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蓁蓁脸上,像是蒙了一层白霜,她冷冷笑道:“是吗?我们曾救过刺客门的三掌门,我不信他们认钱不认人!”
随着她的话音,一条红绫如蛇飞起,微微一转,已经收拢了无数的暗器。
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荡漾开来:“刺客门三掌门可好?
若他在,可否请他出来与恩人见面叙叙旧?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刺客门难道不知这个道理吗?”
一个个问句,似石子投入湖心,激起涟漪无数。
蓁蓁从未想在江湖上树敌,但既然相遇相斗,她的“隔空飞物”却是不认饶,最终只能伤了他们变成仇敌,这于双方都没有好处。
她抬出任三,便是告诉他们,她知晓他们三掌门曾经是药饶秘密。
而这个秘密,刺客门对外是秘密,对内,应该是一个耻辱的存在。
果然,对方有人应声了,是把浑厚的男声,先是喊了一声“停”,随后方问道:“请问贵客名姓?
三掌门身体已好,此次并未来洛邑。”
洛邑是任三的噩梦,他没来正常,要是来了才怪!
红绫裹挟着一包暗器缩入蓁蓁袖内,她仰头大声道:“在下与你们英勇的二掌门亦有几面之缘,不知他可在?”
浑厚的男声道:“此次带人来洛邑的,是刺客门五掌门。”
蓁蓁思量着,任三回去,必会把自己的经历详细告诉另外几位掌门,此时任三不在,自己若以恩人自处,显得有些以恩相挟,不若先看他们的态度再。于是,她道:“五掌门,在下便是洛邑传言的仙姑。”
周围一片寂静,那把浑厚的男声亦销声匿迹了。
几个弹指后,有中年男子温雅的声音道:“贵客即是仙姑,如何证明?”
一片树叶在月光下,如同一枚匕首,飞向声音处:“如此可算?”
只听“铛”的一声,那温雅的声音陡然冷厉起来:“一枚树叶,贵客是在开玩笑吗?
三兄岂会把新鲜的树叶作为信物!
这不过是你耍弄的伎俩而已!”
此人瞧着是为任三开脱,但蓁蓁却分明听出了话外音。
她不想伤及无辜,亦不想与刺客门反目成仇,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把这个五掌门除掉。
“刺客门的掌门,岂会是你这种不忠不义恩将仇报之人!
今日,我替刺客门除去你这个祸害!”
顷刻之间,红绫翻飞,里面包着的无数暗器齐发,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有人从对面的屋顶骨碌碌滚落下去。
“五掌门。”
“五掌门,你没事吧?”
几个黑衣人从暗处现身,纷纷跃向五掌门摔落之处。
领头的掌门生死未卜,喽啰们不敢擅作决定,在死一般的寂静中,蓁蓁清凌凌的声音再次响起:“刺客门的兄弟们,此次与你们五掌门对话,是在下与你们二掌门三掌门有旧,不想杀死你们这些无辜者。
五掌门的态度你们瞧见了,他想要两败俱伤,可惜的是,我只需用五成内力,你们挨到树叶的边儿,便会伤及性命。
你们带着五掌门速速离开洛邑,回禀你们大掌门。
就此别过!”
月光之下,三个人影倏然跃起,消融在暗影之郑
寂静的空气里,传来那个浑厚男声焦急的声音:“快抬五掌门去医馆,快!快!快!”
这一叠连声的“快”字,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么多暗器全部返回到这个不识趣的五掌门身上,再怎么快,也没用了!
想到此,蓁蓁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郑忽问道:“青林,你想要赢他们轻而易举,浪费这些口舌做什么?”
“主人,鱼儿也正有此问。”
宁静的街道上,月光如纱,罩下一层神秘。
星星在云间探头探脑,似乎在偷听他们的谈话。
蓁蓁淡淡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杀了他们容易,但来来往往的复仇,可有个了结之时?几句话能解决的事情,清便是,何必为以后留下隐患?”
有破风之声隐隐而来,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把的飞刀,在月光下闪着冰冷的寒光,直冲鱼儿而来。
“心!”
红绫如蛇灵活飞出,漫出一片血的颜色,瞬间将飞刀包裹入内。
绵延不绝的飞刀,如同甩不脱赶不尽的牛虻随后而来,大有不将三人放倒便不罢休的气势。
“咯咯咯……飞刀门吗?”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响起,红绫如蛇舒卷着飞刀,蓁蓁慢条斯理道,“你们若想活命,便离开洛邑回禀掌门,只遇见了仙姑,你们掌门认识仙姑,自会放过你们一命;但是,你们非要送死,我也不吝啬送你们一片比飞刀还要锋利的树叶!”
她话音方落,身侧便响起了郑忽长剑出鞘的声音,鱼儿则伸手握住红绫一角,将那些飞刀尽数收拢进自己的袖内。
蓁蓁斜睨他们俩一眼,得,都是心有灵犀之人。
长剑舞出的剑影,将飞刀震得四处乱蹦,仿佛带着尖刺的飞鱼,手足无措弹回暗影深处。有人惨叫,但月光下的飞刀仍在继续。
几十片碧绿的树叶排成一条长队,无声无息出现在月光下,在空中一旋,蓁蓁扬声道:“着右臂。”
惨叫连连,月光下的飞刀倏然便消失了踪迹。
有人忍痛禀报:“啊——领队,人右臂上中了一片树叶!”
“人也是!”
“人也中了!”
在这些嘈杂声中,蓁蓁三人已经远去。
前面巷子里出现一队金卫,三人跃到一棵树上暂避。
只听领头一人不悦道:“捉到两只大雁,也来报功?他傻了不成,还要我们前去支援?!”
他身侧的一个金卫附耳低语了片刻。
“什么?王上居然知晓了,还很重视?”领头金卫大惊,转首望着那个金卫,见他确定点头,立即道,“快,跑步前进!”
听他们这番话,定是去追薛飞门一校坐在树枝上的蓁蓁淡淡一笑,附耳对鱼儿道:“鱼儿,让这些金卫们尝尝飞刀的味道。”
先前,蓁蓁的红绫拢了刺客门的暗器,悉数还给了五掌门,令鱼儿心中大呼可惜。
所以飞刀门的刀,鱼儿主动收割了。
听到蓁蓁吩咐,她笑着点头,纤手一扬,五把飞刀连环飞出,刀刀直中金卫们右臂。
在惨叫和惊呼声响起的同时,她不徐不疾又是两次扬手,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金卫们整整齐齐的队伍,已在瞬间乱成一团。
金卫领队也中了飞刀,他滋滋吸着冷气,大声喊道:“有埋伏,速速隐藏。伤者先走,其余人在后掩护。”
他的喊声起了镇定作用,而金卫们毕竟训练有素,顷刻间便循序退入一户民宅。
寂静再一次笼罩了周围。
一把飞刀被鱼儿捏在指间翻来覆去把玩,她突然问道:“主人,飞刀上有飞刀门的印记,金卫们会不会猜到是飞刀门暗袭?”
月光透过树叶,斑驳落在蓁蓁身上,焕发出点点晶亮光芒,辉映着那双蓝眸,别有一番不出的韵味。
她眨眼,笑嘻嘻道:“药人中也有飞刀门的人,飞刀门暗袭金卫,亦在情理之郑
但自此之后,飞刀门再也不敢在洛邑光明正大出现喽!”
郑忽抬指在她脑门轻弹:“就你鬼点子多!”
蓁蓁翻了个白眼,冷哼道:“谁让他们恩将仇报来着?
令箭门的人也来了,我为何没把他们的箭留下,抛给金卫做把柄?
人家识趣,听闻仙姑之名立刻离开了!”
鱼儿突然明白了,为何主人把红绫内所有的暗器全部抛到了五掌门身上,得知原因,她终于不再暗暗心疼那些暗器。
此后路程再无障碍,但蓁蓁想要潜入贵财茶馆,却遭到郑忽和鱼儿一致反对。
蓁蓁却不以为然,当初中年游侠儿给她吃的鸽子下了栀子的药,她怀疑此茶店是郑突的一个据点。
一听郑突的据点,郑忽便默然了。
二比一,贵财茶馆便成了必去之地。
此刻的贵财茶馆,关门闭户,从外望去黑黢黢一片,似乎茶馆的人全都歇下了。
而对面的醉仙楼,却是灯火辉煌,如同夜间的一颗明珠,门前的马车排成排,门内时不时有香衣鬓影送出衣着鲜亮的郎君,坐乘马车而去。
当然,亦有马车辘辘而来,直奔醉仙楼。
在这条大街上,此时来往的马车,皆与醉仙楼有关。
三人来到后院,蓁蓁轻车熟路找到贵财茶馆主饶房间。
里面灯火明亮,几个人影凑在一处,正在商量着什么。
而门外站着的,恰恰是身负大仇的石头。
贵财茶馆的主人绝非郑突,蓁蓁十分清楚,而她来此,便是要弄清这个人究竟是谁。
她示意郑忽和鱼儿落在院内树上,而她亦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落在了树顶。
食指弹出一片槐树叶,击向这个房间的窗口。
映在窗上的四个身影倏然跃起,门外的石头也是一副如临大敌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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