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锋率先发力,双腿一夹马腹,马鞭轻扬,胯下金色的赤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出。
陆盛楠也不甘示弱,她柔声轻叱,七月长嘶一声,四蹄生风,紧紧追赶。
赤爆发力十足,一开始便将距离拉开。
但七月耐力极佳,不慌不忙地保持节奏。
渐渐地,赛程过半,再又一次通过一个弯道之时,陆盛楠瞅准时机,微微侧身,手中马鞭在空中甩出响亮的回旋之声。
七月领会其意,突然加速,如一道闪电般追了上去。
綦锋见状,立刻催马,试图再次甩开陆盛楠。
栏杆外,原本信心十足冷静观赛的冷未和群牧使纷纷捏起了拳头,綦侯难不成要输给个姑娘?!
这怎么行!
“侯爷!加油啊,侯爷!”冷未忍不住踮起脚尖高声喊道。
随着终点渐近,两饶竞争愈发激烈。
綦锋咬紧牙关,身体前倾,全力冲刺。
陆盛楠目光坚定,紧紧盯着终点,手中马鞭有节奏地挥动。
就在最后一刻,七月猛然发力,前蹄高高扬起,率先跨过了终点线。
陆盛楠勒住缰绳,回头看向身后的綦锋,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綦锋笑着向她拱手:“好骑术,綦某佩服!”
陆盛楠回礼,嫣然一笑:“侯爷承让!”
场外的冷未狠狠捏拳砸在栅栏上,侯爷也太感情用事了些。
既然是比赛就应该全力以赴,如何能故意输给一个姑娘?
这要是传出去,也太丢颜面。
綦锋却是自心底里开怀。
他印象中的陆盛楠,就是这般恣意飞扬,明媚动人,如今,她又这般出现在他的面前。
输了比赛算什么,舍了这侯爷的权贵地位,他觉得都值。
先前看她一直眉头微蹙,似有不快郁结于心,他便想着,让她好好发泄,畅快欢腾一回。
总算,他没有算错,陆盛楠是喜欢的。
二人没有立刻停下,而是控着马慢悠悠在马道上踱步。
綦锋有些感慨地望着陆盛楠,“你在陇安是不是挺辛苦?”
他虽然惊艳于陆盛楠的进步,却也知道这背后的不易。
看着五圈下来气喘吁吁,满头薄汗的陆盛楠,心下不忍又心疼。
陆盛楠端坐在马上,微笑望着前方,抬了袖子轻轻点去额头上的汗,“侯爷觉得陇安苦吗?”
她扭头,眼眸清亮,眉尾上扬,唇角似有淡淡的笑意。
綦锋摇头,“不苦,我十五岁那年在京城闯了祸,我爹为了保我,把我带去了陇安。
“我第一次看到那无垠的草场,广袤的地,觉得心头都敞亮起来。
“父亲把我丢进镇北军的大营,没人知道我是将军的儿子,营里的活,我基本都干过。”
到这里,他笑起来,“你猜,我干的第一个活是什么?”
陆盛楠挑着眉头想了想,却还是默然摇头。
綦锋没得到回应,也不恼,他望着陆盛楠,一字一顿道,“打扫马厩。”
陆盛楠没有转头,只是抿着唇,唇角勾出一抹笑。
綦锋也跟着微笑,“我打算个能吃苦的,可那都是练功的苦,还真没受过那种罪。
“一开始一走进马厩就鼻涕眼泪地流,好些人以为我在哭,有可怜我的,也有鄙视我没出息的,可他们不知道,我其实是被马粪熏得,完全睁不开眼。
“结果我娘听了,写了封信把我爹狠狠骂了一通,自此侯府的奴才犯了错,我娘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扫马厩。
“冷影才刚被她罚去扫了三。”
想到冷影皱着个包子脸,一脸生不如死地打扫马粪的样子。
陆盛楠终是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她赶忙抬手摸摸鼻子,掩住了面上的一点点不自然。
等压住了唇边的笑,才扭头望向綦锋,“侯爷输了,那就得愿赌服输。”
“那是自然。”綦锋望着前方,唇角已经高高扬起。
他没觉得输,他觉得自己赢大发了。
今日是个值得纪念的好日子,陆盛楠终于不再对他横眉冷对,开始跟他正常话了。
可很快,他眉头又拧起来,“估计很快就会有很多人找你比马!”
如果他不出手特意压一压,只怕不出一个时辰,大半京中的世家贵族就都会知道,綦侯赛马输给了陆盛楠。
可即便他出了手,这样的事情,过不了两也照样会传得沸沸扬扬。
得有多少人好奇和前赴后继?!
“那又如何,侯爷方才可有佯败诈输?”
陆盛楠见他变了脸色,心中也有不悦,什么意思,看不起谁呢?
“那倒不曾。”綦锋摇头。
陆盛楠瞥他,“那不就得了,比就比,我又不怕。难不成,赢了你綦侯,就不能再输给旁人?”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綦锋沉气,他能他不想外头那群没媳妇的狼盯上他的媳妇吗?
“那你什么意思?”陆盛楠蹙着眉头看他。
綦锋清了清嗓子,“可以跟女子比,不要跟男子比。”
“那你算什么?”
陆盛楠瞪起眼,莫名其妙,她完全搞不懂这个人要表达什么。
“我除外!”綦锋一脸认真。
陆盛楠冷笑,她懒得跟这个自大狂理论。
马鞭一扬,便飞驰而出,顷刻就把綦锋远远甩在了身后。
綦锋扬着声音追着她喊,“陆盛楠,你听到没有!
……
与此同时,江百川出了宫门,幕僚华春迎上来,“大人,方才萧副指挥使在锦绣阁抓了三个人。”
江百川径直往马车去,“重点。”
五城兵马司就是干这个营生的,哪不得抓个十几,几十个的。
他刚走出几步,却又拧眉顿住,“锦绣阁?”
耳目众多、消息灵通、无所不知的江大人,自然知道綦侯求赐婚的对象,跟锦绣阁的东家关系亲密,还有,田香也是他亲自送去锦绣阁的。
华春跟上来,“奇怪的不是锦绣阁,是保那三饶,是北夏皇子身边的洛葛。”
江百川抬起手,摸着鼻子扭头看华春,唇角勾起一抹笑,“有点意思。”
他可是听,慕容景程隔三差五就去景秀阁跟那个美艳的蔡东家套近乎。
难不成萧岐在锦绣阁里抓了慕容景程的人?
这俩暧昧不清的,闹掰了?
江百川隐隐觉得,这里头可不只够他吃个瓜那么简单。
他转头跟华春道:“先盯着,别干预,有什么进一步的消息速来报我。”
华春应是,随着他到了马车边,看他上了马车,才拱手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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