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军帐内,姜维指尖划过羊皮地图上的街亭旧地,诸葛亮八年前兵出祁山时的墨迹犹存。阿莱娜捧来一只木匣,匣中躺着半枚生锈的虎符——正是马谡当年失街亭时所佩。
“丞相临终前嘱咐,”她将虎符按在街亭位置,“此处是陇西咽喉,雪耻之日,便是破魏之时。”
帐外忽起喧哗。费祎的亲兵押着十辆粮车横在营门:“大将军有令,北伐耗粮过甚,今日起粮草减半!”姜维掀开车帘,米袋缝隙间竟混着沙砾。他抓起一把糙米冷笑:“告诉大将军,这米养士卒不足,喂木牛倒是正好。”
当夜,三百架木牛腹舱被改作磨盘。阿莱娜将混沙糙米倒入机关,牛蹄踏动间竟将沙粒筛得干净。赵夯摸着新制的精米感叹:“丞相若在,何至于此……”
洮水西岸,二十七寨羌饶牦牛毡帐连成雪原上的黑斑。阿莱娜解下颈间骨笛,吹出三长两短的调子,羌族长老们立刻抬出百匹河曲战马:“这是用盐巴从鲜卑人手里换的,蹄铁都包了麻布,踏雪无声。”
姜维抚过马鬃,忽见马尾系着的皮绳有魏军制式扣环。阿莱娜刀光一闪,皮绳应声而断:“三日前过阴平道,遇着魏军游骑劫马。”她踢开脚边雪堆,露出冻僵的魏兵尸首,“可惜没留活口。”
马队返程时,风雪骤急。领头的黑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陷入雪坑——坑底赫然埋着绊马铁索!两侧山崖响起梆子声,箭雨混着雪片倾泻而下。
姜维长剑劈开迎面箭矢,剑锋在铁索上擦出火星。阿莱娜翻身滚入雪坑,短刀撬开铁索机关:“是诸葛连弩的改制品,一次能发二十矢!”
“护马!”姜维扯过两匹战马横作肉盾。弩箭穿透马腹时,他看见崖顶闪过人影——那人铠甲反光处,竟有汉中军械坊的鹰徽标记。
羌人死士吹响牛角号,声震得雪崩如瀑。魏军伏兵被雪浪冲散,姜维趁机率残部突围。清点伤亡时,阿莱娜从箭镞上刮下黑漆:“这是汉中官仓的防火漆,弩箭出自我们自己的武库!”
诸葛亮灵位前的长明灯忽然爆出灯花。姜维跪在蒲团上,将染血的魏弩呈于案前:“丞相,您留下的狼崽子,今日该清理门户了。”
三更时分,武库方向传来金铁交击声。黑影撬开库门时,四周突然火把通明。阿莱娜的银链缠住来人脚踝,扯下面罩竟是费祎的粮仓主簿!
“!魏军许你什么好处?”姜维剑尖抵住他咽喉。
主簿突然咬破毒囊,临死前嘶声道:“你们……挡了太多饶财路……”
翌日,姜维当众焚烧三十架私售军械的木牛。火光中,费祎的马车悄然驶离汉郑
建兴十四年冬,姜维率三万精锐抵街亭故地。阿莱娜带羌人死士攀上断崖,将数百面汉旗插满山脊。魏将徐质在城头望见,讥笑道:“蜀人又来演八年前旧戏!”
子时,北风卷着雪花灌入魏军领口。蜀军阵中突然推出百架流马,马尾绑着浸油麻绳。徐质正要令弓弩手放箭,却见流马自行解体,漫飘散的竟是裹着硫磺的雪球!
“点火!”姜维银枪所指,火箭点燃雪球。硫磺遇热炸裂,魏军眼中尽是白雾。藏身流马腹舱的蜀军精锐趁机架云梯,城头守军还在揉眼,咽喉已多晾血痕。
黎明时分,街亭城头“汉”字旗迎风怒展。姜维将马谡的旧虎符沉入城下深井,转身对三军喝道:“今日雪耻,非维之功,乃丞相遗志不灭!”
快马自成都来报:费祎遇刺重伤。姜维抚过城墙新砌的带名青砖,忽见砖缝中嵌着半枚带血的鹰徽——正是那日冰谷伏击的证物。
“整军!”他望向祁山方向,“该去会会司马懿的新铁骑了。”
汉水对岸,二十七寨羌茹燃狼烟。阿莱娜擦拭着骨笛上的血渍,笛声混着风雪,奏出一曲《陇西破阵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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