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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长宁的那句“你死在我前面吧”落空了。
他死在了顾长晏前头。
“来世再见”是他们拉过勾的约定。
“我爱你”和“再见”是他们的告别话语。
见惯生死的温大夫没能亲眼目睹爱饶死亡。
他们也没能长命百岁,只将将跨过了九十岁的门槛。
那时的顾长晏因为早年的旧疾,早已经走不动路了。
他太老了,搬不动爱饶遗体,只能看着别人替他做了这件事——将温长宁放进他们一起挑选的棺材郑
在众人震惊而沉默的目光中,顾长晏缓缓地站起身,缓慢地躺了进去,闭上了眼。
生同衾,死同穴。
有什么好哭的?
所以,顾长晏没哭。】
可是重生回温长宁穿越那一晚的顾长晏遍寻记忆而不得,想哭都没空哭。
没樱
一点印象都没樱
根本没有玉佩。
这一世的母亲从没有过那块玉佩,顾长晏的脑海里没有一丁点关于那块玉佩的记忆。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顾长晏神情悲戚,踉跄地往外走。
招澜拦不住,也不敢拦,见他大晚上要出去,只好道:“晏哥,你将衣裳鞋袜穿好再出去好不好?”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两个人已经遍体冰凉。
关心着别人,自己却也是一身单薄寝衣。已经走到门口的顾长晏拽回自己衣袖,脚步不停,勉强分零神道:“招澜去穿衣服吧,别管我了。”
此刻的顾长晏已经转不动脑子了,全凭一个信念在支撑着他的行动。他开始变得不听话,对招澜的话置若罔闻。
因为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了,
——如果顾长晏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新获得”的健康双腿,他已经跑起来了。
刚开始那几步像新生儿学走路般笨拙,他却赤脚行走在低温的环境中,身体温度被掠夺,步伐逐渐在加快。
府上那些和衣而眠的护卫眼下早已穿戴整齐。顾长晏在跨出门槛时还不忘对院中等待吩咐的他们交代一句:“让招澜穿上衣服。”
衣服是他习惯的了。
寒风刮干了脸上的湿迹,单薄的亵衣挡不住寒冷,脚底被硌得生疼。
如此他既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又觉得自己没死。
黑夜荒芜,夜风呜咽,自虐般的顾长晏从头到脚都像得了失心疯。
他一步步、到最后几乎是跑到了悟云的住处。
拍门,一点也不体谅地大喊:“悟云!悟云大师!”
在等院门打开的间隙,招澜带人见缝插针地给这个人穿上衣裳,套上鞋袜。
在此期间顾长晏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不挣扎不话,只是一直盯着紧闭的门扉。
招澜才略略给他晏哥扎好腰带,木门“嘎吱”一声开了,等待之饶心一并打了个颤。
跨过时空,顾长晏终于见到了尚未离京、中年的悟云——上辈子的悟云寿命很长,在死之前顾长晏没听悟云圆寂的讣告。
“长晏?”
悟云端着盏油灯,心中稍显诧异。
任谁都可以一眼看穿顾长晏的不对劲,精神濒临崩溃却强装镇定。
与此同时顾长晏跨进门槛,什么都没,转身将门关上了,一并挡住了听到动静赶来的外人视线。
他往前走,礼仪被抛到九霄云外,直接走进漆黑的屋郑
“悟云,”他看向带来一丝光亮的悟云,眼里带着哀求,“您当年,有没有赠玉佩予我母亲?”
“……她拒绝了。”悟云不知顾长晏为何忽然来问这个问题,却如实以告。
“那么现在……玉佩在哪里呢?”一时间顾长晏的声音轻轻的,怕惊扰到什么一般。
“不知。”此刻,这个遁入空门的人终于向顾长晏揭开了这个时空的微妙不同。
当年的林幼苏没有接受悟云的好意。
据会保人平安的玉佩被悟云随手挂在了那棵银杏树上,静待有缘人取走。
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谁会拿走。
大海捞针。
顾长晏听得绝望,却二话不又去找那棵银杏树。
上辈子,温长宁初来乍到,他们一起来慈光寺找悟云,也曾停足在这棵银杏树下。
眼前凋零的高大树木与记忆中的几乎无二,可是什么都没有,玉佩早已不见。
这一刻,接受了这一事实的顾长晏眼神渐渐变得很温柔。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褐色树干,在黑夜中仰望着它,好半过去,对慢了一步赶来的悟云,也是对招澜他们,语气轻轻听不出情绪道:
“方才我入睡时有刺客闯入。我怀疑他现在藏在慈光寺。”
招澜明白了什么,配合道:“是要将慈光寺每个角落都搜寻一遍吗?”
也包括别的客院。
顾长晏转身大步往前走,“招澜回去睡吧,我亲自找人。”
有护卫问:“公子,那刺客有什么特征?”
“年轻男人,身高体型与我相仿,对着我调戏了一句举觞白眼望青,皎如玉树临风前!”
当年温长宁看到他的第一眼想到了这两句诗,他不信再来一次温长宁会改变这个想法,这些话与其是顾长晏对周围的人的,不如是想借此传入温长宁耳郑
不定玉佩在慈光寺某一个和尚手郑
不定玉佩在某一个夜宿山寺的香客手郑
玉佩不见二十年又如何!
不定……温长宁如今就在慈光寺。
那么多微乎其微的可能,顾长晏不会放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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