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眉头微蹙,心中权衡着清濯话语的可信度,嘴上却依旧不松口:“我真不晓得什么鲛珠,或许是在海里泡久了,身上沾了些奇怪的味道罢了。你既无意伤害我,又拦着我作甚?”
清濯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诚恳:“我受伤太重,行动不便,实在担心你出去后将我的行踪泄露,引来对我不利之人。只要你答应替我保密,我自会放你离开。”
苏棠怕自己长时间没有游出海面,爹和大哥担心,为了能让眼前鲛人放自己离开,就点头同意了。
清濯让开路,看着苏棠游了出去。
苏棠刚游出海面,就听到苏阿旺和苏大海站在渔船上不停地呼唤原主的乳名。
“二妮...”
她朝着二人挥手,喊道:“爹,大哥...”
苏棠游到渔船边,把身上的鱼篓卸下来,递给苏阿旺。
苏阿旺赶忙伸手接过鱼篓,脸上满是关切:“二妮,你咋这么久才上岸,可把爹急坏了!你在水下是不是遇到啥事儿了?”
苏大海也在一旁附和,一脸焦急:“是啊二妹,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上来,我和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你要是有个万一,让我们可咋办!”
苏棠看着父兄焦急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忙安慰道:“爹,大哥,你们别担心,我就是在水下看到一些以前没见过的海物,一时好奇多停留了一会儿,没啥事儿。”
苏阿旺眉头依旧紧皱,不放心地上下打量着她:“真没事儿?可不敢瞒着爹啊,在这海上,啥危险都可能碰到,你可得多心。”
苏大海也在一旁不住点头:“二妹,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要是遇到啥危险,一定要赶紧浮上来,可别让我们担心。”
“嗯。”
时间还早,父子两人在看到苏棠无事后,也重新撒网捕鱼,苏棠也再次下海,三人在太阳落山前划回海岸。
这时出海捕鱼的渔船也开始陆陆续续回来了。
苏阿旺父子俩跟熟络的渔民站在岸边随意闲聊几句,就抬着捕获的海货回家。
苏棠跟在父子二人后面,慢悠悠地走着,期间还不忘跟相熟的妇人、邻家的大婶打招呼。
三人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姑娘正站在自家院门前,来回踱步。
苏大海认出站在自家院门口的姑娘,朝着她喊道:“桃枝。”
只见那个叫桃枝的姑娘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苏大海,心里有些紧张,手抓着衣角,张了半口才鼓起勇气道:“大海哥,我爹和我后娘要把我卖给镇上王员外当妾,我不想嫁,你能去我家提亲娶我吗?”
苏棠见状连忙跑过去,接过苏大海抬着的那个藤筐,抬着藤筐进了院子,把空间留给他们。
苏大海看着快急哭的宋桃枝,笨拙却温柔地哄着她,等她情绪稳定了才开口道:“桃枝,你也知道我家条件,我娘的病还没好利索,现在还喝着汤药,房子还是茅草屋,你不嫌弃我家穷么?毕竟镇上王员外也是当地的富户....你嫁给我以后不会后悔么?”
“不后悔,只要能跟大海哥在一起,吃再多苦我都愿意!我真的不想当王员外的妾,听从他家里已经抬出两个妾的尸体了,大海哥,如果我嫁过去的话,活不多久的!”
苏棠躲在一旁偷听,三妮和虎子也好奇,站在二姐身旁偷听大哥跟桃枝姐在聊些什么。
这时,妇人尖利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宋桃枝,你这贱人,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钱招娣堵在二人身前,用轻蔑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一遍苏大海,撇撇嘴指着宋桃枝道:“宋桃枝,怎么不想给王员外当妾,想嫁给苏大海当媳妇!他家都快要穷掉底了,还有一个药罐子的娘,可给不起三十两银子的聘礼!你还是死了你那条心,老老实实跟老娘回家待嫁,等着过两日王家的轿子抬你进门!”
宋桃枝一脸愤恨地看着钱招娣道:“我不嫁,你要去就去给王员外当妾!”
“哎呦,这么大一会儿,长脾气了啊!”
完,钱招娣一甩袖子,站在苏家院门口喊道:“哎呀,女儿不理解我这个当娘的苦心啊!当后娘难啊!我好不容易给她找个好亲事,嫁到镇上富户家享福,有丫鬟婆子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可她非要嫁苏大海这么个穷子,要跟他过苦日子!还觉得我给她找的亲事是害她,桃枝妹妹还,要不然这么好的亲事也轮不到她身上!”
周围邻居听后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钱招娣的话。
苏棠看情况不妙,连忙让三妮喊爹娘出来。
她拉着虎子,走到苏大海身边,声询问他跟宋桃枝的事。
没一会儿,苏阿旺就跟杨巧珍出来了。
苏棠把虎子拉到三妮身边,让她看着点弟弟。
杨巧珍跟苏棠了解完情况,就走到钱招娣身前问道:“宋家媳妇,我想单独跟你聊几句,行吗?”
钱招娣不再跟周围邻居诉苦自己难,转头看着杨巧珍问道:“你想跟我聊什么?”随后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宋桃枝,明白过来,点头同意了。
杨巧珍拉着钱招娣走进院子,直接去了堂屋。
两人坐下后,杨巧珍开门见山地道:“宋家媳妇,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相中你家桃枝了,想娶她给大海当媳妇,要多少聘金才能娶你家桃枝过门?”
钱招娣朝着杨巧珍比了三根手指,道:“三十两银子!只要你家能出得起三十两银子,我就把女儿嫁到你们家当媳妇!”
“三十两,你要的聘礼也太多了!这些银子都能娶到镇上秀才的女儿了。”
钱招娣听到这话,当即站起身,也不想浪费时间,她在迈出堂屋门口前道:“掏不起银子,别想娶我家桃枝,我家桃枝长相也不比镇上的姑娘差,怎么就不能要三十两的聘金!”完,还哼了一声,一甩衣袖走出苏家,走到院外时,就硬拉着宋桃枝回家。
杨巧珍也追了出来,她在苏阿旺耳边耳语几句,告诉了钱招娣要三十两聘金才能娶宋桃枝过门给大儿子当媳妇。
苏阿旺听到后,看着宋桃枝挣扎着不想让钱招娣拉回家待嫁,苏大海想要帮忙,碍于男女有别,不能上手,只是挡在钱招娣身前,不让她把宋桃枝带走。
苏阿旺沉默几秒,看了一眼苏棠,又看了苏大海,叹了口气,开口道:“行,三十两就三十两,我同意了!过几日就找媒婆上门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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