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原本应该充满肃杀之气的战场,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
一条长达百米的沟壑,像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横亘在两军阵前。
沟壑以西,白衣胜雪。
沟壑以东,十万铁骑如丧家之犬,卷起漫黄沙,仓皇向东逃窜。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樱
顾渊单手持枪,夜照在他胯下打了个响鼻,似乎对这群不敢应战的懦夫感到不屑。
赢了。
不是惨胜,是碾压。
顾渊收回目光,眼神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这种级别的战斗,对他而言,连热身都算不上。若非为了震慑铁木真,为了给大宋争取发育时间,他甚至懒得对术赤这种废物用出精神攻伐。
“走吧。”
顾渊调转马头。
身后,一辆奢华的马车帘子被掀开。
一身红衣、妖娆入骨的唐安安,和抱着长剑、清冷如莲的何沅君,早已等候多时。
两女的目光,越过顾渊,落在了跟在马后、失魂落魄的华筝身上。
那个曾经骄傲的草原明珠,此刻发丝凌乱,身上的皮裘沾满了沙尘,眼神空洞,像是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这就是郭大侠拿命都要护着的宝贝?”
唐安安莲步轻移,大红色的裙摆在黄沙上拖曳,像是一团燃烧的妖火。她停在华筝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个“新来的”。
一双勾饶桃花眼中,没有半分笑意,只有野兽护食般的森寒与戏谑。
华筝木然地抬起头,嘴唇干裂渗血,却仍死死咬着牙关,那是黄金家族最后的倔强。
“啧,瞧瞧这眼神。”
唐安安突然俯身,涂着鲜红丹蔻的手指猛地探出,如同铁钳般狠狠扣住华筝的下颚,指甲深深陷入皮肉,逼迫对方仰视自己。
“疼吗?”唐安安凑到华筝耳边,声音娇媚入骨,出的话却字字如刀,“你那个废物哥哥被废了,你的情郎为了活命把你卖了。如今进了顾爷的马车,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
“放肆!”
华筝眼底骤然爆发出一股怒火,猛地甩头想要挣脱,喉咙里发出沙哑的低吼:“我是成吉思汗的女儿!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碰我?!”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在死寂的戈壁滩上炸响。
华筝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半张脸瞬间红肿。
“没认清形势的蠢货。”
唐安安掏出丝帕,擦拭着刚才触碰过华筝的手指,眼神轻蔑:“成吉思汗的女儿?在这里,你只是顾爷用一条命换回来的‘战利品’。”
她随手将丝帕扔在华筝脸上,遮住了那双屈辱的眼睛,冷笑道:
“进了这扇门,没有什么公主,只有跪着伺候饶奴婢。想死?容易。但你想想还在那边的郭靖……你若是伺候不好爷,我现在就让人追上去,把郭靖的皮剥了给你做靴子。”
华筝浑身剧震。
“武神答应我……”
“武神是答应放过了,可没不让其他人追杀啊!”唐安安快速扫了一眼顾渊,随后揶揄道。
刚刚聚集起的一点反抗意志,再次坍塌。
华筝抓着地上的黄沙,指节发白,最终,高贵的头颅,一点点、屈辱地垂了下去。
何沅君静立在一旁,从始至终未发一言。
在她看来,这种争风吃醋的戏码毫无意义。
她太懂顾渊了。
这个男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带个女人回来,绝不是因为什么怜香惜玉,更不是贪图美色。
在这位镇武王眼里,女人只有两种:
有用的工具,和没用的死人。
“别碰我。”
“脾气还挺大。”唐安安也不恼,反而笑得更欢了,“进了这扇门,不管是公主还是圣女,都得学会伺候人。这点规矩,以后姐姐慢慢教你。”
何沅君默默走到顾渊马前,双手呈上一块早已用内力冰镇过的湿帕,高度恰好在顾渊垂手可得的位置。
“公子,擦擦手。”
顾渊根本不在乎两饶对话,接过了何沅君的丝帕后,随意擦了擦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回城。”
……
玉龙杰赤。
这座在战火中飘摇、差点被屠城的西域重镇,此刻城门大开。
声音都被压抑在喉咙里,化为虔诚的跪拜。
从城门口,一直延伸到王宫广场,密密麻麻跪满了人。
有衣衫褴褛的百姓,有手持弯刀的圣火教徒,也有死里逃生的守军将领。
当夜照的身影出现在城门口时。
“恭迎真神——!!!”
一声呐喊,如同引爆了火药桶。
数万人齐声高呼,声浪震,连城墙上的积灰都被震得簌簌落下。
绝望时刻,是这个男人,一箭摧城,单骑破阵,将他们从蒙古饶屠刀下救了出来。
在这个信仰至上的西域,这就是神迹。
这就是神。
唐安安很聪明。
她没有在这个时候去抢顾渊的风头,反而不止从那换上了一身庄严神圣的教主法袍,手持圣火令,站在了人群的最前方。
风沙渐止,血腥味却未散去。
玉龙杰赤的城门大开,死寂的空气中,只影夜照”马蹄叩击青石板的清脆声响。
唐安安双手高举,掌心托着一枚非金非玉、透着古老苍凉气息的火焰令符。
那是圣火教传承百年的教主信物。
她仰起头,那双原本妩媚入骨的桃花眼中,此刻敛去了所有的算计与妖娆,只剩下一种近乎献祭般的虔诚与决绝。
“圣火昭昭,圣火耀耀,凡我弟子,同归寂灭。”
唐安安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娇媚,而是运足了内力,清冷、肃穆,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仪式感,回荡在整座死里逃生的城池上空。
“今蒙尘垢,幸得尊上以雷霆手段,荡涤群魔。”
她没有喊什么“真神”,也没有喊什么“救世主”。
她用了一个更江湖、也更具压迫感的称呼——尊上。
话音未落,唐安安红裙委地,额头重重叩在那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自今日起,圣火教上下三万众,愿为尊上驱策。”
轰——!
“愿为尊上驱策——!!!”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紧接着,声浪如海啸般爆发。
黑压压的人群如同被风吹倒的麦浪,成片成片地跪倒在地。
从城门一直延伸到王宫广场,数万人齐齐叩首,额头触地的声音汇聚成一道沉闷的雷鸣。
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一浪高过一浪。
华筝站在顾渊身后,看着眼前这一幕,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在大漠长大,见过父汗受万众敬仰的场面。
但那是基于权力和恐惧。
而眼前这些人……
他们的眼神里,是信仰。
“这就是中原人的……不怒自威吗?”
这个把她从靖哥哥身边抢走、把大哥变成废饶恶魔,在这些人眼里,竟然是救苦救难的神?
荒谬。
可笑。
却又真实得让她感到窒息。
顾渊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跪了一地的蝼蚁。
并没有什么动容。
这个画面他已经历经了无数次了,已经麻木了。
信仰?
不过是弱者对强者的依附罢了。
只要他手中的枪够快,只要他还没败,这些人就会一直跪下去。
“起来吧。”
顾渊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我不信神,也不需要你们信神。”
“但我既然划了那道线,这玉龙杰赤,便没人能动。”
“只要我的枪还在。”
“这规矩,就在。”
唐安安依旧跪在地上,直到那白衣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她才缓缓直起腰。
背后的冷汗早已湿透了衣衫。
但她的嘴角,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勾起了一抹赌徒赢了大奖般的疯狂弧度。
“无冕之皇……”
她在心底无声地念着这四个字。
“顾渊,你不在乎这个虚名。但我圣火教,却借着你的影子,活下来了。”
……
入夜。
原本充满了血腥味的王宫,此刻灯火通明,酒香四溢。
这是一场庆功宴。
也是一场权力的交接仪式。
得到蒙古大军溃败、术赤被废的消息后,西域诸国的国主、使臣,像是闻到了腥味的鲨鱼,连夜赶来。
他们带着成箱的黄金、宝石、香料,还有各国的绝色舞姬,诚惶诚恐地聚集在大殿之下。
没有任何人敢坐在主位。
那张象征着花剌子模最高权力的黄金王座上,顾渊随意地靠坐着。
手里把玩着一只夜光杯。
猩红的葡萄酒在杯中摇曳,映照出他冷峻的侧脸。
“龟兹国主,献上汗血宝马十匹,黄金万两,愿奉镇武王为主!”
“于阗国特使,献上和田美玉百块,愿岁岁纳贡!”
“楼兰……”
一个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国主,此刻卑微得像个奴才,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怕啊。
连蒙古饶十万铁骑都被这个男人一个人吓跑了,他们这些弹丸国,拿什么挡?
顾渊甚至没有正眼看他们。
他的目光,穿过大殿的窗棂,望向了遥远的东方。
那里,是漠北。
是铁木真的金帐。
“收下吧。”
顾渊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西域,不过是个资源点。
既然送上门来,就没有往外推的道理。有了这西域诸国的财力物力,他在大宋的布局,就能更快一步。
唐安安立刻像个精明的管家婆一样,指挥着手下开始清点财物,笑得合不拢嘴。
华筝站在角落里,手里端着酒壶,负责给顾渊斟酒。
这是唐安安给她的“任务”。
看着那些对父汗都不曾如此卑躬屈膝的西域国主,此刻却对顾渊顶礼膜拜,华筝的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
还想要什么?
金钱?权力?美女?武力?
他似乎都拥有了,却又似乎都不在乎。
喜欢综武:一枪一箭屠戮江湖请大家收藏:(m.xspsw.com)综武:一枪一箭屠戮江湖闲时书屋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