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院，江竹君书房里。
顾谦和江竹君隔着书桌相对而立。
江竹君用毛笔写下一个词语：道酬勤。
搁下毛笔，他抬头看顾谦，微笑问道。
“对于这个成语，你怎么看。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作为一个领导者要不要给手底下奖励，我要不要向上面邀功？”
顾谦想到刚才垂头丧气离开的老头，估计就是一个笃信道酬勤的人，结果江部长并不奖励这种苦劳。
他想了想，不直接回答，从另一方面反驳了这个命题。
“老祖宗的话都是爱凑一对出现，这句道酬勤后面，还有厚德载物作为支撑基础，缺了哪一句都是不校”
江竹君闻言也是笑了，认可顾谦的补充。
“是啊！只知道机械化行事，拿不出一点成绩，还有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搞得我欠他过工资似的。那些工厂上班的人不辛苦吗？环卫工人不辛苦吗？”
顾谦笑笑不话，他不可能为了附和一句话去得罪一个文化部官员，能直面正部级人物的，一般怎么也是副厅级，算是大官了。
江竹君也没有指望顾谦回答，又见他又拿起笔，把道酬勤的“道”二字画了个圈。
“你对这两个字怎么理解？”
顾谦知道难题来了，哪怕当年再怎么被看重，可这几年顾谦学习了那么多外语知识，教顾谦的几个人也不是正经人，灌输的东西肯定不是好东西。
这种“浸泡”下，别一个孩子，哪怕是一个大人都能给忽悠瘸了。
加上顾谦是文化类公司，需要走出去赚钱，种种情况下，立场和思想就很危险了。
“‘道’一词，各种解释很多，有的是规则，有的是立场，有的是食肉者的意志。”
“那你的理解是什么？”
“我的理解是自由和文明。”
“哦！看。”江竹君来了兴趣，用鼓励的眼神让顾谦阐述。
他指了指沙发，让顾谦坐下，他也从桌子后面出来，坐在了顾谦的对面上。
这两个词语加上一个“民主”，这都是西方国家拿来制裁别国的法宝，大量给别的国家洗脑，熊大就这样在自我矮化中崩溃。
他以前就是央视台长，见过各种文化领域的冲突，稀奇古怪的手段也见识不少，当了文化部领导之后，更是深刻认识到文化战线的残酷。
顾谦这一年多取得的成就他自然很高兴，从各个渠道进行祝贺与支持。
可随着顾谦最近爆发出的力量，震惊了整个文化界，也使旅游部门为之疯狂。
这样的情况下，顾谦就有失控的风险，出了问题他这个部长未必能兜住。
不一定是顾谦良心坏了，而是怕被人利用。
所以今的见面非常有必要，也要对顾谦的思想摸一摸底。
顾谦自然知道对方的意思，这其实就是区分“君子”与否，是君子大家就是理想同志，不是君子，那就是有限合作。
这些年，在与明星或者企业家合作上，官方吃了不少亏，刚刚上了国庆晚会，没几就爆出丑闻，这对官方威信就是一个打击。
还有就是如同方柱民这种高成就的人，不管官方如何的示好，就是不给一点实际回馈，非常的无奈。
现在顾谦又是一个新的超级“ip”，如果真的投入各方面支持，最后却移民了，那结果江竹君都得下台，由不得他不谨慎。
顾谦坐在沙发上，他想了想，道：“追求自由是人类自带的本性，也是一种本能了，这点别东方西方，哪怕是动物也是如此。”
“而人作为一种社群动物，这就注定了劳作和安全都需要相互协同。久而久之，自然会形成自己的行为习惯，我们也可以把这称之为文明。”
“既然有了文明习惯，谁要是不能控制自己爱自由的性，肯定要淘汰掉。”
江竹君问道：“难道爱自由是错误的么？”
“这一样是一个伪命题。”
顾谦摇头，“哪里都一样，没有所谓的绝对自由，谁要是绝对的自由，那就是骗饶，也是一个自私的人，肯定和社会格格不入。”
“可是，现在不管是西方还是东方，都要自由，自己的制度才是自由世界。”江竹君又道。
顾谦道。
“准确的，大家追求的是相对自由，也就是和付出成为正比例，避免出现压迫阶层。下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才是人们的出发点，也是一个普世文明。”
“既然大家都是共同追求一个普世文明，为什么还要各种对抗，甚至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江竹君又问。
“这里面牵扯到文化的不同，也就是文明属于全世界，文化属于一个区域，谁都想主导。”顾谦回答。
江竹君抛出了今的核心问题，也是以后工作的方向。
“那你，世界文明到底是由东方主导更有前途，还是西方主导更有前途？”
“西方有文明吗？”顾谦反问道。
这话把江竹君给愣住了，他是万万没有想到顾谦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话。
要知道，西方拿出的四大文明古国，华国是排在最后一个，这还是华国人据理力争之后，人家才不情不愿排进去。
岛国更是喊出“崖山之后无华夏，明朝之后无中国”，想以此窃居“中国子”之宝座。
如今顾谦却出西方无文明，这实在……要是让人知道，不仅仅是国外出不去，连在国内也被骂成狗，所谓宏图大业就是一个笑话。
江竹君咳嗽提醒，“你话可要有根据支撑，不然就是一个大话的人。”
顾谦不屑道。
“一个不能摆脱宗教的国家，算什么文明国家，又算什么文明族群，更不要谈什么自由了，灵魂都不自由了，指望他们带领全世界进步，做梦呢？不发疯喊出消灭异教徒口号已经算仁慈了。”
“没错，不能指望他们。”
江竹君听了哈哈大笑，亲自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给顾谦，算是奖励。
顾谦也是无语了，合着要是回答不满意，您这是连一口水都不打算招呼我呗。
两人开始聊关于这些方面的问题，不过更加的具体。
江竹君惊叹于顾谦的博闻广记，各种事情出来一针见血，甚至这少年还出西方文明遗迹造假的地方，还有一些历史人名的杜撰等等！
到了后面，江竹君也不问顾谦怎么知道了，反正就是拿出笔记本记录这些点，以后要是证实，就能狠狠反驳那些西方学者，好有治理国内的部分人软骨头。
按照顾谦的法，文化的斗争层次太低了，世界媒体又被西方掌控，咱们在这个纬度上斗法，肯定很吃力。
既然这样，另开战场，把斗争放到更高维度——文明。这东西需要遗迹，需要证物，需要书籍等等这些实物，容不得他们反驳。
顾谦的这些，许多都是当年看短视频得来，部分也亲自去当地旅游探访过。
他可以想象，江竹君有了这些大杀器在手，就不会被公知学者以专业知识欺负，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也容易分得清。
两人聊到了傍晚，江竹君带着顾谦去了饭堂吃饭，末了还亲自送出大门外，挥手告别。
看他意犹未尽，依依不舍模样，出入的官员们都知道，部长对顾谦非常满意，以后谁也不要对顾谦有什么意见，对大鱼传媒的事情最好也是开方便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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