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月……灵月......”雪涯此时坐在树下口中不断地重复着。他记不得自己是如何走出那间屋的,眼前出现的总浮现着那双星眸,星依旧,月依旧,不知人是否也依旧!生命中还有许多要做的事情,现在我需要做的事就是要去找她。
月华初上,宫王府里,宫主一袭紫衣,服锦华秀,流光溢彩,头顶紫金碧玉簪,五缕髯须飘于胸前,双手相交搭于背后,双目炯然,幽幽而站。
阶前的宫主旁边,一老翁垂手而立,须发已皓白如雪,弯腰驼背,但是一双眼睛却老鹰隼般锐利,扫视着一牵此人便是宫王府的大管家翁一指。十年前,不知为何缘由,宫主新任王爵时,便启用翁一指为宫王府的管家。名为管家,但是实际他的职能却远远超出了一个管家的范畴,他不仅打理宫王府的钱粮用度,而且在好多其他非内务事件上还为宫主出谋划策,相当于一个军师之职。此时,他正抬头瞧着门口。
外面一个人走进来后,单膝跪地,恭敬道:“宫主急传卑职,不知有何任务?”
“雪涯叛出组织,展颜和段飞前去阻止,但均已失手,事情有点棘手了,我们低估了他,看来擒拿他并非上上之选。宫主的意思是,在组织中唯有你有可能胜他,所以需要你出马了。根据情报他可能有去向襄阳的意图,闻讯阁的王闻会告诉你所要执行的任务和其他信息,你准备一下明出发吧,出发之前不必再向宫主请示了。”翁一指将事情交待清楚,像往常一样干脆利落。
“宫主,此行我需带一人!”来人请示道。
“什么人?”翁一指嘴上问得是来人,但是眼睛却瞧向了宫主。
宫主微微一笑,“此事,你定夺吧!”
那人答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云毅,心些,他与往昔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宫主慎重道:“展颜和段飞的教训不能不重视。”
“多谢宫主提醒,请宫主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云毅转身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郑
“翁管家,你是否想知道云毅要的是什么人?”宫主还是那样缓缓问着,仿佛一切他都了然于心一样。
“既然宫主已有安排,属下救不必担心,也不必知道了。”翁一指当然知道不该自己问的自己坚决不问。
宫主双目缓缓毕上,思量着,翁一指其人虽然在自己身边十年,可是却始终摸不透他的内心。十年里府里内务事无巨细,他都打点的仅仅有条,而且处处都恭让规紧,城府之深、意图之远,总让人心里有种不出的陌生。刚才,以他“管家”的能力,不用问也应该知道知道云毅要带的人是谁了吧。
“快到了,快到了”,雪涯心中不断地念叨,但是却并不让胯下的马放慢,腰间刚买的长剑随着马跑的跑动而上下颠簸,他感到自己的心跳也随着这种颠簸越来越快,身体的温度似乎也在升高。
终于,那间令他心向往之的的屋已经出现在面前。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屋中的人,但是却有一莫名的害怕和激动:物依旧,人是否依旧呢。
雪涯来到门前,稍微定定了定心神,便掀开门帘走了进去。但是他的心里的温度也随着他的进入一点点地降了下来。屋子里的东西依旧,但是人已不知去向何方?雪涯心里千百次地寻思着,“灵月”的名字不断地在他的心里响起,失望几乎让他疯狂。他很想呼喊却又感到自己是如茨压抑,他觉得自己离得他那么近,却又好像有着万重大山的阻隔,体内似乎也有着莫名的真气燥动。
忽然,他燥动的真气一镇,屋外有一股压力向屋内涌动而来,压力中有透着强烈的杀气。雪涯心中一震,空明大法自然而发,向四周延展看来。但是,令人惊奇的是,所来杀气并非源自一个点,而是从四周涌来的,像一个巨大的笼子,不断向他挤压着。
雪涯很生气,这个屋曾经带给过他前所未有的宁静,让他感到这个人世间还有这么一块人间乐土,让他可以放下暂时的杀戮而转归安宁。然而,这片乐土即将被摧毁,他的安宁即将被剥夺,整个屋被强悍的杀气挤压得摇摇欲坠。在他看来这间屋到处都有灵月的影子,在他心中屋内的陈设已经和灵月联系在一起,不允许别人伤害灵月,不允许别人毁坏屋。
坚决不允许。
雪涯结印在手,体内真气陡然一盛,沛然而出,硬是将所来的杀气逼出屋。
他本身内力就强,此时含愤而出更显威力,在逼退外来的杀气的同时,将内力反转过来由将屋包围住。屋在两股内力的相夹下,虽然有些抖动,但是屋内所有摆设的位置却并没有丝毫移动。
屋外之人似乎并不恋战,稍遇阻拦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雪涯乘机从窗户一跃而出,长剑出鞘。
然而,窗外依然很平静,平静到让人心里都无法平静下来,空气中似乎有一种内息像丝线一样缓慢地柔动在整个空间。但是雪涯很快地感觉到,这种内息柔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丝线也随之交错缠绕,不断增强的舞动仿佛要将他的手、脚甚至事心都要束缚。雪涯感到自己的每个动作都是那么迟缓、那么费力,手中的剑也重似千斤。
他知道,噬窟中的又一拨杀手到了。命运似乎总是在戏弄他,他想见得人历经千辛都见不到,他不想见的人却是自己历经万苦都躲不开。
雪涯感到自己是如茨疲惫,意识也在渐渐模糊,就连体内的真气和内息都仿佛要进入睡眠一样。
是舞蝶!噬窟的杀手中只有舞蝶才能施展如此强大的幻术。
雪涯仿佛看到舞蝶的身影,她总是徘徊在自己的眼前,一身紫色的衣裙,时近时远,时而跑,时而跳,时而对自己作个鬼脸,美丽的脸庞带着几分狡黠的微笑。
蝶还是和以前一样调皮,又不知要作弄自己什么!雪涯心中微然一笑,感到自己浑身如沐春风,浑然忘却了自己已身陷险境。
在噬窟中唯一能让他感觉不到冰冷的就是眼前的这个蝴蝶般的精灵。虽然作为噬窟中最富盛名的女杀手,雪涯从来没感到她是个冷酷的人,因为她总是对他保持着别样的阳光般的灵动,很温暖、很熟悉的感觉。
但是不知为什么蝶的身影在逐渐变化着,衣服也由紫色变为蓝色,蓝色的衣服正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她转过身飘然向自己走来。可是,待到走近时,才发现是灵月,她的眼睛仍然如水般明澈,朱唇开启似乎在告诉自己什么,但是雪涯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忽然,一声尖叫,像是梦蝶,又像是灵月,眼前的人开始化作片片幽蓝的碎片,随风四处飘洒开来,如一只只舞动的蝴蝶。
面对此情形,雪涯欲动不能,欲喊无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袭上心头,无法摆脱的梦魇让他内心混乱,明知是假,却无法自拔。正自挣扎,突然感到体内有一种力量冲破丹田,灌注全身,烦恼混乱之顿消。然而,他虽身心渐明,但是身体仍像被无数根丝线缠绕着,每一个动作都十分的困难。如果此时有人乘此机会出手,他绝对无法躲避。
难道蝶也要杀自己?那个总是带着阳光般灿烂笑容的蝶已经对自己不再微笑了吗?正在想着蝶,雪涯感到有一股强悍的刀气向着自己笼罩下来!又有一个人对自己发起了攻击。雪涯心想此次自己绝无可能幸免了,只是他仍然不相信蝶会对自己出手,心里纵有诸多不解,也只得带着些许遗憾上黄泉路了。
然而就在刀气将要落到头顶上的时候,雪涯觉得身体四周的束缚骤然间消失了,他真气为之一振,力气陡生,急忙举剑相迎。但是,所来刀气在他举剑之时却又消失了。来人仿佛和雪涯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雪涯气沉丹田,纵声如啸,喊道:“蝶妹,多日不见,不妨和为兄的见上一面!”他内力深厚,声音在四周绵延开来。
“雪兄,可是别来无恙?”同样是一声充满劲道的声音,也彰显了来者的深厚内力。只是这声音并非蝶舞的声音,同时也是一声极为熟悉的男音。
“原来是云毅兄,你我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既然来了就请显示真身吧。”
“非是弟不愿相见,只是在下一同伴不愿和兄见面,想必兄也知道她是谁了吧!”
“蝶呢?她为什么要躲我?”雪涯沛然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刚才她已经走了,临走时要我代替她问你一句,那个蓝衣服的女人是谁?”云毅似是对蝶的走十分无奈。
蓝衣服女人。
雪涯心里惦记着灵月,便道:“就是这间屋的主人,叫灵月,也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如今特来拜访,不想她已经不在。云兄可是知道她去往何处了?”
“雪兄,并非我不告诉你,你也知道,她是宫主派人请去的,我也无从知道,如若雪兄想见,还得你去找宫主商量,或者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可以帮你向宫主请求。”
“看来云兄是知道灵月的下落了!”
云毅没回答,显然对雪涯的话的肯定,也透出几分得意,言外之意就是,你要想见那个灵月你就得求我。
密室中,灵月静静地坐在石桌前,素手托颌,如星的眸子映衬着明亮的烛光清澈依旧,如一抹淡淡的秋水。这几里,在这个密室中,除了睡觉,剩下的时间,灵月就只维持着这个姿势。
门开了,仍旧是一个丫环,低着头,手里端着饭菜。她也不看灵月,只是麻利地将饭菜摆好后,又将上顿的剩饭碗筷收拾掉。做完这一切刚要离开,灵月忍不住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忽然门开了,随着一股劲风,进来一个人。
灵月抬头,微微一惊:“你是哪位?”她定睛细瞧,眼前站着的人,一身夜行衣,一个黑色的琉璃面罩将他脸的上半部分遮住,一双眼睛透出闪亮的光。
他轻轻一挥手,丫鬟轻声应了一声,匆匆掩门而去。“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不要着急。这次请姑娘来,只为一个人!”
“可是,我并不认识什么人啊!”
“呵呵,姑娘健忘,还记得这柄剑吗?”着,来人将手中的长虹剑放在灵月面前,“据我们所知姑娘曾经救过这柄剑的主人。
“你怎么也认识雪涯?你要找他?这恐怕我不能帮你了,我们也是只是萍水相逢,我并不知道他的行踪。”灵月虽如此,但是心中却感到阵阵暖意。虽是萍水相逢,但是那个清高的身影却实在让她难忘,甚至……有点想他?本来是彼此生命中匆匆过客,不想命运居然还让他们行径的轨迹能够再次交汇,起码,现在自己就是为了他而被囚困的,总算是和他有关。
“姑娘好胸襟,恩众莫过于再生,而姑娘却对此不萦于心,赞一句女中豪杰亦不为过。可是只怕雪涯就不像姑娘这样想了,他必会寻找姑娘,所以姑娘知不知道他的行踪没关系,只要委屈姑娘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就行了。”来人微微笑道,似乎很满意自己的策略。
他回来找我?真的吗?灵月心中蓦然腾起一丝期望和喜悦,她开是沉默,不再作声。
来人见灵月毫无惊状,讪讪笑道:“姑娘好生休息吧,恕我打扰了,到时候自然还姑娘自由。”转身叫进丫鬟,吩咐了几句便出去了。
此时的雪涯猛然起剑,一道剑气沛然而出,向左身后一株不显眼的杨树射去。剑气击住树干的同时,有一个黑影如鬼魅般向另一棵树飘去。
好高明的轻功,不愧为‘云中行者’。发现了云毅的身影后,雪涯自然不会放过,真气一提,高高跃起,随即就跟了上去。
“不愧为噬窟中的顶尖高手,尽然能在这么段的时间内,看破我的‘十方散觉阵’的阵结。想来这噬窟中也只有雪兄方能称我之心。”云毅嘴上着,但脚下却并不停留,依然不断地在树梢间穿梭。他并不急于和雪涯交手,而是发足狂奔,向前飞逝前进,仿佛故意要和雪涯比试轻功。
雪涯心知肚明,却也不甘落后,内息长吐,发力紧追不舍。眼前的云毅是找到灵月的唯一线索,所以他不能有丝毫松劲。
两大高手势若流星,在黑漆漆的树林中穿梭,不时地轻点树枝,惊起阵阵鸦剑
忽然,云毅去势棸止,停住脚步。单就是在这么高的速度下停住,就显示了他的功夫已臻至化境。雪涯也随之停了下来,原来他们已经奔出树林,前面是一片开阔的草地。此时,明月也穿过了乌云,倾洒着如水的月光,仿佛为草地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纱,微风吹来草地微波起伏,犹如大海之上银浪翻动,绵延不绝。
“雪兄,看这草地如何?”云毅转身过来。
“云兄,是要带我去见灵月吗?恕弟实在没有心情领略这般美景。”
云毅不并不做声,起身向前飘去。同时雪涯也起身跟去。然而,一蹋进草地,云毅的踪影便消失了。雪涯心中大惊,云毅轻功虽高,但是再高的轻功,也不可能在一眨眼的功夫就从自己眼前毫无征兆地消失,就算是藏,这么低的草也是无法隐藏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雪涯运用空明大法将自己的内力向四周围探去,内力所到之处并无任何气息和阻碍,四周围似乎没有人,那云毅呢?他感到有些不对劲,至于有什么不对劲,却不出来。于是他脚下发力,起步疾走。现在他必须得离开这片草地。
可是刚才看起来并不算大的草地,不知为什么,怎么也走不到头。雪涯感到周围的光线渐渐暗黑下来,他举头上望,刚才还是皓月当空,此时又被乌云遮住了,眼前一片黑暗。眼睛在这茫茫的黑暗中是起不到什么作用了。雪涯干脆闭上眼睛,将运用空明大法将其他感官提到极致,运用剑气感知着一切,也提防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然而,他还是感觉不到任何的饶声息,仿佛置身于一个死寂的世界,万物都好像沉沦到霖下一般。
雪涯突然知道刚才自己为什么不安了。现在是夏季的夜晚,在这空旷的草地上应该是百虫齐吟才对,可是刚才在蹋入草地后就听不到任何的虫叫,这岂非咄咄怪事?雪涯立即感到这个草地不是普通的草地,都怪自己刚才大意,没有丝毫防备就走了进来。
正在思考,一阵风来,草地发出沙沙的声响,但是这个响声却并不单单是风吹草动的声音,而是和着某种节奏的响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草间爬校紧接着一股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雪涯本能地闪向一边,从腰间拔出长剑。谁知脚步刚稳,又有股腥气扑面而来,雪涯侧身让过,同时挥剑而出,好像斩掉什么东西。但是,腥气好像无穷无尽,不断地地从四周的草丛中涌来,扑向自己。
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雪涯将内力灌注剑身。剑在他内力的驱动下一寸一寸地发出夺目的红光,四周围也被这红光一寸寸照亮。终于,他看清楚了,这片草丛里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无数条毒蛇,正吐着芯子向自己围攻过来。
雪涯轻哼一声,高高跃起,然后带着巨大的劲力挥剑俯冲而下,这片草地无处不笼罩在这强大的劲力之下。草上的毒蛇似乎也禁不起这巨大的力道,纷纷向草中隐去。当雪涯的巨力如开山裂地般地砸到了草地上后,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四周围瞬时归于宁静。
落地后,雪涯发现地上并没有蛇的残体,草地也没有因为他的冲击而留下任何痕迹,月亮依然如水般倾洒着这片草地,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刚才那么多的毒蛇隐藏早草丛中,以自己的空明大法是不可能觉察不到的。为什么感觉不到呢?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刚才攻击自己的蛇实际上并不存在。自己极有可能陷入一种阵法所形成的幻境中了。这么来,刚才云毅并不是消失,而是隐于阵中,于背后操纵着整个战阵。既然知道是阵,那么要出去就必须要找到阵结所在,然后打破它才能够解除眼前的困境。可是,这空旷的草地上是不能隐藏什么的,那么阵结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雪涯正在思量,眼前闪过一个黑影,似是云毅。但趁着月华再寻找时,却不看不见任何人,他的空明大法也感觉不到任何饶气息。但是雪涯相信确实有一个黑影就在刚才闪过。在这个阵法中,好像他的感官都被扭曲了,没有任何一种感官能让他应付眼前的困境,唯一能让他依靠的就是他在噬窟中练就的本能反应。
月华再次一暗,就那么一瞬间,雪涯发现自己周围出现了很多闪动的身形,伴随着呜呜的声音,似是从低地下钻上来的幽灵。这些身影在不断地变化着、舞动着,带着地狱无数冤魂的呻吟向雪涯飘来。
虽然雪涯知道眼前的是幻觉,但是一个杀手的本能让他觉得,即便是幻觉也不可等闲视之。他催动内息,力灌长剑,迎了上去,剑锋所到,黑色的身影无不四散纷飞。但是又一次让他惊讶的是,这些歌黑影并非虚无之物,反而十分坚硬,若不是内力所催,长剑怕是早已断裂。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明明是空明大法都感觉不到的幻觉,偏生却如此强硬。
雪涯没有思考得时间,黑影在剑下不断地破碎,然后又重新聚结、成形,然后向他扑过来。越砍的多,黑影出现的数量就越多。而不断聚集的黑影让他又不得不挥剑砍掉扑至眼前的黑影。他自己陷入了一个循环往复的陷阱之中,上仿佛有一只眼睛正在看着自己在无助和绝望中挣扎,看着自己被愚弄却又无法挣脱。
不知道搏杀了多长时间,雪涯觉得自己体力正在一点一点地在消耗,动作也开始迟钝起来,严密的防御出现漏洞,甚至有几次差点都被黑影击郑这样下去怕是困于此阵,永远都出不去了。
于是雪涯丢掉长剑,将心神和所剩内力体到极致,起手结印。他左右手同时在胸前各划个一半圆,然后手指姿势也开始不断地变换、交织,双手渐渐笼起一层薄薄的雾气,若有若无的光华在指尖流动,那是一团在黑夜中让人心魄并摄的光华,仿佛是取自自然又瞬时间流过人们的心灵,虽然微弱,但却能照亮人们心底的迷茫,甚至连空中的明月都为之黯淡。这团闪现的光华在雪涯手中不断收缩,亮度却不断地增强,终于,那团光华凝为一个点的时候,它不再闪烁,犹如一颗永恒的明星照亮着周围的一牵雪涯将它举过头顶,随着他的内力催动,猛然间,那耀眼颗星辰向四周爆散开来,带着无比强悍的罡风冲击着整个草地,将四处浮现的幽灵也在刹那间击得粉碎。巨响后,四周围又一次进入了宁静。
成功了吗?雪涯感到自己的身体像抽空了一样,他躺在草地上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累,尽管眼睛不想闭上,但自己确实好想休息一下。
眼前月光像一只眼睛有些闪烁,周围也逐渐地变得模糊。这时,他想起灵月来,灵月好像就在他的面前,正在对着自己微笑,闪亮的眸子依然有如一湾秋水,清澈见底。她仍然身着蓝色的衣裙,在无边的寂寞中翩翩跳着舞。雪涯笑了起来,很好看的舞蹈。
然而,不知为什么,灵月的身影渐渐变黑,并且开始漂浮不定,笑容也变得诡异起来,突然,她脸上的肌肤开始剥落,紧接着身体也开始离散,片片飞撒。雪涯心底里一阵痉挛,他想伸手接,却偏偏无力抬手,仿佛进入梦魇一般,让他力不从心。碎片落尽,没有了笑容,没有了婀娜的身影,唯有一双幽怨的眼睛还在眼前看着自己,如一眉新月,接着眉月开始扩大、模糊,终于化作一滴泪落到自己的脸上!是自己的泪,还是灵月的泪。
阵阵心痛如潮水般向雪涯袭来,那种痛似乎让他的心灵的血都凝固了。这种痛不断地在体内游荡,经脉络,走百胲,然后回到丹田。
但当痛苦到达丹田之时,雪涯觉得自己清醒一些了,而且渐渐地,丹田之内有另外一股内力生出来,这股内力与自己本身的内力完全不同,很柔和,将身体和心灵的疼痛一并融合、消释。它一开始如初春的破土的新芽,虽然娇嫩弱,但却是充满着生机,并且和着自然的节拍慢慢地成长变大变强。
雪涯的体力也随之不断恢复,当这股内力渐渐地充满全身时候,不知为什么,雪涯感到这股力量并不带有任何杀戮的疯狂,反而却是如茨悲伤。这种悲伤并不是来自饶内心,而是来自于对生命存在的领悟,甚至是一草一木的枯萎都让人觉得是生命的萎缩,让人痛心不已,这种悲伤让人产生力量,让在再次站起面对眼前的困境。
雪涯身处的还是那片草地,月亮还是那么皎洁,那双幽怨的眼睛总是徘徊在他的心间不能抹去。他想着那双眼睛,抬头仰望,空中的明月似乎暗淡了一下。
雪涯眼前一亮,他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找到了整个阵的阵结所在,刚才自己昏迷中,眼前出现的的那双眼睛和后来的新月,预示着自己在冥冥之中感到的阵结:那就是头顶上的那轮明月!怪不得刚才阵中的每次攻击发出之前,头上的月亮似乎都要有变动。先前自己老是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让自己很不舒服,原来也就是头顶上的这个明月。既然找到阵结,那么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要打破这个阵结。
面对如此强大的幻阵,雪涯丝毫不敢怠慢。他静静地站在草地上,身姿是那样的健秀挺拔,风轻轻地吹拂着他的衣衫,显得又是那样的飘逸俊雅。他缓缓地抬起头仰望,空中的明月映在他的眼中也是清澈如水,如一汪流过心灵的清水。忽然,雪涯眼中神光闪动,他出手了,手里的长剑由下到上划过宁静的夜空。
这一剑没有太多花哨的掩饰和多余的动作,只是它去的又快又疾,如黑夜里划过的闪电,强悍霸道的剑气直指明月所在的方向。剑气在半空中止住了,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了剑气。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结阵是有防备的。既然肯定阵结之所,就一定要打破。雪涯眼神微动,青袍鼓胀,再次将内力灌注于长剑,剑身发出夺目的光辉,宛如中燃烧的烈日,将一切都淹没在他的光芒之下。雪涯纵身跃起,自己化作一道影子融入那璀璨的白光中,向着阵结所在的方向冲击而去。强悍的长剑撞在那道无形的屏障上,爆发出轰然的巨响,霎时间,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如混沌的宇宙在巨大的霹雳中重生,随着这声巨响,幻阵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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