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棚的镁光灯刺得眼睛发疼。檀健次第17次调整领带结时，化妆师终于忍不住叹气：“檀老师，再勒要出印子了。”
手机在化妆台上震动。乔言心探头瞥见锁屏上的消息提示。绾绾：下班来接我~
她立刻起哄：“又和嫂子聊呢？”
化妆间顿时响起一片揶揄的笑声。造型师边给他整理衣领边问：“什么时候请喝喜酒啊？”
化妆间突然安静下来。檀健次扯领带的手顿了顿，苏州老宅里那些尖利的话语又涌回耳边——“戏子配不上凌氏”“玩玩罢了”。他强迫自己勾起嘴角：“暂时没有计划。”
凌氏集团顶层会议室，凌妤绾正将设计稿摔在桌上：“我要的是颠覆，不是复制！”
檀健次来到凌氏集团大厦楼下，“檀老师！”前台姐跑着递来门禁卡，“凌总让您直接上去。”
电梯镜面映出他略微失神的脸。
“叮——”电梯门开。林艳正抱着文件疾走，看见他眼睛一亮：“檀老师！凌总刚结束会议，在换衣服。”又压低声音，“她今骂哭三个总监，您多担待……”
总裁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檀健次透过缝隙看见凌妤绾背对着门，正在解盘发。
檀健次轻轻叩门，凌妤绾转身的瞬间，脸上凌厉的锋芒瞬间融化。她赤脚踩过地毯扑进他怀里，发间淡淡的白桃香盖过了会议室残留的火药味。
“累死了。”她额头抵着他肩膀嘟囔，“那几个老古董根本不懂年轻市场……”
他笑着揉她发顶，“晚上想吃什么？”凌妤绾已经套上他的外套，袖口长出一截，“还是出去吃？”
他温柔回应：“在家吃就好了”
檀健次站在厨房暖黄的灯光下，刀锋划过番茄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凌妤绾赤脚踩在羊毛地毯上，正踮着脚从酒柜取他珍藏的红酒。她身上还套着他的oversize衬衫，下摆露出纤细的脚踝，像只偷穿主人衣服的猫。
“我来开”。他接过酒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手腕内侧——那里有开会时钢笔划到的墨迹。凌妤绾顺势靠在他肩上，发间白桃香气混着红酒的醇香
檀健次突然用沾着水汽的手捧住她的脸。他想苏州那些话像刀子扎在心上，最终却只是轻轻吻了她的眉心：“油烟大，去客厅等吧。”
晚餐时凌妤绾格外兴奋，滔滔不绝讲着新项目的创意。檀健次望着她发亮的眼睛，想起二十岁那年第一次登台——台下只有三个观众，他唱得比任何时候都卖力。
“年前新戏才能杀青啊……”她声嘀咕着。半年的分离像块石头沉在胃里，连带着刚才的兴奋劲儿都消减了几分。
檀健次用手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凌总这是舍不得我？”他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
“才没有！”凌妤绾耳尖发烫，慌忙灌了口红酒，却呛得直咳嗽。檀健次的手掌适时地抚上她的后背，温度透过单薄的衬衫布料传来。
他忽然俯身，带着番茄清香的呼吸拂过她耳畔：“那……我请假回来探班？”声音压得极低，像羽毛扫过心尖，“或者……”手指顺着她脊柱缓缓上移，“某个没良心的抽空来剧组转转？”
凌妤绾浑身一颤，酒杯差点脱手。“我……我尽量。”她别过脸去，却藏不住发烫的耳根，“下季度有个海外并购案……”
话未完，檀健次用鼻尖轻蹭她的：“凌妤绾，又谎？”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水珠顺着玻璃窗蜿蜒而下。
“半年太长了。”她终于投降般搂住他的脖子，声音闷在他肩窝里，“我会想你的。”
檀健次胸腔震动出低沉的笑声。凌妤绾受不了一点儿，反正饭也吃完了。
露台的玻璃门被雨水模糊成朦胧的画布。凌妤绾推开门的瞬间，潮湿的风卷着夜来香的芬芳扑面而来。
檀健次被她推着向前，后背抵在冰凉的栏杆上，白衬衫立刻被雨水洇出深色的痕迹。
“看什么风景？”他笑着问，指尖拨开黏在她颈间的发丝。
凌妤绾没有回答。她踮起脚，突然吻上他微凉的唇。红酒的醇香在唇齿间蔓延，混合着雨水的清冽。
檀健次怔了一瞬，随即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他尝到她眼角咸涩的湿意，不知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半年……”她在换气的间隙呢喃，手指攥紧他湿透的衬衫，“我会每数着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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