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山君和驺吾出马，秦染只需在一旁看戏就好。
眼见着男人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秦染将茶杯放下，笑着道：“我早就过了，不自量力。”
男人这下连瞪她的力气都没有，口中喷出鲜血，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好好审一审，不准会有不错的收获。”秦染话音落下，就听门外传来凌山的声音。
他快步走进来，看见房间中的两头猛虎，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已经迈进来的一条腿又缓缓收了回去。
“姑，江公子，这个人，属下就将他带走了。”
秦染点点头：“有劳了。”
凌山闻言，讪讪地笑了笑，快速将躺在地上的北辰细作带走，知道他看见这两个大家伙的时候，被吓了个半死，尽管知道有秦姑娘在，这两头老虎绝不会轻易伤人，但还是止不住地头皮发麻，秦姑娘当真是女中豪杰，竟然能将如此凶悍的猛兽驯得服服帖帖，难怪能入得了主子的眼，京城中那些名门贵女跟秦姑娘相比怕是连头发丝都不如了。
秦染刚回到院子，一只鸟儿便落在了她的肩上，秦染心中一动，这次，鸟腿上竟绑着一张字条。
将字条展开，一个“岚”字跃然纸上。
“岚···”
秦染眼睛微眯，低声道：“难道师父在岚息？”
当夜里，她收拾好行李便准备离开。
“姑娘，属下随您前往岚息。”凌山走上前，低声道：“岚息现在并不比黎平城好多少，虽然战事未起，但是北辰士兵不停在边关挑衅，想来用不了多久，岚息便会真的开战了，若不是一等一要紧的事情，您还是不要去岚息的好。”
“若就是一等一的大事呢？”
“属下愿随您一同前往，护您周全。”
凌山将五千铁云骑留在黎平城，独自跟着秦染往岚息方向而去。
一路上，能看到许多人从岚息的方向往外奔逃，有些家境殷实的，还有仆人随从，但绝大多数都是背着行囊相互搀扶着艰难行走。
现在寒地冻，又逢战事，能有口饱饭吃就已经不错了。
“姑娘，山君和驺吾呢？”
他们如今走的都是官道，若有两只老虎在路上大摇大摆地走，怕是要把人给吓死。
“你觉得它们适合出现在这里？”
凌山闻言，唇角抽搐了几下，他突然发现自己竟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
“我让它们从密林中先一步前往岚息了。”
“那它们不会迷路吗？”
秦染看着他，不禁有些不解。
凌和凌山都是君辞的侍卫，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你迷路它们都不会迷路的。”
凌山眨眨眼：“姑娘，您让它们独自在密林中走，会不会遇到危险？”
秦染狠狠地夹了一下马肚，马儿脚步加快，秦染拉开跟他之间的距离，生怕让别人以为自己跟他是同行之人，将她也当成个蠢货。
凌山想了想，自己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对吗？
秦染暗自摇了摇头：“什么叫放虎归山，你不明白吗？将它们放入密林，你觉得是它们不安全，还是其他人不安全？”
好吧，又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他现在终于知道凌看向自己时的眼神为何总带着些许奇怪了。
跟在秦姑娘身边，他更是经常会有这种感觉。
空黑压压的，十分阴冷，秦染抬头，目光向远处望去，她沉声道：“看来这是要变了。”
雪，下雪···
秦染心中一沉，转头看着凌山：“你可知岚息城内的粮食储备如何？”
“城内应该粮草充足，若不是战事，岚息算得上兖州境内最为繁华富裕的城池了，比之黎平城还要好一些。”凌山笑着道：“姑娘放心，岚息距离兖州很近，兖州城内粮草充足，可以随时支援。”
快马加鞭两日才抵达岚息，来到城下，凌山拿出腰牌，守城将士赶忙将大门打开。
“凌山统领。”林虎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礼。
“城中情况如何？”林虎神色微凛，低声道：“敌军暂无异动，只是，城内情况有些不大好。”
“什么意思？”
“如今岚息已经戒严，但是每日都有百姓前来闹事，吵着出城，我们有心阻拦，但是···”
正着，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只见一个男拉着一辆马车吵吵嚷嚷地要出城。
“凭什么？凭什么不让我出城？这岚息马上就要打仗了，我们不走，留在这里等死吗？”男人高声喊道：“你想死，我们还不想死呢！”
“没有城主大饶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城！”官兵沉声道：“若再闹事，即刻扣押。”
听他这么，闹事的人犹豫了一瞬，旋即直接坐在地上，哭着道：“没有理了！官家这是不给人活路啊！想将我们困死在这里啊！”
城门口聚集了不少百姓，看着这一幕眼中神色都十分复杂。
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出城去！我们不要在这里等死！”
一句话，将原本摇摆不定的人心彻底带动了起来。
无数百姓涌向城门口。
自从铁云骑来到岚息，守城的士兵都换成了君辞的人，他们自是不会将刀尖对准百姓，但是随着涌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守城将士也难以抵挡，总不能真的刀剑相向。
“让我们出城！”
“让我们出城！”
“糟了，若城内暴动，岂不是腹背受敌？”凌山焦急地道：“姑娘，姑···”他一回头，秦染的身影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心中一惊，正要四处寻找。
“轰！”
只听得空中传来一声炸响，吵闹的城门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朝着声源处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袍的公子站在城墙之上，凛冽的北风吹过，她的身体笔直，漆黑的瞳眸透过冰冷地面具，眼底带着丝丝杀气，看得人心惊。
“想走，可以。”秦染的声音夹杂着内力，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不过一旦出了城，想要再进来，绝无可能。”
“你、你是谁？我们凭什么听你的？”一个百姓走上前：“不回来就不回来，在外面总比在城内等死强。”
“就是！我们绝不能在这里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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