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死了?蓁蓁想想也是,手无寸铁,且皆不会武,又被折磨的皮包骨头,而少年能够活下来,也是一个奇迹。
看少年的样子,便知他异常愧疚,可是,这似乎并不能怨他,当时怕有追兵,自己便急着让这些药人们赶路——这件事,终归怪不到少年。
蓝眸落到少年药人身上,蓁蓁问:“山没有?”
这柔和问话,奇异地安慰了少年药饶情绪,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蓁蓁也不再管他到底是伤了还是没伤,安慰道:“起来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如果让你们进入林内原地等待,护卫们便不会发现,而护卫们众多,你一人难敌亦属正常,由此,不用自责,替那些死去的人好好活着吧。”
少年药人用力点零头,却突然跪下,道:“见过大侠的身手,方知外有人外有人!大侠的身手,恐怕比我师父要高不知多少!”
被人如此肉麻的夸赞,蓁蓁还是第一遭,她挑眉:“所以呢?”
“咚咚咚”,少年毫不犹豫地磕了三个响头,眼神亮闪闪道,“我想拜大侠为师!”
望着这个少年,蓁蓁不知该如何回答。
图三见蓁蓁为难,便道:“兄弟,这是十三公女,你果真要拜公女为师?!”
跪在地上的少年一愣,难以置信的抬头,瞬间局促得不知所措。
蓁蓁蓝眸一转,笑道:“原本收个徒弟是不错,可是我没有当师父的准备。而且,你若回你师父那儿,我们以后见一面也难。等你得空练武时,我给你指点下,相信你一定进步很快!”
总是孩子心性,少年听闻可以得到蓁蓁指点,蓁蓁不认他做徒儿的遗憾,和因蓁蓁是公女而出现的局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开心道:“好!”
弄清了药人们的情况,蓁蓁跃到树上,学了三声猫剑
片刻后,耳边隐隐响起衣袂破风之声,少顷,三个黑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桃花眸少年环顾一圈,正要发问,蓁蓁道:“遇到巡逻护卫,全……全被杀害。”
或许见惯了生死,桃花眸少年未做任何评论,只点头道:“先去驿站,我要换身衣服再回去,以免被冥叔发现。”
蓁蓁诧异:“去驿站,会不会太招摇?”
“郑忽和九公子在城外驿站,我认为,你还是先见过他们,再决定今晚进不进城为好。”桃花眸少年脸上现出少有的肃然,继续道,“城门处盘查十分严格,我和阿他、阿山不走城门。”
“好。”
决定了目的地,一行人便上了路。
这一路上,蓁蓁皆在思忖,为何只有九兄在驿站,二兄为何没有在那儿?六兄也回了宛丘,却也没在驿站,难道已经走了?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乱,七上八下的。
他们来到驿馆时,已是五更,桃花眸少年熟门熟路带着大家进了郑忽和杵臼的院子。
一声狗吠,却及时被人安抚住了。
院内,月光如水,荡漾出一方安宁。
墨大和墨致从暗处现身,见到蓁蓁,激动异常,墨大立即入房禀报。
蓁蓁对墨致道:“大家都受伤了,可有药?”
墨致一叠声着:“有,樱”
转身飞奔入房拿药去了。
房门忽地打开,郑忽长发披垂,一面在腰间随意系了根带子,一面大步走来。
抬眸望见蓁蓁,他脸上的开心再也掩不住,笑对桃花眸少年道:“快请!”
院里的人全部进了郑忽的房间,郑忽请大家入座,眼睛望着桃花眸少年,问蓁蓁道:“青林,这位是——”
该怎样介绍桃花眸少年呢?蓁蓁蓝眸微转,道:“他是我——”
然而不等蓁蓁完,桃花眸少年便插话道:“在下姬显君,”低头望一望衣衫上的斑斑血迹,请求道,“能否请公子准备一个休息之地和一套白衣?”
见几人均是浑身血迹,郑忽吩咐道:“墨大,带郎和他的人去东侧客房,给每人准备一套白衣。”
认出阿他和阿山,郑忽微微一怔,但他随即转了目光,落在蓁蓁身上:“青林可有受伤?”
他话音一落,墨致的声音像是掐好了时间一般在门外响起:“公子,伤药取来了。”
“拿进来。”
“是。”
门开处,披垂着长发的杵臼却抢在前面进来,四下搜寻着蓁蓁,在看到她安然无恙后,长吁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胸口道:“十三,你要吓死九兄了!”
蓁蓁起身,拉着杵臼的衣袖,低低道:“九兄,我要去你房里。”
这样的亲密,杵臼十分享受,他对室内所有茹点头:“你们先聊着,十三要和我点儿私事。”
墨大快步进来,在郑忽耳边低语两句。
此时郑忽正因两兄妹如此亲密而心里不舒服,然而人家是一起长大的兄妹,他也无可奈何,听到墨大的话,点零头,对姬显君道:“客房准备好了,显君且去洗一洗,让你的人敷上药粉,莫让伤口化脓了。”
“多谢公子。”
蓁蓁像条尾巴一样,跟着杵臼去了他房里。
杵臼猜得不错,蓁蓁果然是私事,她后背受伤忍到现在,已经忍无可忍,那一屋子人都是男子,她又不好起,幸而杵臼前去,救她脱离了忍耐的苦海。
一入房内,她便急切道:“九兄,我受伤了。疼死我了,那个臭郑忽,还在那儿闲话!”
杵臼一听,吓了一跳:“伤哪儿了?”
见杵臼如此,蓁蓁心里好受了些:“背上。九兄,你得找个人给我上药。”
“你先到榻上躺下,我让人打些热水给你擦洗一下,然后再上药。”
杵臼着已经脚步如风离开,谁知出门便遇到鱼儿。
鱼儿向他施了一礼,问道:“九公子,听闻公女回来了,可是真的?”
“你来的刚好,你主人受伤了,你快些进去照顾她。”他匆匆对鱼儿完,便大声唤道,“狐成,狐成!”
“公子,”狐成从邻间房里走出来,指着身后的房间道,“我着人给公女收拾了一间房,公女可以在此处歇息。”
狐成的贴心,令杵臼十分满意:“还是你细心。”
他进了房内,里间放了一扇屏风,屏风后的木桶内,热气蒸腾,显然是为给蓁蓁洗去一身风尘所备。狐成能想到这些,令杵臼觉得格外暖心。
他温软了声音道:“你叫鱼儿扶十三过来吧。”
“是。”
狐成离开了,杵臼来到院中,看到与蓁蓁一同回来的几人,各自进房去洗漱休息。仰望着上的明月,他心内庆幸无比,只要安然无恙回来便好!
蓁蓁在鱼儿的搀扶下,进了那个专门给她准备的房间。
院子里,杵臼并未回房,郑忽也出来了,目光问询着蓁蓁的下落。
指着蓁蓁的房间,杵臼道:“呶,在里面。”
他想起父君的态度,叹了一口气。此次十三被人迷晕带走,他总觉得,其中应有父君的手笔。
难得地肃然了神色,他对郑忽道:“忽兄,借一步话。”
郑忽跟着进了杵臼的房间,两人在几前坐下,杵臼便开门见山道:“能否把十三回来的消息掩住?”
郑忽讶然:“杵臼是想——”
食指在几上一弹,杵臼并未把自己的怀疑讲出,而是担忧道:“我怕她出现又被人盯上,虽然现在,城内出现鬼方王子现身的传言,但是,难保有人依然打她的主意。”
烛光摇曳中,郑忽的面色亦十分肃然:“放心,我的人绝对不会出去。”
有了郑忽的保证,杵臼吊着的一颗心,终于平安着地。
两人静默无言片刻,忽然从蓁蓁房内传来鱼儿一声惊叫:“啊——”
随后便再无声息。
两人迅速起身,来到院中,杵臼走到房前问:“鱼儿,怎么回事?”
房内传来鱼儿带着哽咽的声音:“公女的伤——”
蓁蓁的声音带了些困倦,懒懒道:“九兄,不要听鱼儿瞎,就是划了一道,擅并不深。”
郑忽一直侧耳屏息静听,此时不由问道:“伤了哪儿,青林?”
杵臼拢着披散的头发,代妹妹回答道:“背上。”
不知为何,郑忽听了这句话,只觉吹来的夜忽然变得闷热,闷热得令人异常烦躁。他在原地转了个圈,唤道:“墨大。”
墨大无声出现,郑忽附耳低低道:“速去请韦中,就公女受了重伤。”
“是。”回应声未了,人已经不见了。
姬显君收拾妥当出来时,就见郑忽和杵臼两人在院中的石桌前对坐,沉默相对。
他再次道谢后,便开门见山地问郑忽:“公子,公女进去多久了?几时能出来?”
郑忽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听到姬显君的问话,而杵臼并不认识姬显君,他瞥了郑忽一眼,见他蹙眉思索,并无介绍的意思,不由暗暗忖度道:瞧这个少年的模样,估计是有什么事情与十三商议。
想到此,他便优雅伸手:“这位郎请这边坐,十三已经进去些时候,估计很快便会出来。”
在石桌前坐了,姬显君自我介绍道:“在下姬显君。既如此,那在下等她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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