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良报案是假,磨时间是真,究竟何人陷害锦津?
片刻之后,李公子到了。
他急匆匆地表白,“锦津,我来迟了,叫你受苦了。”
他就要去拉锦津的手,沈世良连忙伸出手里的扇子,把他和锦津隔开,眼也不抬,“离我太太远点儿。”
“什么?”李公子心下一惊,不敢去看沈世良,仍旧盯着锦津,“他什么?”
李公子的脸涨得通红,他又急又气,心里不由埋怨起李夫人——自己明明要早来,他娘非要他最后挨着时间,等锦津崩溃,他好宛如神降临。
这倒好,他……来迟了。
一夜之间,她怎么就成了沈世良太太?
李公子转念一想:锦津面色苍白,明显是害怕了,对沈世良的话未置可否,不见激动——沈世良自导自演吧?
李公子重拾信心,他得听他娘的,娶了钟锦津,富贵的生活才能继续。
他不想过苦日子,他娘年岁渐长,岁月积累的善解人意,适用范围越来越,价值越来越低。
他挤出笑容,“锦津,那个女人死了就死了,与你没有关系,我这就带你走。”
他忘了他还隔着沈世良的扇子。
果然,沈世良使了使劲儿,用扇子把李公子挑开,“起开!”
李公子这才转过身来,壮着胆子,“沈公子,锦津未嫁,你我各凭本事,是不是?”
“滚!”沈世良轻轻吐出一句话。
“沈公子!”李公子愕然中带着委屈,“你怎么可以这样讲话?”
又对着锦津,“我是真心的,锦津。”
沈世良耐心耗尽,也知道这事儿绝不是这个废物所为,一把拎起李公子,往门外拖去。
李公子大叫起来,“沈公子,有话好好!”
大概是沈世良弄疼了他,又嚎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我疼死了。”
李公子突然想起锦津还在,顿时觉得失掉了面子,又想起这是在警察局,壮着胆子叫起来,“警察警察,你们管管,光化日之下,欺负人!”
“我我我,我也要控告!”
有差人上前,“沈公子沈公子,有话好好。”
“先放开李公子。”
沈世良一把丢开那个软骨头,拍拍手,仿佛手里有脏东西,这才转过身坐到锦津身边。
看着锦津木木的,沈世良略带批评,“以后有聚会,我陪你去,这都认识的什么人。”
锦津转过头看着沈世良,他面色平常,语气平淡,“你嘛,结交人是假,做生意是真。”
锦津心里湿漉漉的,她望着沈世良,又垂下眼,她突然狠狠捏了沈世良一把。
沈世良痛得大叫一声,他有些夸张,他就要锦津痛快,释放她的委屈。
爱她,是在理解她之后。
否则,她觉得自己爱得卑微而没有逻辑,她不原谅自己的爱。
沈世良站在锦津面前,锦津抱住了他,依偎着他,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明明是炎炎夏日,明明是在聒噪而杀气的班房,锦津如回到祁连山脉,绿意盎然,春日暖暖,生机勃勃。
又挨了大半日,张怀余甲心应酬着。
张怀派出去的人回来了,热汗涔涔,在太阳底下都要烤化了。
他见沈世良在,正要耳语,张怀一反常态,“大点声音!”
下面差人愕然,又仔细看了两眼张怀余甲,确定他俩没有反话,这才心翼翼道:“目击证人来了。”
沈世良一笑,“那我先告辞,不妨碍你们办案,我太太我先带走,我作保还不行吗?”
“行!”张怀抢着抖了个激灵,余甲也起身,伸手示意:“沈公子这边走,沈太太慢走。”
沈世良拉起锦津,跟着张余两人出门,却见绣坊一个绣娘,瑟瑟发抖站在墙角。
见锦津出来,绣娘彬儿躲闪不及,脸上似有泪水。
彬儿这就是告发锦津的目击证人。
锦津身体忍不住颤抖,就要上前,沈世良赶紧拉住锦津,耳边低语,“走。”
锦津一颗心如堕冰窖,手指颤抖,浑浑噩噩跟着沈世良上车。
沈世良一把把锦津拉入怀里,安慰道:“人心叵测,无需失望,你没有做错。”
又,“或许她也有难言之隐。”
当日,锦津和宜棠在她丈夫的拳头下救下彬儿,给了她一条活路。
这一,悲喜难测。
沈世良陪着锦津回了绣坊,阿宽等在门口,他面色焦急,看样子等了很长时间。
沈世良看见阿宽一点不意外,“连泽呢?”
“去了东北。”阿宽这话的时候,有点替少爷脸红,待锦津看向自己,阿宽更是要无地自容。
“见到象没有?”沈世良又问。
“在院子里。”阿宽道,“看着王义那畜生。”
谁是王义?
锦津看着沈世良,沈世良笑笑,“彬儿的丈夫。”
锦津心下了然,推门一看,果然院子中间跪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走近才发现,他醉醺醺的,根本没有醒过来。
“找一盆水浇醒他。”沈世良吩咐,“解开他。”
象魔术般地快速端来一盆井水,照着王义头泼去,王义被冰得一个激灵,顿时醒了,乱叫起来,“谁?是谁?”
王义被绑了许久,突然松开,身体还不灵活,左右扭身,恍惚几下,发现是在绣坊,就要冲进去找媳妇,嘴里喊着:“彬儿,彬儿!”
王义怒气冲,顺手抄起一根木棍。
锦津有些明白,彬儿大抵是有难言之隐,不上原谅,总归没刚才的怨恨了。
象一个箭步上前,一把便把王义这个酒鬼放倒,阿宽不想听他废话,从绣篓里抓出一把破布塞到他嘴里。
锦津悲哀,彬儿经济独立已久,仍久未摆脱这个男人带来的厄运和苦难。
“你查清了吗?”锦津问道。
“自然。”
沈世良拉着锦津进了后院。
沈世良道:“锦津,我当真的。”
“什么?”
沈世良被锦津的愕然气得发懵,一把把锦津拉入房中,抵在门后面,任凭气息与锦津纠缠。
“成亲。”
锦津盯着沈世良,“自然。”
沈世良笑起来,“你怎么不矫情了?”
锦津扬起头,眼里闪出一丝骄傲,“不就是成亲吗?好像我怕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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