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字迹在火苗中蜷曲成灰,沉声道:“传令全军,任何人不许擅自离营,违令者斩!”
而后,刘成找来自己的心腹,道:“你带三十名亲兵,辛苦一趟去定海卫。”刘成从案头取过令箭,双手递过去,“跟老王,弟兄们已在两卫交界扎营待命,只是……倭寇的具体去处,还请他明示。”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几分,“还有一事得跟老王透个底——咱们这调动,怕是被金吾卫察觉了,二十里外就有他们的人。眼下皇太孙在附近,这事儿若不给个满意的交代,咱们的脑袋可能都保不住。”
张副将接过令箭:“大人放心,末将定把话带到。”
而后,转身离开……
定海卫营地……
王锐正对着舆图皱眉,听闻宁波卫来人,立刻起身相迎。“哎呀,张老弟一路辛苦!”他拉着张副将的手,语气热络,“老刘怎么,可过来了?”
张副将拱手道:“王大人,溜达人已经在两卫交界处了,但是,刘大人让末将问问,倭寇究竟在何处集结?他弟兄们都已备好,就等您一句话。另外,刘大人还让卑职带个话,咱们的异动已经被金吾卫盯上了,若没有一个满意的结果,咱们怕是……所以,倭寇的集结地点还请王大人尽快搞清楚……”
王锐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刚要开口还没有找到倭寇的集结地点,帐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探子冲了进来:“大人!”
然后,看屋内还有人,顿时收住了,然后,王锐道:“张副将是自己人,但无妨……”
听了王锐的话,探子继续道:“查清楚了!倭寇今夜三更在老鸦岭集结!”
“好啊!终于弄清楚这帮孙子的集结地点了!”王锐一拍大腿,转向张副将,“你回去告诉老刘,三更前,我带定海卫在西边埋伏,负责西面和南面的包围,让他老六辛苦弟兄们,堵住老鸦岭东口和北面。不论倭寇从哪个放行突围,务必死战不退,这关系到咱们的身家性命……”
他亲自为张副将倒了杯热茶,继续道:“刘大人应该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所有行动务必注意隐蔽……”
张副将接过茶盏:“王大人深明大义,末将代刘大人谢过。大家同心协力,为了大明,为了我们……”
“那是自然!”王锐朗声笑道,“为了大明,也为了咱们自己……”
宁波卫营地……
张副将带回消息时,刘成正焦急等待着。
“老鸦岭?”他点头道,“老王的话在理,隐蔽要紧。”转身对帐外喊道,“传令各营,马上造饭,衔枚疾走,马蹄裹三层棉布,刀枪缠麻布!务必在三更前抵达设伏地点,谁要是弄出声响惊了倭寇,军法处置!”
副将问道:“大人,要不要让前军多带些弓弩?老鸦岭林子密,弓箭比刀枪管用。”
“准了……”
鹰嘴崖……
蒋瓛已捧着密信跪在帐外。
帐内传来朱雄英沉稳的声音:“进来。”
他躬身而入时,见朱雄英正对着舆图出神,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启禀太孙殿下,”蒋瓛将密信呈上,“锦衣卫暗桩回报,定海卫与宁波卫异动。王锐率三千人往老鸦岭西口去了,刘成带一千一百人扑向东口,两队皆衔枚裹蹄,似要合围。”
朱雄英展开密信,指尖划过“老鸦岭”三字,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倒是比我想的更积极。也不是蠢货啊!”
他抬眼看向蒋瓛,“这消息是暗桩亲见?”
“是。”蒋瓛垂首道,“潜伏在两卫的弟兄传回的,还画了行进路线图,与老鸦岭的地形对得上。王锐出发前特意嘱咐士兵‘莫惊倭寇’,刘成则让部下‘刀枪缠布、马蹄裹棉’,瞧着是动真格的。”
朱雄英走到帐外,望着金吾卫。枪尖如林,甲胄碰撞声整齐划一。不远处的神机营也是一直在紧绷状态……
而后,朱雄英继续问道:“还有没有其他异动?”
蒋瓛躬身道:“还有异动,殿下,沐晟带着两千金吾卫跟在宁波卫身后,距老鸦岭外围二十里扎营。”蒋瓛答道,“暗桩,沐将军就远远的跟着宁波卫,摆明了是告诉刘成——他们看着呢。”
“哦?”朱雄英颔首,“看样子是高炽发现了什么,才让沐晟带领两千金吾卫咬住他们,至于咱们这边,两千金吾卫,加两百神机营,咱们这里的安全绰绰有余。”他转身对蒋瓛道,“让锦衣卫继续盯着,看看王锐和刘成是真剿倭,还是假途灭虢之计。咱们……静观其变。”
蒋瓛迟疑道:“太孙殿下,这样会不会有些危险……”
“危险???”朱雄英拾起一块石子,朝崖下抛去,“若他们敢耍花样,沐晟的金吾卫会教刘成规矩。至于王锐和倭寇,真的能突破咱们的防线?咱们这配置,就算打不过,保护咱们撤退还是没问题的,我想王锐还不至于那么蠢……”他眼中闪过锐光。继续道:“如果王锐真的那么蠢,孤不介意灭了他们……这毕竟是大明境内……我会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大明的主人……”
老鸦岭东面……
刘成猫着腰钻进一片低矮的灌木丛,甲胄被松针刮出细碎的声响。他抬手示意身后士兵止步,自己则匍匐着向前挪动,直到能看清岭内倭寇的营寨——几十顶帐篷散落溪边,哨兵正抱着倭刀打盹,篝火余烬冒着青烟。
“传令各队,”他回头对副将低语,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弓弩手上树,刀盾手守石缝,钩镰手藏水涧。记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碰弓弦、拨刀鞘。”
副将点头,用手势将命令传递下去。一千一百名士兵如同融入山林的影子,瞬间隐没在树丛与岩石后。刘成攥紧腰间佩刀,缠在刀鞘上的麻布磨着掌心——按王锐约定的时辰,距倭寇“三更动手”还有两刻钟,他必须在此之前,让整座老鸦岭变成插翅难飞的铁笼。
老鸭岭西面……
王锐靠在一棵三人合抱的古松下,听着岭内传来的声音。“长枪手列三排,”他对身旁亲兵打手势,“放箭,就举盾推进——别给他们留任何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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