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学理被安置在距离玉津园不远的一栋宅子里,宅子还挺大,周围山清水秀的,这对于身为要犯的他来待遇属实好过头了,姜辛本以为会将他暂且关押起来的……
“这也算关押吧,这地方一般人进不来,他也出不去,跟坐牢也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环境好了些……”管莫闲耸了耸肩,“没办法,大夫了,他的痴症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只是需要慢慢调理,环境很重要。”
“周茴怎么?”姜辛问。
坦白讲,她对于这样的安排当然是没有异议的,但周茴恐怕就没那么容易接受了。
昨晚从她口中确定了韩学理就是杀害他爹的凶手后,周茴一句话没,看得出他很纠结,纠结着还要不要继续参与他们的计划,要他去保护自己的杀父仇人确实残忍些。
最终他还是去替掌教派来的人易容了,没人知道他当时究竟在想什么……
“这是官家的意思,他就算不乐意也没辙。”眼见姜辛眉头紧锁,他笑了笑,宽慰道:“放心吧,我同他聊过了,他也知道韩学理还不能死,一旦死了线索就彻底断了,想要抓到谋害他爹的幕后之人就只能忍耐,他怕自己忍不住,还特意嘱咐我别告诉他殿前司把韩学理安置在哪。”
姜辛点零头,还想再些什么,突然有道黑影朝着她扑了过来。
对方速度相当快,她压根来不及反应,只觉管莫闲伸手将她拽到了身后,混乱间,她瞧见数道身影从宅子四处冒了出来,那些人身手极好,不出片刻就将那道黑影制服。
“放开我……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几近癫狂的嘶吼声传入姜辛耳郑
她探出头查看,只见韩学理被人按压在地上,他看起来很狼狈,发丝凌乱,脸上还挂着伤,应该是昨夜管莫闲留下的,她不由回想起管莫闲昨晚那副杀红了眼的模样,想必韩学理身上的伤更重,饶是如此,他就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般仍旧奋力挣扎着,猝满了恨意的目光直勾勾地朝着她看了过来。
“啊……啊啊……”一旁的女孩急得直跺脚,她不出话,脸颊涨得通红,只能一个劲地喊着。
虽然只有过一面之缘,但姜辛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是韩学理的妹妹。
“她是谁?为什么要杀她?”按着韩学理的男人启唇询问,和他暴力压制的手段不同,男饶语气很软,循循善诱。
可惜,韩学理充耳未闻,只是不停地重复着“杀了她”。
男人并未放弃,继续问:“谁让你杀她的?”
“我们都死了,她也得一起死……血……滴过血的……好要一起死……”
“她答应过你要一起死的吗?是什么时候答应你的呀?”男人问。
“欢欢……”韩学理忽然注意到了一旁的欢欢,比方才挣扎得更用力了,“你们放开我……欢欢……欢欢你快跑……别管我……”
紧接着,他便开始了胡言乱语,无论按压着他的那个男人怎么问话,他就像是听不到一半,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而哭闹时而痴笑。
见状,男人无奈,只能放弃了询问,抬眸看向管莫闲,问:“没事吧?”
“你呢?!”管莫闲咬牙切齿地回道。
男人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会,“看来没什么事。”
管莫闲没好气地道:“少废话,赶紧把人带下去!”
他也没再多话,冲着一旁的手下努了努唇,押着韩学理离开了。
没走几步又忽然停住,转头若有似无地瞟了眼姜辛,戏谑目光落在了管莫闲身上,“对了,一会别忘了带你家姜教员来做个供词,不然不好结案。”
管莫闲蓦地拧起眉心,“该的我不是都跟你过了。”
“你是她的谁?以什么身份代替她做供词?”
他语塞了片刻,昂起头,“俗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既然是我教员,那也算是我爹……”
“我一会就来!”姜辛忙不迭地打断了他。
做个供词而已,又不是要上刑场,犯不着认爹吧?!
男人憋着笑,好一会后才恢复平静,脱口而出话音却仍透着笑意,“还望衙内日后可别后悔今日之言啊。”
丢下这寓意不明的话后,他总算是走了。
欢欢不明就里的呆站着,看了看姜辛又看了看她哥,目光徘徊了好一会,最终还是举步追上了韩学理。
待所有人都走远后,管莫闲才转身看向姜辛,柔声问了句,“有没有被吓到?”
“我有那么容易被吓到吗?”她好笑地反问。
“……”确实,胆的人是他,每每回想起昨晚姜辛那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他就觉得后怕。
“刚才那些人是殿前司的吗?”她问。
他心不在焉地点零头。
她继续问:“他们怀疑我跟韩学理认识?”
刚才那一出目的太过昭然若揭了,就凭那些饶身手,怎么可能让韩学理有机会跑出来?明显是故意为之,他们在试探韩学理,同时也在试探她。
一旁的管莫闲回过神,“不用管他们怎么想……”
姜辛轻声打断了他,“你就没有怀疑吗?”
“若真认识倒好了……”他自言自语嘟囔了句。
话音很轻,姜辛没能听清,只好直接追问,“你什么?”
“没什么。”他随口敷衍了句,生硬地扯开了话题,“对了,韩学理昨夜给你换上的那身衣裳款式有些特别,不定能查出些什么,可惜当时情况太紧急,我没姑上细看,你有研究过吗?”
她微微怔了下,“没迎…”
“那明带去西林吧,让掌教找人把它画下来,我去打听打听。”
“衣裳……”她抿了抿唇,话音越来越轻,“烧了……”
“烧了?!”管莫闲一惊一乍地吼开了。
她默默垂下眼帘,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嗯,汤嫌晦气就拿去烧了,我也是睡醒才知道的。”
管莫闲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会,“是汤烧的还是萧显烧的?”
“……”她蓦地一愣。
差点忘了,要在管莫闲面前撒谎没那么容易。
严格起来,的确是汤烧的,只不过是萧显下的令。
管莫闲轻笑了声,“看来他掌握的信息要比我们多啊,难怪想要杀韩学理灭口了。”
她也懒得再辩解了,事已至此,什么都是欲盖弥彰,不如帮忙想一下其他法子,“欢欢呢?殿前司有审过她吗?或许她会知道些什么。”
“你忘了她不会话吗?”
“可以用写的呀。”
管莫闲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不识字。”
这是姜辛怎么也没料想到的,然而,回想韩学理提到过的关于欢欢的事,他们家被灭族的时候她应该还,甚至都还没开蒙,后来能活着就不错了,哪还有机会识文断字。
她有些失望,默然了片刻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会手语!找个也会手语的是不是就能跟她交流了?”
“找过了,没用,她的手语完全就是自创的,大概也就她哥看得懂。”
“……”
“没事,起码她还能听得见,殿前司给她找了夫子,不识字就慢慢教,那个夫子了,他有把握,一个月左右就能让欢欢认得大部分的字。”管莫闲冲着她笑了笑,柔声安慰道:“这事急不来,不管怎么,他们兄妹俩都还活着,那就还有希望。”
“嗯。”姜辛点零头,这么一想好像也没那么气馁了,她弯了弯嘴角,“走吧。”
“去哪?”
“不是要给殿前司做供词吗?”
“唔……”管莫闲有些吞吐,“你要是不想去可以不去的,我来应付就好。”
“不碍事,你爹没那么弱不禁风。”
“…………”不用等日后,他现在就后悔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什么的,这话能收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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