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昌盛一口气讲述完这段沉重的往事,呼吸已显得急促,但他仍坚定地继续道:“我和母亲乘坐马车仓皇出逃,为了躲避追捕,我们弃车藏身于隐秘之处,并故意让马车坠入悬崖,这才侥幸逃脱。然而,母亲因此染上了重病,尽管竭尽全力救治,最终还是离我而去……我独自一人,若非遇见义父,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靳鹤骞紧紧拥抱着他,泪如雨下:“不要再了,我们去找医生,治好你的病,好不好?”她边边试图扶他起身。韩昌盛摇了摇头:“傻孩子,已经无法治愈了……鹤骞,我有件事求你……”
靳鹤骞哽咽着回应:“你吧……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
韩昌盛努力挺直身体,问道:“之前给你的那个物品,现在放在哪里?”
靳鹤骞稳住身形,从怀中掏出一个精心制作的绣囊,焦急地:“找到了……”这是韩昌盛在行刺王妃前递给她的,起初她只是感到疑惑,未能理解他的用意,直到后来才恍然大悟——韩昌盛当时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因此将此物托付于她,绣囊内定藏有重大秘密。
韩昌盛颤抖着手,紧紧抓住靳鹤骞握着绣囊的手,恳求道:“请帮我把这个绣囊转交给嫣然……告诉她,我欠她太多,让她彻底忘记我。”泪水在他眼中打转,缓缓滑落,“我一生亏欠三人:父亲、义父,还有嫣然……我一直在利用她,即便娶了她,也未曾善待她,辜负了她的一片深情……”
他苦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嘲:“原本打算复仇后,与她平静度日,看来……这已成奢望。”
“我答应你。”靳鹤骞泪眼婆娑,坚定地点零头:“哥哥,你会好起来的,你和嫂嫂一定能共度余生……一定会的……”尽管尽力抑制悲痛,试图给予安慰,但想到韩昌盛重伤难愈,生命危在旦夕,这番话语更像是自我欺骗,眼泪如断线珍珠般纷纷落下。
韩昌盛露出一抹微笑,随即表情转为忧郁,声音逐渐微弱:“鹤骞,我欺骗了你……你不会责怪我吧?”
靳鹤骞的心仿佛被锋利的刀刃切割,面对眼前这一幕,她感到无尽的痛苦。他们同根同源,血脉相连,即便他曾对她有所隐瞒,那也是出于无奈,情非得已。她又怎能因此而怨恨他呢?命运似乎对他们格外残酷,让这对兄妹经历了长久的分离,好不容易重逢,却又无情地夺走了他的生命。
韩昌盛的身躯逐渐变得沉重,靳鹤骞紧紧拥抱着他,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哥哥,哥哥,我从未责怪过你,从未……”韩昌盛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住她的手,目光渐渐模糊,口中呢喃着:“请转告嫣然……如果有来世……韩昌盛定会以身偿还……”两行滚烫的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涌出,雪花轻轻飘落,与泪水交融,滴落在他们紧握的双手上。
目睹他合上双眼,不再有任何动作,靳鹤骞的心瞬间冰冷,她紧紧抱着他,拼命摇晃呼唤,然而他再也没有回应。“不……不可以……韩昌盛,哥哥……你不能就这样离开。”靳鹤骞的声音充满了撕心裂肺的哀求,五脏六腑仿佛被撕扯,痛楚难以言表,她放声痛哭。哭声过后,她试图将韩昌盛扶起,盘膝而坐,集中精神,将自身的内力注入他的体内,希望能唤醒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尽管她已精疲力尽,韩昌盛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他的身体也渐渐失去了温度,心跳停止。然而,在她的心底深处,总感觉韩昌盛并未真正离去。恍惚间,她似乎看到韩昌骞从雪地中走出,抖落满身雪花,面带微笑,缓缓向她走来。
韩昌盛终究还是离开了人世,靳鹤骞内心的痛苦难以言表,但她深知此刻不是沉溺于悲伤之时。她含泪振作精神,心翼翼地抱起韩昌盛,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景焕山弘济寺的方向艰难前校内心深处,她怀揣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期盼着韩昌盛只是暂时昏迷,或许有朝一日,一位隐世高人能够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
雪地里,她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双臂早已麻木不堪,但这一切都被她抛诸脑后。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她只知道向前走。终于,体力达到了极限,双腿颤抖不已,一个趔趄,她跌倒在地。韩昌盛从她怀中滑落,静静躺在地上,没有丝毫动静。
靳鹤骞挣扎着起身,再次尝试将他抱起,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已经耗尽。此前为韩昌盛输送真气,她已精疲力竭,再加上这一路的跋涉,她实在无力再支撑。她尝试着拖着他向前挪动,但仅移动了几步,便再也无法前行,只能无助地伏在地上,放声痛哭。
正当她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突然感到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轻叹。转头一看,原来是韩昆宇来到了她的身边。靳鹤骞望着他,心中五味杂陈,无法分辨此时的心情是喜是悲,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哽咽着道:“韩叔叔……韩昌盛他……他……”
韩昆宇目睹此情此景,心中了然,他轻触韩昌盛的脉搏,意识到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不禁泪光闪烁,但未多言。他轻轻将韩昌盛揽入怀中,转向靳鹤骞,温声道:“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韩昆宇对簇了如指掌,不久便找到了一处村落。村西的大宅院似乎是他私下购置的产业,于是他立即吩咐人连夜准备丧仪事宜。见靳鹤骞紧守韩昌盛遗体不愿离开,韩昆宇不禁叹息,靠近她坐下,轻声安慰:“逝者已矣,勿过度悲伤……现在,你也该考虑自己的未来,或许返回王府是明智之举。”
靳鹤骞静默地跪在韩昌盛灵前,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默默流泪。
韩昆宇看在眼里,明了她心意已决,不由再次叹气:“王爷其实一直牵挂着你,否则也不会冒着被九王爷责难的风险,执意接你回府。”
靳鹤骞抬头望向他,未作言语,面无表情,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韩昆宇继续道:“你母亲若在有灵,定不愿见到你们父女如此隔阂……”
靳鹤骞闻言,目光微闪,显露出厌恶之色,咬着嘴唇:“何谈父女?若非他强加于我母亲……又怎会有我的存在?我母亲……对他只有恨意,又怎愿我与他和解?”
韩昆宇不禁愣在原地,稍作犹豫后,缓缓开口:“你的母亲,她曾是王妃出嫁时的随行侍女,温婉大方,容貌出众,深得王妃与王爷的宠爱。在那段岁月里,昌盛的父亲与我皆效力于王爷麾下,自然有缘多次目睹你母亲的风采,对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他因战功显赫,获得王爷允诺的奖励时,他向王爷提及了你母亲。王爷信守承诺,应允了他的请求,最终在王妃的主持下,你母亲成为了韩歧鸿的妻室。”
“这本是一段佳话,你母亲婚后不久便诞下了昌盛,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让人艳羡不已。然而,命运无常,谁料后来竟会遭遇如此变故……”韩昆宇惋惜地摇头叹息,“数年后,边疆再起烽烟,王爷派遣昌盛的父亲前往平叛。一年后,当他凯旋归来,某日突然邀我共饮,我见他神色凝重,便询问原因。起初他不愿多言,直到酒至半酣,方才透露,你母亲竟然怀上了身裕”
靳鹤骞默然注视着他,耐心等待下文,心中暗忖:“那一年究竟有何隐情,为何韩叔父避而不谈,仅以寥寥数语轻轻带过?”
韩昆宇继续讲述:“当时他回来未久,我察觉到事有蹊跷,正欲询问详情,他却突然悲恸万分,吐露真相:‘这并非我的血脉,而是王爷的骨肉。’他紧紧握住我的手,焦虑地询问对策。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同样感到措手不及,何谈献计献策?随后,他提及打算购药,企图让你母亲终止妊娠。我内心恐惧不已,毕竟这是王爷珍贵的后代,家族血脉本就单薄,岂能轻易遭受损失?经过深思熟虑,我最终决定向王爷坦白一牵”
靳鹤骞听罢,心惊胆战,不禁追问:“那么,后续发生了什么呢?”
“后续嘛……王爷秘密召见了韩歧鸿,两人私下交谈,具体内容不得而知。自此之后,韩歧鸿便不再与我提及此事,每次见面,他的态度变得冷漠,显然对我怀有戒心,我亦不便再作劝。”
靳鹤骞陷入沉思:“既然如此,为何后来王爷会下令追杀母亲他们呢?”
韩昆宇缓缓摇头,语气沉重地解释道:“实际上,王爷的初衷并非如此。他原计划在你降生之际,便将你迎入王府抚养……对于韩歧鸿一家,他承诺会给予妥善安置。然而,王妃却持有不同意见,她执意要留下你,却无法容忍韩歧鸿一家的存在。她计划在你出生后立即派人将他们灭口。韩歧鸿不知从何渠道获知了这一消息,为了保全家人,他决定在你出生前带着全家逃离。王妃得知此消息后,岂能善罢甘休?随即派遣唐弘厚带领手下紧追不舍,直至靳家村附近的冰河。在那里,韩歧鸿抱着尚在襁褓中的你,试图与我们谈牛然而,唐弘厚并未遵守约定,残忍地杀害了他……因此,韩昌盛对唐家怀有深仇大恨,多年来隐姓埋名,潜伏于唐家,只为摧毁奇思门。”
靳鹤骞听完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悲痛之情油然而生。他为母亲的遭遇感到哀伤,但更让他心痛的是韩昌盛的命运。韩昌盛的一生被仇恨所笼罩,甚至对他所爱之人也无法敞开心扉,这样的生活又何尝比母亲的更为幸福呢?
韩昆宇沉痛地回忆道:“随后我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王妃精心策划的阴谋。她深知王爷对你母亲怀有深情,于是巧妙地安排韩歧鸿向王爷请求迎娶你母亲,同时唆使王爷让韩歧鸿自行选择奖赏。待到事态发展至关键时刻,王爷方知自己落入了她的陷阱,然而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加之他对儿女私情并不甚重视,尽管内心抗拒,仍不得不应允了这门亲事。此后,由于王妃未能诞下子嗣,且坚决反对王爷纳妾,两人之间的裂痕日益加深。王妃意识到自己无法生育,于是将目光转向了你母亲,她暗中在王爷的茶水中下药,并以某种借口将你母亲召入王府……”
他的面容满是哀伤,低语道:“若非这般诡计,王爷怎会做出那等违背本心之举?他素来对待部下如亲人般关怀备至,怎可能做出令人心寒的事情呢?”
在韩昌盛安葬后的那个夜晚,靳鹤骞告别了韩昆宇,乔装打扮成一位年约二三十岁的文人,随即启程前往诺鸿城。沿途,各种流言蜚语不绝于耳,其中多数与诺鸿城有关,似乎该城正经历着一场重大的变故,以至于连上三堂也因此而动荡不安。
靳鹤骞内心震撼不已,焦虑的情绪让她恨不得瞬间化作羽翼,直飞歧俊山脉,直达诺鸿城的心脏。关于弘业王妃遇刺的消息,在外界几乎悄无声息,看来王族上下为了维护尊严,尽管四处搜捕韩昌盛,却刻意隐瞒了事件的真相。如今,韩昌盛已不在人世,那些追捕令也成了无用之物。在离开之前,靳鹤骞从韩昆宇口中得知王妃的重伤状况,那伤势之重,几乎让人绝望。幸阅是,岳宏阔当时就在现场,而刺客正是由他引入,这让他无法轻易摆脱责任,否则朝廷定会借此机会对仲鸿哲发难。
听到这一切,靳鹤骞的心情复杂万分。毕竟,仲鸿哲是她的亲生父亲,骨肉相连,她怎能袖手旁观?韩昆宇并未再次劝她留下,只希望她能多理解仲鸿哲的处境。经过深思熟虑,权衡利弊,她最终决定返回诺鸿城探望。
随着接近诺鸿城,各种不祥的传言愈发增多,直至抵达歧俊山脚下,她听闻了师父被囚禁的消息。尽管心急如焚,但在这个敏感时刻,她不敢轻举妄动,必须谨慎行事。
城中的局势显然紧张到了极点,东西两侧的城门已然紧闭,仅余北门作为进出通道,然而,即便如此,北门的守卫也异常森严,每一行人进出都要接受严格的盘查。靳鹤骞远远地目睹这一切,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忧虑,确信城内必定发生了重大变故。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封锁,她暂时无法入城,只能退回山脚,静心思索应对之策。
恰在此时,一支运送蔬菜和粮食至城内的队伍映入眼帘,仿佛一道灵光乍现,靳鹤骞立刻上前,试图与队伍的领队搭讪。“你们是要前往诺鸿城吗?”她以平和的语气询问。
领队见她虽然容貌普通,但言辞温婉,衣着整洁,未显丝毫可疑之处,便放下了戒备之心,点头回应:“正是,我们正要前往诺鸿城……这位先生也有同路之意?”
靳鹤骞含糊其辞地点零头。领队继续道:“观先生仪表堂堂,似是远道而来,不知此行所为何事?”
“哦,我有一位亲戚居住在城中,恰好路过此处,打算前去探望。”靳鹤骞巧妙地编织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领队不禁叹了口气:“先生或许还不知情,近日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进出城池实非易事。”
靳鹤骞心中虽早有预感,但仍不免心头一震,急切地追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领队四下张望一番,压低声音道:“据闻城主之间权力争夺激烈,几乎引发武力冲突。原城主裘大人已被软禁于祺瑞阁,其余两位城主各自把持一方,势均力敌,不肯让步。如今,城内局势一片混乱。”
听到这番话,靳鹤骞面色苍白,久久未能言语。察觉到领队眼神中的疑惑,她迅速调整情绪,焦急地问道:“那我此番前来探亲,该如何是好?”
头领沉思片刻,随即提议:“若先生真心欲入城中,不妨随我等同校吾辈每月需向城内输送蔬菜两次,持有特制腰牌以示身份,即便多添一人,亦不会引人注目。”
靳鹤骞闻言,连忙作揖致谢:“大哥厚意,感激不尽。”
言罢,一行戎达城门。靳鹤骞巧妙地混入队伍,顺利通过城门,未遭守卫盘问。随后,她与队伍告别,径直前往阳羽院方向。为了避免引起怀疑,她保持一定距离,远远地瞥了一眼院门。然而,眼前的景象让她心如刀割——只见院门紧闭,挂有一把硕大的黄铜锁,周围空无一人,一片凄凉。
原本心中尚存一丝侥幸,希望传闻中的不幸并非事实,但眼前的景象无疑证实了最坏的情况。显然,外界的流言并非空穴来风,师父极有可能已被囚禁。这一打击让靳鹤骞如坠深渊,世界仿佛瞬间崩塌,她眼前一片模糊,勉强支撑着身体,快步走到一处偏僻的巷,倚墙喘息。
经过一番深呼吸,她努力整理思绪,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她缓缓离开巷,前往大师兄居住的自明阁。然而,刚接近自明阁,便发现门前有七八名守卫严阵以待,这令她内心苦涩不已:“看来……大师兄也未能幸免,同样受到了监视。”
她神色自若,目光直前,悄然绕过自明阁,来到另一条街道,选择了一家客栈暂时栖身。漫长的一日终于过去,夜幕降临,她趁着夜色,悄悄出门,开始寻找覃志泽。
寒风凛冽,犹如锋利的冰刃切割着肌肤,街头巷尾早已人迹罕至,唯有护城卫士提灯巡逻,照亮这寂静的夜。靳鹤骞巧妙地避开他们的视线,悄无声息地潜入自明阁的后门,沿着曲折的径,轻盈地穿梭于夜色之中,目的地是大师兄与谢馨兰所居住的主院。
透过厢房微弱的灯光,一个身影映照在窗纸上,那凸起的腹部昭示着孕妇的身份——无疑,那是谢馨兰。靳鹤骞凝视片刻,确认四周无人后,缓缓靠近,心中却犹豫不决。大师兄是否在屋内?她急需向他澄清一切,揭开真相的面纱,但暴露自己的女性身份,恐怕会引发轩然大波,危及自己和师父的安全。
她轻轻摇头,思索着其他对策,然而,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她又能求助于谁呢?自己的身份已被怀疑,而师父又身陷囹圄,寻找其他人似乎更不明智。正当她举棋不定之时,谢馨兰温柔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乖……来,该吃饭了。”
靳鹤骞闻言一愣,疑惑地想:难道馨兰姐姐在照顾孩子?可她明明怀有身孕,孩子从何而来?思绪纷飞之际,谢馨兰的声音再次响起:“乖……张开嘴,再吃一口……好样的,志泽哥哥真是能干……”
靳鹤骞起初听得云里雾里,以为大师兄家有贵客临门,谢馨兰正温柔地哄着客人带来的孩童用餐。然而,当最后一句话传入耳际,她顿感震惊,脑海中一片轰鸣,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灵巧地跃至屋脊,轻手轻脚地揭开一片瓦片,窥视屋内情景。
屋内仅两人,覃志泽静坐于椅上,宛如一尊泥塑木雕,由于距离较远,难以看清其面部表情,但隐约察觉到他似乎有些异样。谢馨兰则坐在对面,手中端着一碗饭,一口一口地喂食覃志泽,他则机械般地吞咽,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灵动。
靳鹤骞心中掀起巨浪,疑惑重重:大师兄究竟遭遇何事,才会变得如此?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她感到一阵阵惊雷在头顶炸裂,震得她头皮发麻。
谢馨兰边喂食边与覃志泽轻声交谈,语气温柔如春风拂面,如同慈母呵护幼子,令靳鹤骞心中泛起阵阵酸楚。终于,谢馨兰喂完饭,用帕子为覃志泽擦拭面容,随后拿起桌上的托盘离开房间。
靳鹤骞见状,估摸着谢馨兰短时间内不会返回,便从屋顶轻轻跃下,推门进入屋内。覃志泽仍端坐原处,身下的木质轮椅显得格外突兀,脸上带着茫然,双眼无神,只是呆滞地盯着地面,流露出些许痴傻之态。
“大师兄……大师兄……”靳鹤骞缓步靠近,蹲在他面前,轻握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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