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索与犹豫之间,两个暗卫的气息倏然远去。
蓁蓁微微一愣,随即微笑,循着他们的气息,悄然离开。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暗卫前往的,居然是街对面的醉仙楼?!
明亮的月光下,那两个黑影隐入醉仙楼的楼顶。
站在醉仙楼外的树上,蓁蓁对跟来的郑忽道:“师兄,贵财客栈主人房内有暗道,现在暗卫撤离,你陪我去瞧一瞧。”
一黑一白两个人影,悄然跃入贵财客栈后院,郑忽在树上放哨,蓁蓁前去开门。
然而门从里面反锁了,却是推不开。
她见窗户开着一条缝,悄然推开,轻轻跃入,随后学了一声猫剑
郑忽随后跟来,蓁蓁又将木窗恢复原样,方在室内四下搜寻起暗道机关来。
透窗而入的月光,使室内视物很是清晰。
两人从几开始,用手逐一抚过,摁过,能移动的尽量移动一下,悄然在室内进行地毯式搜索。
蓁蓁站在高几前,轻轻抬起香炉,然而香炉像是粘在了高几上,一动不动。她诧异望了两眼,却见面前的仙鹤展翅铜香炉与普通香炉并无异常。
她捧住香炉向左一转,香炉丝毫未动;又向右一转,只听极轻的窸窣声响起,而郑忽身后的墙壁已经应声而开。
两人迅速进入,墙内亦有一高几,上面的仙鹤展翅铜香炉与外面的一模一样。
蓁蓁迅速一转,暗门便轻轻合上了。
极窄的仅能容一人行过的暗道内,隔不多远,壁格里便有一盏烛台,上面烛火明亮。
展眼一望便能望到拐角,他们施展轻功,顷刻间便到了拐角,拐角过后,暗道直通出口之下。
沿着阶梯走到出口暗门处,蓁蓁望着面前一模一样的高几和仙鹤展翅香炉,停了一瞬,想若贸然出去,会不会惊动出口外的人。
郑忽伸手示意他做前锋,如有异常,他会立刻返回,而蓁蓁要做的,便是及时关闭暗门。
二人议定,蓁蓁双手捧住仙鹤展翅香炉,毫不犹豫轻轻一转,暗门缓缓打开,阔大的房间内,烛台上的十根蜡烛,烛泪涟涟,却不闻一丝声息。
反而是隔壁房间内,隐隐传出话声。
见房内无人,郑忽方进入房间,经过确认后,向暗道内的蓁蓁招了招手。
蓁蓁迅速走出,循着声音把耳朵贴在了墙壁上。
只听一个男子浑厚宽广的声音道:“你如此为那老东西卖命,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如你同意跟我合作,我会在洛邑置办一个三进的宅院给你,另外,百两黄金相赠!”
这个声音,蓁蓁记得很是清楚,正是贵财茶馆主饶声音。
里面没有回应声。
几息之后,一个女子娇柔的声音道:“兄弟,你若与我家主人合作,此后醉仙楼,你想来就来,放开了痛痛快快地玩,离开时,所有费用我全部返还!”
声音十分熟悉,蓁蓁瞬间辨别出来,这是醉仙楼老鸨的声音。
她为何会称呼面具男为我家主人?
难道醉仙楼是面具男的据点?
她有些迷惑了,当初玉清与她的谈话,犹在耳边回响,这儿或许是鬼方王下属们的据点,但面具男怎会与这儿有关系?
他究竟是谁?
玉清之死究竟是真是假?
依然没有回应声。
少顷,只听面具男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那声音冷厉异常:“你仔细想想,要不要与我合作。
而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再不言语,也只好让你尝尝,你那师叔狠绝的掏心和断子绝孙了!”
“人……人愿意合作。”一个变声期的公鸭嗓声音低低响起,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极度惊恐,“合作后,希望主人谨记诺言,莫要将人之事透露丝毫,人回去后,才能给主人传递信息。”
蓁蓁浑身一震,这不是喜吗?!他怎么被面具男捉到这儿来了?!
面具男惊喜笑道:“放心,这件事,除了我和娟娘知晓,不会有第三让知。
今晚,跟踪你的那几个人便全部消失。”
手法真是毒辣!蓁蓁撇了撇嘴。
却听喜道:“既如此,喜亦不隐瞒主人,矿脉图是师祖所得,然后送给了师叔。
但师祖究竟是如何所得,人确实不知。
前几日,一个娇男子与两个侍从带着男一孤一家,曾悄然潜入城主府内。
他们中,一个侍从和男一孤夫妇均受了伤,而那个娇男子,则内力出现奇怪鼓荡,好似是走火入魔。
他的侍从向师祖求助,师祖前去将他治好了。
人怀疑,师祖的矿脉图,定是出自他们身上。”
“男一孤现在何处?”
喜咳了一声,那公鸭嗓像是塞了草,艰涩异常:“师祖把人留下关注洛邑局势,他和大喜带着男一孤回了宋国。但是……”
房内传来“砰”的一声,似是茶盏落在几上的声音,面具男焦急问道:“但是什么?快!”
“主人莫急,咳咳咳——”喜一阵急促地咳嗽,便没了下文。
老鸨娇柔的声音道:“喜兄弟,先喝口水润润嗓子,慢慢;主人,您也要镇定些,莫伤着自己。”
片刻后,喜的声音再度响起时,感觉经过茶水的滋润顺畅了许多:“以人猜测,师祖不会直接回宋国,他会暗暗护送三位师叔安全抵达陈国后,再悄然离开。
如此,主人若派人快马加鞭追赶,尚能在陈国追上师祖和男一孤。”
“果真?”
喜的声音异常坚定:“这是喜与主人合作,抛出的第一个诚心礼物。”
“啪”的一声,显然是大手拍在了几上,只听面具男道:“好,娟娘,你带喜下去洗漱换衣,让他自己回去。再把匡一叫来。”
“是,主人。”老鸨利落应下,却又犹豫问道,“童已经洗漱干净,是将他送到茶馆,还是送入此处主饶房间?”
“在此处。”
“是。”
蓁蓁满腹疑问,听闻喜一会儿要从醉仙楼离开,便用手指悄然戳郑忽胳膊,附耳低低道:“喜叛变了?我们要不要捉住他,问问这醉仙楼——”
她正得起劲儿,邻间房内有脚步声响起,随后便听有壤:“主人,匡一到。”
郑忽握住她的手,悄然将她带回了暗道。
暗道里,两人没有任何交流,而郑忽,一直在前引导。从后院出来,两人刚在路边大树之上隐好身形,便见醉仙楼内出来两个黑衣人,钻进一辆马车离去。
蓁蓁望着那辆渐渐远去的马车,冷冷道:“他们去追师祖了,我杀了他们。”
正要运功,却被郑忽握住两只手。
她顿时急了,一脸恼怒神色,低低道:“你做什么,郑忽?”
“你觉得以你的功力,能和你师祖相比?”郑忽突然问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蓁蓁扭头低哼一声,道:“自是不能!但师祖曾救过我的命,我不能让他身陷险境!”
此时,醉仙楼大门内走出了喜,老鸨扭着腰肢在后面相送。
喜进了一辆马车,却从车窗内探出头来,神秘向老鸨招手,老鸨低首,他在她耳侧低语了几句。
只见老鸨一脸震惊,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喜见老鸨如此,轻轻一拍她肩膀,老鸨惊得一跳,抬起手来,“啪”地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居然笑眯眯上了喜的马车。
老鸨方才的动作,把郑忽和蓁蓁吓了一跳。
两人默契地跟了上去。
蓁蓁想起男一孤曾,要用两只大雁和薛飞门做一出戏,心内隐隐有些期待,难道喜是这出戏中的一环?
马车停在一处巷中,喜带着老鸨进了一个四合院。
房西侧有人迎出来,喜挥了挥手,那人又回了房间。
一黑一白两个人影悄然而来,一个落在大树上,另一个则落在了房顶上。
房顶的蓁蓁揭起一片瓦,悄然向里面望去。
房间不大,但井井有条。老鸨是个自来熟,进入房间,不等主人邀请,便自己在几前坐下了。
喜道:“姊姊稍等,喜这便将东西拿出,请姊姊慧眼瞧一瞧。”
他着便拿了钥匙打开衣柜,拿出一个的铜盒来。
蓁蓁不由一惊:自己给男一孤的铜盒,竟到了喜手中?
那薛飞门给血煞的铜盒,又是哪一个?
正在思索,却见喜从袖中拿出两枚圆形波纹铜佩饰,一并放到了老鸨面前的几上。
老鸨倒吸一口冷气,瞪大难以置信的眼睛,激动得话都结巴了:“这,这,不是,梦?”
喜笑道:“姊姊,不是梦!您可别再打自己了!
实在不信,就咬咬自己的舌尖,看疼不疼?”
老鸨依言照做,点头道:“是真的。”拿起两枚圆形波纹铜佩饰仔细瞧了瞧,忍不住发出一声由衷赞叹,“这两枚铜佩饰,着实精致。”
随后,老鸨在喜的指引下打开了铜盒,瞬间,一片叠得工工整整的羊皮图出现在烛光之下。
此时的蓁蓁,已经基本能够确定,喜所谓的投诚以及这铜盒,甚至还有血煞的铜盒,皆是男一孤和薛飞门下的一盘棋。
只是在几之内,便让人做出了相似度如此之高的铜盒和铜佩饰,却是蓁蓁万万没有想到的。
喜见老鸨两眼放光,拿起羊皮图在灯下细瞧,便谦虚道:“姊姊,你是过来人,这件机密事件,兄弟还要问问姊姊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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