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卉盯着紧闭的房门发了会儿呆，筷子无意识地戳着碗底那最后一块鱼尾。
她慢条斯理地将鱼肉剔下，就着米饭细细咀嚼，直到碗底再无半点残羹。
从厨房拿了个洗碗的盆，将桌上的碗筷盘子全部收拾进盆子里，再将桌子擦干净。
碗筷清洗干净，把厨房和客厅的地拖了一遍，唐琳的卧室门仍然紧闭。
她不知道唐琳和齐暖阳私下是怎么相处的，但此刻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他跪搓衣板的滑稽情景。
门隔绝了外界的声响，此刻屋内的情形与冷卉想象的大相径庭。
齐暖阳将唐琳抵在桌沿，木质桌角硌得她后腰生疼。
唐琳被迫伸手抵住对方坚实的胸膛，杏眼圆睁：“有话不能好好？非得摆出这种架势？这姿势太费腰了，再僵持下去，我的老腰可就废了！”
齐暖阳却不为所动，鼻尖几乎要贴上她的鼻尖，温热的呼吸裹挟着委屈与焦躁：“我话你有好好听吗？我早过了，我都解释了我没在家翻箱倒柜找布票，外头更没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可你倒好，闷头生闷气半不搭理人——”
他突然逼近，嗓音压低带着几分咬牙切齿，“这不是你把我逼急了！”
“谁生闷气了！”
唐琳憋红着脸又推了推纹丝不动的齐暖阳，发梢被他身上的皂角香搅得凌乱，“在孩子眼皮底下，总不能为了个影子都没有的人，闹得鸡飞狗跳吧？”
齐暖阳原本耷拉的耳朵瞬间支棱起来，琥珀色的眸子亮得惊人：“这么......你信我？”
“我信不信你有用吗？”
唐琳对他翻了个白眼，被他抵得腰酸背痛，索性双手撑住桌沿往后一仰，整个人半倚在桌面上，发丝散落在肩头。
她仰着脸，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戳向他的胸口：“依你的人品要真做出脚踩两只船的腌臜事，母猪都能上树了。”
“你信我就够了！”
齐暖阳眼底迸出惊喜的光，长臂一揽将人往怀里带，迫不及待地倾身落下一吻。
温热的触感惊得唐琳瞬间炸毛，双手用力抵住他的胸膛往后缩，耳尖泛起可疑的红：“发什么疯！”
她杏眼圆睁，指尖又狠狠地戳了戳他的肩膀：“你妈最近阴阳怪气的，话里话外都不对劲，很耐人寻味啊！”
齐暖阳原本雀跃的神情骤然凝滞，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眼底泛起了疑惑：“怎么个耐人寻味法？”
他松开抵在桌边的手，一只手捞起唐琳便坐在了床沿，将唐琳放在他的腿上坐下。
唐琳垂眸盯着两人交叠的影子，明知男人和女饶思维隔着层毛玻璃，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暖阳，要是哪你妈因为什么事瞧不上我，非得让你跟我掰扯清楚......你是站在她那边，还是我这边？”
“不可能。”
齐暖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梢，眼底盛着能溺死饶温柔，语气却很笃定：“我妈一辈子对人和和气气、通情达理，街坊邻居谁不夸她是个敞亮人？她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故意刁难？”
再温文尔雅的男人，骨子里都是粗枝大叶的木头。
唐琳自嘲一笑，利落地起身，裙摆扫过桌面发出窸窣声响，转眼便跨坐在他的腿上，双臂环住他的脖颈时带起一缕冷香。
“你今日话得这般满，不过是因为在你心里，你妈永远是无可挑剔的圣人。”
她的指尖绕着他衬衣上的纽扣打转：“其实我现在真有点好奇，你前妻当年是怎么和你妈相处的？”
前妻二字如同一根细针，精准地扎进了齐暖阳的最敏感神经，他浑身瞬间绷紧，扣在她腰间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唐琳眼波流转，将他骤然紧绷的下颌线、因用力而微微凸起的喉结尽收眼底。
她的目光似带着实质的温度，缓缓扫过他英挺的眉骨、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他因抿紧的薄唇上。
忽然，她笑了。
眉眼弯弯，眼底却翻涌着看透世事的清冽。
到底，婚姻本就不是她的牢笼。性子散漫惯了，非要困在柴米油盐里，倒像被折了翅膀的鸟儿。
人生不过弹指一挥间，与其在这里弯弯绕绕里打转......不如活得恣意些，快乐才是她活在世上的最终目的。
她仰头望着花板时，后颈的碎发被呼吸吹得轻颤。
齐暖阳的鼻尖蹭过她细腻的皮肤，在锁骨上方落下细碎的吻，胡茬轻刺得她发痒。
他含住她跳动的脉搏，声音闷在肌理间：“你在笑什么？”
湿热的呼吸裹着雪松香味，顺着领口钻进衣襟，惹得她指尖蜷进了他后背的衬衣里。
齐暖阳呼吸一滞，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敞开的衣襟处，那抹雪白的肌肤在光影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喉结重重滚动两下，他似乎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擂鼓般的心跳声，指尖无意识地攥紧她腰间的布料，指腹触到细腻的肌肤时，又像被烫到般微微发颤。
唐琳指尖在他后颈轻轻一掐，眼尾却荡起春水般的涟漪。
四目相对时，她清楚地看见自己倒映在他瞳孔里的模样——发丝凌乱，唇色因咬合而泛着水光，连耳尖都烧得通红。
胸腔里有头困兽在撞墙，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噪音里裹着情欲：“暖阳......”
尾音未落，已被他吻得七零八落。
桌上的搪瓷杯在身侧晃了晃，滚出一撮茶叶，在桌上投下暧昧的阴影。
齐暖阳今日是带着破笼而出的狠劲，牙齿磕在她的唇齿间时，她尝到了铁锈味的甜腥。
腰间的手突然发力，下一秒便旋地转——后背撞上柔软床褥的刹那，衬衫纽扣崩飞两颗，在月光里划出细碎的银色弧度。
衣物剥落的窸窣声混着急促的呼吸，当.........终于贴合时，她听见他在耳边低喊自己的名字，尾音却被一声闷哼绞碎。
床架撞在墙壁上发出钝响，床头柜的台灯晃出暖黄光斑，将纠缠的影子投在褶皱的床单上，像一幅被揉皱的旧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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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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