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濒死飞船的呻吟与重伤者的喘息中,被拉得无比漫长。星穹龙裔号如同一具漂浮的金属棺椁,在冰冷的宇宙尘埃云中无声滑校
尾部巨大的撕裂伤像一张狰狞的嘴,暴露着内部烧焦的管线与扭曲的骨架,仅靠磐石用能找到的合金板、隔热毯甚至冷冻的尸体(来自之前遭遇战)强行焊接、堵塞,勉强维持着内部脆弱的气压平衡。
船舱内,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应急灯的红色光芒如同凝固的血液,映照着每一张疲惫、痛苦却依旧紧绷的脸。
磐石几乎成了半个金属雕塑,重甲未卸,大部分时间都钉在几个关键的破损点附近,用他钢铁般的意志和身躯作为最后的保险。
他的呼吸粗重,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胸腔深处金属摩擦般的疼痛,那是强行爆发力量撕裂了内脏的代价。
他默默擦拭着“磐石重甲”上的裂痕,眼神凶狠地盯着舷窗外的黑暗,仿佛随时会有新的敌人跳出来。
阿飞蜷缩在角落,脸色依旧苍白,但比之前好了一些。他闭着眼,眉头紧锁,额角青筋微跳。
透支的精神力如同干涸的河床,正在极其缓慢地汲取着点滴恢复。
他不敢全力展开感知,只能如同最谨慎的蜘蛛,心翼翼地释放出极其微弱的“丝线”,探测着飞船周围几公里内是否有异常的引力波动或能量信号——这是林焰下达的死命令,也是他们此刻唯一的预警系统。
老鬼几乎与那勉强还能运作的副控台融为一体。
他的手指缠着渗血的绷带,在布满裂纹的屏幕上艰难操作。
碎裂的眼镜被他用胶带勉强粘合,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却燃烧着惊饶专注。他像一个最高明的外科医生,在濒死的病人身上进行着极限手术:将非关键区域的能源管线强行改道,接入维生系统;把备用电池的能量精打细算地分配给空气循环和最低限度的重力模拟;用仅存的算力,一遍遍模拟着进入自由港可能遭遇的扫描和盘查,寻找着隐藏飞船“身份”和“伤势”的漏洞。
他沙哑地汇报着:“老大…维生系统…靠抽取备用舱的惰性气体和循环废水…最多…再撑36时…冷锋需要的低温环境…只能维持在最低阈值…”
冷锋躺在临时用隔热材料隔出的低温角落,身上覆盖着能找到的所有保温毯。
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的起伏,皮肤下的紫黑色熵变裂纹如同冰裂的瓷器,在惨淡的红光下显得触目惊心。
林焰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将自己滚烫的、带着生命力的源能心翼翼地、涓滴地渡入她冰冷的身体,试图延缓那侵蚀性的熵变反噬。
他能感觉到她体内那股毁灭性的寒流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压制都让他自身的气息虚弱一分。她的睫毛偶尔会颤动一下,却始终无法睁开眼。
林焰的状态同样糟糕。肋骨的剧痛如同钝刀子割肉,强行压制伤势和持续为冷锋渡入源能让他脸色灰败,眼底却燃烧着两簇不肯熄灭的火焰。
他大部分时间沉默着,像一块沉默的礁石,承受着来自内外的巨大压力。只有看向冷锋时,那眼神深处才会流露出一丝几乎被冰封的痛楚和决绝。
漫长的漂流终于在舷窗外景象变化时迎来转机。
前方巨大的、色彩斑斓的星云如同宇宙的帷幕,而在其边缘的阴影地带,一点微弱却密集的光点群开始显现。那不是恒星的璀璨,而是无数杂乱无章、忽明忽灭的人造光源——空间站、废弃舰船改造的居住区、漂浮的维修平台、还有穿梭其间的各色飞船引擎尾焰。
自由港,“无主之地”,到了!
然而,靠近的过程远比想象中凶险。
“老大!有东西在扫描我们!不止一道!”阿飞猛地睁开眼,声音带着惊恐的嘶哑,“很隐蔽…像是…像是‘拾荒者’的被动感应网!还迎几道更深的扫描,带着…贪婪的味道!”
几乎在阿飞示警的同时,几艘外形怪异、如同由各种破烂焊接而成的“飞船”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从附近的尘埃云和巨大残骸中悄然现身。
它们没有标志,涂装斑驳,船体上伸出的机械臂和捕捉网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寒光。典型的“清道夫”和“秃鹫”,专门在混乱星域边缘捡拾受损船只的“尸体”,或者…制造尸体。
“哼!”磐石冷哼一声,重甲上的土黄色光芒强行亮起一丝,他挪动沉重的身躯,堵住了舰桥最大的一个破口,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别动!”林焰低喝,眼神锐利如刀,“老鬼,按计划!启动‘幽灵信号’!阿飞,精神干扰,别让他们锁定我们的真实损伤位置!”
老鬼的手指在键盘上重重一敲。星穹龙裔号残破的外壳上,几处伪装成破损设备的信号发射器瞬间激活,向外释放出混乱的、模仿严重核泄漏和引擎失控的强噪音信号。同时,飞船自身残存的能量特征被尽力压制、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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