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健次推掉工作的第二，凌妤绾的办公室收到一束没有署名的花。
白色郁金香，配一支沾着晨露的柠檬桉。
她拍了张照发给裴允和桑灼华，两人看着照片，不约而同地“啧”了一声：“俗。”
凌妤绾却笑了，桑灼华打来视频：“独属于你的专属浪漫？”
“是道歉，他觉得自己搞砸了约会。”
檀健次第三次“偶遇”来送资料的凌编剧。
场务看着檀老师“恰好”多出来的便当盒，又看看凌编剧“刚好”忘在休息室的保温杯，默默掏出手机在剧组群发：【赌不赌，下次他俩能“碰巧”穿情侣装】
导演回复：【我赌杀青前他们能“不心”戴对戒】
凌妤绾改剧本到凌晨，发现书房地毯上多了条绒毯。
发财趴在上面睡得正香，狗爪下压着张纸条：【充电器在左边抽屉，胃药在右边，我在主卧】
她捏着纸条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听见极轻的“咔哒”声——檀健次把主卧门留了一条缝，暖黄的灯光漏出来，在走廊画出一道细细的金线。
像机场的跑道灯。
像晚归的灯塔。
像所有不必出口的“我在这里”。
檀健次被灌得微醺，借口透气溜到台。
凌妤绾正靠着栏杆看星星，肩头突然一沉——某人毛茸茸的脑袋压了下来。
“凌编剧。”他带着酒气的呼吸烫红她耳尖，“下个剧本…能不能写个求婚场景？”
“要什么样的？”
“比如…”他忽然掏出一枚可乐拉环，“男主角穷得只剩这个…”
夜风掀起凌妤绾的裙摆，她看着拉环内侧刻的“tJc?LY”，突然想起生日会上他要请大家喝喜酒。
星星不话。
发财在脚下打呼噜。
次日
录音棚的蓝调灯光，檀健次第三次调整耳机位置时，录音师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檀老师，您再动下去麦克风要对准后脑勺了。”
玻璃对面凌妤绾正低头看歌词本，发丝垂下来遮住半边脸。她今穿了件oversize的白色毛衣，领口滑到锁骨下方，露出若隐若现的银色链子——那是《烽火佳人》杀青时他偷藏道具组铜钱亲手打的。
“两位”《渡劫》导演推门进来，“咱们先试唱副歌部分？”
檀健次刚要点头，突然发现凌妤绾把歌词本翻到了b面——那里本该是男女对唱的情歌段落，此刻却被她用荧光笔改成了古风念白。
“编剧职业病。”她无辜地眨眨眼，“觉得这里加段《渡劫》原文更带福”
导演眼睛一亮：“来来来，试试看！”
前奏响起时，檀健次忽然想起去年拍渡劫的某夜晚。当时他吊着威亚念这句台词，冻僵的舌尖总把“魂飞魄散”成“红烧肉拌饭”。
而现在，凌妤绾正用她写剧本时特有的清冷语调，念出那段他NG了十七次的台词——
“若道不许你我同舟…”
她的声音突然卡住。檀健次顺着视线看去，发现录音师憋笑憋得手抖——他不知何时把两人话筒调成了心跳监测模式，此刻音响里正传出“咚咚”的加速声。
“专业点。”导演踹了脚控制台，自己却先破功，“这段重录！檀健次你耳朵红得能当警报器了！”
凌妤绾突然凑近他话筒：“檀老师。”她指腹擦过他汗湿的掌心，念出剧本里没有的台词：“不如私奔。”
监听音箱爆出尖锐的啸剑
就像某人此刻失控的心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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