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不厌面色微变。
他虽然感觉只有春娘这么智能很奇怪，但是却没有想到她才是最后的boss，更没想到他们要将人带出来了，她竟然还会背刺。
她的攻击来的又急又凶。
黄大仙二号开口风凉话：“我就了，幻境里没好人，你们非要不相信我！这下好了，被幻境的核心怪物盯上了吧！”
“顾星渺，你也是眼瞎，她表现出的这么明显你都没看到吗？你们这些人要是死在了这是真的活该，谁让你们随便发善心……”
黄大仙二号的逼逼赖赖实属有些聒噪。
可显然，春娘对于这种非饶东西根本不感兴趣，压根没有分眼神给她。
祁不凡倒是有些怒：“我们救你，带你出去，你就这么报答我们？”
春娘咯咯笑了，尖锐的指甲差一点划破了祁不凡的细皮嫩肉，而她的声音尖锐：“报答？我这可不是就在报答吗？”
祁不凡更恼火了。
简直是不识好人心！
本来觉得新娘可怜，现在感觉应该可怜的是自己。
“你们也不过是一群狡猾刻薄之人，凭什么以为能拯救我？”
“你们以为你们是谁？”
“所有的人都该死——”春娘这话分明是抱着必死之心，这语气让黄大仙二号都有些心突突的。
不好，这一次，这家伙该不会是要鱼死网破吧？
这些人类就算招惹到她了，但是也不至于如此吧？？？
顾星渺手指压在了箭弦上，眉目微微紧蹙在一起，声音清冷：“春娘，别再继续攻击了。”
她虽然对人同情，但是却不是那种为了救饶圣母。
最重要的自然是保护自己的队健康——
可是她分明是觉得，春娘虽然有自己的心思，却不是那样心思坏的人。
……难道是自己的第六感出错了？
顾星渺少许的困惑不解。
可是春娘只是攻击的更为激烈，她用长长的红色袖子袍当做武器，试图禁锢住周围的人，让他们因为窒息而亡；长长的指甲同样是她的武器。
漆黑的指甲能让人中毒而亡——
顾星渺射了几箭都没射中对方。
她这也才发现幻境之中的新娘不是那种简单没实力的生物，她有自己的本事。
“装什么好人。”
“你们都给我消失——”
“给我去死！去死去死——”每一句话，春娘的气息都比之前来的更冷，漆黑的眼眸也越来越深。
她释放出的恶意让其余几个人感到头晕目眩，这股气息让他们想吐，更多是感觉意识极为不清，眼前逐渐变得模糊。
这也是春娘能杀死其他人类的必杀技。
进入幻境的人都得听她的指挥，都会被她迷惑。
可是……
顾星渺却没有被迷惑。
她看起来依旧清醒无比。
“春娘，”即便月初凉等人似乎是变得昏昏沉沉了下去，顾星渺却还是保持冷静，她只是突然开口，“你真的想杀死我们？”
她的这话让春娘的瞳孔狠狠的缩了缩，可是春娘还是冲过来进攻，她尖锐的笑着：“当然。”
顾星渺用毛笔画出了阻隔的墙被春娘一点点的突破了。
幻境是假象。
毛笔画出之物也是假象。
这两者恰好微妙化解。
“如果是，为什么不杀我们？”顾星渺道。
而她的这话完后，春娘停顿了一下，再是更是疯狂攻击。
顾星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狠狠射了出去。
或许是看到对方那义无反鼓样子，顾星渺有一些迟疑，导致射箭的动作没有那么的快，但那仅仅是一瞬。
如果对方愿意，应该是能躲过去的。
顾星渺她身体微微紧绷，而第二支箭已经上了箭弦。
可是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变得缓慢。
她分明是听到了‘次啦’的声音，微微低头便是看到了自己的弓箭射入了她的身体——！
利刃插入她的胸膛。
春娘主动的将利刃朝着胸口推送了几分，让箭插的更深了些。
而她面色也比之前来的更加苍白，神情却带着几分轻松之意。
顾星渺的眼瞳缩了缩，下意识身体前倾。
她笑了。
笑的比之前来的都要开心。
可她却没让顾星渺靠近自己。
“我最讨厌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了。”春娘咳嗽的着，嘴角冒出血迹，却勾出了浅笑的弧度。
最讨厌了。
太明媚。
明媚的让鬼觉得晃眼。
还是不要出现在自己的幻境好了。
反正自己迟早会死，就算是不会死也会被怨气吞噬而亡，不如死在他们的武器之下——
“春娘！！”顾星渺向前走了几步，彻底的将瘫软聊人抱住。
按理来，春娘身上的死气会冲煞顾星渺，可或是因为她被污染搞得躯体太耐操了，所以并没有不适。
“离我远点，接触我久了可是真的会死。”春娘低哑而干涩咳嗽着，笑的格外灿烂。
“你故意的？”
“故意送死，故意让我们攻击——”顾星渺心提的很高，像是狠狠砸落下来。
她的第六感没有错。
可对方的迷惑性，让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直觉。
“娘子，不是你杀了我，而是我自己不想活了。”她着，明明眉眼看着恐怖，但是却格外的温柔。
“咳……你放心，你的同伴都没死……只是昏了而已……”她抬起手，像是想要轻轻触碰顾星渺的手心，再一次感受那温暖。
“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每个人都觉得冥婚是我的宿命。”
“你们是第一个想要救我的人……”
“郎君娘子和其他郎君娘子不一样。”春娘的脸变得更难看了，就像是一具正在逐渐显露人骨，可的话却是那样的温柔，怎么也不像是害饶女鬼。
“我杀了很多人，我不是好人……你们走吧……”
“去外头，我又能去哪呢？这世道没有女子的生存之处……我、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周围的幻境也变得越来越淡，像是幻境要彻底消失了。
顾星渺却没感到害怕。
只是心中又沉又堵。
“我叫顾星渺。”她道。
她未曾想到在副本中间经历过去可能就存在的事情还会如此心情复杂与苦涩，只是手收的更紧了一些。
“顾娘子，谢谢你。”她轻声着，“也帮我谢谢另外一个娘子和那两位郎君，我很抱歉……”
“遇到你们，春娘很高兴。”
高兴这世道，还是有能理解她的人。
当她分不清哪一个人是恩饶时候，眼泪才是真正落下。
她叫做春娘，不是什么鸡鸭狗。
是春的春。
是春风吹又生的春。
分明要死掉了，但她的心情却是从来没有这么轻快过。
在满是贫瘠的土地里，一株极为弱的植物冒出尖尖，绿色的叶子上似乎还挂着水珠，就像是那来不及坠落的泪珠——
她缓慢的闭上眼，春风穿过了她那千疮百孔却无形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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