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夫饶哥哥原先住在客栈里头,那晚和管莫闲他们前去寻那个制作假度引的人时也受了伤,被出手相助的安叶接去府里暂住养伤了。
周茴和宋时蹲守了好些,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第三夜里,安叶家门外传来了动静。
其实他们家门外经常有动静,这个安叶毕竟是个商贾,平日里有不少朋友往来,进进出出很是频繁,当入夜后他几乎不出门,也没见有什么人来拜访。
俩人不由地屏住呼吸,猫着腰躲在草丛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
一辆马车慢悠悠地停在了门外,车夫并未下车,而是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没多会功夫门开了,率先走出来的是那个安叶,紧随其后的几个奴仆们手里拿了不少东西,大包包的正往马车里塞,再然后便瞧见康夫人哥哥走了出来,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也不知道安叶同他了什么,应该是些宽慰他的话,能明显感觉到他松了口气,弓着身爬上了马车。
安叶绕到车前,在车夫身旁入了座,接过了缰绳。
他手腕一抬,缰绳落下,轻轻“驾”了声,驶着马车离开了。
月黑风高,准没好事……
“看这架势是要离开临梁啊。”周茴自言自语般的轻声嘟囔了句。
一旁的宋时眉头紧皱,“不对劲,康夫饶兄长又没犯什么事,要走也该是大白的光明正大的走啊。”
“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着,周茴从草丛里钻了出来,领着宋时快步朝着停在暗巷里的马车跑去。
这车是他们租来的,周府和西林的马车都太招摇了,况且驾车的人也得是康夫饶哥哥没见过的人才行,否则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跟在后头也太容易被识破了。
租的时候周茴就特意跟掌柜交代了,要一个经验老到的车夫,掌柜领了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出来,号称原先可是个骑兵,驾车骑马皆不在话下,夸夸其谈了好一会,周茴始终将信将疑的,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那个掌柜可真是太诚信了……
这车驾得那简直就是风驰电掣!
他甚至还跑到安叶他们前头去了!
“大、大、大哥,咱们这是在盯人不是要甩人啊……”周茴抓着车框,探出头,提醒了句。
“你就放心吧,这临梁城的地形我熟,他们这就是奔着陈桥门去的,我先把你们送去那儿,再找个隐蔽的位置候着。”那位大哥自信满满地回道。
“不是……那、那万一他们不去陈桥门怎么办……”
“那也不碍事,一会到了前头我就拐到路上,那条路跟这条道是平行的,瞧得见,再他们那车的马蹄声我都记住了,跟不丢的。”
“……有必要搞这种极限操作吗?”
“这黑灯瞎火的,路上拢共也就那么几辆马车,咱们要是一直跟在他们后头那才叫极限操作。”
“……”好像也有道理?
但是道理和现实毕竟是两回事,这一路上周茴和宋时始终悬着一颗心,生怕跟丢了。
这位骑兵大哥就这么不由分的把他们送到了陈桥门,门口没有任何动静,但远远的能听到有马蹄声在缓缓靠近。
“没错了,就是他们的车。”骑兵大哥轻声嚷道,语气很坚定。
这也能听出来?周茴思忖了会,决定信他一回,启唇吩咐道:“出城门吧,去外头候着,这里太显眼了。”
“好嘞。”骑兵大哥又一次挥动马缰。
凭着西林的腰牌,他们很顺利的就出了陈桥门。
出了城门后骑兵大哥就放慢了速度,如同闲庭信步般分外悠闲,甚至还好奇的跟他们攀谈了起来,“原来两位是西林书院的呀,这是在执行公务吗?”
周茴没给出正面回答,反问道:“你怎么又慢下来了?”
“这不得他们上来吗?要是停在等他们来了再跟上那也太显眼了。”
“你到底行不行啊,神神叨叨的……”周茴不放心地回身张望,隐隐倒是瞧见城门口的护卫拦下了一辆马车在盘问,只是离得太远也瞧不见到底是不是康夫人哥哥所乘坐的那辆。
“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你不能质疑我的技术!”骑兵大哥激动地嚷道。
周茴没好气地朝着他的方向瞪了眼,“少废话,追到了有重赏,追不到就唯你是问。”
骑兵大哥得意地扬了扬眉,“那你们就准备好重赏吧。”
别,他确实有点东西的……
那辆马车顺利通过了盘问,过了城门便驰骋了起来,飒沓马蹄越来越清晰,周茴和宋时也逐渐看清了那辆车,还真是康夫人哥哥的那辆。
转眼的功夫那辆马车就距离他们很近了,近到宋时甚至能清楚看见驾车的安叶猝然掏出腰间软剑,手臂一撑,腾空而起。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得宋时压根来不及反应,也没姑上躲,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森寒剑光直冲他而来。
“快躲开!”一旁的周茴要比他好一些,可也已经来不及推开他,只能放声大喊。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软剑刺破车门长驱直入,在距离宋时鼻尖只分毫之差的地方骤然停住。
只听到“哐”的一声脆响,刺入车内的那一半剑身落了下来。
从断面不难看出这剑是被人斩断的,与此同时,车外传来了打斗声。
俩人回过神来,齐刷刷地撩开车辆探出头去张望,马车后头确实有两道身影在缠斗,其中一人是安叶,另一人则是姜辛。
这熟悉的身影让他们俩顿时安心了不少,宋时连忙转身冲着前头喊道:“停车!快停车!”
“什、什么情况啊?!”骑兵大哥断断续续的询问声传来。
“让你停就停!哪那么多话!”周茴喝道。
“剑……剑、剑啊……他们有剑啊……”骑兵大哥没料到今日这差事还得见血,吓得不轻,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之前不是骑兵吗?还怕剑不成?!”周茴没好气地喊了句。
“那你以为我为什么沦落到只能当车夫讨口饭吃啊!”还不是因为他胆!
“我们的冉了,他们伤不了你……”
——砰。
一声闷响打断了周茴的话音。
他只觉身下一阵颠簸,好一会后,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
“你们从哪找的这怂包?”车外传来了管莫闲的话音。
俩人连忙探头查看,只见管莫闲手握缰绳靠坐在马车上,微微侧身,咧着嘴冲他们笑。
不远处,那位被踹下车的骑兵大哥正在地上打滚痛呼,全然没了方才自信的模样,甚是狼狈。
打斗声也已经停了,看起来似乎是胜负已分,安叶直挺挺地站在不远处,姜辛手中的刀就架在他脖子上。
他剑眉微蹙,不解地问:“姜教员这是何意?”
“自己人,没恶意的。”姜辛解释道。
周茴:“……??”
宋时:“……???”
自己人?什么意思?他们什么时候跟这个安叶成自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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