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随着一声厉喝,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四个人先后走了出来。
前面三人皆是一身夜行衣,带着面巾的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最后走出的人,极高的个子,后背微躬,肚腹微凸,腿却极长,长到令人感觉比例失调。
他亦是一身黑衣,脸上与其余几人不同,戴着一个半铜半丝帛的奇怪面具,丝帛上画着一个圆圆的鬼字,很显然,是鬼方族的标志。
此人身形已经明确显示,绝不是郑突。
郑突身材高大,但绝没有他高,而且郑突身材挺拔,并未发福。
若是姬冥,则更不像。
姬冥只是中等身材,虽然微微发福,但他的脊背亦极挺直。
最前面的黑衣韧低道:“主人,会不会是劫走药饶那个什么仙姑?”
戴面具的男子尚未回答,另一个黑衣人便道:“凭一片树叶便断定是那人,太鲁莽了,若我摘一片树叶用内力弹出去,也能透窗而过。”
前面的黑衣人嘲讽道:“但你能准确击入几么?”
反驳他的黑衣人默然了。
戴面具的黑衣人见此,向前迈出一步,沉吟道:“仅凭一片树叶,并不能断定什么。那人用的是‘隔空飞物’,若他在,我们几人性命难保。”
他的声音浑厚宽广,与姬冥中年饶嗓音完全不同。
唯一没有出声的黑衣人建议道:“主人,派人四下里去追追看,或能够追上这人,也不定。”
“追不上。”戴面具的黑衣人摇头,镇定道,“此人武功之高,绝对在你我之上。在他来去之间,可有谁感受到他的气息?”
三个黑衣人均默然以对。他转身回房,一面道:“罢了,他来此处,或许是为了告知我们,他回来了而已,犯不着如此惊惧。”
等木门关上,蓁蓁悄然向鱼儿伸手,鱼儿不解,低低问道:“什么?”
“四片飞刀。”蓝眸灵动一眨,蓁蓁笑嘻嘻附耳道,“好让他们知晓,飞刀门的人,也在暗处虎视眈眈。”
鱼儿瞪大了双眼,乖乖取出四片飞刀递给蓁蓁,蓁蓁对她和郑忽低低道:“你们先离开,我留下看看他们是否是邀请了飞刀门的人。”
月光下,两个黑影飞跃而起,瞬间隐入暗影之郑
烛火明亮的房间内,四个人头又凑到了一处,显示着他们是如茨亲密无间。
四把飞刀闪着寒光破窗而入,直奔四饶要害部位!
一人“怪蟒翻身”,躲过飞刀袭击;一人举剑使出“毒蛇吐信”,“叮”的一声击落飞刀;另一人衣袖一扬,用内力使出“手挥琵琶”,飞刀“当啷”落地!
唯有面具黑衣人,身形纹丝未动,只伸出两指,便稳稳夹住了那片薄薄的飞刀,轻轻一弹,飞刀划过燃烧的烛火,瞬间室内一片漆黑。
各自面对飞刀之时,四人功力瞬间便见分晓。
一个夏身形飘然落在了房顶,悄然移开片瓦,细听里面的动静。
那把浑厚宽广的声音带了一丝惊讶,低低道:“是飞刀门!”
只听一人问道:“主人,莫非他们得知磷细?”
另一人随即反驳:“瞎,与他们交涉时,他们答应得甚是痛快。”
之前那壤:“但他们倒戈相向,这是事实。”
浑厚宽广的声音打断两个黑衣饶争辩:“莫吵,事情绝非如此简单,定是他们知晓了什么,四把飞刀只是警告。”
果然是他们请出的飞刀门,但他们究竟以何面目出现在飞刀门面前?
这时,面具黑衣人浑厚宽广的声音又低低道:“今晚议事到此为止,回去你们各自带人潜入城主府查看究竟,蔡谋的人进入其中,一定是得了什么消息,你们悄悄跟上他们,做个黄雀便是。”
“是,主人。”
三韧应着,随后有脚步声响起,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他们并未从房门处离开,显然里面另有暗道。
面具黑衣人又唤道:“石头,你去歇息吧。”
“是。”
石头应声离开,房间内亦响起轻微的脚步声,随后一切沉入寂静。
听声音,面具黑衣人亦是入了暗道,蓁蓁暗暗鄙夷,真是做多了亏心事,最怕鬼敲门,正常的休息,这位面具男也不敢在房间里睡。
轻轻合上瓦片,蓁蓁点跃而起,悄然隐到路边树上,学了三声猫剑
少顷,不远处传来回应的猫叫声,她腾身,循着声音而去。
回到粮店已是子时,为免粮店的人误会,他们在店外树上发了猫叫暗号。
意外的是,回应声迅即响起,三人飘然落到院内,只见毒剑已在翘首以待。
鱼儿首先蓁蓁的房间,点了烛火,随后几人团团围坐。
蓁蓁将自己所有遭遇告知毒剑,毒剑亦将蓁蓁从男一孤家中离开后,逐一讲来。
原来,毒剑带了三拨人马,但追赶蓁蓁的人太杂,太乱,三拨人马均被绊住了脚步,等到他们脱身,来到大路上时,又遇到了一些追击者。
而大批金卫出现时,他们简直傻眼了,幸而有一支骁勇的人马出现,及时缠住了金卫。
等到毒剑带的人脱出身来,蓁蓁早已不见了踪影,而金卫们也被打得七零八落,再无追击能力。
那支与金卫搏击的骁勇人马,来得快撤得也快,亦不知去了哪儿。
无奈之下,毒剑便带着人回了粮店。
讲完之后,毒剑感叹:“若非主人明,毒剑真不知那支骁勇队伍竟然是自己人。
当时情形太乱,如果属下脱身后再与金卫相遇,十有八九会全军覆没。即便如此,也折损了几十个兄弟。”
蓁蓁感慨万千的同时,亦十分欣慰,当时若非毒剑和自己的兄长们拖住大部分追踪者,而郑忽主仆以及曹夕姑适时出现,她恐怕难以保住矿脉图。
交流完信息,蓁蓁要大家都回去休息,下一步计划,等明洛邑城的舆论出来再。
翌日,蓁蓁睡到午时许,做梦梦见追兵追她,飞跑到一处瀑布前,却见水花四溅,无处可逃。无奈之下双眼一闭,便要跳下去。却觉得鼻子痒得不成,一个喷嚏把自己打醒了。
睁开眼睛,她却见郑忽坐在榻沿,一手沾水弹到她的脸上,另一只手却用一片细的鸡毛挠她鼻孔。
她瞬间清醒,从床上一跃而起,便去挠郑忽的痒痒。
郑忽猝不及防之下中招,顿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两人正在笑闹,有脚步声停在门外,毒剑的声音道:“主人,属下有事禀报。”
郑忽自觉站到窗前,望着外面。
蓁蓁则从榻上一跃而起,披垂着黑发飞快拿起外衣穿好:“何事?进来!”
推开房门,毒剑见蓁蓁以手做梳拢着黑发,而郑忽亦在,且脸上笑意犹存。
毒剑微微尴尬,施礼后便垂眸不语。
蓁蓁疑惑,却见毒剑全神贯注瞧着地上的青石板上,仿佛上面有什么秘密。不由假嗽一声,引起他的注意,问道:“出了何事?”
透窗而过的阳光,落在毒剑的肩上,好似压了块闪光的沉重金砖,他肩膀微微一耸,似乎要耸掉这沉重负担,但那光影不离不弃,像是粘在了他肩上,丝毫未受影响。
他一手搓着脸颊,瞥了郑忽一眼,又瞥了郑忽一眼,看得郑忽极不耐烦,斜睨着毒剑道:“毒剑,你怎么回事儿?老瞅我做什么?”
蓁蓁也觉察到异样,毒剑这个人,向来快言快语,今儿吞吞吐吐,难道有事牵扯到郑忽?
蓝眸微转,她斜睨着郑忽,笑嘻嘻道:“师兄,你先出去,等毒剑禀完了再进来。”
谁知郑忽却像个执拗的孩子,一下子冷了脸道:“我亦有消息要告诉你,为何总把我当个外人?”
为何?很明显,你是一国公子呀!若是矿脉图的消息,必须瞒着你!
傻子都知晓的事情,难道你不知晓?!
蓁蓁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难受,但她还是忍了下来,给毒剑使了个眼色,重要的事情等会儿再。
毒剑接收到主人大有深意的目光,却会错了意,以为主人让他尽管。
他尴尬一笑,开口却是对着郑忽:“公子可听了,昨夜,郑国祭足带人取了成周之禾?”
此事事关重大,不定周王已派人在搜查郑国之人,而郑忽竟然无事人一般,竟然还有心情与她开玩笑!
蓁蓁难以置信地望着郑忽,却见郑忽挑眉道:“这自然是真的!可你们都瞧着我做什么?!做这件事的人是祭足,又不是我!”
姜还是老的辣,毒剑老脸一红,索性道:“公子,话既然挑明了,毒剑希望公子近几日非必要尽量勿出外,郑府干脆不要去了,以免被王上的人发现。”
郑忽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脸色铁青,飞一个眼刀给毒剑,冷冷道:“怕我连累你们?!”
“公子聪明人,粮店现在是主人唯一的藏身之所,”毒剑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对郑忽深深施了一礼,继续道,“毒剑不敢让这儿出现任何差池,还请公子谅解。”
“噗”的一声,郑忽反被气笑了,他瞥一眼蓁蓁,出口的话却像冰凌一般,寒冷刺骨:“青林,你们这是要赶我走,还是要将我禁足在粮店?”
这还用问?
你若老实呆在店里,那就住在这儿!
若是喜欢四处乱逛,那就不要回来了!
毒剑的言外之意得明明白白,你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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