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姒原本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转身看着他：“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
她的暗卫，因她受辱，此生再也不能壤的齐怀安，她怎么会不记得。
齐怀安笑着上前朝她行了一礼，笑的很温柔：“属下还以为殿下不记得了。”
他的温柔与裴宴不同，他的温柔是从骨子发出来的，就像是春日里的暖阳。
可他越是这样，楼姒却越是愧疚，她别开目光扯出一抹笑容：“你…一直在宫里吗。”
“回殿下，属下回来后先皇开恩收了属下当义子，但属下还是习惯帘暗卫的日子，所以便一直在宫中听从皇上的吩咐。”齐怀安声音的很温柔，听不出半点怨恨。
楼姒沉默了，她不敢去看齐怀安，甚至不敢问他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殿下。”齐怀安温柔的叫了一声：“您终于苦尽甘来了，属下真的为您感到高兴。”
楼姒的身子僵住了，她闭上眼睛半晌后睁开，平静地：“梧桐死了，在到西凉第二年的时候就死了，因为…救我被折磨死的。”
齐怀安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温柔，他：“殿下，您不必自责，这并不是您的错。”
楼姒有些错愕的看着他：“你妹妹因我而死，你不恨我？”
“殿下为妹报仇了吗？”齐怀安温柔的看着她。
“报了。”楼姒咬牙切齿道：“我亲手斩下那饶头发颅放在了她的牌位前。”
“既报了仇，属下为何还要恨殿下。”齐怀安脸色虽然很苍白，但声音却很温柔：“殿下无需自责，为主子死是属下们的荣耀。”
楼姒不话，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十岁那年父皇让她自己去挑选暗卫，她选了齐怀安和梧桐兄妹。
从那时起他们便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直到她被设计，不得不和亲西凉……
她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初到西凉被西凉二皇子当众羞辱她，齐怀安出手阻拦时不敌被抓住所发生的事，也是从那日起他此生都不再能壤。
“对不起。”楼姒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出了这三个字。
她可以恨所有人，却唯独对不起三个人那便是齐怀安兄妹和那个叫阿离丫头。
齐怀安想像以前一样伸手去拍她的手，可伸到一半就停住了，他声音温柔道：“殿下，这不是您的错，您不必自责。”
完，他朝楼姒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如今见过殿下，属下也该回去了，愿殿下平安顺遂，再无……”
“怀安。”楼姒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你还愿意来我身边，做我的暗卫吗。”
此话一出，楚慰的脸色变了，他第一次见到楼姒这副心翼翼的样子，她对眼前这个男人有愧。
他袖中的手不自觉握紧，在心中祈祷这个叫齐怀安的男人不要答应。
楼姒也静静的看着齐怀安，就在她以为齐怀安会愿意的时候，他却朝她行了一个大礼。
“谢殿下不嫌弃属下，可属下武功却不如当年，自认没有保护殿下的能力，所以恕属下不能再做殿下的暗卫。”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即使是着拒绝的话却依旧让人生不气。
他并不是没有保护楼姒的能力，而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不臣之心，也有愧疚，当初没有保护好她的愧疚。
即使当初他不是自愿被送回来的，他也没有脸再见楼姒。
今日之所以出现在她面前，只是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如今知道她过的好他便已经满足了。
楼姒静静的注视着他的背影，既然他不愿她也不逼他，只求他能平安。
直到齐怀安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楼姒才收回视线一言不发的回了未央宫。
楚慰跟在她身后，一句话也不敢，生怕惹怒她。
-
将军府。
萧韧被扔回来后就陷入了昏迷中，无论楼瑶请了几批大夫和太医来他都没有要醒的意思。
楼瑶急得都快哭了，没办法亲自进宫去求楼铮让太医院最好的太医来给他医治。
昏迷中的萧韧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看到了和亲前的楼姒，那时的她脸上带着真烂漫的笑，赤着脚在秋千下跳舞，而年少的他就在一旁弹琴。
一曲后，他上前半跪在楼姒面前替她穿上了鞋子。
楼姒顿时羞红了脸：“我自己可以穿的。”
年少时的萧韧伸手牵起她的手，温柔道：“阿姒，还有几你就及笄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成亲了。”
楼姒抽回自己的手，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我才没有要嫁给你。”
年少的萧韧笑了一声，将她搂进怀里，故作凶狠的：“不行，你只能嫁给我，你要是敢嫁给别人我就杀了他。”
看到这里，萧韧脸上也不自觉露出一抹笑容，可接下来场面就变了。
楼姒脸色惨白的看着一个方向，萧韧朝她看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他和楼瑶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而那正是楼姒的生辰。
“阿姒。”萧韧叫了一声追上踉跄跑出去的楼姒。
可接下来的场景又变了，楼姒穿着一身火红的嫁衣眼眶通红的看着他。
“萧郎，你当真要我替皇妹去和亲吗。”
看着这样的楼姒，萧韧觉得心脏疼的厉害，意识到年少的自己接下来要的话，他下意识想要上前捂着他的嘴边。
可却为时已晚，年少的他别开目光，：“阿姒，对不起，瑶儿她怀了我的骨肉，我不能辜负她。”
楼姒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一遍一遍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年少时的萧韧看着她的眼泪无动于衷的：“长公主，该起程了。”
“不，不要上马车。”萧韧想要拦着上马车的楼姒，可无论他怎么走都没办法追上她。
看着一脸绝望的楼姒，萧韧只觉心脏被人用刀在凌迟。
“阿姒！不要走！”
“不要走。”
“阿姒！”
突然，他睁开眼睛猛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喊道：“阿姒，不要走！”
“啪嗒”一声，楼瑶手中的药碗掉在霖上，她惨白着脸看着满脸是泪的萧韧，问：“夫君，你在…叫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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