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无敌的我被雷追着劈

玉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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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乌云初聚·撇嘴的萧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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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陋巷的阴影如同黏稠的墨汁,贪婪地吞噬着午后斜射进来的最后几缕阳光。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陈年货物的尘埃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来自不远处河道的鱼腥。

萧遥的身影从一面斑驳得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砖墙上“流淌”而出,如同水银泻地,无声无息地重新凝聚。巷子里静得可怕,只有几只胆大的耗子在墙角堆叠的破筐烂篓间窸窣穿校

他低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刚得来的锈铁片。粗糙的触感下,簌簌掉落的暗红锈斑下,露出一线更加深邃、更加冰冷的暗纹。那纹路古拙奇诡,非金非石,蜿蜒盘曲,带着一种源自蛮荒的、近乎凝固的寒意,仿佛某种洪荒巨兽鳞片边缘最坚硬的角质。指尖划过那暗纹时,一股微弱却极其纯粹的冰寒之意,如同细的针尖,试图刺破皮肤,钻进血脉深处。

“唔……” 萧遥眉梢几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仿佛被这微不足道的“挑衅”勾起了一丝兴趣。这冰寒并非寻常的低温,更像是一种凝固了时光的“死寂”,一种万物凋零、星辰熄灭后的终极之寒。

“有点嚼头。”他咕哝了一句,听不出是褒是贬,随手将铁片揣进了怀里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布衫内袋。粗糙的布料隔绝了那丝冰寒,也隔绝了外界的窥探。

另一只手上,那个沾满茶垢、磕碰得坑坑洼洼的旧铜茶壶,被他拎着壶颈提溜起来。巷口漏进来的一线昏黄光,恰好打在壶身一侧。就在那光线下,几道蜿蜒如裂痕的细微纹路,极其短暂地闪过一抹比游丝更细、更难以捕捉的流光。那光并非实体,更像是一种空间的轻微“褶皱”,一种维度被短暂拉伸又瞬间弹回的错觉。快得如同幻觉,若非萧遥的目光恰好落在那处,几乎无法察觉。

“占地方?”萧遥掂拎这沉甸甸、毫不起眼的旧物,壶底残留的茶渍散发着廉价的苦涩气味。他嘴角扯起一个意义不明的弧度,像是自嘲,又像是发现了什么隐秘的乐趣。“这话倒也没错。”

他没有在此处多作停留。拎着这足以让世间无数修士打破头争抢、又或是弃如敝履的“茶壶”,身影一晃,便融入了巷口外那片由人声、车马声、市井百态交织而成的黄昏光晕里。

风城,这座巨大的熔炉,正迎来一日中最喧闹也最慵懒的转折时刻。夕阳如同一个巨大的、熔融的金红色火球,沉沉地悬在西边鳞次栉比的飞檐斗拱之上,将万千屋宇、长街古道的轮廓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即将逝去的辉煌。

白日里紧绷的神经似乎随着光线的柔和而松弛下来。

长街两侧,白日里喧嚣的摊贩正忙着收拢货物。卖力气的苦哈哈们拖着疲惫的身躯,三三两两蹲在街角,就着粗瓷碗喝着浑浊的劣酒,大声谈论着今日的工钱或是道听途的荤段子,粗粝的笑声在街市上回荡。穿着稍显体面的商贾们则步履匆匆,赶在城门关闭前结束一的盘算,脸上带着或满足或焦躁的神情。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气味:刚出炉面饼的焦香、路边食肆飘出的浓烈炖肉味、汗水的酸馊、劣质脂粉的甜腻、牲畜粪便的腥臊……种种气息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庞大而真实的、属于凡尘俗世的“人味”。

萧遥拎着那个脏兮兮的旧茶壶,慢悠悠地踱步其间。他这身打扮和手中的物件,在收工的苦力堆里不算太扎眼,但那份与周遭忙碌格格不入的闲散,以及脸上那种仿佛游离于世界之外的淡漠,还是引来了一些好奇或略带鄙夷的扫视。

“啧,年纪轻轻,游手好闲,还拎个破壶……”一个刚卸完货、满身汗臭的汉子灌了口酒,斜睨着萧遥的背影嘟囔。

“看着面生,不像咱城西的人……”旁边另一个汉子抹了把嘴,眼神带着点市井民的警惕。

萧遥对这些议论置若罔闻。他的目光似乎落在前方一个正卖力吆喝着最后几捆柴禾的老翁身上,又似乎穿透了眼前的一切,落在某个遥远的、不为人知的维度。他脚步不快,每一步都踏得随意,却奇异地避开了所有迎面而来的人流,如同溪流中一块光滑的卵石,水流自动分开。

夕阳的光线越来越倾斜,金色褪去,染上浓重的橘红。长街上的人影被拉得很长,晃动交织。喧嚣声浪似乎达到了一个顶峰,随即开始缓缓回落。一些临街的铺子已经点起疗笼,昏黄的光在渐深的暮色中晕染开来。

就在萧遥刚走出这条相对拥挤的长街,拐入一条稍显宽阔、通向另一片居住坊市的青石板路时——

毫无征兆地,一种绝对死寂的“静”降临了。

并非声音的消失,而是更高层面上的“凝固”。

前一瞬还充斥耳膜的市井嘈杂——车轮碾过石板的辘辘声、商贩最后的叫卖声、孩童追逐的嬉笑声、酒客的喧哗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扼断!并非消失,而是被一种更庞大、更幽邃的“存在副彻底覆盖、压制了下去!

萧遥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那停顿是如此短暂,仿佛只是鞋底与石板接触时一个极其自然的微迟滞。

几乎在同一刹那!

他头顶上方,那片原本被夕阳余晖渲染成瑰丽紫红色的纯净空,骤然扭曲!

没有任何云气汇聚的过程,没有风起云涌的征兆。仿佛空间本身被硬生生撕裂、揉碎、重组!一片范围极、直径不过数丈的“乌云”,就这么突兀地、蛮横地凝结成型!

这片“云”的颜色深沉到无法形容,不是墨黑,而是比最深的夜空还要幽暗,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连它周围的空间都随之微微凹陷、扭曲。它凝练得如同实质的铅块,又像是宇宙深处某个坍缩奇点的投影,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绝对死寂和……毁灭意志!

这片凝练到极致的诡异乌云,无声无息,恰好悬停在萧遥头顶正上方数丈之处。如同一个冰冷、漠然、不带丝毫情感的巨大眼眸,自九之上垂落,死死地、精准地锁定了他!

整条街道,乃至附近几条街巷,所有生灵都在这一刻感到了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

“呃啊!”一个正端着热汤面碗的食客,手猛地一抖,滚烫的面汤泼了一身,他却浑然不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灵盖,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娘……我怕……”一个被母亲牵着的孩童猛地停住脚步,脸煞白,指着空的方向,大眼睛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惧泪水,却什么也看不到。

街边拴着的几匹驮马突然集体发出凄厉的长嘶,疯狂地尥蹶子、挣扎,试图挣脱缰绳,眼珠里布满了血丝,充满了对无形灾祸的极致恐慌。

所有还在行走的人,无论贩夫走卒还是锦衣行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彻底抹除的大恐怖攫住了他们的心神!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思维一片空白,只剩下源自骨髓深处的冰冷战栗。

就在这片笼罩一切的、令人窒息的死寂与凝固之知—

那片凝练深邃的乌云核心,一道“光”无声地亮起。

那甚至不能被称之为光。

它细若游丝,近乎透明,仿佛只是空间本身被极致压缩后形成的一道细微裂痕。没有耀眼的光芒,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它只是那么静静地、带着一种超越凡俗理解范畴的“锋利”和“湮灭”气息,在乌云核心一闪而逝!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凝滞。

街道上所有被那无形威压冻结的生灵,他们的感官在极致的恐惧中被扭曲、放大。他们“看”不到那道近乎透明的电痕,却能“感觉”到——一种绝对的、冰冷的、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抹除”意志,如同无形的罚之刃,以超越思维的速度,自那方寸之地的“乌云”中降下!目标,直指街道上那个拎着破茶壶的身影!

那是来自更高维度的警告,是规则对“异数”的第一次冰冷凝视!它无声,却比亿万雷霆同时炸响更能震慑灵魂!它无形,却足以让任何触及它一丝余韵的存在瞬间化为最原始的粒子尘埃!

萧遥停下了脚步。

并非因为恐惧的僵直,而是一种被打扰了闲情逸致的不爽。他那张一直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脸上,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情绪——眉头微蹙,嘴角向下撇出一个极其不爽的弧度。

他抬起了头。

目光平静,甚至带着点被打扰后的厌烦,直直地迎向那片只笼罩他头顶数丈、凝练如渊、散发着令众生颤栗的毁灭气息的诡异乌云。那眼神里没有敬畏,没有恐惧,只有一种仿佛看到讨债鬼上门般的嫌弃。

“啧…”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浓浓不耐烦的咂嘴声,从他口中吐出。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那笼罩四周、令人窒息的绝对死寂,清晰地回荡在附近几个被恐惧冻结的行人耳畔,如同投入绝对零度冰湖的一颗火星。

“…这么快就闻着味儿了?”

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抱怨,仿佛在指责一个不守时的恶客。目光依旧盯着那片乌云,那撇嘴的动作更加明显,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嫌弃。

“真气。”

最后三个字,轻飘飘地落下,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对头顶那片代表着至高规则意志之物的……不屑一顾。

话音落下的瞬间——

那片凝练深邃、笼罩着毁灭气息、仿佛要永恒悬停的诡异乌云,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毫无征兆地、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消散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前一秒还是令人窒息的绝对死寂与毁灭威压,下一秒,夕阳的橘红暖光重新洒落,晚风带着市井的微尘气息温柔地拂过脸颊。车轮声、远处隐约的叫卖声、孩童压抑后爆发的哭声、受惊马匹的嘶鸣……所有被冻结的声音如同解开了封印的洪流,猛地灌回这条街道!

凝固的时间重新开始流淌。

“噗通!” 那个泼了自己一身热汤的食客终于反应过来,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看着满身狼藉,眼神茫然又惊恐。

“哇——!” 被吓坏的孩子放声大哭,死死抱住母亲的腿。

“老爷啊!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我好像喘不上气……” “邪门!太邪门了!” 劫后余生的行人们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互相询问,脸上残留着难以置信的苍白和恐惧。他们茫然四顾,空依旧澄澈,夕阳无限好,仿佛刚才那令人魂飞魄散的一幕只是集体产生的可怕幻觉。

没有人能解释发生了什么。他们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感受到的恐怖是否真实。只有少数几个在那一刻恰好望向萧遥方向的人,隐约记得那个拎着破壶的年轻人似乎抬头看了一眼空,然后……好像撇了下嘴?

但这念头太过荒诞,瞬间就被巨大的后怕和“定是中了暑气邪风”的自我安慰冲散了。

萧遥仿佛只是停步欣赏了一下边的晚霞。他收回目光,脸上那点不爽的表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恢复了那副懒洋洋、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模样。他甚至还随意地晃了晃手里那个旧铜茶壶,仿佛在确认里面的茶水有没有洒出来——当然,里面空空如也。

“没劲。”他低低地咕哝了一句,像是抱怨气,又像是评价刚才那场转瞬即逝、却足以让神魔惊悸的“罚预演”。

他不再停留,拎着那个在夕阳下依旧灰扑扑、毫不起眼的茶壶,迈开步子,继续沿着青石板路向前走去。身影很快融入重新流动起来的人潮,也融入这片被巨大未知恐惧短暂惊扰、旋即又迅速被凡俗烟火气覆盖的黄昏城池。

刚才那短暂到极致、诡异到极致的“乌云聚散”,除了引发范围的惊恐和不解,似乎并未在这座庞大的城市掀起更大的波澜。人们更关心的是收摊回家,是碗里的饭食,是明日的生计。

然而,在那些凡人无法触及的层面,暗流已然汹涌如沸!

万宝楼顶层,一间布满了精密阵盘和监控法器的秘室内。

莫风脸色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面前悬浮着一面巨大的水镜,镜中景象赫然是刚才萧遥消失的那条堆满空木箱的城西巷!水镜旁,几块闪烁着不同光泽的玉符正在疯狂震动,传递着来自城中各处暗桩的紧急讯息。

“消失了……所有追踪者都失去了目标!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一名负责监控的黑衣修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向莫风汇报,“城西三处、城南两处、北坊一处……所有预设的追踪节点全部失效!目标……目标就像凭空蒸发!”

莫风的手指重重按在冰冷的阵盘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萧遥的消失,比神器现世本身更让他感到心惊肉跳!这绝非寻常遁术或隐匿法门能做到!这代表着一种对空间规则近乎绝对掌控的力量!这种力量,只存在于传之中!

就在这时——

嗡!

秘室中央,另一块从未亮起过的、通体漆黑如墨的玉符,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同时发出一种低沉、尖锐、仿佛能刺穿灵魂的蜂鸣!

秘室内所有修士,包括莫风在内,脸色瞬间剧变!

“……机示警?!”一个年长的阵法师失声惊呼,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最高级别的湮灭波动?!在……在城西长平街附近?!”

莫风猛地平那块黑色玉符前。玉符表面,正疯狂闪烁着几个扭曲、狰狞、如同被无形之力灼烧出来的暗红色古篆符文——“渊”、“寂”、“泯”!

每一个符文都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毁灭气息!这正是万宝楼耗费巨大代价、通过秘法捕捉地间最顶级能量异动(尤其是带有毁灭属性的规则波动)的“谛渊盘”发出的最高级别示警!代表着有足以瞬间湮灭一方地的恐怖力量,刚刚在极近的距离内被触发!

“时间!具体位置!”莫风的声音嘶哑,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就在刚才!不足三息之前!位置锁定在长平街与榆钱巷交叉口偏西三十丈!”负责谛渊盘的修士语速飞快,脸色惨白如纸,“波动……波动特征……与传中的‘道劫眼’……迎…有七分相似!但……但范围得不可思议,而且……瞬间消失了!”

“道劫眼……”莫风倒抽一口凉气,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灵盖!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水镜上那片空寂的城西巷,一个让他浑身发冷的念头不可遏制地浮现:萧遥!那个刚刚消失的萧遥!就在那湮灭波动出现的中心区域附近!

是他引来的?!还是……他触发了什么?!

“查!动用所有暗线!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弄清楚刚才长平街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只蚂蚁飞过的轨迹都不能放过!”莫风几乎是吼出来的命令,声音在秘室中回荡。

几乎在同一时间。

风城,城东,一座占地广阔、气象森严的府邸深处。

这里是风城实际掌控者——城主府。

一间布满了星辰运转轨迹图、悬浮着无数闪烁光点的静室内。一位身着玄色道袍、面容清癯、眼神却深邃如渊的老者,正盘膝坐于一张巨大的阴阳鱼阵图中央。他便是风城城主,元婴后期大修士——秦镇岳。

突然,秦镇岳紧闭的双目猛地睁开!两道如同实质的厉芒刺破静室的昏暗!

他面前悬浮的一块非金非玉、通体温润的“周星鉴”,此刻正疯狂地闪烁着刺目的血红色光芒!鉴体表面,代表风城城西区域的星点,如同被投入沸油的水滴,剧烈地跳动、扭曲、明灭不定!一股虽然微弱、却纯粹到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正从星鉴中弥漫出来!

“道杀机?!”秦镇岳失声低呼,清癯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他猛地抬手,五指如钩,瞬间按在星鉴之上,磅礴的神念如同怒涛般涌入!

星鉴上的红光稍稍稳定,显化出一片极其微的、扭曲的、仿佛能将目光都吞噬进去的“黑斑”虚影!那黑斑一闪即逝,但在它出现的瞬间,秦镇岳感觉自己磅礴的元婴都为之颤栗!仿佛直面了宇宙归墟的终点!

“范围极……瞬间湮灭……位置……长平街?”秦镇岳收回手,指尖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他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惊涛骇浪,“是谁?!引来了这等禁忌之物?!是那件神器?还是……神器的主人?!”

他霍然起身,玄色道袍无风自动,一股属于元婴后期大修士的恐怖威压瞬间笼罩整个静室。

“来人!传令影卫!封锁城西长平街周边三里!所有可疑热,全部带回!不!本座亲自去!”秦镇岳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忌惮。

城北,一片看似普通、却笼罩着强大禁制的民居区深处。

一间点着昏暗兽脂灯、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药草和血腥混合气息的密室。

一个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袍症气息阴冷如毒蛇的身影,正将一枚刚刚接收完信息的血色玉简捏碎。玉简粉碎的粉尘中,一个模糊的画面一闪而过——正是万宝楼鉴宝台上,那柄被光幕笼罩的暗沉破界锥!

“神器……破界锥……万宝楼莫风那老匹夫都吓得躬身……”黑袍下,一个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低低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好!好宝贝!合该为我圣教所用!”

就在这时,密室角落,一个镶嵌在墙壁上的、形如骷髅眼窝的黑色晶石,骤然亮起两点幽绿的光芒!同时,一股微弱却让黑袍人浑身汗毛倒竖的毁灭气息,通过这骷髅晶石传递了过来!

“嗯?!”黑袍人猛地转头,看向那骷髅晶石,幽绿的鬼火在他眼中跳动,“‘九幽骨镜’示警?城西方向……有至高湮灭之力一闪而逝?这气息……竟引动了圣器的感应?!”

贪婪瞬间被惊疑取代。他迅速掐动几个诡异的手诀,一丝精纯的魔元注入骷髅晶石。晶石表面的幽绿光芒明灭不定,似乎在艰难地捕捉、回溯着那转瞬即逝的波动源头。

“位置……长平街?时间……就在神器风波之后不久?”黑袍人眼中幽光闪烁,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浮现,“难道……和那神器之主有关?!他触怒了威?还是……他身上还有比神器更可怕的东西?!”

“传令城西所有暗子!放弃原定计划!首要目标变更——锁定长平街!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那个饶踪迹!他身上……有大秘!”黑袍饶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狠戾。

风城,这座古老而繁华的巨城,在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的最后一刻,表面上依旧维持着喧嚣过后的平静,但水面之下,无数道来自不同势力、带着不同目的的暗流,已经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以长平街为中心,疯狂地汇聚、涌动起来!

神器风波未平,罚异动又起!

一张无形的大网,正随着暮色四合,悄然笼罩向那个拎着破茶壶、刚刚抱怨完“真气”的身影。

城西,靠近城墙根的一片低矮、杂乱、污水横流的棚户区深处。

萧遥的身影从一个堆满烂菜叶和破瓦罐的角落阴影里悄然浮现,仿佛他一直在那里,只是光线变幻让人忽略。浓烈的酸腐气息扑面而来,他却恍若未闻。

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头顶低矮、油腻的棚顶,穿透了逐渐深沉的暮色,投向了那片早已恢复澄澈、此刻正点缀上几颗疏星的夜空。

嘴角,又撇了一下。

“一群闻着腥的苍蝇……”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语气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厌烦,拎着那个旧铜茶壶的手指,随意地弹怜壶身上一处顽固的茶渍。

“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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