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任中心学副校长
三月的最后一，清晨六点半，田坝学的校园还笼罩在朦胧的晨光郑林华刚穿好衣服准备去值日，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眯着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何校长”三个字让他瞬间清醒。
“喂，何校长早上好。”林华清了清嗓子，声音里还带着刚起床的沙哑。
“华啊，这么早打扰你。”电话那头，中心学何校长的声音透着几分急切，“经过校委会研究，已经确定了田坝学的新任校长人选，新校长已经从中心学出发了。你尽快到中心学报到。”
林华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对田坝学的一草一木都充满感情。这个突如其来的调动让他一时难以消化。
“好的，何校长，我尽快出发。”立即回答。
“还有，”何校长继续道，“你把田坝学的三名临聘教师也一起带过来。中心学扩充了两个班，急需三名教师补充。”
挂断电话后，林华站在窗前，深吸一口气，转身拿起外套快步走向教务处。
教务处王主任正在整理教案，见林华匆匆进来，抬头问道：“林校长，这么早有事？”
“王主任，三位临代教师收拾好行李，半个时后和我一起去中心学报到。”林华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不容置疑，“这是何校长的指示。”
王主任惊讶地推了推眼镜：“这么突然？那田坝学的教学工作…… ”
“新校长已经在路上了，他会处理的。”林华简短地回答。
半时后，学校门口停着一辆型面包车林华和两名临代教师都上车了，唯独不见雪的身影。
“雪呢？”林华皱眉问道。
正着，一个身影从宿舍方向慢慢走来。雪一手提着行李袋，一手不自觉地护在微微隆起的腹部。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林华赶紧过去帮忙提行李
“对不起，我……收拾得慢了些。”雪低声。
林华注意到她走路时脚步虚浮，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知道雪已经怀孕六个月。
“上车吧，我们得赶在中午前到中心学。”他简短地，帮三位老师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车子启动时，雪透过车窗望着渐渐远去的田坝学，眼眶泛红。
“我们都要服从组织安排。”林华打断她，语气虽然温和但不容反驳，“而且，新的环境也许对你……对大家都好。”
车子在山路上颠簸前行，窗外的景色从熟悉的田野逐渐变成陌生的街道。两个时后，“西江镇中心学”几个鎏金大字映入眼帘。
中心学的规模是田坝学的五倍不止，崭新的教学楼、标准操场和现代化的设施让三位临聘教师看得目不转睛。
林华直接去了何校长的办公室。何校长见到林华来了，赶紧热情地起身相迎。
“华啊，欢迎欢迎！”何校长拍拍他的肩膀，“你在田坝学的表现我们都看在眼里，这次调你来是要给你加加担子。”
“何校长，我服从组织安排。”林华站得笔直，“不知道我的具体工作……”
“还是分管教学工作，不过…… ”何校长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正好赶上全镇教师入户大走访，需要一个分管领导统筹。教务处暂时不给你安排具体教学科目，你就专心抓好这次大走访。”
林华接过文件快速浏览，这是一份关于“控辍保学”专项行动的通知，要求对全镇20所村的学生家庭进行全面走访。
“时间紧任务重啊。”何校长叹了口气，\"很多偏远村的资料收集不规范，需要你亲自去督导。\"
当下午，林华就坐着学校后勤安排的车开始了走访。从最远的连山学到最近的山塘学，他一所不落地跑了个遍。每到一处，他都详细检查学生档案、家访记录和问题清单，指出资料整理中存在的问题。
“张校长，你们学校的辍学风险学生台账不够详细，要补充每个学生的具体困难和帮扶措施。”在店学，林华指着一份表格严肃地。
回到中心学时已是晚上九点多，校园里大部分教室的灯都熄了，只有教师宿舍楼还亮着几盏灯。林华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向自己的新办公室，路过教师办公室时，发现灯还亮着。
推开门，他看到雪一个人伏在桌前批改作业，脸色苍白得吓人，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听到开门声，雪慌忙站起来，却不心碰倒了桌上的水杯。
“对、对不起，我马上收拾…… ”她手忙脚乱地找抹布，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林华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你没事吧？这么晚还在工作？”
雪勉强站稳，挤出一个笑容：“新接的四年级数学，得尽快熟悉学生情况…… ”
林华注意到她桌上堆着厚厚的作业本和教案，还有一杯已经凉透的茶水。他皱起眉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
“我没事的。”雪急忙打断他，声音有些发抖。
林华知道雪自尊心强，而且刚到一个新环境，更不愿意被人看作需要照鼓对象。
“早点休息吧，身体要紧。”最后他只了这么一句，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放下公文包，走在回家的路上，林华的手机响了。是妻子陈雪儿打来的电话。
“华，新环境还适应吗？”陈雪儿关心地问。
“还行，就是工作一下子多了不少。”他揉了揉太阳穴，“雪怀孕六个月了，学校分的课程又重，我也不好给教务处。”
陈雪儿的表情变得严肃：“这怎么行？孕妇过度劳累很危险的！”
“我知道，但我刚来，直接插手教务处的工作安排不太合适…… ”林华为难地。
沉默了一会儿，陈雪儿突然：“这样吧，明我去找陈主任聊聊。”
第二中午，陈雪儿果然来了。她先到林华办公室转了一圈，然后“偶遇”了陈主任。两人在校园里散步聊，看似随意地谈起了雪的情况。
“……那孩子太不容易了。”陈雪儿叹息道，“被男朋友骗了感情，现在怀着孕还得工作，而且她工作很认真负责。”
听到这里，陈主任停了一会儿：“难怪我看她这几脸色很差。”
“陈主任，”陈雪儿停下脚步，真诚地看着她，“能不能看在她为学校操劳的份上，给她安排轻松点的工作？我丈夫她自尊心强，不敢自己提出来。”
陈主任沉思片刻，点点头：“我明白了。正好低年级缺个音乐老师，让她带两个班的四节课吧，其他时间整理图书室。图书室现在没对学生开放，工作很轻松。”
当下午，雪被叫到教务处。
“雪老师，根据你的专业特长，学校决定调整你的教学任务。”陈主任的声音依然严肃，但眼神柔和了许多，“从下周开始，你负责一年级两个班的音乐课，每周四节。其余时间负责整理图书室，有问题吗？”
雪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音、音乐课？可是我的专业是数学……”
陈主任递给她一份新课表，“图书室的工作也很重要，需要细心的人负责。”
雪接过课表，眼眶渐渐湿润。她明白这是学校在照顾她的特殊情况，嘴唇颤抖着想些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句：“谢谢陈主任，我一定好好干。”
走出教务处，雪靠在走廊的墙上，她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第一次感到中心学的校园如此温暖。
而此时，林华正在会议室里和各村校长开会，讨论大走访中发现的问题。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妻子发来的消息：“事情办妥了，雪改教音乐课和图书室工作。”
林华嘴角微微上扬，迅速回复：“谢谢老婆大人。”
放下手机，他环顾会议室里正在热烈讨论的校长们，清了清嗓子：“各位，关于学生的帮扶，我有个建议…… ”
窗外的樱花正开得灿烂，春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中心学的操场上。新的故事，正在这片教育的园地里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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