挨得很近,那点朱唇距离他耳畔仅咫尺,瞧着还真是般配极了。
看来是官家一厢情愿了,贺兰楹想嫁的也并非管莫闲吧?
想到这,她不由地松了口气……
这口气松出来的瞬间姜辛就愣住了,还没来得及细想,管莫闲的脸冷不防的撞入她眼帘,强行霸占了她全部的视线。
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他没话,默默递了个暖炉给她,又替她披上了大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满意地收了手,轻声道:“走吧。”
“不是看烟花吗?不去八仙楼吗?”她不解地问。
管莫闲眸色一黯,不由分的牵起她的手往前走,没好气的咕哝了句,“不去,晦气。”
看来是也瞧见萧显了?这是闹情绪呐。
她觉得心尖像是被撒了一把糖,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也没再多话,就这么任由管莫闲牵着她钻入人海。
他们当然也没去春晖桥,这会去怕是连桥尾都挨不着,管莫闲领着她上了城楼,守城的那几个护卫瞧见他虽然没行礼,但从那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看来应该是殿前司的人。
他们才刚在城门上站定没多久,远处便传来几声巨响,数朵烟花瞬间点亮了夜空。
虽然声音听着有些远,但这硕大的烟花就像是在她头顶炸开的一样,她甚至觉得伸出手就能接住那些陨落火星子。
而她也真的伸手去接了,当然,什么也没有,她看着空落落的掌心不由地嘟了嘟嘴,有些失落……
他曲解了她的失落,涩涩地道:“你别看他了,看我吧,我比他好看。”
“嗯?”她困惑地朝着他看了过去,片刻后才意识到他误会了,笑着道:“那你怎么不问问我刚才看着他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从善如流了,“在想什么?”
“想你。”
这个答案是管莫闲始料未及的,他心口一紧却又不敢过分解读,心翼翼地问:“想我什么?”
“想你只属于我。”
“……”
她低着头,耳根微红,嗫嚅着,“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
“你不点什么吗……”她有些不安地舔了舔唇。
她感觉到腰间一热,炽热掌心落在她的腰侧,稍一用力把她带入怀中,嘴角勾了勾朝她逼近,然后吻上了她的唇,还未来得及完的话音被吞没。
起初他只想浅尝即止的,但这娇得能滴出水般的声音让他失了控,直到她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瞧着就快要透不过气了……
他及时拉回理智,依依不舍的放过了她,却还是没舍得松开她,手臂紧紧缠绕在她腰间,额头相抵,他缓缓启唇,“嗯,我只是属于你。”
姜辛不出话,也不敢抬眸看他,涨得通红的脸颊深埋在他怀里。
一时间,她有些分不清耳畔怦然的究竟是烟花还是他们的心跳。
后来她才知道,每年除夕负责烟花燃放事夷都是殿前司。
她想起管莫闲先前那句——“你没到开始不了。”
这种事按理是不需要他这么个副指挥使亲自到场的吧?他果然是有预谋的呢,她是不是可以贪心地觉得这场烟花是为她而放的。
真好,那些她曾经遥不可及的如今也能唾手可得了。
今日岁除,果然宜辞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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