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就盼着下课。上了课，就互相问：“第几节课了？”盼望放学。明斜着坐，侧靠墙听课，以前周老师“身体正在发育呢，那样不好”，改过来了，现在又那个样坐着。老师坐好了，明转了过去，一会又那样坐。
课间，民把晓宇茶缸里的水喝了。晓宇“鸡眼”了，民：“你再去接呗。”高：“人嫌你脏呢？”民：“我……”高：“不是你！”努努嘴。地弄脏了，文生气敲黑板，骂人们不爱护。
不出去的不在地上站着，都坐着话儿，武问：“你吃的啥？”明：“没吃啥。”武不信：“张嘴我看看。”明呜噜：“你先张，你张我再张。”武张开大嘴了，明闭嘴不让看。晓宇用手捂了鼻子走开。武：“我牙坏了，”冲明：“哎你咋不张呢？你就会骗。”文在一边儿斜眼看明，心里不高兴：“气样儿，没个好结果。”为了让明张嘴，趴明的肩膀上：“人你嘴像大粪汤。”明就不张嘴。
高给勤出主意，“给他挪动挪动。”“谁？”“晓宇。”“让他当啥？”“让他当个文艺委员。”勤笑，“你去吧。”
晓宇不干，那是女的干的。高挤咕眼睛：男的咋就不能干呢？晓宇：能干你干。明过来，：“让勤干嘛，他不是啥都行嘛。”高斜眼睛，讨了个没趣，晓宇：“你这人儿挺有主意呀！”悻悻回来，“不干拉倒，啥也不用给他。”勤“吱”一口吐唾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两条腿的猪找不到，两条腿的人还不有的是。”高试探，问：“宁，老实些？”勤晃脑袋，“我们打的江山，怎么能让他们……”
立民的刀丢了，雄保准是江偷的。雄拉来江，江：不是我，别乱赖人。立民：“给我收拾。”秀“对，不打不会承认。”勤：“无凭无据。”江挣开雄秀的手，跟勤走。
大土包上，一些人在划好的地方玩。有点阴。文在摆手，喊：来呀。勤上来，文让一块地方，拍拍地，这这，这是最好地方。明坐着，没和勤打招呼，心里对文也恨恨的，以前算是认错人了，以往的好印象全没了，变成一个丑恶的东西。林跑上来，手里拿了一个毛嗑头，掰了几块，明问从哪来的，林得意洋洋，这你就别管了。舟：“损人利己。”林：“你不利己，你可以不要哇。
文“烦”了明，他跟勤：“明你以前的坏话，他还你狗屁不是……”
舟和国到教室的房后，两人着话，在地上划方块，谁先选？竞老大。雄：“傻的呵的！”吐了口唾沫，“有这工夫儿给老师家摘豆角去呀。”俩人不理雄，把划的方块蹭平，然后去摘叶子。俩人玩，他把叶子揣他兜、他拿出来揣他兜，他推他一下，他反过来推他一下，他轻轻摸他的头，他就轻轻摸他的头，他笑，他也笑。有个蚂蚁！舟放个棍，蚂蚁爬上来，爬呀爬，快到头了，要用手抓回来。国等等，捡一根棍儿来接对上，蚂蚁爬过来，接着爬。又要爬到头了，国对到树上，让它上树叶。两个人拿两个棍，互相敲碰，啪啦啪啦啪，啪啦啪啦啪，啪，啪，啪啪，啪啦啪，啪啦啪，啪啪，啪，啪啦啪啦啪。雄拿棍从中横住，“傻了吧唧。”国：“你多奸呐！”舟拽国去一个毛嗑地里继续玩。看，“能下雨吗？”“下雨好，”叶子挡雨；叶子边沿儿动一下，不是风，是雨点打在叶子上。民后边跟着来了，他俩要偷毛嗑。“谁呀？”“狗哇！”“不知道谁是狗。”
晓宇到墙角旮旯，那有一块平地，是他常玩的地方。高和一伙人在那玩啪叽呢。他不吱声，站那，高眨巴眨巴眼睛，让开一块地方。晓宇蹲下，往后挤一下，撅一下，高拉几个人往那边挪零。晓宇掏出刀划线，这块地潮乎乎的，掼，“王八羔子！”掼掼，掼得稀烂。裙霉，什么特点都是缺点弱点了。
没意思走了，转一圈回来，地方又没有了。高头也不抬，晓宇站那老半，高也不起来，蹲着拧了拧步子，像拉屎挪个窝儿——还没有那样多呢。晓宇蹲下，画人儿，起来踩，用鞋底蹭平。林：是埋人呐，你家那有坟呐，赶紧去叫你二婶来呀，让她跳跳……高笑得拍腿，推林：“你这个人，肠子不好。”晓宇看了看高：“你的心不好。没一个好的。”
雄拿立民的那把刀过来，蹲下。晓宇翻着眼：“不是丢了吗？”人们围着，雄下不来台呀，开始剜地抠土，挖了很深，土里有蚯蚓活动。晓宇要拿，雄不让他动，用刀挑起来一绺蚯蚓，美接过刀，把蚯蚓放地上，切成段。晓宇喊：哎，你咋那样呢！国蚯蚓不怕剁，每段都能活。雄拍一下国后背：我切你呀。
伟在校园边玩，那里早划了线，一下课就来。那是一块平整的地方，踩实了能跑“车”，“车”就是一付石头“轱辘”。民过来，拿一个干的毛毛狗，在后边撩伟的脖子，想吓唬他。伟扒拉开，“一边去。”民白了脸，用膝盖挤他，：“这是我的地方。”“哪写着是你的？”“我划线了。”伟看看，让了让。
民那边有水，他贴着线走，两只脚交叉直线走路。突突突嘴里学车声，开“车”过了，一次又一次。踩着线了，“你再踩线我就不客气了。”伟举棍子，在那等着。民脚不踩线，身子歪过去，到伟身边，撞一下，又转一圈回来，俩人碰上互相挤，“过了线了，别过来！”“什么线！”民用鞋底蹭，“哪呢？哪有？”“你，混蛋！”高来了，问咋回事，民这是他的，伟哪写着啦。高拉民，“走，他是立本那伙儿的。”民：“立本有啥呀，啥也不是！”伟瞪眼，：还就是立本行，他干什么都行，那是真校文：行的多啦。高：他啥行？行咋不用了呢？伟：“眼睛瞎呗。”高要告诉老师去。伟踢他，去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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