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竿子也打不着,这算是哪门子表兄妹呀!
但正是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却送来了如此贵重的礼物,他们如何能拂了这个表妹的好意?
“是,是。”不止是老二和老八,老二媳妇和阿水也跟着点头。
“所以嘛,亲戚之间走动是正常的。”
都穷在闹市无人问,他们是典型的例子,老二和老八深有体会。
可是,这个禾反其道而行之,且雪中送炭,他们实在是感动至极,简直无以为报。
敛起肥大的衣袖,蓁蓁对老二深深施了一礼,明了此次的来意:“今儿禾来此,一是送点礼品,祝贺八表兄和阿水大婚后能百年好合。”
老八和阿水悄悄儿瞥着对方,同时对蓁蓁道谢。
回了一礼,蓁蓁继续道:“二是请二表兄私下告知夫人,伯父已被高人带走,绝无危险。
三是伯父上次来二表兄家中,见到一块石头,圆滚滚像个西瓜,他十分喜欢。
但第一次登门,便要人家东西,很不礼貌,也就没有。
这次救他的那位江湖前辈最爱收集奇石,他为了报答他,只好令我前来讨要。
伯父信中,请二表兄尽管开价,只要价格不是太高,他让我尽管把钱付给你,等他取石头时,自会把钱给我。
他还特意嘱咐与我,若二表兄也是石头收集者,让我切勿横刀夺爱,他再到别处寻一块奇石给那人便是。”
老二望了望老八,又回视着蓁蓁,缓缓答道:“禾,石头的事儿,没什么问题。
那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本来一直放在床底下,后来儿子与外甥女捉迷藏,当做玩意儿弄了出来,便直扔在了院郑
有钱没钱不重要,就冲这亲戚关系,二表兄也得让你拿走!
但夫人那边,我去禀报男老爷子的安危,是不是不如老八去合适?”
房门打开,阳光在门前铺了一片灿烂的亮色,这片亮色映在蓁蓁帷帽的白色垂纱上,使飘荡的垂纱像阳光下的湖水,粼粼生波。
蓁蓁的心情亦如这片阳光般,晴朗明媚,她笑道:“二表兄应该知晓,巩府外仍有人监视,我从此处路过,发现周围至少有五个武林高手。
八表兄是伯父的远亲,估计巩府人大多皆知,他去找夫人,府内若有一个内鬼,八表兄和夫人便会出现极大的危险。
这是其一。
其二,我更认可二表兄的谈笑自若。
这件事,二表兄可在夫人外出归来时,借着回禀事情,顺便告知夫人便是。”
一根如指般粗细的碧绿竹管,出现在蓁蓁手上,它在蓁蓁两指间优美地转了一圈,随后飞向了老二。
与老二清利害关系,蓁蓁并未多做停留。
离开前把石头用包袱包了,摘了些白嫩芸豆放在包袱上面掩饰。
这个包袱交由鱼儿提着。
老二见鱼儿轻轻松松的样子,猛然想起件重要事情未曾确定,便先施了一礼,在蓁蓁身侧低低问道:“禾可是仙姑?”
蓁蓁大方承认,点头对老二道:“以后伯父来信息,恐怕还要劳烦二表兄,到时二表兄不要推辞。
另外,石头的事,见到外人暂时不要起。”
仅仅因这块一文不值的石头,老二便平白得了禾这么多值钱的东西,而且她自主作价,另给了他两片金叶子,老二哪有不从的道理?
由此,在蓁蓁走后,一家人围坐吃饭时,老二:“禾是受男老爷子所托找石头,但是,她送到家里的东西,都是她自己掏钱所买,我们一家承了禾的情,石头的事,都要守口如瓶。”
妻子和阿水连连称是。
马车在路上慢悠悠走着,蓁蓁却想起了郑忽,不知他是否离开粮店?
自从得知自己身世,开始寻找矿脉图开始,郑忽有意或者无意间的帮助,是她在这世间最温暖的存在。
而她所得到的一切,无论是巫神牌位、鬼方虎符还是这第一片矿脉图,无一不与他有关。
他对她向来坦荡,而她却瞒了他许多。巫神牌位他见过,鬼方虎符和羊皮矿脉图,他均不知。
这些东西本就是鬼方族宝贝,为了鬼方族,她收起它们理所应该,但是,帮助她得到的那个人,她是不是应该感谢他?
若是一个陌生人,这是必须的。
可是在郑忽这儿,却为何打了折扣?
其实很简单,他帮自己太多了,多到她觉得理所应该!
而他的目的,又向来与别人不同,别人是赤裸裸地与她抢夺,而他,只是默默相助。
她之前猜过他的目的,比那些明抢明夺的人高明:“得到王女的心,让王女心甘情愿献出一牵”
可是,他明明知晓,她完全可以把自己得到的东西隐藏,或者永远不告诉她。但他得到了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她!
那副奇特的荷花图,极有可能是另一幅矿脉图,不知他有没有后悔给了她?
她本想理顺一下思绪,却发现自己思绪跑偏,居然开始专门研究郑忽这个人。
她摇了摇头,把浮到脑海里的那张人脸摇去,瞥了一眼旁边圆滚滚的包袱,瞬间心情大好,撩起车帘,望着外面。
干净的青石板街道上,马车和人来来往往,阳光灿烂照耀,一切都散发着明媚的味道。
鱼儿在街上下车,买了些糕点烤肉,按蓁蓁的吩咐,还抱回一坛金桂酒。
马车继续向前,蓁蓁撩起车帘,却见前方街角处,一个带垂纱斗笠的白衣男子大步走过,顺手抛给一个乞丐一串布币。
周围的几个乞丐却群拥而上,抢那串布币分了,乞丐一个布币没得。
那男子的背影太熟悉,她想要追上他,却不敢做得太显眼。
见男子的身影既将混入人群,她使出隔空飞物,瞬间,一片树叶像只蝴蝶翩然飞向他。
桐树叶贴在男子面前的垂纱上,男子随手一挥,树叶却像只真正的蝴蝶,忽地飞起,但随即便又贴到垂纱上。
他用手指轻轻一弹,树叶轻巧躲过,如是几次,男子停止了游戏,站在原地四下里警惕张望着。
他已经确定,这不是一片简单的树叶,而是有人操纵了树叶。
马车在街角停下,蓁蓁吩咐鱼儿唤那乞丐跟在马车旁边,来到白衣男子面前。
此时他已站到路边树影下,拇指和食指捏着那片桐树叶飞快旋转,细细打量着街上走过的每一个人。
马车停在路边,乞丐按照鱼儿对他所言,前去联系那白衣男子。
擦着脸上跑出的汗,乞丐对白衣男子深深鞠了一躬:“贵人,有个贵人想要见您。”
白衣男子睨他一眼,停下旋转树叶的动作,道:“带路。”
十几步远的距离,蓁蓁却完全确定了此饶身份。
纤手撩起车窗帘,她笑道:“他乡遇故知,请上车一叙。”
桐树叶飘然落地,白衣男子一拱手,脚踏树叶一步跃上马车:“故知相邀,敢不从命?!”
乞丐领了鱼儿给他的奖赏,连声道谢后离开,马车继续前校
白衣男子进入马车,便把垂纱斗笠一抛,露出一双桃花眼,可不是姬显君?!
只见他惊讶道:“你怎得还在洛邑?那件事可成了?”
蓁蓁也摘下帷帽,眨了眨眼,笑嘻嘻道:“叔父,多谢你的人帮忙。
岂止是成了,且意外有大收获。
这个大收获,对你非常有用,我正想着如何联系你,谁知你便出现了!”
姬显君很是兴奋,他倾身向前,胳膊肘撑在几上,手托下颌,一双桃花眸晶亮地望着蓁蓁,低低问道:“禾,究竟什么收获?”
但不等蓁蓁回答,却用食指指着蓁蓁肿起的唇,疑惑道:“嘴唇怎么肿了?”
从衣袖里翻出一个指般粗的红艳细瓷瓶,递给蓁蓁:“不管什么咬的,涂上一日准好。”
他的话别无深意,蓁蓁因有心事,脸上不由一阵发烫。
她接过瓷瓶,倒出一滴晶莹的粘液涂在唇上,这才附耳对姬显君低语起来。
她把自己到达洛邑开始,姬显君的人如何联系她,看门人如何去找城主,城主如何调派军队的人,最后周王全城围追堵截,而她如何带领药人们逃出,一一讲来。
最后,她把自己的怀疑,也全部和盘托出。第一,姬冥可能投靠了周王;第二,九飞客栈被人控制,他们背后的主人,那个神秘的面具男,身份待定。
“叔父,仅仅在一个镇上,面具男便有两个联络点,招风酒店和金满堂首饰铺;而在洛邑城,暂时只知贵财茶馆和醉仙楼。”
蓁蓁微蹙细眉,悄声儿着,又邀约道:“明晚亥时整,我们在贵财茶馆外碰头,或者那时,我已经揭开了面具男的面具!”
“好,就这么定了。”
姬显君带上垂纱斗笠,撩起窗帘瞥一眼外面,对蓁蓁主仆道:“禾,我另有事情,先就此别过。”
马车停下,蓁蓁望着姬显君远去的背影,吩咐车夫将车赶到卖花灯老者处。
她不放心新得的西瓜石,让鱼儿在车上看着,一人跳下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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