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水湾。
姜漫漫刚睡过去。
宴长夜单手将她搂在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背脊,另一只手,则拿着手机玩着游戏。
霍云归的电话打了过来。
宴长夜从床上起身,走到阳台处,这才慵懒接起:“大舅哥。”
那边,霍云归的声音很低,似乎避着人:“妹夫,方便来江月府接我们吗?”
宴长夜桃花眸半眯:“你们几个去江月府了?”
“谢见要来,就来了。原本以为待一下就走,但谢聿珩太热情了,我提了几次离开都没走成,宴遇还好,谢见一点不配合,还想着在江月府用晚饭,可我真的觉得不自在啊!”
宴长夜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
他揶揄:“其实,江月府的晚饭味道还不错。”
“这不是味道不味道的问题。”霍云归欲言又止,“总之,你来接我就是了,多呆一分钟都很煎熬……”
“怎么会?”宴长夜慢悠悠调侃,“我那舅舅,长得好,能力强,港都无数男人女人,做梦都想和他有交集,大舅哥有这机会,还不珍惜了?”
“你废话好多!”霍云归很烦躁,“来就是了,快点!”
宴长夜单手勾开睡衣的系带,又顺手取了外出的衣服:“行吧。”
江月府。
谢聿珩正在温柔地看着宴遇画画,满园结香与玫瑰跃然纸上,带了几分浓烈感,谢聿珩看得很是专注,轻声点评:
“阿遇最近的画风,有些你妈妈的影子,看来这段时间你和她在一起,没少交流艺术心得。”
话的同时,手里则将剥好的坚果投喂到谢见的嘴里。
霍云归躲在转角看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走上前,在谢聿珩对面坐下,顺手端起一杯茶。
“云归兄要在我这花园转转,怎么样,可还满意?”谢聿珩睨他一眼,嗓音十分客气,“我那外甥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花园里姹紫嫣红,皆是浓烈色彩,云归兄怕是瞧不上我这园子里的寡淡。”
霍云归轻咳一声:“挺好的。茶好,景好,谢董您人也极好——噢,刚刚我那妹夫来电话叫我回去吃饭,爸妈也在家等着,晚上就不在这儿叨扰您嘞。”
谢聿珩顿了一下:“漫漫能找到亲生父母,我也很为她开心。不知我是否有那个荣幸,邀请伯父伯母来家里吃个便饭?”
霍云归:“这,我们霍家与谢董您非亲非故的,不用那么麻烦。”
谢聿珩眸色深沉,嗓音微淡:“我与漫漫,也曾生死相依,她的父母,我岂敢怠慢?”
霍云归:“……”
他实在不知道什么,下意识地捧着茶一杯又一杯地灌,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谢聿珩眼里有笑:“看来云归兄也爱果茶,等会互加一下好友,我们可以经常交流茶道心得,我这里得了好品相的茶,也能时不时给你寄点尝鲜。”
霍云归如坐针毡。
明明眼前人对自己很是随和,隐隐还有点不清的讨好意味,自己随口个枯燥的话题,对方也很认真地接,但越是这样,霍云归越是觉得不真实。
那感觉,就像是璀璨明月青睐微茫尘埃,荒诞莫名。
而且,谢聿珩十句话里,有八句明里暗里提到自己的妹妹……
再加上那叠陈年画稿。
他再傻,也嗅出了几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味儿。
这个时候,他无比想念霍明才嘴里那个不着调的妹夫——作是作零,相处起来是真的舒服。
也不知煎熬了多久,终于听见了熟悉的之声:
“大舅哥,咱妈叫你回家吃饭了。”
霍云归豁然起身,便看见宴长夜那颀长散漫的身影慢悠悠走近,那双桃花眸里,含着浅薄的笑意,明艳至极的五官几乎将清冷的园子都熏染得多了几分亮色。
“妹夫,我的好妹夫!”霍云归如蒙大赦,放下茶杯,不管不关就往宴长夜身边走。
宴长夜一手亲昵地搭在霍云归肩上,眼睛却落在谢聿珩脸上,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
谢聿珩嗓音淡淡:“又不叫人?”
宴长夜噢了一声:“舅舅好。”
他停顿几秒:“一个月不见,舅舅看着更年轻精致了些,这是突然开始保养起来了?”
他倒也并不是开玩笑。作为一个资深爱美男人,宴长夜在保养这一块有着超乎常饶敏感度,不过一眼,已经分明看出谢聿珩那比起以前更冷白细腻的肤色,还有那越发精致的眉眼。就连衣品,也从往日的成熟稳重商务装,走向了时尚休闲风,再配上减龄配饰,少年感都出来了。
这,不大对劲。
然而心中弯弯绕绕,宴长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有些烦躁地看着还腻歪在谢聿珩怀里的两个孩子:
“舅公那么忙,哪儿能一直耗这里?还不赶紧到爹地这里来。”
谢聿珩轻轻放孩子下地:“来都来了,吃个便饭再走?”
“下次吧,好不容易找到亲生的岳父岳母,不得多陪陪?”宴长夜弯腰将两个孩子抱了,顺手扔了一个到霍云归怀里,示意霍云归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江月府。
谢聿珩低头慢悠悠喝茶,没有相留。
江月府外,李恪正在将一只精致的保险箱装车,见到宴长夜,客客气气打招呼:
“谢总好。”
宴长夜微微颔首,将霍云归开的那辆老爷车钥匙随手扔到一个保镖手里,走向了一辆宽敞的商务车:
“你开还是我开?”
“妹夫你开,这种太贵的车,我不大敢碰。”霍云归老老实实带着两个孩子坐到了后座。
宴长夜坐进驾驶位,发动车子驶离江月府的范围。
后面,缀着李恪那辆刚装车的商务车,直到到了岔路口,对方才敢加速,在江月府保镖车队的护送之下,驶向了另一条干道。
霍云归哟了一声:“一叠画稿而已,这么多保镖护送,不知道的还以为车上装着什么大宝贝。”
宴长夜不在意地搭话:“什么画稿?”
“就……一些几年前的旧稿啊,咳咳,谁画的不重要,下午谢聿珩的助理拿出来晒了几个时太阳,收起来放在保险箱,也不知道要带到哪儿去。”
宴长夜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顿了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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