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只给我们做啊，娘你自己也该做一件了。”沈娇娇走到陆母身边，轻轻握住她布满老茧的手，“您操劳，身子骨更要注意保暖。”
陆母连忙摇头：“我哪用着到啊，我有衣服穿呢。那些旧衣服再絮些棉花还能将就着穿。”
沈娇娇继续道，“这怎么能将就着继续穿呢，大家都做新衣服，就娘你不做，这怎么能校”
“我那衣服好好的，还可以穿，何必乱花钱......”
沈娇娇佯装生气，轻轻摇晃着陆母的手：“娘，就这么决定了，家里每人都做一套冬衣。钱赚来就是要花的，若是着凉了，看大夫抓药，多的都要花出去，还不如换件厚实的衣服呢。”
她的眼神坚定又温柔，透着不容拒绝的执拗。
陆母看着眼前这个贴心的儿媳，心里暖暖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她拍了拍沈娇娇的手，笑着点头：“娇娇得对，我明就去问一问谁家有多的棉花，我去买一些。再扯几匹厚实的布料，咱们全家都做件新冬衣！”
院子里，追逐的笑声还在继续。
陆谨瑜到底还是拗不过妹妹，将雕梅碟子递给了陆萱。
沈娇娇晃着陆母的胳膊，像个撒娇的孩童般歪过头：“那做冬衣这件事我就交给娘了啊，娘你知道的，我的女红并不好，不会做衣服。”
陆母被她逗得直笑：“好好好，你就只管等着穿新衣裳。”
话音未落，陆萱端着雕梅碟子跌跌撞撞跑来。
“娘，嫂嫂你们在什么衣服啊？”姑娘挤到两人中间，雕梅的酸甜香气混着孩童的奶香扑面而来，裙摆上还沾着方才追逐时蹭到的草屑，“是要给我做新衣服吗？”
她仰着红扑颇脸，睫毛上还凝着追逐时的汗珠，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沈娇娇弯下腰，指尖轻轻刮过陆萱的鼻子：“我们的萱儿这么机灵呀？那你想要新衣服吗？”
“想要，想要！”陆萱举着雕梅碟子又蹦又跳。
沈娇娇装作一脸遗憾，用手按了按眼角，“真是可惜了，我们家的银钱不够，只能给我一个人做衣服呢。”
她余光瞥见陆萱脸上瞬间布满失落，嘴唇抿得紧紧的。
“不过......”沈娇娇话音未落。
陆萱就开心的道，“没事，嫂嫂长得好看，穿好看一点会更漂亮，嫂嫂漂亮我也高兴。”
沈娇娇笑道，捏了捏她红扑颇脸蛋，“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今年大家都做新衣服。”
“真的！”陆萱高心仰起头看着她们。
“对对对，都做，我们一家人今年都做新衣服。”陆母看着高心陆萱，眼角的皱纹里盛满疼爱。
“太好了，我要去告诉二哥。”
完陆萱就跑去找陆谨瑜这件让她开心的事去了。
“娘，是不是再过不久，相公他也要回来了啊？”沈娇娇轻声问道。
再过不久就入冬了，离过年也不远了，想来书院也会放假的吧，毕竟那些夫子也要与家人团聚嘛。
陆母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再有一个来月，书院就要放年假了，那时候就回来了，娇娇这是想谨言了吗？”
着，还朝沈娇娇眨了眨眼，眼神里满是打趣。
沈娇娇脸颊被陆母打趣得有些发热，慌乱地摆手，“娘，你在什么呢，我不过就是问问罢了。”
陆母看着她的模样，心中满是欣慰与感慨。想起儿子陆谨言与沈娇娇成亲之初，两饶那些摩擦，仿佛还在昨日。如今，不过短短数月，这儿媳便对自家儿子牵肠挂肚，可见两人感情之深。
如果沈娇娇知道了陆母心中所想，一定会大呼冤枉的，她这只是对大腿的关心罢了。
毕竟是日后的首辅，保证她以后混吃等死的大腿，可不得好好对待嘛。
“好好好，只是问问。”陆母应和道。
沈娇娇总觉得这话里藏着几分欲言又止，可对上陆母温和的笑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娘，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一眨眼，一年就过去了。”
“是啊，这日子过得真快......”
......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将陆家院子层层浸染。
沈娇娇披着偶色的外衣，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
铜镜映出她眼下淡淡的青影，却掩不住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沈娇娇将烛火挑得更亮些，火苗忽地跃动，在墙壁投下她纤细的剪影。
梳妆案上，那个装着银钱的匣子泛着冷硬的光。
这是这些出去摆摊挣的银钱，她藏在妆奁底层，用褪色的蓝布细细裹着。
她轻手轻脚褪色的蓝布裹着匣子，边角已经磨得起毛。解开缠在匣身的布巾时，月光恰好漫过窗台，在铜钱与银角子上镀了层霜。
盖子掀开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沈娇娇屏住呼吸，指尖拂过那些沾着体温的银钱，听它们碰撞出细碎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一文，两文......一两，二两......”
福满楼的分红还没有下来，按照那酒楼里一的人流量，想来分红不会少，想到这沈娇娇的心情就十分的好。
如今已经快到年末，如果要再做什么生意就得来年去了，不过还是得提前想好，明年做些什么，不至于到时候忙得手忙脚乱的。
而且明年开春陆谨言科举，还有陆谨瑜去学堂，都得花费不少银钱，虽现在手里的银钱应该已经足够，但是赚钱还是迫在眉睫啊。
而且还有沈家，既然她现在是沈家的女儿，自然不能忘记沈家这些亲人，况且沈老头和赵婆子还有两个哥哥对她都不错，有能力自然要拉扯一下他们。
沈娇娇对着匣子里的银钱想了许多，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一步一步的来比较好，毕竟一口吃不了一个大胖子。
想通了之后，她将钱匣子重新放回原处，数完银子后，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心都得到了满足。
果然，数钱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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