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唉……
“哼，叫呀……”婆又纠又掐的，得意忘形。突然间玉琴的声音弱下来了。她感到不对劲。赶紧抬起她的下巴，见她一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咪缝着眼睛，嘴唇干得起了一层硬壳。
“玉琴，玉琴。”将她放在床上后，赶紧去兑了一碗葡萄糖开水，给她喂下。
“玉琴，莫吓我。两分钱我还你。”婆抖抖索索地从包里掏出两分钱塞在玉琴手里。
“婆，我吃完了，给我水枪，我要耍水枪。”玉强吃完包子拉着婆的手要水枪。
“四姐，看着我。”玉强拿起装满清水的水枪对着玉琴就是一阵扫射。
她有些迷糊了，只感到自己像一团火在燃烧。
“当当”堂屋墙壁上的老式挂钟，发出当当的声响。婆有些手忙脚乱了，看一眼躺在床上的玉琴，又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想着蒲姨的“她是邓家的人……”。她再不济还是亲孙女。
这女子生下来三没得两好，命还贱，生下来大冬里都冻不死她，虽不受儿子，儿媳待见，但她真死了，自己怕脱不了干系……正在她思虑的时候。
“砰。”的一声邓家三女儿邓玉玲手里捧着一个大纸盒子一头撞开门走进屋来。
“三姐，看我……啵啵啵……”玉强举起水枪对着玉玲又是一梭子水子弹。
“哼，讨厌。这是爸他们仓库分的葡萄。一人一堆爸分好聊。”玉玲指着箱子里分成七份的袋子，。
“唉，没看到玉琴呢？”玉玲没见玉琴奇怪地问。
“嘿嘿，玉强刚才射了她一身冷水，大概是感冒了，躺在床上呢？”婆看着玉玲讪讪地。
“婆，她抢了你潲水钱，莫不是你打了她？”玉玲听院里的邻居们起玉琴和婆争潲水钱的事情来。她和老四玉琴睡觉盖一床被子，所以俩姐妹感情要深厚一点。
“玉琴，玉琴……”玉玲笑呵呵地完进了里间屋，玉琴蜷缩在床上不停地发抖。
“嘿，婆，婆，玉琴在发抖，快来看……”玉玲尖叫起来。
“你叫啥？”婆抢白了玉玲一句，她其实早知玉琴的情况。
“玉琴怎么了……”蒲姨听了玉玲的叫声从对面走进里屋。
“快来，蒲姨你看看……”婆看到蒲姨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去给她煮碗酸辣汤来。我再给她按摩，你们都出去。”蒲姨把他们全部请出去了。
一时后，蒲姨满头大汗地走出来对婆“给她喝两口酸辣汤，我回去洗把脸再来。”
玉琴的身体没有抖了，脸上，身上全是汗水。少得可怜的几根头发沾在头上，脸上，看起来有点诡异。
“玉玲把酸辣汤给你妹端去，我煮晚饭了。”婆将煮好的一碗酸辣汤递给玉玲。
“玉琴，玉琴。”玉玲连喊了几声，玉琴才睁开眼睛，看着玉玲“三姐，我刚才做了一个好吓饶梦，我掉进了一口好深好深的水井里了，我拚命挣扎，越挣扎越往下掉，我以为我死了，死了，嘿嘿，蒲姨来了，她的脚好长，好长，脚尖一下子勾住了我的腰杆，我终于上来了，看我全身都湿透了，头发也打湿了……”她虚弱地给玉玲述着梦境。完伸手在头上摸。
“咦，头发真的打湿了吔……”
“嗯。婆给你煮了碗酸辣汤，喝了吧。”
“婆，我不喝。我恨死她了。”玉琴完将脸转了过去。
“这是蒲姨让婆给你煮的。刚才你抖得好高，蒲姨为了救你整得满身是汗，她回去洗脸去了，走时给你喝酸辣汤，她一会再来。”
“哦，我喝。”玉琴端起碗就喝。
“看你这样子急得。嘿，你又和婆争潲水钱了!”
“嗯，三分钱。”玉琴记得婆把没收的二分钱还给她了，在衣服兜里摸了一阵，摸出两分硬币在玉玲眼前晃了晃。
“玉琴，玉琴。”蒲姨洗完脸回来了。
……………………
快到六点过十分时，邓如贵手里卷了张《参考消息》背着手一摇一摆地进了屋。
“爸爸，葡萄好酸哟。”玉强指着属于他的那袋子葡萄。
“爸，这次的葡萄没得上次的葡萄好吃。”玉玲听到邓如贵的声音从里间屋走出来。
“唉，这分来的葡萄，又没给一分钱，有吃的就不错了。给婆没樱”
“嘿，我吃了。谢谢少……，哦，邓同志。”婆看着邓如贵谦卑地。
“嗯，老邓，玉琴的身体好虚，你们还是该带她到医院去检查，看究竟那里有毛病。她这样三两头生病也不是办法……”蒲姨从里间屋出来，看着邓如贵声建议。
“嗨呀，老蒲，生死由命，富贵在。她今又不好了？谢谢你哈!”张素华一脚跨进门就听到蒲姨的话。
“哎，养到这么大不容易，折了划不来。”蒲姨看着张素华大大咧咧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人家的事情外人还真不能什么？
“吃饭了，吃饭了。婆饭煮好没有，煮好了就端出来。”张素华对厨房里的婆。
“玉莲还没回来？”婆扫了眼屋子里的人。
“我回来了。”玉莲手里拿着一本厚书从外面走进屋子。她今年十六岁，升初中时，遇到学校停课……。复课时她又成了超龄生，被退了回来，成了一名待业青年，邓如贵在缝纫社给她找了个临时工干。
“如贵，素华，我，我想件事情……”大家吃完晚饭刚放下碗，婆就扭扭捏捏地一半留一半。
“啥事？”邓如贵和张素华从来没见过她这般扭捏的表情。
“就是玉琴的事，嗯，我算了命，我和她的属相相克，合不来。万一，万一把她克死了，我负不了责。……。”完她的眼睛不断地在邓如贵和张素华脸上瞟来瞟去。
“你带玉强，又没喊你照顾她。现在是新社会，不信封建迷信。照顾好玉强和家里的生活就行了，玉琴她生体质弱……”邓如贵盯着婆的脸，不明她为何有此言论，但玉琴抢她潲水钱的事，他略有耳闻。但他信任她，从未怀疑她的人品。
“我才不要你管。”邓玉琴从里间屋出来指着婆。
“玉琴。快进去。”邓如贵吼道。
“呃，她不用你管，你管好玉强就行了。”张素华。
“真的，她出了任何事情我都不负责。”婆倾着身子，把脸快凑到张素华的眼皮下了。
“哎哟，她身体本来就孬，死了就死了。没人怪你。”张素华进一步承诺。
“妈，她不会死。”玉玲生气地对张素华喊道。
玉琴回到里间屋床上，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妈的话。心里想着身体孬就该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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