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妃静静的躺在美人榻上,一双凤目紧紧的盯着正在给自己把脉的王御医,心中七上八下,惶恐万分。
只见王御医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细细的在晋妃身上打量了一番,眼中神色复杂。
此刻殿内众人谁也不敢话,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一个个都紧紧的盯着王御医,仿佛王御医轻轻一开口就可以决定下苍生的生杀大权一般。
最后,王御医终于重重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放开晋妃的手,犹自走回桌边坐下,便开始写药方。
“怎么样?娘娘是不是有喜了?你话呀!”
香儿急忙走到王御医声旁,急声问道。
“你们最近是不是让娘娘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来路不明的汤药?”
王御医继续埋头写着药方,头也不抬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最近让宫里的嬷嬷熬煮了一些据有助于女子怀上身孕的汤药给娘娘喝,怎么了?”
香儿疑声问道。
“那就对了,以后别乱给娘娘喝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王御医将写好的药方轻轻递给香儿,沉声道。
“什么?”
香儿伸手接过药方,疑惑的看着王御医。
“娘娘没有怀孕,只是吃坏了肚子罢了,你照着我开的药方去御药房抓点药,一两次,连服三日,即可痊愈,切莫再给娘娘喝那些民间的汤药。”
王御医完便站起身来,将药箱提上,准备离去。
晋妃一听这话,心中立刻沉了下来,随即狠狠的喝道,“不许走!全都不许走!把延喜宫的大门给本宫关上!所有人都给本宫站过来!”
只听“砰”的一声,延喜宫的大门便被关上,王御医停下脚步,回过头惊讶的瞪着晋妃。
“全都给本宫出去!这里只留香儿和王御医,谁敢将方才的事泄露半点出去,本宫要他生不如死,都听明白了?”
晋妃眼中闪过道道骇人寒光,沉声道。
殿内众人立刻惶恐的点着头,该干嘛干嘛去了,只留下王御医和香儿,王御医心中一惊,诧异的看着晋妃,不知她究竟想要干嘛。
“你给本宫听着,一会太后和皇上会来看本宫,本宫要你告诉他们,本宫有喜了。”
晋妃阴沉着脸,一字一顿缓缓道。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重重的敲在王御医心上,将他吓得魂不附体,他活了五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话,这可是欺君之罪!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这可是欺君大罪!要诛九族的!”
王御医连连摆手,沉声道。
“王崇明!你信不信本宫立刻就可以诛你九族!你敢不听本宫的话!”
晋妃猛地一拍桌案,怒喝道。
“本官只是一个的御医,娘娘何苦为难本官?娘娘明明就没有怀孕,只是吃坏肚子罢了,本官怎么可以睁着眼睛瞎话?”
王御医苦着一张脸,轻声道。
“本宫没有为难你,本宫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你若帮了本宫这个忙,日后本宫的儿子做了皇太子,本宫一定会记得你对本宫的恩惠。”
晋妃莞尔一笑,缓缓道。
“娘娘真会开玩笑!娘娘连身孕都没有!怎么会有儿子?”
王御医摇了摇头,缓缓道。
“这个你不用管!本宫自有办法!你只需帮本宫渡过眼前的难关便可!”
晋妃冷冷的道。
“娘娘且听下官一劝,这后宫中你争我夺从来都没有个尽头,娘娘何苦为了争一时之气而犯下这弥大错?娘娘的父亲是当朝宰相,兄长又是南征大将军,娘娘又深得太后疼爱,娘娘若想怀上龙种,也不必急于一时,下官这就给娘娘开几味药方,娘娘只要按时服下,一定能够早日怀上龙种。”
王御医完便坐了下来,打开药箱便开始写起药方来。
“不必了,本宫不妨告诉你,方才本宫在慈宁宫吐了太后一身的秽.物,太后以为本宫有喜了,方才没有跟本宫计较,若是此刻太后得知本宫只是吃坏了肚子,你觉得太后会放过本宫?你觉得本宫还能有活路吗?”
晋妃苦笑一声,惨然道。
“娘娘想太多了!娘娘是太后的亲侄女,太后一定不会跟娘娘诸多计较。”
王御医尴尬的看着晋妃,轻声劝道。
“王崇明!你别再唧唧歪歪的讲你的大道理了!本宫不吃这一套!本宫只问你一句,这个忙你帮是不帮?”
晋妃恼怒的看了王御医一眼,怒声喝道。
“那就请娘娘杀了下官吧!下官宁愿自己死,也不愿累及家人!下官现在死凉还干净!若是帮了娘娘,将来东窗事发,下官一家上下难有活口!”
王御医咬了咬牙,沉声道,这番话俨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他心里知道,自己是活不过了,晋妃的秘密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忙若是不帮,肯定就是一个死。
“听尊夫人多年来也未曾怀上身孕,所以你多年来一直后继无人,不过你好像有个养子,是挚友临终前托付给你的,对不对?好像是潮州刺史吧?前途无量哦!若是本宫现在就叫人把他抓来,然后慢慢的折磨他,你觉得怎么样?”
晋妃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嘴角勾起一抹阴笑,沉声道。
“娘娘!不可!娘娘心中有气,不妨杀了下官,下官绝无怨言!还请娘娘切莫去动儿,儿并非下官亲生,下官只是念在旧年和他父亲相交一场,方才好心收养!娘娘杀了他恐也难解心头之气!”
王御医脸色一变,急声叫道。
“哎呀呀!倒真是护子心切呢?本宫先将他抓来,然后剜去他双目,割掉他的鼻子,用针线缝上他的嘴巴,然后再命人砍掉他的双手双足,最后将他泡到装满盐水的大缸中,让他做一个人棍,你觉得如何?”
晋妃哈哈大笑,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王御医逼近。
“娘娘!下官和娘娘无冤无仇!娘娘何苦如此迫害儿!”
王御医怒声喝道。
“本宫只是在求你!求你给本宫一条活路!你若是肯给本宫一条活路,本宫自然也会放你一条生路,你若是不给本宫活路走,本宫也会让你生不如死!你若不信,不妨一试!”
晋妃走到王御医身前,咬着牙,恨声道。
“娘娘…”
王御医抬起头来,正好对上晋妃那阴沉的双目,又想起晋妃方才所,不禁浑身一抖,悲从中来。
“就像你方才所,你若不肯帮本宫谎,本宫大不了挨太后一顿骂,可是你那养子,恐怕就惨了,本宫不仅要折磨他,还要狠狠的折磨他,让他后悔自己投生为人!”
晋妃阴险的看着王御医,沉声道。
“请娘娘放过儿,下官愿为娘娘做任何事。”
王御医注视了晋妃片刻,终于还是屈服了。
“很好,算你聪明,香儿!过来!”
晋妃微微一笑,转身走回美人榻上坐下,对着香儿大声呼道。
早已惊呆聊香儿立即回过神来,急步走到晋妃身前,等着她的吩咐。
“你去把方才殿内听见王御医话的人全都处理了,只留下几个信得过的。”
晋妃微微一笑,轻声道。
“香儿明白。”
香儿心中一沉,心知晋妃此番又要大开杀戒,那些人全都命难保,不过这与她也没多大关系,她只需听晋妃的吩咐,一切照办即可。
“去吧,在太后和皇上来之前,处理的干干净净的,一个都不许放走。”
晋妃对着香儿略一挥手,略显疲乏的道。
“是!香儿明白!香儿这就去。”
香儿躬身作揖,随即缓缓退下,余下王御医一人独自面对晋妃。
王御医心中也是一沉,一听晋妃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竟如此狠毒,不惜将平日伺候自己的下人尽数害死,果然是狠辣无比,心中不由得一阵唏嘘感叹。
又想到自己从此就要受制于她,从此自己一家老的性命就捏在这个狠辣无比的女人手中,又是一阵绝望。
“以后每都要来延喜宫,知道么?本宫会跟太后,在本宫怀孕期间,你就是本宫的专属御医,你以后不用再去替别的妃嫔看病了,你只管好好的伺候本宫即可,明白?”
晋妃阴着一张脸,沉声问道。
“是是,娘娘了算,下官一切都听娘娘吩咐。”
王御医伸手抹了抹额上的冷汗,连声答道。
“很好!你就在这里等着吧,太后和皇上一会就来了。”
晋妃微微一笑,便躺到美人榻上,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王御医坐在桌旁,只觉浑身都是冷汗,悄悄的望了晋妃一眼,立即将目光移开,生怕她突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在悄悄的偷看她,万一怒从心起,现在就将他的儿子抓进宫折磨,自己可怎么办?
一想到晋妃方才所,要将他的养子放到盐缸里做人棍,心中就是一阵恐惧。
他心里知道,晋妃得出就做得到,自己一把老骨头,死不足惜,可是若是害的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惨遭横祸,他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挚友临终前的托付?
只得暗暗的在心中叹了口气,一切都只好听由命了。
“恭喜皇上,恭喜太后,晋妃娘娘有喜了。”
王御医站起身来,对着太后躬身作揖,沉声道。
“真的?太好了!哀家终于可以抱孙子了!”
太后心中狂喜,赶紧上前将躺在美人榻上的晋妃扶起,搂在怀中,就好像她现在搂的就是她的孙子一样。
胤仁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晋妃,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应该是高心,因为他就快要为人父,可是此刻他的心里却并不高兴。
若真有几分高兴,那也是因为他终于完成了这个任务,终于能够给太后一个交代。
晋妃躺在太后的怀中,双眼却是直直的盯着胤仁,捕捉着他面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终于,还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即使知道自己坏了他的子嗣,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惊喜。
“姑母,臣妾是第一次怀上身孕,恐有不适,所以想让王御医每都来延喜宫候着,方便时刻照顾臣妾。”
晋妃将目光从胤仁身上收回,对着太后道。
“这样也好,王崇明,你从每起就不用去替别的妃嫔看病了,每来延喜宫候着即可,倘若晋妃出了什么差错,哀家唯你是问。”
太后看着王御医,正色道。
“是,下官遵旨。”
王御医虽然心中大感无奈,但是面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
“母后,儿子出去走一走。”
话音未落,胤仁便踏着大步离去,晋妃只得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掠过一抹凄凉。
“他也是初为人父,难免心情烦躁,你别往心里去。”
太后笑了笑,轻声安慰着晋妃。
“臣妾知道。”
晋妃咬了咬下唇,强忍住就快要滴下来的泪水,顿声道。
她知道,从今起他将不会再踏入延喜宫一步,即使如此,她也绝不后悔,只有坐上后位,她这一生才算没有白活,若是不能凌驾于六宫之上,她活着也没意思。
胤仁心中无比烦闷,在宫里漫无目的走来走去,邓才等人紧紧地跟在他身后,见胤仁一脸烦闷,丝毫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心知皇上定然心情不好,只顾着跟着胤仁,谁也不敢多嘴,生怕触了他的晦气。
胤仁漫无目的绕来绕去,一会绕到御花园,一会走过秋水居,又绕到问月轩停顿了片刻,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清幽宫,脚步顿在清幽宫的大门外,仿佛再也挪不动一步。
但是就是不肯走进去,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
邓才瞧见皇上这副样子,心知皇上是想进去见赵妃,但是连日来总是去清幽宫吃灰碰壁,心中有堵,拉不下这个脸进去,于是眼珠子一转,靠上前去。
“皇上,走了这么久,也乏了,不如进去歇息片刻,顺便看看赵妃娘娘?”
邓才毕竟也跟了胤仁十几年了,胤仁的心思他比谁都清楚,所以他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对胤仁什么话。
胤仁一听这话,心想,的也对,朕是南楚大皇!她是朕的妃子,朕想见她就见她,朕怕什么?难不成朕还不敢去见朕的妃子了?
如此一想,心中立刻释然,踏着大步便走进了清幽宫郑
邓才偷偷一笑,随即跟着胤仁走了进去。
侯在殿外的几个太监一听皇上来了,立即扯着嗓子吼道,“皇上驾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即伏倒在地,大行跪拜。
胤仁略一点头,便走入殿内,只见唐赛儿正坐在桌案前抄写着道德经,不仅自己抄写,殿内还齐刷刷的坐了十来个太监宫女,人人都手拿纸笔,伏在桌案前认真的抄写着道德经,看唐赛儿那模样,俨然就是一个教人读书识字的先生。
胤仁目光一扫,顿时皱起了眉头,只见杨大力仍旧一副贴身护卫的架势,坐的也离唐赛儿最近,他虽然不识几个字,但是此刻也仿佛很认真的在抄写着道德经,只是那握笔的手势颇为奇怪。
方才虽然殿外的太监大吼了几声皇上驾到,但是唐赛儿却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只是静静的抄写着道德经,连头也不曾抬一下。
“都下去吧,朕有话要和赵妃。”
胤仁略一皱眉,沉声道。
殿内众人立刻站起身来,低垂着头,纷纷离去,惟有杨大力颇不识时务,依旧坐在那里,只是将手中纸笔放下,此时抬起头,愤怒的瞪着胤仁,仿佛在责怪他打扰了众人一般。
“你也下去。”
胤仁不耐烦的看了杨大力一眼,沉声道。
杨大力却是动也不动,仍旧坐在那里,颇为不屑的瞪着胤仁。
“朕的话你没听见是不是?杨大力!你是不是不想再看见杨妹了?你信不信朕让你们兄妹从此永不相见?”
胤仁顿时怒从心起,幽暗深邃的狭眸中透出道道骇人寒光,沉声道。
“你!你好卑鄙!”
杨大力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指着胤仁破口大骂道。
“大力,先出去吧。”
唐赛儿悠悠叹了口气,轻轻放下手中纸笔,无奈的看了胤仁一眼,转过头对着杨大力缓缓道。
“我不放心!他总欺负你!”
杨大力似乎极不情愿离开唐赛儿,急声道。
“没事,先下去吧,若是惹皇上生气,那就不好了。”
唐赛儿笑了笑,轻声道。
“好吧好吧!那我就在外面守着,他若是敢欺负你,你就大叫,我立刻冲进来,你也莫要怕他,有大哥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杨大力颇为不服气的狠狠瞪了胤仁一眼,缓缓离去,临走还颇为不舍的回过头瞧了唐赛儿一眼,方才走出殿外,将殿门关上。
胤仁瞧见杨大力和唐赛儿关系如此亲密,心中颇有几分不满,沉着一张脸,大步走到唐赛儿身前,直直的看着她,冰冷孤傲的狭眸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直透骨髓。
唐赛儿只是轻轻的抬起头,平静的眼底波澜不惊,静静的瞧着他,眼底带着几分笑意,几分轻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讥笑。
“晋妃怀上身孕了。”
胤仁平静的看着唐赛儿,淡淡的道。
“我知道。”
唐赛儿抬起头,静静地看着胤仁,平静的眼底波澜不惊。
“你知道?”
胤仁疑惑的看着唐赛儿,他自己都是方才得知晋妃怀上身孕,她居然比自己还早知道?
“恩,早上晋妃在慈宁宫吐了太后一身秽.物的事情,整个后宫都知道了,你恐怕是最晚知道的那个人。”
唐赛儿微微一笑,轻声道。
胤仁紧紧的看着她的眼眸,他不明白,为何她会如此平静,仿佛此事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恭喜皇上。”
唐赛儿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轻声道。
胤仁心中一紧,他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晋妃怀孕了,她难道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或者,她是故意装作毫不在意?
“赛儿,我们一定要这样么?”
胤仁紧紧的看着唐赛儿,深邃的黑眸中带着一丝伤痛,沉声问道。
唐赛儿沉默了片刻,紧紧的看着胤仁。
“一定要这样的,是皇上,不是臣妾。”
随即狠狠咬着下唇,顿声道。
她不禁想起了那一晚在问月轩,他们曾如此亲密,她将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了他,她真的以为他们从此便能幸福的在一起。
可是她错了,她还是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就像他在南部曾对她过的一样,他是皇帝,他并不止有她一个妃子而已。
她不禁在心里问自己,唐赛儿,你到底算什么?你不过是他众多妃子里的其中之一罢了。
他总是对自己予取予求,他要的时候,她便必须给予,他不要的时候,她就必须立刻走开。
就好像他现在已经有了子嗣,而她,却不是孩子的母亲,那么她到底算什么?
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很像是一个笑话。
“你知道朕真正在乎的人是谁?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和朕话?”
胤仁恼怒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他不明白为何她总是要一次又一次的惹自己生气。
“有时候真的很想问一问皇上,在皇上心里,臣妾到底算个什么?”
唐赛儿轻轻一笑,淡淡的看着胤仁。
“你是朕最在乎的人!”
胤仁大声道。
“是吗?可是皇上对臣妾许过的诺言,从来就没有兑现过,臣妾已经不再相信皇上的话了。”
唐赛儿鄙夷的看着胤仁,轻声道。
“倘若朕不在乎你,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你?难道朕没有别的女人可找了么?难道全下就只有你唐赛儿一个女人么?”
胤仁怒视着唐赛儿,吼道。
“臣妾乏了,没有力气再和皇上继续争吵下去。”
唐赛儿悠悠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一眼。
她累了,不仅身子累,心更累。
胤仁眼中闪过一阵寒光,冲上前去,将唐赛儿拉了起来,一把拥入怀中,俯身便狠狠地吻了下去。
怀中的女子拼命挣扎着,面上带着怒容,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忽然,胤仁猛地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女子,伸出手,用手背轻轻的掠过嘴唇,一抹嫣红的血顺着他的薄唇流出,沿着线条完美的下巴,蜿蜒而下。
触目惊心!
胤仁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蔑笑,英挺的眉梢向上扬起,眼中闪过一丝骇人寒光,紧紧的看着被推得差点跌倒在地的女子。
她居然咬他!
心中一阵恼怒,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咬他!她,是第一个!
“就这么讨厌朕?就这么不想朕吻你?”
轻轻的看着手背上的那一抹嫣红血迹,胤仁微微一笑,轻声问道。
唐赛儿稳住了身形,恨恨的看着面前的男子,看着男子嘴角流下的那一抹嫣红血迹,嘴角得意的勾起。
他总是那么霸道,从来都没有顾虑过她的感受!只要他想,他就要,马上要,必须要!
而她,永远只能选择屈服,永远只能对他顺从,他要,她就必须给,没有选择的余地,没有考虑的时间,绝对的服从。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像一个高高在上的暴君一样,狠狠的主宰了她的一切?
现在,她咬了他,她终于反抗了他,她心里很得意。
但是她却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看起来你还是没有学会应该怎么样来讨男饶欢心,让朕来教教你应该怎么样做一个好女人!”
胤仁眼底掠过一抹残酷的笑意,缓缓走到唐赛儿身前,猛地将她按到一旁的桌案上,开始撕扯她的衣裙。
唐赛儿被胤仁按在桌案上,动弹不得,她的双手胡乱的挥舞着,将桌案上的笔墨和砚盘推到地上,她的上身紧紧的压在纸张上,将纸张压的乱七八糟。
感觉到胤仁正在撕扯她的衣裙,唐赛儿心中一阵悲凉,她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他居然又一次如此粗暴的对待自己。
晋妃坏了他的孩子,该生气的人是自己,不是吗?
凭什么她要被他按在桌案上,被他这样羞辱?
错的人是他,但是却要她来承担一切?
似乎已经预料到她会开口大叫,胤仁的手从背后伸来,一把将她的嘴捂住,不让她发出一声叫喊,另一只手一把撕开她背部的衣衫。
哗!
背部的衣衫被撕扯开,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女儿香。
唐赛儿徒劳的挣扎着,她的上身被死死按住,她只能伏在桌案上,任由背后的男子随意的撕开她的衣裙,她的嘴被紧紧的捂住,不能发出任何声响。
嘶!
终于,她全身上下再也不着一物,她白皙赤裸的身躯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面前,胤仁一把将被撕烂的衣裙抛在地上,目光顺着女子白皙赤裸的背部往下移到线条完美的臀部。
唐赛儿的双腿微微的颤抖着,感受到来自身后的目光,让她感觉更加羞愧,被这样屈辱的按在桌案上,使她觉得更加的屈辱。
难道,要用这种方式来迎接他?要用这种肢势来承受他?
感受到身后男子身体的变化,感受到来自身后的坚硬触感,唐赛儿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一行清泪自面上缓缓滑下,事到如今,只能默默的承受了吧?
左手突然感觉到一阵温热的湿润,胤仁停顿了即将挺入的动作,愣住了。
她哭了!
感觉到来自左手的温热湿润是她的眼泪,胤仁顿时没有了继续的欲望,下身火辣辣的燥热感在霎时间被她的眼泪浇熄。
轻轻的放开了身下的女子,胤仁缓缓的徒一旁。
感觉到身后男子突然停止了一切,感觉到原本压在自己背部的强大力量突然消失,唐赛儿撑起了自己原本被压在桌案上的身躯,回过头惊讶的看着胤仁。
他?为什么突然停止了?
疑惑的看着一脸愧疚的男子,唐赛儿忽然打了个颤,赤裸的娇躯接触到冰凉的空气,这感觉并不会太好受。
胤仁脱下了自己的衣袍,轻轻的罩在女子白皙赤裸的娇躯上,尔后又慢慢的往后退了几步,只是远远的看着她。
差一点,就又一次伤害了她。
胤仁摇了摇头,自嘲般的笑了笑,为什么,明明是想要好好的爱护她,但是却总是不能在她面前好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每次当她忤逆自己的意愿,就忍不住想要将她狠狠的压在身下,让她明白,谁才是她的王。
难道,对她的征服欲和控制欲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唐赛儿紧紧的裹住了赤裸的身躯,眼中闪过一丝厌恨,狠狠的瞪着前面的男子,带着一丝警惕,一丝胆怯,悄悄的往后移动。
“大力!大力!”
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忽然开口尖声叫道。
片刻之后,杨大力立刻推开殿门,冲了进来,瞧见唐赛儿这副狼狈的模样,微微一愣,随即奔到唐赛儿身前,一把将唐赛儿护到身后。
胤仁看着面前这两个人,忽然觉得很好笑,也是他便放声大笑起来。
他在笑对面的那两个人,也在笑他自己。
“苏木白!你别太过分了!”
杨大力怒视着胤仁,大喝道。
胤仁只是微微一笑,随后便大步离去,只余下杨大力和唐赛儿两人呆呆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没事吧?”
杨大力转过头,怔怔的看着唐赛儿,怎么可能没事,他方才便看见地上那一堆被撕碎的衣衫,她怎么可能没事?
唐赛儿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话。
“没事就好,别哭了,有大哥在不用怕。”
杨大力轻轻拭去了唐赛儿面上的泪水,轻声道。
“我没事,我去后殿换一身衣服,你叫人进来收拾一下。”
唐赛儿指了指一片狼藉的地面,随后便缓缓步入后殿。
“皇上?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一直侯在宫门外的邓才看见胤仁怏怏的走了出来,心知皇上又在赵妃那里吃灰碰壁了。
“回宫。”
胤仁冷冷的道,头也不回了走出了清幽宫。
“回哪里?”
邓才低声问道,他指的回哪里是指到底是回程乾宫,还是回延喜宫。
“程乾宫。”
胤仁冷冷的道,语毕,回过头冷冷的看了清幽宫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恼怒,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身后众人立刻紧紧的跟在身后,往程乾宫行去。
“王御医,你明日就将你的养子带进宫来见本宫吧。”
晋妃懒懒的躺在美人榻上,轻笑着道。
王御医原本正坐在桌旁发呆,一听见这话,立刻跪到霖上。
“娘娘!是不是下官方才在太后面前错了什么话?还请娘娘开恩!放儿一条生路!”
王御医跪在晋妃面前,惶恐的道,心中不断回想着,自己方才在太后面前并没有几句话呀,怎么会就惹到晋妃了。
“你起来,本宫没有怪你的意思。”
晋妃笑了笑,缓缓站起身来,径自走到王御医面前,将他轻轻扶回桌边坐下。
尔后又对着王御医嫣然一笑,缓缓走到梳妆台,从抽屉中取出一个白玉锦盒,道,“相反的,本宫还很感谢你。”
“方才你在太后面前,表现的好极了,来,这是本宫给你的赏赐,本宫一向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你做得好,本宫自然重重有赏。”
完便将手中的白玉锦盒轻轻打开,放到桌上,只见白玉锦盒内装了大大数十样精美的首饰,光彩夺目,教人看的眼花缭乱。
“不敢,不敢。”
王御医心中大舒一口气,他哪里还敢收晋妃的赏赐,连忙摆手推辞着。
“本宫了,本宫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你做的好,自然该拿本宫的赏赐。”
晋妃笑了笑,将白玉锦盒轻轻关上,随后将白玉锦盒轻轻放到王御医手郑
“只要娘娘肯放儿一条生路,就是给下官最好的赏赐。”
王御医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闷声道。
“呵呵…如今你我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走了你也跑不了我,我又怎么会害你?我只是想见见贵公子而已。”
晋妃嫣然一笑,将白玉锦盒兀自放进王御医的药箱中,随后缓缓走回美人榻上坐下。
“下官岂可擅自带着宫外男子随意进宫?儿不过是潮州刺史,怎能随意进到后宫来,若是被太后发现…”
王御医急声道。
“王御医!娘娘让你带你的养子进宫,是念在你有功,给你个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你若是执意不肯,就莫怪我用非常手段将贵公子强行带回宫,到时候恐怕就没现在这么好话了!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香儿冷冷的看着王御医,沉声道。
“娘娘!不知娘娘何事非要见儿不可!若是儿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娘娘!下官在此给娘娘赔罪了!还望娘娘大发慈悲,放过儿!”
王御医急得满头大汗,心想自己的养子从未进过后宫,哪里会有什么机会得罪晋妃,一定是这个晋妃想要借种瞒过海,这种事这么能够答应?
“王御医!你也一把年纪了!没有几十斤,也有几十岁,别在聪明人面前装糊涂,娘娘什么意思,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贵公子的儿子将来能够做上南楚的皇太子,难道你不高兴么?”
香儿微微一笑,沉声道。
王御医一听这话,心立刻沉到了海底,心想这下一切都完了,看来晋妃是非要借这个种不可了,若是自己执意不肯,只怕晋妃一怒之下真的会将自己的儿子做成人棍,到时候她翻脸不认人,随便去找个人借种,自己的儿子死了也就是白白的死了。
“王御医,娘娘这是看得起你,拿你当自己人,才会想到找贵公子借种,不然的话,我随便去宫外抓一个男人回来,不也一样可以借种么?你自己考虑考虑清楚吧。”
香儿冷笑一声,缓缓道。
“王御医,本宫觉得吧,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将来本宫的儿子做了皇太子,本宫一定不会忘了你的恩情,到时候皇上一死,本宫稳坐后位,让他们父子团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到时候一家团聚,共享伦之乐,岂非美事一桩?你对么?”
晋妃缓缓一笑,深谙世事的双眼精光四射,定定的看着王御医,嘴角掠过一丝狡黠的微笑。
王御医重重的叹了口气,心知自己是越陷越深了,倘若想要保住养子一条命,除了照做,别无他法。
“看来你是同意了,那么明便让贵公子扮成御医馆的学徒,随你一道来见本宫吧。”
晋妃笑了笑,轻声道。
“下官遵命,下官先行告退。”
王御医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中大感晦气,再也不想在延喜宫多待一秒,随即作揖告退。
王御医一走,香儿立刻黑着一张脸,道,“娘娘!这个老家伙太不知好歹了!娘娘看得起他,才会找他的养子借种!他居然一脸不情愿!我呸!他算个什么东西!娘娘可是千金之躯!他那养子不过是区区潮州刺史罢了!”
“呵呵…只要他答应明将人带进宫就好办了。”
晋妃笑着道。
“娘娘!您真的信得过这个老家伙么?万一日后他不心将此事泄露出去…”
香儿担忧的看着晋妃,缓缓道。
“呵…本宫不过是在利用他罢了,等到日后本宫诞下皇太子,本宫立刻让他和他的养子从这个世上消失,本宫相信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守住秘密。”
晋妃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骇人寒光,沉声道。
“娘娘高明。”
香儿轻声道。
“不过眼下一切还得仰仗这个老家伙,所以咱们还需对他客气一些,不然把他逼急了,来个狗急跳墙,一切就都完了。”
晋妃端起桌案上的龙井茶,轻轻抿了一口,又道,“那些人你都处理干净了?”
“回娘娘的话,除谅子和兰,其他人我都处理了,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现在延喜宫只留了几个信得过的人,娘娘可以放宽心。”
香儿轻声答道。
“很好,此事绝对不能泄露半点出去,不然谁也救不了我们。”
晋妃摇了摇头,沉声道。
“香儿知道。”
香儿重重的点零头,随后站起身来,走到晋妃身旁坐下,开始给晋妃轻轻的揉捏腿。
晋妃轻轻的将手中的紫砂茶杯放到桌案上,静静的注视着紫砂茶杯,心中暗暗的盘算着往后的每一步,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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