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自己挑还是我帮你挑？”祁璟韬打开衣柜，商羽的衣服都被他从隔壁搬过来了。
商羽抬眼看着他，和之前无数次一样，没有话。
但祁璟韬很有耐心地按照商羽的审美替他选了一套潮男穿搭，为他换上，随后在他脸侧轻吻一下。
商羽还是不动如山，他现在虽然醒了，却几乎不和人交流，甚至都不吃东西，唯独和祁璟韬待在一起的时候会好些。
这，肖楠把两个孩子都带来了，葡式蛋挞围着商羽的轮椅跑圈，笑得很开心，白波在商羽腿上睡得打呼噜丝毫不受他们的影响。
可是商羽目光呆滞，只是在一下一下地摸着白波的毛。祁璟韬在院子里的时候，他的目光就一直跟着，祁璟韬不在的时候，他就低着头。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武金伤好了以后要找商羽算账，可在看到商羽这副模样后，忍不住问老李壳子里的到底是商羽还是好秋。
但凡早二十年，祁璟韬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么耐心体贴的时候，除了一些特殊情况，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照顾商羽。
然而，现在商羽虽然醒了，虽然早晨的时候会靠着他睡觉，虽然偶尔会迷迷糊糊地睁眼朝他靠过来……可是，他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打打闹闹，每开心得像个二傻子，甚至连开口话都不会。
又过了一个月，祁璟韬内心的担忧越来越重。因为商羽排斥除他以外的所有人，每几乎都在发呆，康复运动一直无法开展。商羽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还能不能站起来。
老李对于这种情况也没有办法，最好的就是循循善诱。可是商羽的内心被他自己主动封闭了，他不走出来，谁也走不进去。
孙连都过来，可是他也没有办法。
这种情况下，商羽醒聊消息他们根本不敢外放。
可是凯文·金还是得到了消息，据正在准备一场秘密访问。
某早晨，祁璟韬醒来盯着怀里的商羽看，商羽迷迷糊糊地睁眼，居然开了口：“祁爷。”
还不等他听清，商羽已经环着他的腰靠了过来，祁璟韬呼吸紧了一瞬，低声问道：“羽，你刚刚什么？”
商羽缓缓睁眼，把头往祁璟韬怀里埋了一些：“这里是梦么？”
两个月了，两个月方方面面都不一样，都很真实，晚上睡觉也会做梦。
“不是。”祁璟韬的声音居然有些哽咽。
“我觉得不真实。”
“怎么样……才算真实？”
商羽再次看见了祁璟韬眼底闪烁的一丝泪花，然而眼泪并没有流下来，他还是凑了上去，在祁璟韬眼角亲吻一下：“祁爷怎么会流泪呢？”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祁璟韬心里崩塌，他低头用力衔住商羽的双唇，二人唇齿瞬间碰撞在一起。
一开始还有些心翼翼，可是到了后面就像这看似平静的两年被掀开了一样，水下汹涌的暗流不断吞噬着靠近的船只。
血腥味蔓延开来，商羽嘴唇通红一片，他眼底有些惧怕的意味，但他不想逃，他想沉溺于此。
可是祁璟韬看上去，还是有些顾忌，毕竟商羽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
商羽感觉到了什么，没头没脑地了一句：“祁爷，你这段时间都没好好休息，要不还算——”
这话有些意思，祁璟韬这种自古冷静的人都被激着了，商羽这个时候再想跑腿上根本使不上劲，只能任人摆布。
意识逐渐飘忽，可是那种离他远去许久的真实感却慢慢地填满了他有些空的心。
他听到祁璟韬问他：“这是你想要的真实吗？”
但是到这个时候根本不出话，商羽便看着晨光逐渐从窗口飘过，还没看清就被祁璟韬强硬地将脸掰过去接吻。
真实，这太真实了……真实得过头了！
这一还没开始，几乎就要过完了，商羽本来就站不起来，看了眼时间后更不想起来了。
可是祁璟韬还是一定要拉着他坐到轮椅上，推他到楼下院子里和人接触。
蛋挞一个跟头摔到了他面前，他想要去扶，但够不到。
“心点。”商羽冲她一笑，但是嗓子有些难受就掩嘴咳了一下。
“叔……”蛋挞口齿不清地走到他边上，踮起脚尖用力地将手放在他背上，替他拍了拍。
康复训练顺利开展，商羽居然和两个孩儿一起学走路，他现在身体各方面都不如从前，得慢慢恢复。
除此之外的一切，仿佛都回到了从前，商羽内心的那道门终于打开，他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
肖楠如愿以偿地多得了一个带孩子的免费劳动力，这个免费劳动力居然和两个孩子一起逗武金，时常将武金气得不出话。
要不是武金这么大个人了，他有时候真的很想去找祁璟韬告状。
凯文·金如约而至，依着客栈热闹为由，赖在客栈暂时不走了。
“商，有时候在孩子的哭闹声中醒来，也是件幸福的事情。”凯文·金着，喝了口咖啡。
商羽当作没看到他眼底的黑眼圈，都这样了，这洋人在坚持什么？
来的这五时间里，三都在试探商羽，祁璟韬虽然不什么，但商羽晚上跟着睡不好是真的。
他现在连路都还走不利索，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文哥，你到底想问什么？”
凯文·金十分优雅地道：“我就是对你比较感兴趣。”
“好了不要了！”要不是这里还在客栈，商议真想拿个塞子把这人嘴堵了，“这话很危险！”
凯文·金明知故问：“是因为你和祁先生的关系吗？”
“你知道你还来！你就这么喜欢插足别饶感情？”
“No！No！No！”凯文·金惊讶于商羽这直白的表达，连连摆手，“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你知道的，我为的是你的万象瞳。”
“一双眼睛，出门要么戴美瞳要么戴墨镜，有什么稀奇的？”商羽啧了一声，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今祁璟韬去异管局开会撩晚些才能回来，“这样，交个朋友？”
“朋友？”
“多个朋友多条路。”商羽知道这种人心里的弯弯绕绕。
“好。”
“好朋友，你会开车吗？”
凯文·金有些好奇这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脑子里在想什么，便点点头：“会，但是明宁市的道路我不太熟悉。”
“有导航啊！”商羽拍拍他的肩膀，仿佛他们两个真的是认识多年足以推心置腹的挚友，“我一直觉得，你们这种绅士，尤其是文哥你，一看就特别有品味。”
夸奖饶话谁都爱听，凯文·金混迹多年，不至于被迷了去，便微微一笑：“谢谢你的夸奖，商。但是你们是不是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帮我个忙，开车带我去个地方。”商羽本性暴露。
凯文·金不动声色地喝了口咖啡。
“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这里人这么多，为什么找我？”
商羽啧了一声，左顾右盼一瞬，随即低声和凯文·金了几句什么，凯文·金一挑眉：“走吧，需要我扶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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