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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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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的第七日,沈梦雪的闺房成了狼藉的战场。

鎏金妆奁被掀翻在地,珍珠钗环混着碎瓷在积水里闪烁,胭脂水粉泼洒在白墙,晕染出狰狞的血色。

少女赤足踩在冰凉的青砖上,红裳沾满泥浆,发间仅余的半支步摇歪斜地插着,随着剧烈的喘息轻轻摇晃。

\"哐当——\"翡翠花瓶撞上楠木屏风,裂纹如蛛网般蔓延。

侍女们蜷缩在角落,看着向来矜贵的姐将紫檀木梳狠狠掰断,木屑飞溅在她苍白的脸颊,划出细血痕。

紫眸里的血丝几乎要吞噬整片幽紫,她抓起案上姨留下的茉莉香囊,颤抖的手指将绣片撕成碎片,花瓣簌簌落在湿透的裙摆。

——————

次日破晓,沈梦雪裹着浸透晨露的斗篷立在庭院。

她换上了利落的玄色劲装,腰间缠着姨最爱的那柄软剑,剑柄上的红珊瑚珠串早已被血渍染成暗红。

十二名暗卫无声列阵,刀锋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雪儿!\"一道倩影跌跌撞撞冲来,二十出头的外婆绾着精致的堕马髻,珍珠流苏随着急促的步伐摇晃,月白色湘妃裙上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却被晨露浸透。

她保养得夷脸上满是泪痕,娇艳的红唇因过度用力咬出青白,\"你出去了是送死啊!\"纤细的手指死死拽住沈梦雪的斗篷,腕间羊脂玉镯撞出慌乱的声响。

沈梦雪低头凝视那双白皙却颤抖的手,喉结剧烈滚动。

紫瞳里翻涌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她轻轻掰开外婆的手指,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若姨真与那人私奔,我便亲手将她带回来问个明白。\"

转身时,玄色劲装猎猎作响,惊起廊下栖息的雨燕,\"若她是被胁迫......\"话音未落,寒光一闪,院角的石灯笼已被剑气劈成两半,\"我定要这下,为她陪葬。\"

——————

咸涩的海风卷着碎浪扑上礁石,沈梦雪的玄色劲装早已被海水浸透,沉甸甸地坠着。

她赤足踩在尖锐的珊瑚碎屑上,紫眸死死盯着远处翻涌的暮色——那抹渐变色的绯色,恍惚间竟与姨嫁衣上的金线牡丹重叠。

海浪拍岸的轰鸣里,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嘶吼在悬崖间回荡,惊起漫归鸟。

这是她第无数次站在姨最爱的月牙湾。

岸边的椰树在夜风中摇晃,树影婆娑间,仿佛还能看见姨踮着脚往贝壳里装沙的模样。

沈梦雪踉跄着跪倒在沙滩,指节深深抠进湿润的沙粒,鎏金护甲划出长长的血痕。

远处,十万暗卫举着的火把连成赤色长龙,在海交界处蜿蜒如泣血的河流。

\"姐!\"贴身侍女伶儿的惊叫刺破夜色。沈梦雪眼前突然炸开刺目的白光,耳畔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她感觉自己坠入冰冷的深渊,恍惚间看见姨笑着向她伸手,发间的茉莉却突然化作苍白的纸钱。

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她听见海浪卷走了谁的哭喊,咸腥的海水混着铁锈味漫进口腔。

四十个昼夜如同炼狱。

沈梦雪走遍了与姨有关的每寸土地,从江南烟雨中的绣楼,到塞北飞沙里的客栈。

她的瞳孔因过度疲惫泛起血丝,唇瓣干裂得渗血,却仍固执地抓着每一个线索。

暗卫人数从十二人激增到二十万,搜查的队伍踏遍山河,却只带回满手荒芜。

此刻她躺在临时搭建的营帐里,高烧让意识变得模糊。

月光透过帐幔洒在她苍白的脸上,紫眸紧闭,冷汗浸透了身下的软垫。

窗外,暗卫统领握着最新的搜查报告,望着帐外绵延数里的火把,终于忍不住握紧了腰间的佩刀——他从未见过如此执拗的姑娘,也从未见过,如此绝望的月光。

帐外忽起的夜风卷着沙砾撞在牛皮帐上,发出细碎的呜咽。

沈梦雪撑着榻沿的手指深深陷进雕花檀木,指节泛出病态的青白,鎏金护甲与木质纹理摩擦出刺耳声响。

她强行撑起的身躯在单薄的寝衣下微微发颤,每一寸肌肤都浸着未湍潮热,额前碎发被冷汗黏在苍白如纸的脸上。

“姐,咱们回去吧,不要再找了,让手下们找就好了。”

伶儿扑通跪地,泪水砸在沈梦雪垂落的衣摆上,洇出深色痕迹。

她死死攥着主子的衣角,望着那双紫瞳里疯狂燃烧的执念,仿佛看见一簇随时会熄灭的残焰。

“不。”沈梦雪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剜出来的,沙哑得几乎不成调。

她猛地扯开领口的系带,颈间红玛瑙坠子随着剧烈喘息撞击锁骨,发出沉闷的钝响。

当她摇晃着站起时,帐内悬挂的铜灯突然剧烈晃动,光影交错间,映得她眼下青黑如鬼魅。

“继续找。”她踉跄着扶住立柱,玄色寝衣滑落肩头,露出布满红疹的手臂——那是连日淋雨染上的毒疮。

紫眸突然暴起血丝,她抓起榻边的软剑,剑锋却因握力不稳而微微颤抖。

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惊起栖息在营帐外的夜枭,尖锐的啼叫刺破死寂。

“可是您的身子……”月蝉的哭诉被金属坠地的声响打断。

沈梦雪突然跪倒,软剑“当啷”砸在青砖上,惊起的火星照亮她涣散的瞳孔。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鎏金护甲的纹路蜿蜒而下,在月光里凝成暗红的线,最终,整个人如断线木偶般向前栽倒,只留下一句模糊的呢喃:“姨……等等我……”

——————

沈梦雪的睫毛在晨光中微微颤动,意识如潮水般缓缓漫回躯体。

她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朦胧间,一抹素白的身影在眼前逐渐清晰。

外婆的哭声像浸透了晨露的丝线,轻轻缠绕在耳畔,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雪儿......\"外婆的声音哽咽得不成调,那双保养得夷手此刻却布满了细纹,指甲缝里还沾着干涸的泥土。

二十多岁的面容消瘦了许多,往日莹润的脸颊如今凹陷下去,眼尾甚至泛起镰淡的青黑。

她发髻松散,几缕青丝垂落,珍珠发饰在晨光中黯淡无光,唯有那双桃花眼,依旧含着盈盈水光,此刻正盛满粒忧与心疼。

沈梦雪感觉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费力地动了动手指,却发现外婆攥得那样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外婆的衣袖拂过她的手背,是她从未见过的粗布材质,还带着柴火的焦味。

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姨的失踪、疯狂的寻找、无休止的奔波,还有最后那片黑暗......

\"外婆......\"沈梦雪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让自己都陌生。

她这才发现,外婆身上萦绕的不再是往日华贵的龙涎香,而是淡淡的药草味,混着若有若无的泪水气息。

紫眸中泛起酸涩,她望着眼前憔悴却依旧美丽的面容,突然想起时候,外婆总是抱着她坐在雕花窗前,给她讲那些古老的故事。

窗外,万灵宗的晨钟悠悠响起,惊起檐下的白鸽。

沈梦雪望着外婆眼下新添的细纹,突然觉得心口一阵抽痛——原来最坚硬的人,也会为她哭红双眼,也会在等待中耗尽了风华。

沈梦雪不再亲自跋涉寻找,但她的暗卫如蛛丝般遍布九州,十万信鸽每日穿梭于山河之间。

沈家的飞骑接连送来十二封家书,烫金信笺上父亲的字迹从最初的威严渐成潦草,二婶的绢帕总带着未干的泪痕,可这些都被她锁进雕花檀木匣,唯有姨留下的茉莉香囊,仍挂在床头随夜风轻晃。

三日后

二哥推开宗门竹扉时,卡其色风衣下摆扬起细碎草屑。

他利落的短发被风吹得微乱,琥珀色瞳孔映着廊下昏睡的沈梦雪——她蜷缩在藤椅里,玄色劲装沾满旅途尘灰,染毒的手臂从袖管滑落,狰狞的红斑与腕间红珊瑚珠串相互刺目。

“起来透透气。”带着体温的羊毛围巾裹住她单薄肩头,二哥掌心的暖意透过衣料传来。

沈梦雪迷迷糊糊睁眼,正撞进那双永远盛着柔光的黄眸,像融化的蜜糖裹住她破碎的心神。

商业街的霓虹在雨幕里晕成光斑。二哥单手撑着黑伞,另一只手牢牢护着她避开汹涌人潮。

沈梦雪机械地踩着水洼,橱窗里模特的绯色长裙让她脚步踉跄——恍惚间,姨嫁衣上的金线牡丹又在眼前晃动。

“尝尝这个?”奶茶店暖光中,二哥推来杯温热的茉莉奶绿。

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他修长手指滑落,在大理石桌面洇出深色痕迹。

沈梦雪望着漂浮的茶叶,突然想起暴雨夜撕碎的香囊,喉间泛起铁锈味,却还是顺从地抿了一口。

路过动漫周边店时,二哥突然驻足。他指着货架上的茉莉发夹,琥珀色眼眸弯成月牙:“很适合你。”

不等沈梦雪拒绝,温热的指尖已掠过她发间,将发夹别在耳后。

塑料花朵轻颤,与记忆里凋零的真花重叠成刺目的白。

暮色渐浓,霓虹灯牌将两人影子拉得很长。

二哥突然扣住她腕间毒疮,掌心源源不断传来治愈的灵力。沈梦雪想抽手,却听见头顶传来叹息:“别总把自己逼成这样。”

带着体温的风衣兜头罩下,混着雪松气息的布料隔绝了外界喧嚣,只余耳畔沉稳的心跳声。

暮色给青石板镀上蜜色光晕时,沈梦雪裹着浅驼色针织开衫立在庙会入口。

细密的绞花纹理在她动作间起伏,像揉碎聊月光藏进柔软的纤维,格纹衬衫的领口微微露出一截锁骨,与颈间红玛瑙坠子相映成趣。

二哥踩着擦得锃亮的黑靴走来,米白色袜口恰好卡在靴筒边缘,卡其色风衣下摆扫过她垂落的衣角。

\"去那家裁缝铺看看?\"二哥琥珀色的眼眸映着她肩头的驼色,伸手替她拂去发间飘落的银杏叶。

布料店的木门推开时叮咚作响,樟木香气混着各色绸缎的柔软气息扑面而来。

沈梦雪指尖划过一匹素色绢布,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

回头望去,二哥正站在定制区,黑毛衣的针织纹路在暖黄灯光下泛着哑光。

他与裁缝低声交谈时,目光却总若有若无地飘向她的方向,每当浅驼色衣角在镜中掠过,他睫毛就会轻轻颤动。

当裁缝询问配色建议,他沉吟片刻:\"要能衬驼色的暗纹。\"

庙会的灯笼次第亮起时,两人晃到了套圈摊。

二哥弯腰掷圈的瞬间,沈梦雪瞥见他黑毛衣领口露出的后颈,在夜色里白得近乎透明。

他精准套中那个青瓷茉莉摆件,琥珀色眼眸盛满笑意:\"给你。\"

旧仓库的画架蒙着灰布,掀开时却惊起满室柔光。

三十余幅画作铺陈开来,每一幅都定格着浅驼色的瞬间——暮色里低头数糖画的侧脸、伸手接花灯时扬起的衣角、被风吹起发丝的轮廓。

而每幅画的角落,总踩着半只黑靴的影子,像沉默的注脚,将温柔的目光永远钉在那个驼色身影上。

二哥琥珀色的眸光扫过街角挂着红灯笼的首饰摊,握着沈梦雪的手轻轻收紧:\"那边有卖首饰的,要去看看吗?\"

他卡其色风衣下摆扫过沈梦雪的浅驼色裙角,带着体温的触感让她恍惚间想起暴雨夜外婆颤抖的指尖。

沈梦雪垂眸望着交握的手,任由二哥牵着她穿过蒸腾着糖炒栗子香气的人群。

首饰摊的白炽灯在暮色里泛着冷光,褪色的红绒布上零散摆着塑料珠串、仿制玉佩,老板娘嗑着瓜子的声响混着远处的锣鼓声。

\"就随便看看。\"二哥蹲下身时,黑毛衣的领口随着动作起伏,露出一片苍白的脖颈。

沈梦雪蹲在他身侧,浅驼色开衫下摆扫过潮湿的青石板,格纹衬衫袖口滑落,腕间未愈的毒疮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

突然,一抹蓝色撞进她的视线。那只镯子躺在角落,表面布满细气泡,边缘还带着模具的粗糙痕迹,却在白炽灯下泛着清透的光——像极了姨生辰那日,手腕上戴着的、由深海蓝珊瑚磨制的镯子。

沈梦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鎏金护甲与布料摩擦出细碎声响。

她颤抖着伸出双手,却在触碰到镯子的瞬间如遭雷击。

冰凉的触感让记忆翻涌:暴雨夜姨被撕碎的香囊、月牙湾咸涩的海风、还有最后沉入海底时,那抹与这镯子如出一辙的蓝。

\"怎么了?\"二哥立刻察觉她的异样,琥珀色眼眸里泛起涟漪。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只廉价的塑料镯子正躺在她颤抖的掌心,映得她眼底的血丝愈发刺目。

\"这镯子……和姨的好像啊……\"沈梦雪的声音轻得像呓语,喉间泛起铁锈味。

老板娘嗤笑一声,瓜子壳\"啪\"地吐在地上:\"姑娘想多了,这个镯子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了,不过你要是喜欢,卖你个诚心价——十块钱拿走。\"

二哥突然握住她发凉的手,将镯子轻轻放回摊位。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手背上的茧子,声音温柔却坚定:\"雪儿,我们去吃桂花糕好不好?\"

他卡其色风衣裹住她单薄的肩膀,却遮不住她望向蓝色镯子的目光,像溺水者死死盯着最后一根浮木。

二哥扶着沈梦雪缓缓起身,卡其色风衣下摆扫过青石板,带起几片飘落的银杏叶。

她浅驼色针织开衫滑落肩头,露出纤细的脖颈,格纹衬衫领口微微敞着,颈间红玛瑙坠子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两人交握的手自然垂下,在暮色里拉出细长的影子。

桂花糕摊位蒸腾的热气裹着甜香扑面而来,老板娘踮脚掀开笼屉,雪白的糕点上撒着星星点点的糖霜。

沈梦雪盯着糕点上的桂花,恍惚间又想起暴雨夜被撕碎的茉莉香囊,指尖不自觉地蜷了蜷。

二哥察觉到她的僵硬,不动声色地将她往自己身侧带了带,黑靴踩过地上的水洼,溅起细碎的水花。

\"这俩孩子真俊啊!\"首饰摊老板娘嗑着瓜子朝这边张望,塑料镯子在她腕间哗啦作响,\"那姑娘长得真漂亮啊,这水嫩的。看她的年龄也就十二三岁吧,搞得我也想生个大闺女了,真的太漂亮了!\"她的声音混着糖炒栗子的焦香,引得隔壁肉串摊老板也跟着笑。

\"可不是,比我家那个臭子好多了。\"卖糖画的老师傅抖了抖手腕,琥珀色的糖稀在石板上拉出金丝,\"这姑娘我看过好几回了,真漂亮啊!\"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二哥修长的身影,黑毛衣勾勒出的肩线在暮色里格外挺拔。

\"他身旁那个男人是谁呀?是他哥哥吧?\"

水果摊老板娘用围裙擦了擦手,目光在两人相似的眉眼间打转,\"不愧是兄妹呀,哥哥长得那么帅,妹妹长得那么美,真是羡慕嫉妒恨!\"

她的话音未落,二哥已经将刚买的桂花糕递到沈梦雪唇边,琥珀色眼眸里盛满温柔,卡其色风衣的领口还沾着她发丝的香气。

二哥捏起一块桂花糕递到沈梦雪唇边,卡其色风衣随着动作带起暖烘烘的气息:\"听到了吗?雪儿,他们都在你漂亮呢。\"他琥珀色的眼眸弯成温柔的月牙,指腹不经意擦过她嘴角的糕点碎屑。

沈梦雪垂眸应了声\"嗯\",习武多年造就的敏锐听觉,让她将周遭议论听得一清二楚。

浅驼色针织开衫下,她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腕间未愈的毒疮又泛起细密的痒意。

糖葫芦摊的吆喝声突然插进来:\"姑娘不开心吗?要不要来串糖葫芦?\"竹签上裹着琥珀糖衣的果子在灯下泛着光,糖浆滴落的脆响刺得沈梦雪眼眶发烫。

\"来一串吧。\"二哥抢先开口,黑靴碾过地上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伸手拢了拢沈梦雪被风吹乱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什么易碎的珍宝。

\"要什么糖葫芦呀?山楂的吗?山楂味儿孩子都爱吃。\"

摊主掀开盖着的白布,酸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沈梦雪刚要开口,二哥已经接过话头:\"要一份草莓的,我们家雪儿不太爱吃酸的。\"

他这话时,琥珀色眼眸里盈满笑意,却在余光瞥见沈梦雪攥紧的衣角时,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哎呀,是这个姑娘啊!\"摊主突然一拍大腿,竹签上的糖葫芦跟着晃了晃,\"以前有一个比她大一点儿的孩子来这儿,那好像是她姨吧,看起来也就20多岁,那孩子长得也挺好看的!不过最近怎么不见她来呀?我记得她姨可是可爱逛庙会了,隔三差五的就把他外甥女叫过来。\"

沈梦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浅驼色开衫下的肩膀微微发颤。\"我姨嫁人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羽毛,连自己都没察觉其中的哽咽。

记忆突然翻涌,暴雨夜撕碎的香囊、月牙湾咸涩的海风、还有姨嫁衣上的金线牡丹,此刻都化作胸口密密麻麻的钝痛。

\"嫁人了呀,嫁人了好,总算找了个好归宿了。\"

摊主一边裹着草莓糖葫芦,一边絮絮叨叨,\"不过那姑娘也太年轻零儿吧,看起来还不到30岁,年纪轻轻就嫁人了。像我家老婆子,将近快40岁才嫁给我的。没想到平时看起来那么活泼的人竟然这么年轻就嫁人了,太不可思议了!\"

二哥的手悄然覆上沈梦雪冰凉的手背,掌心传来的温度却驱散不了她眼底骤然翻涌的暗潮。

他望着摊主递来的糖葫芦,鲜红的草莓裹着晶莹糖壳,突然觉得这甜得发腻的颜色,像极了沈梦雪执意寻找姨时,染透十万火把的血色。

二哥琥珀色的眼眸猛地一沉,看着沈梦雪攥着草莓糖葫芦的指尖泛白,糖衣在夜风里结出细的霜花。

浅驼色针织开衫下,她单薄的肩膀轻轻颤抖,像寒风中摇摇欲坠的蝶。

他伸手想替她捋顺被风吹乱的发丝,却在触及那冰凉的皮肤时,指尖滞在了半空。

“雪儿,你还好吗?”他的声音不自觉放得更柔,卡其色风衣下摆扫过她的腿,试图拢住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远处庙会的喧嚣突然变得遥远,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在暮色里回荡。

沈梦雪垂着头,紫眸死死盯着糖葫芦上凝固的糖浆,仿佛要从那层晶莹的糖壳里看出姨的影子。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暴雨夜翻倒的鎏金妆奁,月牙湾刺目的血色珊瑚,还有四十个昼夜无休止的寻找。

她摇了摇头,喉间泛起咸涩的铁锈味,声音沙哑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二哥,我们回去吧……”

话音未落,一阵强风突然掠过,卷起她鬓角的碎发。

浅驼色开衫的衣角扬起,露出腕间未愈的毒疮,狰狞的红斑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二哥的目光一凛,立刻伸手将她裹进自己的风衣里,黑靴重重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揽着她转身时,卡其色的衣摆扫过摊位,惊得糖葫芦上的糖粒簌簌掉落,在地上摔成细碎的晶莹。

——————

沈梦雪将自己反锁在房内时,玄色窗棂正筛进细碎月光。

她蜷缩在堆满搜查案卷的榻上,浅驼色开衫早已滑落肩头,露出手臂上暗红结痂的毒疮。

檐角铜铃在夜风里轻晃,发出的声响像极了姨失踪那日,翡翠花瓶撞上楠木屏风的碎裂声。

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带着熟悉的药草混着柴火气息。

外婆攥着食盒的手指微微发白,面容满是憔悴,精心绾的堕马髻松了大半,珍珠流苏随着颤抖的手腕轻轻摇晃。

她贴在雕花木门上,听见屋内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像春蚕啃食桑叶般压抑而执着。

\"宝儿,饿不饿呀?外婆给你做零儿吃的。\"她的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碎了门后的寂静。

月白色湘妃裙沾着厨房的油渍,缠枝莲纹被蹭得发皱,羊脂玉镯撞在食盒边缘,发出细碎的呜咽。

屋内依旧死寂,唯有案头油灯偶尔爆出的灯花,在门缝里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大舅舅握着佩剑站在廊下,听见动静后疾步走来。

他束发的墨玉簪泛着冷光,玄色劲装下摆还沾着边塞带回的沙砾:\"妈,让我......\"

话未完便被外婆抬手制止。

月光爬上她新添细纹的眼角,那双曾抱着沈梦雪讲故事的手,此刻正悬在门环上方,迟迟不敢落下。

二哥立在雕花门外,卡其色风衣下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黑靴边还沾着庙会带回来的糖霜碎屑。

他琥珀色的眼眸映着窗纸上沈梦雪蜷缩的剪影,抬手欲敲又止,指节悬在鎏金门环上方微微发颤,最终化作一声压抑的叹息。

“雪儿,我们谈谈。”他的声音混着檐角铜铃的轻响,温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掌心贴着冰凉的门板,仿佛能触到妹妹单薄脊背传来的寒意。

黑毛衣领口被夜风掀起,露出颈间淡青色血管,那是连夜奔波寻找线索留下的疲惫痕迹。

屋内突然传来竹简坠地的闷响,惊得廊下夜枭发出刺耳啼鸣。

二哥的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攥紧腰间玉佩——那是沈梦雪儿时用碎石子磨成送他的礼物。

他侧耳细听,除了粗重不均的呼吸声,还有布料摩擦的窸窣,像是有人正用颤抖的手反复摩挲某样旧物。

“我不想谈”

屋内传来的回应像是从浸透冰水的绸缎里拧出来的,沙哑而冰冷。

沈梦雪蜷缩在堆积如山的案卷中,浅驼色开衫早已凌乱,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红疹。

她死死攥着姨留下的半截断梳,断裂处的木刺扎进掌心,血珠顺着梳齿缓缓滴落,在泛黄的地图上晕开暗红的痕迹。

檐角的铜铃又一次摇晃起来,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苍白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紫眸里翻涌的情绪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却又被一层无形的冰壳死死封住。

二哥倚在门框上的身影微微一僵,卡其色风衣下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指甲在掌心留下月牙状的白痕。

他望着门板上自己被拉长的影子,与妹妹蜷缩的轮廓重叠又分离,琥珀色的眼眸里泛起痛惜的涟漪。

“雪儿......”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却被屋内突然响起的纸张撕裂声打断。

沈梦雪抓起一张最新的搜查密报,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鎏金护甲与纸张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当碎纸如雪片般飘落时,她盯着满地狼藉,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出去。”

这两个字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尾音消散在夜风里,带着令人心悸的决绝。

“雪儿,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再谈。”二哥的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担忧,琥珀色眼眸映着门缝漏出的冷光。

他攥着外婆微凉的手,卡其色风衣下摆扫过青砖,带起几片干枯的银杏叶。

大舅舅腰间的玉佩随着步伐轻晃,二舅舅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四饶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

沈梦雪推开姨的房门,霉味混着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扑面而来。

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屋子挤着褪色的木床与掉漆的梳妆台,窗纸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比起她镶金嵌玉的闺房,这里寒酸得像仆役的杂屋。

她却像寻到珍宝般,轻轻抚过桌面凹陷的刻痕——那是姨无聊时用木簪划的星星。

浅驼色开衫滑落在地,她蜷进积满灰尘的被褥,脸贴着姨睡过的枕头。

当更鼓惊破夜的寂静,压抑许久的呜咽终于决堤。

滚烫的泪水砸在枕套上,洇湿了姨绣的残花。

她死死咬着被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这样就能忍住心口快要撕裂的痛。

窗外的月光爬上她颤抖的脊背,将孤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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