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萧敬想到破房里,王三花的凄惨狼狈可怜,心里一软!
得,你是祖宗!
他尽量语气温和地道:“你把洗衣盆回屋,放点凉水,然后屋里等着吧,烧好了我喊你!”
王三花猛地站了起来,把手里火柴盒啪地摔在地上。
食指指着萧敬,脸色狰狞可怖,歇斯底里地吼道:
“你为什么这样和我话?我和王大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我需要你可怜我同情我吗?以后你再用这口气和我话,我挖了你眼睛信不信?!”
王木匠屋里听到,赶紧出来。
“敬怎么了?”
萧敬郁闷地眼睛斜一下王三花,无奈地道:“遇上活祖宗了!”
罢,不再言语,坐下点火烧柴。
王木匠笑着问道:“三花……”
王三花冷哼一声,理也不理王木匠。
憋着泪水,忍着疼痛,尽量很是自然地大踏步走到院子里。
抬头看到街门口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邻居。
她几步跑出去,双手卡腰,大声吼道:“看什么?有啥好看的?我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谁家灶房不冒烟?你们踏马都给我滚蛋!”
邻居看到王三花那鬼模样,倒是都赶紧心虚离去。
王三花回到院子里,看也不看厨房门口站着的王木匠。
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帘,看看地上摔裂缝的门板。
冲着王二花的房间大吼一声:“王二花,谁把我房间门给砸了,今晚给我修好!”
完,好像全世界都欠她一样,用力跺几脚门板,邪气朝地进了里间。
她穿着鞋坐在床上,身体疼得蜷缩一团,流着泪趴在自己膝盖无声地抽噎。
闭上眼睛,脑子嗡文都是王大头狰狞地揍她,扯她衣服的狂暴……
猛地这个丫头身体打个寒噤。
她倏忽地抬起头,嘴里猛地大口喘气,眼睛惊恐地睁大四处张望。
仿佛王大头会随时进来一般!
镜子映入她的眼帘。
她呼地站了起来,过去把镜子拿在手里。
镜子里一张脸可怖恶心,满脸的血液残痕。
王三花把镜子举过头顶,嘴里怒吼一声:“王大头,卧槽你姥姥,不杀了你老子死不瞑目!”
完镜子被她用力摔在坚硬的土地上,镜片七零八落,摔得粉碎。
……
王木匠依旧站在厨房门口,眼睛看着王三花的房间,一动不动。
“叔,三花她……”
萧敬想什么,终究还是咽下去了那句话。
“敬,三花不懂事,不管她对你做了什么,你都原谅她吧,她自己也?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了。”
王木匠的声音缓慢而又沉重。
王木匠进来时,萧敬已经迅速地给傻了般灵魂出窍的王三花穿好了衣服。
他看看王木匠嗫嚅几下:“叔您……都知道了?”
“敬,三花的事烂在肚子里吧。二花跟前一个字也不要提,她身体虚弱得厉害,目前二花在强提一口气!”
“知道,我回来没敢提,怕二花受不了。”
萧敬点点头。
风箱在他的手里有规律地拉动。
火苗忽地出来,忽地进去,厨房暖和和的。
“叔你,她,不会想不开吧……”萧敬有点担心。
“她刚才不是了?他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吗?都会过去的,和她话,你平时怎么样还怎么样知道吗?她这时候情绪不平稳,很敏感急躁……”
……
房间里躺着的王二花,听到王三花吆五喝六鬼附身般的吼声,气得坐起来要下床去揍她。
王木匠的老婆紧紧按住她道:“二花,三花性子野,被抓回来心里有气能理解。
只要她安生在家不跑就校
你要为了你肚子中的孩子考虑,三花把房子拆了你也别理她。
这时候要好好养胎,知道吗?”
刘二毛的娘也是紧紧拉住二花的手,心疼地道:“二花,别想太多,三花被你爹带坏了,非得吃次大亏才能长大。”
“可是,王大头为啥打她?他们怎么在一起了?”
王二花嘴里问出来,心里慌慌的。
“王大头游手好闲不是好人,你家三花那嘴也厉害,俩人一言不合可不是打架呢?刚我听你家三花还和霞打了一架呢。”
婆婆着,硬是让王二花躺下。
萧敬把水烧好,然后又拿了洗衣盆放到三花房间,热水凉水调配好后。
他瞪一眼王三花道:“赶紧洗你的,我把外间门板子给你按上。”
着掀开厚棉门帘走了出去。
王三花下了床,把身上她最好的衣服脱了,毫不心疼地扔到霖上,然后面无表情坐在了水盆里。
屋里本来就没有生火寒气逼人。
坐在洗衣盆里,大半个身子都在没泡在水里。
但是,她似乎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的寒意。
就那么阴着脸,用手撩着水把身上每一寸肌肤都细细洗过!
似乎,只是为了洗干净而洗!
半个时辰后,水已经凉了。
她站了起来,赤着脚走到床边,从床底下拿出一双二花给她做的红棉鞋穿上。
然后从床头的箱子里拿出一身衣服。
看看地上她一直舍不得穿的最好的的衣服。
王三花凄然一笑,泪水滑落,嘴里喃喃道:“为谁绽放为谁招摇?”
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火柴点燃后,蹲下把衣服点燃。
火势窜动,她又拿起她今穿的喜欢的皮鞋,毫不可惜地也扔进了火里。
强烈的糊味和烟味,萧敬在外间问道:“三花你没事吧?”
王三花不话,就那么圪蹴着,静静地看着跳跃的火苗。
眸子里一片死寂!
无喜无悲,无欲无求,空洞的像一个无底寒潭。
一个如花少女,像一个百岁老妪,脸上尽是道不尽的千年沧桑!
“三花,你洗好没?我进来了?”萧敬站在门帘外边再次道。
王木匠没话对他点点头示意,眼睛里也是一抹深深的担心。
萧敬不再废话,直接掀开门帘进去。
发现王三花在烧衣服,嘴里喝道:“死丫头你疯了是不是?”
他端起水盆就要灭火。
王木匠后面跟来,一把抓住萧敬温和地道:“把水倒了准备晚饭吧。”
萧敬一愣,看到王木匠的眼神。
动作一滞,朝着王三花哼了一声,端着洗衣盆出去了。
王木匠没有话,转身把门帘放下默默地出去了。
他刚准备进王二花房间,就看到刘二毛他们回来了。
“怎么样?”王木匠问道。
屋子里烧衣服的王三花听到刘二毛回来了,她迅速跑到窗户边。
“麻蛋,王大头这个孙子坏事做绝,老灭他,他慌不择路,从凤凰山那个老松树边滑下山崖了!”刘二毛很是解恨地道。
“好,二毛,大壮,你们带着人去家,把准备的吃的东西都搬过来,大家都辛苦了,晚上一起吃饭热闹热闹。”王木匠笑着道。
王三花在窗子边听到二流子王大头掉下山崖死了。
她突然觉得压在心里的那块儿大石头被挪开了。
身体瞬间无骨般地软了下去,一屁股坐在霖上。
像个鸵鸟双手环抱膝盖,头深深埋下,憋着声音用力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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