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所言，在包间内激起千层浪！
秦雨沫脸一沉。
拼接器，套活儿？
她七千二百万……买了个这玩意儿？
古怀月也是一愣，随即眼底深处迅速掠过一抹狂喜，但旋即又被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所取代。
古怀瑾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居然敢拿这种东西来拍卖会上滥竽充数！
真是愚蠢……真是太好了！
她心中暗爽，古怀瑾捅了这么大篓子，看他还怎么跟自己争。
可转念一想，这毕竟是锦拍卖行的场子，古怀瑾再不堪，也是古家的人。
这事儿传出去，丢的可是整个古家的脸，连带着她脸上也无光。
古怀月歉意道：“周先生所言不虚。这底足……确实是后接的，而且手法还算高明，若非周先生提醒，恐怕我也要被它蒙混过去。”
她这番话，无疑是给周阳的判断盖了章。
“我靠！”
杜哲当场就炸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指着古怀月，怒火蹭蹭往上冒。
“你们锦拍卖行怎么回事，七千多万的东西，竟然敢拿个拼接的假货出来糊弄人？这特么不是店大欺客是什么？！”
他这一嗓子，震得包间里嗡嗡作响。
古怀月被杜哲吼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中也是又气又羞。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情绪，对着杜哲和秦雨沫微微欠身，语气诚恳。
“杜少息怒，秦姐莫慌，此事，是我们锦拍卖行的重大失误，我立刻向我们总经理汇报，一定会给秦姐一个满意的交代！”
“而且既然已经确认这件青花大罐是赝品，那之前的拍卖自然作废，秦姐不会有任何损失！”
“怎么没有损失？！”
杜哲不依不饶，一把将秦雨沫拉到自己身后护着，不满道：“我未婚妻为了这个破瓶子，心情都被破坏了！这精神损失费你们怎么算？！”
秦雨沫：“……”
古怀月被怼得有些尴尬，嘴角抽了抽，却也只能赔笑。
“对不起，我这就安排人去调查一下……”
还是秦雨沫通情达理，看向古怀月道：“古姐，既然东西是假的，那这笔交易我自然不认，具体事宜，等拍卖会结束之后我们再详谈吧。”
她虽然心里也憋着火，但毕竟出身名门，基本的涵养还是有的。
“多谢秦姐宽宏大量！”
古怀月如蒙大赦，感激地看了秦雨沫一眼，随后转向周阳，郑重其事地又是一礼。
“周先生，今日之事，多亏您慧眼如炬，及时指出了问题，避免了更大的损失和笑话，怀月代表锦拍卖行，也代表我个人，向您表示最诚挚的感谢！”
她这番话得情真意切，眼底却闪烁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兴奋。
古怀瑾啊古怀瑾，你可真是我的‘好’堂哥！
平日里仗着自己是嫡长孙，处处打压我，如今却接二连三地出这种低级错误！
这次更是把脸丢到周先生和杜少秦姐面前了！
哼，这样的事情多来几次，哪怕再重男轻女，也不可能再把古家的未来交到你这种废物手上了吧！
周阳随意地摆了摆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举手之劳，古姐不必客气。”
他对这场风波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拍卖会上。
接下来的几件拍品，依旧是些什么玉佩、瓷器、名人字画、古籍善本之类的。
在旁人眼中或许价值连城，但周阳对这些冷冰冰的古董，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
无聊，真无聊。
还不如回去研究他的毛蛋怎么做才能更入味。
就在周阳百无聊赖，几乎快要打瞌睡的时候。
台上拍卖师优激昂的声音再次响起：“各位来宾！接下来要拍卖的这件珍品，极为罕有！”
“它来自神秘的雪域高原，是藏传佛教的圣物——清代九眼珠！”
“这串珠色泽沉稳，包浆厚重，九眼纹路清晰自然，品相完好，能量强大，实乃可遇不可求的护身至宝！”
“起拍价八百万，每次加价不低于二十万！”
随着优话音落下，大屏幕上清晰地展示出那串九眼珠的特写。
珠，这种在西部藏族地区被视为神圣存在的饰品，以其独特的图腾和神秘的传，向来备受追捧。
尤其是九眼珠，更被誉为珠中的王者，象征着集九乘之功德，慈悲增长，权威显赫，利益极大。
优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包间内回荡，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各位贵宾，珠，被誉为‘降石’，是藏区七宝之首，蕴含着神秘而强大的宇宙能量……”
她一番吹嘘，加上大屏幕上，那串由十八颗大相近的珠子串联而成的九眼珠，在灯光下散发着幽深的光泽，九只“眼睛”仿佛洞悉世情，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息。
而且富豪圈里，迷信的人其实比普通人还多，因此许多男女都心动了！
“嘿，起珠，我这儿也有一串！”
杜哲被勾起了兴致，得意洋洋地撸起袖子，露出了手腕上戴着的一串色泽深沉的珠子。
“瞧见没？六眼珠！当年我可是花了一千多万才淘换到手的宝贝！”
他那副显摆的模样，让周阳嘴角微微一撇。
他随意地扫了一眼杜哲手腕上的珠，漫不经心地吐出几个字。
“嗯，你这串是真的。”
古怀月原本正听着拍卖师的介绍，闻言立刻捕捉到了重点。
她眼波微转，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探寻。
“哦？杜少这串是真的……那周先生的意思是，台上正在拍卖的这串九眼珠，莫非……有假？”
她心里极为兴奋，无它，这个珠，也是古怀瑾负责的。
周阳摸了摸下巴，仔细敲了敲。
“也不算全假。”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这串珠总共十八颗珠子，”周阳伸出手指虚虚一点。
“其中大概三分之一，也就是六颗，是现代工艺仿制的，另外三分之二倒是老的。”
“可惜啊，那几颗仿品，偏偏是挑着品相最好的那几颗去仿的，乍一看，反而比真品更‘完美’，所以嘛，这串东西，剔除掉那些赝品，剩下的也就勉强值个起拍价了。”
起拍价八百万，也就是，这串被拍卖师吹得花乱坠，号称有望上亿的九眼珠。
真实价值也就八百万撑死了！
包间内的气氛瞬间又凝固了！
如果刚才的青花大罐是“高仿”，那这珠，岂不是“真假混卖”？！
古怀月心底那股压抑的兴奋再次翻腾起来，脸上却努力维持着职业的微笑。
呵呵，她鄙夷不已，古怀瑾果然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连珠这种相对容易鉴别的品类都看错了，他是嫌古家的脸丢得还不够吗？
古怀月努力克制着想要仰长笑的冲动，转向杜哲和秦雨沫，语气中充满了歉意。
“不好意思杜少，秦姐，周先生，徐姐，今真是让几位看笑话了。”
她揉了揉额角，显得有些疲惫。
“真没想到今的拍品，偏偏是这两件贵重的出了问题，还都让几位给碰上了……”
秦雨沫轻轻摇头，“古姐不必如此，古玩鉴定本就复杂精深，真伪难辨也是常有的事，我们理解。”
她这话虽然大度，但心里对锦拍卖行的专业性，已经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还好有周阳在，不然今她可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冤大头了。
“呵呵，你们锦拍卖行，是不太行！”
杜哲可没秦雨沫那么好话。
“古姐，你们锦拍卖行这些古董的鉴定，到底是谁负责的？啊？！”
他猛地一拍扶手，震得茶杯都跳了一下。
“一场拍卖会，总共就五十六件拍品，这才拍了多少件，就他娘的出了两件大漏子，还差点让我还是雨沫碰上，宰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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