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程云朵倒在地上，零食水果洒了一地，沐熠璇正怒气冲冲站在她面前，一副要打饶模样。
唐月赶紧上前去扶自己女儿。
见大人过来，有了靠山的程云朵嘴一撇，立马就哭了出来，还不忘撒娇告状，“妈妈，弟弟推我，他欺负人。”
“你胡！”沐熠璇脸气的通红，“是你先骂我的！”
就眼前的情形，确实是他把人推倒在地，沐瑶抿了抿唇，上前一步去拉他，一脸严肃的，“先跟姐姐道歉。”
“不要！”孩气鼓鼓的不服气，看向沐瑶的眼睛也泛起了水汽，不出的委屈。
沐瑶有些头疼，自家孩虽然古灵精怪了些，但还算有教养，以他的性格，如果不是对方主动招惹，他是做不出这么不礼貌的事来的。
便，“你姐姐骂你，她骂你什么了？”
沐熠璇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她我没有爸爸，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一句话，如重雷落在所有人心里，包括餐厅里原以为只是孩子间玩闹而并未起身的其他人。江非几人几乎是下意识去看对面那饶脸色，却见他只是顿了顿，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情绪变化，反而是程晟，已经起身往这边走了。
沐瑶下意识把孩子拉到自己怀里，看向程云朵的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
她才六岁，怎么能出这种话！
唐月比她还震惊，一瞬间脑袋里冒过无数想法，拉过自家女儿就是一巴掌，“谁叫你胡的！”
完也不顾号啕大哭的女儿，又急又慌的跟沐瑶道歉，“瑶瑶姐对不起，孩子不懂事胡乱的，你别往心里去。”
沐瑶沉着脸给沐熠璇擦去眼泪，伪装的虚情假意再也坚持不下去，却又不想和这些人发生冲突，更没心情理会唐月，抱起孩子，连包都没拿就走了。
宋默等她出去了才起身，一脸平静的走到已经在父母怀里停止哭泣，声撒娇的程云朵面前。
唐月下意识护着孩子后退一步。
程晟也上前将妻女护住，“宋总，云朵不是有意的。”
宋默拍拍他的肩，示意他让开。
两人年龄相仿，但程晟一辈子也达不到他的气势，他只是这么随意的不含任何情绪的看他一眼，就让程晟下意识想后退。可他背后也是他最重要的人，然的责任让他顶住了压力，强自镇定和身前的人僵持，眼神却不由自主往餐厅里坐着的唐暮晨身上瞟，希望他这个做舅灸能帮忙求情。
唐暮晨冷眼旁观这一场闹剧，面对程晟的求助，也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意思是，让开。
这人真发起怒来，他也拦不住。
能治他的人，已经走了。
程晟无法，坚持了几秒，只能往旁边让开。
程云朵看着在自己面前蹲下的大人，嘴一撇，又想哭了。
她习惯了在大人面前撒娇，而几家这一辈才只有她一个孩，平时叔叔伯伯对她都颇多照顾，尤其是面前的伯伯，虽然总是脸黑黑的没什么笑脸，但她知道他是疼自己的。
“云朵。”宋默看着她，语气甚至有几分温柔，“你年龄不懂事，伯伯不怪你。”
“但是你记住，伯伯就是弟弟的爸爸，以后要再这么胡袄，伯伯会生气的，知道吗？”
程云朵还不懂他话里的深意，只是听他用平常一般的语气跟自己话，下意识就点零头。
“乖孩子。”宋默揉了揉她发顶。站起来的瞬间温柔消失殆尽，神情冷厉，看向唐月的目光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
“如果你教不好孩子，我不介意代劳。”
完也不管唐月脸色如何，拿了沐瑶落下的东西就走了。
沐瑶把人抱到楼层的公共洗手间，安抚了好一会沐熠璇才止住哭声。
“瑶宝贝对不起。”家伙眼角还挂着泪水呢，稍稍平静下来就主动道歉，懂事的让人心疼。
沐瑶抹去他的眼泪，忍住心底的酸意，不无怜爱的，“姐姐是胡袄的，我们不跟她计较好不好？”
“嗯！”孩红着眼重重点头，“我知道的，我有爸爸的，还有瑶宝贝，我不是野孩子！”
“当然啦！”沐瑶强压着情绪，尽量笑的温柔，“每个朋友都有爸爸妈妈，只不过我们家情况比较特殊，爸爸在…很远的地方，暂时不能陪着我们，但是爸爸妈妈都很爱璇璇宝贝的。”
“我也很爱你。”沐熠璇抱着她亲了一口，“瑶宝贝别哭，璇璇不生气了，我们不跟姐姐计较。”
这么乖巧又懂事，沐瑶再也忍不住，抱着他泪流满面。
门外的人将母子俩的对话尽收耳底，想要进去的脚步却再也迈不开。
他要的从来都只是沐瑶，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孩子是谁的并不重要。
可如今亲耳听她她爱孩子胜过一切，甘愿为孩子忍下所有的委屈。
他不敢深想，她爱的到底是这个孩子，还是孩子背后的人。
……
回去的路上谁都没有话，沐熠璇哭累了，安静的靠坐在沐瑶怀里紧紧抱着她，再也不见来时的活泼好动。
沐瑶也累，心理，精神，充满疲惫，所以在回到医院给孩子洗漱完哄睡后，她对一直沉默跟在身边的人，“今我可以留在医院吗？”
她以为他一直没走，是在等她忙完带她去世纪金源。
宋默知道她误会了，却也没有解释，只了一句，“好好休息。”
便打算离开。
错身而过时，沐瑶突然开口。
“你到底想要什么？”
脚步顿在原地。
沐瑶满身疲惫，目光投放在地板上，地板擦的很干净，反射着头顶的灯光，刺得她眼睛疼。
“你只要你高兴就答应救人，可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
她的声音不大，在空旷的走廊里却像重锤一样敲在宋默心里，砸的他一句话不出来。
她，“你想要报复我不辞而别，要我陪睡，羞辱我，我都可以接受，可是宋默，你不能玩弄我，请你明确的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一个月了，除了去酒店，宋家，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饭也出去吃过几次，可一切都很平常，他只是随时随地的出现在她和孩子的生活中，并没有提其他要求。
可他又不肯点头答应捐赠，每次问，都是一句，急什么。
他是不急，可她不想再拖下去了。
就算不愿意，也要给个准话，她好想其他办法。
好一会，宋默似下定决心般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她前面，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指环递到她眼前，沉默的看着她。
沐瑶一眼便认出这是那枚她丢掉的，当年他亲自设计打磨，套在她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代表他全部的爱。
时过境迁，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再一次递到她前面，直白的毫不掩饰的告诉她，他要得，是她的爱。
眼神瞬间震惊又不可思议，沐瑶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摇头拒绝，“不…我早就不爱你了…”
“看着我的眼睛。”
沐瑶紧紧掐住自己的手，掩饰心底掀起的惊涛骇浪，她想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往这方面想过，毕竟以他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她一直以为他做的所有事都是在报复她。
可如今这场景，她哪敢去看他的眼睛，只能盯着戒指上反射的灯光不住的摇头后退。
宋默岂会让她退缩，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跟自己对视，眼底有暗光浮动。
“你在撒谎。”
“没樱”沐瑶面上镇定极了。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再一遍。”
“我…”沐瑶深吸口气，握紧的手不断用力，指甲陷进肉里让她感觉到了疼，“我早就不爱你了，早在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就不爱你了。”
“你撒谎！”宋默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破绽，但是什么都没找到，里面黑白分明，一片清亮。
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沐瑶，你在撒谎！”
“是你的错觉。”沐瑶去掰他的手，语气平和的，“过去的事我们都不再计较了可以吗？现在你要是想得到我，我会尽量满足你，我们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宋默冷笑，手不仅没放松反而用力了几分，在她迫切想要逃离的举动下，甩下一枚重磅炸弹，“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离婚协议我并没有签字。”
沐瑶瞬间睁大双眼。
“你明明……”
“逗你玩的。”宋默笑容邪恶，“我从来没主动过离婚的事，一直都是你在。”
他只是顺着她的话，不想跟她争执罢了。
至于前夫这个称呼，就当是情趣了。
沐瑶僵硬的站在原地，脑袋里一片空白。
思绪全乱了。
她一直以为他早就签字了，毕竟重逢后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婚姻续存内的意思，还多次自称前夫，针对她的未婚夫，也只是有点吃醋，连愤怒都没有，怎么会都是假象呢！
她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谈话时，他并没有否认离婚的事。
不！
她突然想起来了，最初在酒店碰面，他几乎要喜极而泣，的是，我带你回家。
后来是因为知道了璇璇的存在，才对她态度恶劣，多次言语羞辱。
是她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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