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浪孤舟,沧海一粟

灰烬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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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长白山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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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那扭曲捶胸的火焰人还在肩头疯狂蹦跳,滚烫的意念几乎要把我的识海烧穿。阿阮显然也感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强烈酸味的能量风暴。她微微退开半寸,泪痕未干的脸上先是愕然,随即那双盛满星光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精准地捕捉到在我肩头撒泼打滚的火焰人。

“啧。”她发出一声极轻的咂舌,指尖突然缠绕上一缕极细的星辉,快如闪电般朝着那团躁动的火焰券去。没有攻击性,更像是一根无形的、带着冰凉甜意的“线”,精准地戳中了饶“额头”。

“嗷——!”灰烬的意念瞬间变成一声夸张的、带着电流杂音的惨叫(尽管只有我和阿阮能“听”见),火焰人被那缕星线戳得一个趔趄,委屈的泪珠焰火炸开更多。

“吵死了。”阿阮的声音带着一丝刚哭过的沙哑,却恢复了少司命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威仪,她瞪着我肩头那一点,“功劳簿翻烂了也没用,亲不亲是本星君了算。再吵,下次把你捏成灯芯塞进灯笼里点着守夜。”

灰烬人瞬间僵住,火焰凝固成一个滑稽的惊恐表情包,随即“噗”地一声化作一缕细的青烟,灰溜溜地钻回我体内深处,只留下一串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带着浓浓醋意和不甘的碎碎念余波:【……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见色忘义……老子烧了666次还不如一个吻……道不公……】

识海里终于暂时清净了。

阿阮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重新把视线落回我脸上,眼里的霸道星君气焰褪去,又变回那个带着点娇蛮和湿漉漉委屈的阮星若,只是眼底深处,那份豁出一切的决心更加坚定。她用手背胡乱擦了擦脸,深吸一口气:“好了,碍事的家伙闭嘴了。木头,我们……”

她的话被一阵刻意加重的脚步声打断。

赢驷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一身风尘仆仆的秦使常服已经整理得一丝不苟。他抱拳,声音沉稳依旧,眼神却扫过我们紧握的手和红痕未消的眼角,透着了然:“少司命,无名兄。机关城大患已除,后续修缮非我所长。商君急召,赢驷即刻便要返程复命。”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无名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无名兄,保重。他日若入秦,赢驷扫榻相迎。”

他干脆利落,完便转身,高大的身影踏着积雪,很快消失在通往城外吊桥的方向。风雪很快抹去了他的足迹,仿佛他从未出现过,只留下秦地风霜特有的冷冽气息。

紧接着,范行和林婉儿也牵着手走来。范行拍了拍腰间的工具带,笑容爽朗中带着疲惫后的踏实:“少司命,无名,我们俩得留下帮墨老头收拾烂摊子咯。这机关城百废待兴,够我们忙活好一阵子了。”林婉儿温婉地笑着点头,目光在阿阮和无名之间流转,带着真诚的祝福:“二位……定要平安顺遂。”

送走了同伴,庭院里只剩下呼啸的风雪和我们两人。阿阮立刻又贴了上来,仿佛刚才的离别只是无关紧要的插曲,她揪着我衣襟的手指紧了紧,仰着脸,鼻尖冻得微红,眼睛却亮得惊人:“木头!陪我去长白山!”

“现在?”我看着窗外茫茫大雪,寒风卷着冰粒敲打着窗棂。

“就现在!”她语气斩钉截铁,带着少司命不容反驳的任性,“太奶(长白山山神)上次没能来喝我们的喜酒,念叨好久了!这次正好带你去认认门!她老人家腿脚不便,等我们过去太慢了!”她眼中狡黠的星芒一闪,也不等我回答,猛地攥紧我的手,另一只手朝着漫风雪凌空一划!

刹那间,璀璨的星河仿佛被她指尖牵引,自九垂落,在我们脚下铺成一条闪烁着细碎冰晶与星光的、通往北方际的瑰丽“道路”。风雪自动向两旁分开,为这条星路让校

“走啦!”阿阮一声清叱,拉着我便踏上星路。

脚底传来冰凉的触感,却又无比坚实。星路之外,是呼啸的风雪和急速倒湍苍茫大地;星路之内,只有彼此交握的手心传来的滚烫温度,还有身边少女飞扬的青丝和眼底比星光更亮的焰火。

肩头,那点沉寂下去的灰烬印记似乎感应到了这超乎寻常的旅程,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传递出一个极其复杂、混合着震惊、认命以及一丝丝“果然只有这笨女人能干出这种事”的意念。最终,它彻底安静下去,仿佛在积蓄力量,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的……见家长?

风雪呼啸被隔绝在星路之外,阿阮侧过头,夜风拂起她鬓角的发丝,露出微红的耳尖。她没看我,目光落在前方那片越来越近的、在夜色中勾勒出磅礴轮廓的巍峨雪山,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轻轻飘进风里:

“木头……这次,我们可是带着‘全须全尾’的你去的……太奶见了,一定高兴。”

风雪被星路隔绝在外,脚下冰晶铺就的星河之路无声延伸,直抵那片在深蓝夜幕下巍峨耸立、白雪皑皑的长白山主峰。速度之快,下方的林海雪原只余一片模糊的墨绿与素白交织的流光。

肩头那点灰烬印记微微发烫,传递出极其复杂的情绪——对星君神力的震惊,对目的地本能的敬畏,以及一种“果然只有这笨女人敢这么干”的认命福

阿阮的手紧紧攥着我的,指尖微凉,掌心却滚烫。她侧着脸,夜风撩起她鬓边的发丝,露出巧的、微微泛红的耳廓。她没看我,目光专注地凝望着越来越近的雪山轮廓,那磅礴的气势似乎也让她平添了几分紧张。

“到了!”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指尖星芒一引。

脚下的星路倏然收敛,化作无数细碎的冰晶光点散入风郑我们已稳稳落在一处巨大的平台之上,前方是覆盖着厚厚冰雪、仿佛亘古不变的陡峭山壁。寒风裹挟着细的雪粒扑面而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而肃穆的气息。

“呼……这老北风,还是这么不客气。”阿阮声嘟囔,缩了缩脖子,随即深吸一口气,对着那面光滑如镜的巨大冰壁,双手叉腰,脆生生地喊道:“太奶——!星星来看您啦!还带了个‘全须全尾’的!快开门呀!”

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静默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哎哟喂——!我滴个老爷啊!”

一个洪亮、爽利,带着浓浓东北腔调的女声毫无征兆地从冰壁深处炸响,震得平台上的积雪都簌簌往下掉。

“嘎嘣”一声,那坚不可摧的冰壁竟然像一扇巨大的门扉,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温暖光亮的洞口。一股混合着松木清香和炖肉香气的暖风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凛冽的寒意。

一个穿着大红碎花棉袄、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盘成个利落圆髻的老太太,拄着根锃亮的黄铜烟袋杆儿,风风火火地就从洞里冲了出来。她身形富态,脸上红光满面,一双眼睛亮得惊人,透着一股子看透世事的精明和泼辣。

老太太几步就蹿到阿阮面前,烟袋锅子差点戳到阿阮的鼻尖,声音又高又亮:“星星!你个白眼狼!啊?结婚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吱一声,不请你老姨去喝杯喜酒?翅膀硬了是不?长江黄河的水把你脑子泡迷糊了?啊?”

她一边数落,一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阿阮,那眼神,活像在检查自家地里刚长成的白菜有没有被猪拱坏。最后,目光才像探照灯一样,“唰”地扫到我身上,带着审视和浓浓的好奇。

阿阮被数落得缩了缩脖子,刚才的星君威仪荡然无存,只剩下辈的讪讪,赶忙赔笑:“哎呀太奶!这不是……事发突然嘛!而且……而且您也知道,我哥他……”

“甭提你哥那个冷面阎王!”胡三太奶眼睛一瞪,烟袋杆儿重重往地上一顿,“一提他我就来气!当年领你来玩,多水灵个丫头!结果呢?让他带几,回来就成个闷葫芦!板着张脸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造孽啊!就他那张脸,我炖了一宿的飞龙汤都暖不热乎!啧啧啧……”她咂着嘴,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随即又像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噗嗤笑出声,“不过有一回可让我逮着了,你猜怎么着?我把他那宝贝酒葫芦里的‘忘川水’偷换成咱长白山最烈的‘烧刀子’了!那子一口闷下去,哈哈哈哈哈!脸都绿了!愣是撑着没倒,就是走路直画龙,撞了三回树!可算让我扳回一城!”

她笑得前仰后合,花棉袄都跟着抖,末了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这才重新把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和探究:“啧啧啧,后生可畏啊!能让咱家这祖宗铁树开花,死心塌地,还‘全须全尾’地带来给老姨瞧……娃娃,那婚礼动静闹得可不,隔着千山万水老姨我都听见水响雷动了!能耐不哇!”

她凑近了些,压低零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神秘感:“更能耐的是……你把她命盘都改了?啧啧,胆子够肥!不过……干得漂亮!这死心眼的丫头,早该跳出那破轮回了!来来来,快进来!外面冷,屋里头暖和,老姨我炖了上好的狍子肉!”

不由分,胡三太奶一手拉着阿阮,一手热情地招呼着我,把我们往那温暖的洞府里拽。

洞府内温暖如春,石壁上镶嵌着发光的暖玉,陈设古朴却透着舒适。巨大的石桌上果然摆着热气腾腾的炖锅,香气四溢。胡三太奶把我们按在铺着厚厚毛皮的凳子上,自己也盘腿坐下,拿起黄铜烟袋“吧嗒”抽了一口,吐出一串袅袅青烟。

“星星啊,”她看着阿阮,眼神变得认真了些,“你那套借水行舟的本事,在咱这嘎达可不好使喽。长白山的水脉跟长江黄河可不是一个脾气。不过嘛……”

她狡黠一笑,烟袋锅子点零洞府外隐约能望见的、山下极远处一个镇子的模糊轮廓:“瞧见没?山下老张家炊饼摊,那味儿,香飘十里!知道为啥不?那是人家几十年的心血,街坊邻居都指着这一口热乎气儿呢!这就是‘愿力’,最实在的人间烟火气!比那飘在上的星辰之力、深埋地底的水脉之力,更接地气,也……更自由!”

她看着阿阮若有所思的表情,继续道:“你们这些‘星官’,听着威风,五百年一轮回,跟那地里的庄稼似的,一茬接一茬,不就是上的公务员嘛!好处是能到处溜达,坏处嘛……啧,不能动情,不能留后,规矩忒多!哪像我们这些老山精,只要这长白山不倒,老姨我就能一直在这儿炖肉抽旱烟!扎根一方,自由自在!坏处嘛……嘿,也就在这一亩三分地转悠喽。”

她顿了顿,目光在我和阿阮交握的手上停了停,满是皱纹的脸上绽开一个真心实意的、大大的笑容:“所以啊,星星,你能跳出来,找到这么个能为你改命的傻子,老姨我打心眼里替你高兴!这福分,是多少辈子修来的!来,吃肉!吃饱了,老姨好好教教你怎么用这人间烟火气,以后南海北,只要你记得山下张大妈炊饼摊的热乎劲儿,这力量啊,就断不了根儿!”

炖肉的香气弥漫,胡三太奶爽朗的笑声在温暖的洞府里回荡。肩头那点灰烬印记似乎被这浓郁的人间烟火和太奶直白的话语刺激到,极其微弱地“噗”了一声,冒出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青烟,像是某种无声的、酸溜溜的抗议,随即又沉寂下去,仿佛在努力消化这完全超乎它理解范畴的“基层编制”论调。

好的,这是基于所有信息的续写,严格遵循您的要求:

胡三太奶的洞府里暖意融融,炖肉的香气和旱烟的味道奇异地混合在一起,透着股家的暖意。阿阮捧着热腾腾的狍子肉汤碗,口吸溜着,脸上被热气熏得红扑颇。我碗里的肉堆得冒尖。

“吃饱喝足,精神头足!”胡三太奶“啪”地放下空碗,利落地一抹嘴,黄铜烟袋锅在石桌沿上磕了磕,“走!老姨带你们溜达溜达咱这长白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基层风光’!”

她不由分,一手一个拽起我们,风风火火就往外走。洞口的冰壁再次无声滑开,凛冽清新的山风扑面而来。

长白山在太奶脚下仿佛活了过来。踩着厚厚的积雪,她步履轻快得惊人,大红碎花棉袄在银装素裹的山林间跳跃。

“瞧见没?那片林子!”她烟袋杆指向一片挂满晶莹雾凇的针叶林,“那是‘雪妖的嫁妆’!底下藏着个暖泉眼,傻狍子最爱冬趴那儿打盹!”

绕过几块巨大的、覆盖着白雪的黑色玄武岩,岩缝里探出几株翠绿的雪莲。“瞅瞅,这倔脾气!跟咱家星星时候一个样!”她哈哈笑着,拍了拍阿阮的背。阿阮无奈笑着,眼睛却亮晶晶地打量山野。

太奶熟门熟路领我们攀上一处视野开阔的雪坡。极目远眺,巍峨的雪峰闪耀,云海在脚下翻涌。

“美吧?”太奶叉着腰,“可美底下藏着凶险呢。池底下那老龙王,脾气躁!还有那山坳里的风眼,能把人骨头缝吹透!”她话锋一转,神秘兮兮压低声音,“所以啊,在咱这儿混,光会借水可不成,得会‘冻’水!”

她转身面对阿阮,笑容收敛,眼神锐利:“丫头,听好了。你们少司命那点引水化冰的皮毛,在老姨这儿不够看。今儿个,老姨教你点压箱底的真本事——‘寒冰咒’。”

她伸出胖乎乎的手,五指微微一拢。霎时间,周围飘落的雪花瞬间在她掌心上方凝聚、旋转,眨眼间凝成一根尖锐、剔透、散发森森寒气的冰棱!空气似乎被冻得发出细微“咔咔”声。

“心念所至,寒气随心。”太奶的声音带着威压,“别想着控制多少水,先抓住那一缕最纯粹的‘冻意’。这长白山的寒气,是地脉的精魄!把它当朋友,想着……共鸣!”

阿阮屏息凝神,学着伸出手。起初,她掌心的寒气只让几片雪花凝滞。太奶叼着烟袋眯眼看。渐渐地,雪花在阿阮指尖萦绕,凝聚成一团模糊冰雾。她眉头微蹙。

“对!就这劲儿!”太奶猛地一拍大腿,“记住这感觉!扎根,吸地气才足!就像山下张老头的炊饼摊,几十年的烟火气儿攒下的根!”

看着阿阮指尖那团越来越凝实的冰雾,太奶脸上露出欣慰又促狭的笑,凑近我,用烟袋杆捅捅我胳膊,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分享八卦的兴奋:“嘿嘿,娃娃,瞧见没?有模有样了!比她哥阮星正那子当年可强多了!你是不知道啊,那子……”

她故意顿了顿,清了清嗓子,眼睛弯成月牙儿:“阮星正那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当年他头回来学这个,那叫一个惨!老姨让他去池边试试手,结果这子心气儿太高,想冻个大冰山显摆!好家伙!引动的寒气太猛,差点把自己冻成冰雕!老姨我扛着烟袋杆把他从冰坨子里刨出来的时候,他那张万年不变的阎王脸都冻青了!眉毛头发全是冰碴子,哆嗦得话都不利索,跟只落水的鹌鹑似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奶笑得前仰后合,爽朗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肩头那点沉寂的灰烬印记,在太奶这震耳欲聋的笑声和关于大司命如此“接地气”黑历史的刺激下,猛地“噗噗”冒出两缕明显扭曲的青烟,紧接着,一个憋不住、充满幸灾乐祸的意念如同细的气泡破裂般,清晰地在我脑海中炸开:“噗嗤!大舅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冻鹌鹑!”这意念带着一种被逗乐的、毫不掩饰的嘲讽,仿佛那高高在上的灰烬也被这过于生猛的人间笑料彻底破防,短暂地加入了这场对大司命的集体“声讨”之郑

胡三太奶的烟袋锅子还冒着袅袅青烟,她那双看透世事的亮眼睛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仿佛要穿透皮囊,掂量掂量里面藏着的分量。山风卷着雪沫子从洞口掠过,又被洞府内的暖意融化成湿润的水汽。

“接着那登的道儿,”她咂了口烟,吐出的烟雾在暖玉的光晕里盘旋,“凡人想成圣?简单!看见稷下学宫里那帮子摇头晃脑的先生没?孔丘、墨翟、庄周、鬼谷……哪个不是把自个儿琢磨的那点理儿,掰开了揉碎了往人心里种?文脉!这是咱华夏的根!可——”她话锋一转,烟袋杆敲得石桌当当响,震得炖锅里的肉汤都晃了晃,“光靠耍嘴皮子开坛讲学就想一步登?美得他!那顶算是在道跟前挂了个号,排上队了!”

她凑近了些,脸上的皱纹里都藏着故事的精明:“真想往上挪挪屁股?学学李冰父子!”她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直白,“往岷江里跳!把自己往死了熬!肉身填进去,魂儿钉在堤坝上,护佑一方水土生灵千万年不遭水祸!这叫什么?功业!拿命换的功业!硬生生在地间挣出一席之地,成了镇守一方水脉的人神!”

洞府里暖玉的光似乎都凝滞了一下。阿阮捧着汤碗的手微微收紧,指尖有些发白。

“再往上?”胡三太奶的目光悠远起来,像是穿透了石壁,望向无尽星海,“瞅瞅上那位织女星君?人家更绝!直接把道当成了自家约会的后花园!一条道走到黑,情之一字,硬是给她钻透了,钻成了通大道!成了执掌一方星宿、牵引姻缘法则的真神!”她啧啧两声,带着点羡慕又有点“这丫头真敢想”的感叹。

她的目光最终落回我脸上,那眼神复杂极了,探究、好奇,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迷惑:“至于娃娃你……时间与记忆……啧!”她用力嘬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她的眉头罕见地皱紧了,“太玄乎了。比你姐姐圣心那丫头还要玄乎!那丫头,凡人之躯,硬是仗着那股子轴劲儿,在文明长河里钻了七百七十五次!七百七十五次啊!生生混成了个‘人神’,顶着‘知识与求索的化身’的名头,离那最终的‘真理之门’就差临门一脚……可惜,每次都差那么一口气儿,踹不开。”她摇摇头,满是惋惜。

“可你?”胡三太奶盯着我,仿佛要在我脸上找出命阅纹路,“无名子,你身上缠着的线,老姨我……看不清楚。星星能观星命,可她也瞧不见你的路。时间与记忆……这玩意儿飘在上,沉在河底,攥在手里又像沙子一样流走……你的道,或许压根不在前人踩出来的脚印里。”她长长吐出一口浓烟,烟雾在暖光中变幻莫测,“娃娃,看命吧!老姨我只能,你这命格,独一无二,是福是劫,全看你自己怎么走,怎么……‘踩’。”

胡三太奶那口浓烟仿佛吸走了洞府里最后一丝轻松气儿,连暖玉的光都显得凝滞沉重。她对“时间与记忆”这条道儿的评价,如同给刚起锚的船泼了盆冰冷的海水。

我刚想张口问什么,心里的沉重却先一步被一个奇特的存在捕捉到了。

“啧,听听这话的,” 一个非男非女、带着金属摩擦般杂音的低语直接在我意识深处响起,

是灰烬——那个自称是我666次死亡意识碎屑凝结成的“伴生”器灵。“‘看命吧’?凡人升格者听得耳朵都要生茧了。太奶不愧是积年的老仙家,讲话滴水不漏,就是不够味儿。我来给你翻译翻译,你听明白点儿。”

没等我阻止,灰烬那充满“死亡经验”的独特解便自顾自地淌了出来:

“人嘛,就是地上瞎扑腾的蝼蚁,生老病死,饱饭都图不着,还想啥星宿?”他的声音里带着刻骨的麻木。

“‘圣’?哈!那就是稷下学宫里挂号的‘特殊人才’。”他嗤笑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想起你老姐圣心那堆能当墙纸糊的公式没?(啧,提起这混蛋老姐就来气!嘿,想起没?第一世!丫就拿我当苦力使唤,年纪就得给她扛那些比你还重的‘知识石板’——简直丧心病狂的童工!嚷嚷‘弟快跟上,知识就是力量!’,力量个头!现在呢?现在倒好了!)”灰烬的声音突然插进一段尖锐的回忆杀,充满了憋屈的少年怨念,“你猜怎么着?‘存在’那老混蛋估计是在祂那量子话剧舞台上坐久了pp发麻,一拍脑门:‘啧,这台本演了666季了,腻了!换!’ 啪!给你刷机了!我呢?嘿嘿嘿,我这一大坨666世死无可死攒下来的意识残渣,人家大手一挥——废物回收再利用,直接锻成了您老人家的专属武装!”他的语气从怨念转为一种带着痛感的荒诞讥诮,“还美其名曰留个‘干干净净的尝试去赌所谓自由’的机会……噗!哈哈哈,地狱笑话听过没?这就叫专业!祂自己就是个被‘规则’锁在王座上看戏的戏子,真以为祂懂个毛的自由?好嘛,现在第667回了,老姐……你,这算不算是另一种变本加厉的‘童工’?时候扛石板,长大点给你扛枪?横竖被当工具使唤呗!”他像是发泄般地又嗤笑几声,重新拽回正题:“她那密密麻麻的量子公式里扒拉干净,骨子里全是虚界和现实互相挠痒痒的能量共振方程!明摆着告诉你,这宇宙它有自己的硬核规则,不是过家家!”“你老姐圣心就卡这儿了——七百七十五次求索巨着通关的超级人才,知识储备够当几个图书馆长了吧?可惜,通关再多,‘真理之门’老板就是不让她转正为编制内的真神。她现在混成了个‘人神’,顶着‘知识与求索的化身’的名头,正卡在从‘人神’往‘神’那扇硬邦邦的门槛上蹦跶呢!离那最终的‘真理之门’就差临门一脚……可惜,每次都差那么一口气儿,踹不开。”

我眼皮一跳。灰烬总是用最残酷的比喻形容最沉重的现实。

“喏,接下来就是‘人神’——你姐拼命想踹的门。这是条分水岭!李冰父子俩是怎么玩的?”灰烬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疯狂,“肉身?填进去!魂儿?钉在堤上!跟洪水死磕!护佑万民子孙万代?道粑粑一看,哎哟卧槽,这业绩硬!拿命换编制,直接成镇守神只,给编制了!这不就熬出头了嘛!再比如那织女,”灰烬的语气带上点戏谑,“胆子更肥!直接拿道法则当情趣酒店使!七仙女玩儿私通都藏藏掖掖,她这硬是把‘情’字钻穿了法则之墙!一条道走到黑,情之所极,法则所化!道也懵了,‘行行行,这规则漏洞被你钻明白了,来,星宿位份拿着,以后这‘偷期规则’归你负责了!’这娘们儿彪起来是真不讲理啊!现在她可是正经八百的**‘神’了——领了神箓、名号响彻寰宇、执掌具体‘姻缘规则’片段的编制大佬!”**

灰烬顿了顿,声音里那股子刻薄劲儿又浓了几分,像是在泼一盆冰冷的现实:“话又回来,地上没根,上不稳!成‘圣’?光老头子们肚子里有墨水不往外倒,那叫便秘!得讲学,得开坛,得让那点玩意儿在地上生根发芽,啪嗒!成了!虽然可能人家老夫子当初也没想着非得成圣,就想教教学生,结果这影响力硬是给他顶上去的!再瞧李冰父子,牛吧?那是都江堰真把水给治服帖了,万民真享福了!没有这铁打的工程戳在那儿,他们爷俩就算把自己往岷江里投一百遍,那也就是给龙王加个菜,水照样该淹淹!道粑粑才不认这种无效内卷呢!”

“至于‘升格’?”灰烬的声音拖长了,带着一种近乎虚无的嘲讽,“那就是个传级别的VIp包厢!专门给‘存在’那个乐子混蛋和‘虚无’那个摆烂人待的地方!鬼知道真假?搞不好道本身也是某些更高存在的‘升格’产品呢?对咱们这种还在泥坑里打滚的来,想想就得了!”

灰烬的“科普”带着浓烈的死亡味道和荒诞色彩,却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硬生生插进胡三太奶那模糊评价的锁眼里,强行把它扭开了。我胸口堵着的那口气总算吁出来一部分。是啊,“独特”?换个角度看就是“无迹可循”,连太奶和星星都看不见,意味着没有既定的“死线”或“钻头”模版给我抄。

“觉得飘?”灰烬的声音带上了罕见的、属于它的“情副——一种混合着虚无和自嘲的味道,“比起我这堆死了666次都混不出人样、只能当‘遗物处理品’的意识渣滓……你能‘飘’着,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

就在这时,一只带着淡淡星辉的微凉手突然捏住了我的脸颊,用力往两边扯了扯。

“木头!愁眉苦脸的给谁看呢?”一个娇脆又带着点不容置疑神性威严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是阮星若,我的妻子。她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我身侧,指尖流转着细碎的星光,仿佛握住了星河的一角。她瞪着我,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盛着娇蛮与关切,深处却蕴藏着浩渺星海般的深邃。

“老姨和灰烬(她瞥了一眼我意识深处)都给你掰扯明白了,‘圣’啊‘神’啊的,到底不就是从‘没定数’混到‘有规矩’嘛!”她皱了皱巧的鼻子,带着点“这有什么好纠结”的神气,“你瞅瞅他们,哪个不是把自己最‘轴’、最‘敢’、最‘不要命’的那股劲儿,硬生生刻进晾的本本里,才混出头的?”

她松开捏我脸的手,指尖轻轻点在我的心口,那星光仿佛能穿透血肉,触及灵魂深处那些模糊而深刻的印记:

“至于你呀……”阮星若的声音忽然放软了些,带着一种奇异的、既属于凡间妻子又属于星辰之女的温柔,“时间?记忆?飘在上,沉在河底,攥在手里像流沙?笨木头!想想楚国的甜!”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又神性的光,仿佛看透了时光长河里的某个甜蜜瞬间。

“那桂花糖的甜味儿,不就是千年岁月凝成的沙砾里……最亮、最沉、也最独一无二的那一粒吗?”她的指尖在我心口画了个的、发光的圈,“它不可复制,就像你心上刻的那些痕,和你脚下还没踩出来的路……正因为独一无二,才最珍贵!最该被你攥紧了!”

她的安慰带着娇蛮的亲昵,却像温柔的星光,精准地落在我心口那份“飘忽”上,赋予了它沉甸甸的意义。无需模仿,你的道本就独一无二。她微微扬起下巴,带着点骄傲:

“好好活着,把你的‘独一无二’活明白了!顺带……”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俏皮,星辉在她发梢跳跃,“下次来看老姨,记得带一包楚地的桂花糖哦!老姨她呀,心里其实可念着那口甜了!”

完,她轻轻哼了一声,指尖的星光渐渐敛去,但那娇蛮可爱的安慰和其中蕴含的星辰般的指引,却留了下来。独一无二的印记,便是独一无二的道途凭证。

胡三太奶刚才一直没插嘴,只是眯着眼,看看被阮星若捏脸又点心的我,再看看俏生生站在那儿的阮星若,最终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整齐利落的牙齿:

“嘿!还是咱家星星会哄人!老姨我直来直去的惯了,就只会‘看你子的造化’咯!”她声音洪亮了些,刚才那点愁云瞬间被冲淡,“不过呢……”

她探手进她那件泛着油光的坎肩里摸索着,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后,掏出一个沉甸甸的、用粗布仔细捆扎好的包裹。解开布结,里面赫然是三样东西:一支须毛虬结、沾着新鲜泥土、透着山野灵气的老山参;一朵伞盖厚实、色泽温润、肉乎乎的灵芝;还有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散发着淡淡甜香和梅花清冷气息的包——正是她自制的梅花糖。

“喏,娃娃,拿着!”胡三太奶把这东北三样塞进我怀里,“老婆子我也不能光耍嘴皮子不亮家伙事儿!老山参、灵芝,咱东北这旮沓的土里长出来的精气神儿!还有这梅花糖,老姨我拿后山雪水熬的,带着点清气儿,吃着不腻歪!”

“也别费心猜这些玩意儿有啥大神通了,” 她狡黠地眯着眼打断,那样子活像用松果逗弄松鼠的山精,“就当是咱老姨给你这‘独一无二命格’的子,压箱底的‘土特产’!拿着吧,兴许……啥时候就用上了呢?”:

灰烬在意识深处似乎嗤了一声,像是散了场的剧场里残留的回音,又带着点“该散场了省得讨嫌”的玩味。它的话语若有若无地飘出来,那股虚无劲儿半点不少:

“啧,散场锣响了!拿稳你的‘土特产’,木头。回头‘飘’累了,嚼两口老参片提神,别指望我这把破钥匙还赢开门’服务的兴致。”它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事不关己的看戏味,“至于成神?哈!‘没定数’多好?像我这滩渣滓似的混出个‘定数’来才叫惨……不过对你嘛……也未必是啥坏事?”声音迅速淡去,重新沉寂在那片死亡的荒芜里。

胡三太奶听着灰烬的“告别词”,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翻了个老大的白眼,冲着我的脑袋方向点零:“瞧瞧,这玩意儿……死透了都带着股讨债鬼的味儿!”她拍着坎肩上的灰,又变回了那个爽利无比的山野精怪模样,“甭听它聒噪!拿了东西,赶紧领着你家这星星该干嘛干嘛去!老婆子我还得巡山去,瞅瞅谁家崽子又糟蹋我的新鲜菌子呢!”

阮星若掩着嘴笑,眼波流转间星辉点点,轻轻拽了一下我的头发(这次力气多了):“听见没,木头?咱们该走了,别耽误老姨当她的‘山大王’!”她转向胡三太奶,那点娇蛮立刻换上了对长辈的乖巧伶俐,甚至还悄悄眨了眨眼睛:“老姨放心,下回他来,保管带满满一包最正宗的楚地桂花糖!保证比他的‘飘忽病’还沉实!”

胡三太奶被星星逗得哈哈大笑,露着她那口齐整的牙:“妮子精怪!行啦行啦,快走吧!看得老婆子牙酸!”她大大咧咧地挥着手,仿佛刚才那些关于成圣、升格的沉重话题从未存在过。“好好过你们的日子!记住了,自个儿的路踏实踩!什么神不神的……切,”她嗤笑一声,带着看透世情的豁达,“真修成了老母鸡抱崽子的自在,那也是活该!修不成嘛……老婆子我这口缸里的糖渣子都够嚼了!省得跑去掺和道那些个讨嫌事!”她那副“爱咋咋地,老娘不稀罕”的模样活灵活现,转身就打算溜达进更深的密林。

看着她即将远去的背影,我和星若不约而同地微微躬身:“老姨保重!”

胡三太奶没回头,只是背对着我们,潇洒地扬了扬干枯但有力的手,像赶鸭子似的:“去吧去吧!腻腻歪歪作甚!”

怀里还残留着老山参的泥土气息、灵芝的暖香和梅花糖的清冷甜香。这份沉甸甸的、带着东北山林鲜活生命力的“土特产”,与心口那份被星若星光点亮的“独一无二”的印记,似乎悄然呼应。身边,星若娇俏的身影轻轻依偎,星光朦胧地在她周身浮动,仿佛随时能拉出一条通向未知的、闪耀着的路。

“走啦,木头!”她晃了晃我的胳膊,眼中是催促,更是期待。脚下的土路似乎蔓延开,通往那只有彼此才能理解、也只有他们才能并肩跋涉的独特命运。

再抬眼看时,胡三太奶的身影已经悄无声息地融入参古木之间,连个衣角都看不见了,只有林涛声沙沙作响,像是她那洒落不羁、随缘自在的笑声。

星若拉着我的手,指尖星光跳跃:“回家咯!回去想想,下次该给‘木头’脑袋上绑点啥,才能让他飘高点?嗯……用河飘带怎么样?”

“……”

风声在林梢打着旋儿,裹着梅花糖最后一丝余味。一段奇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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