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依旧是泰山。
而泰山上的人,却早已不是之前的人。
或许是出于顾忌又或者是出于害怕,查理斯将其封禁不,更是安排人将通往泰山的道路全部围住。
至于为什么不将泰山毁去,只是因为这代表皇权的泰山在那日之后与手中传国玉玺勾连,冥冥之中查理斯感应到一股莫大伟力充斥在其中,那是很奇怪的感觉,他可以摧毁这颗星球,但是不能单独摧毁泰山。
这勾连而起的命运和因果之间是他所不能领会的,因为他的思想拘束在这片世界之中,并以此为傲。
故西行用了一年的时间来到了泰山,当今下的局势,如同驻守在泰山的势力一样,一分为四。
一是,查理斯的眷属所成立的光明教会。
二是,处理妖兽和虫群的镇魔司。
三是,以严勉庵为首的神州人从神尊宫为起点组合成的至高神庭。
四是,由万国组成并被查理斯亲手扶持的万国合众国,别名,万国联邦。
泰山本就难登,更何况是现在,故西行躲藏在山脚下,想了整整五也没有一丝头绪,反而是被驻守的四方势力给惹的浑身发寒。
正常路径行不通,御剑飞行逸散的波动又太明显,现实不是游戏,没有人会给你一丝机会。
故西行拿出别在腰间的酒葫芦,靠在一棵枯树旁坐下,将佩剑斜放在胸前后,他扭开壶口喝了一口,酒并不好喝,带着些昏黄的色彩,但这却是不可多得的好物。
这壶酒是月前一老妪所赠,只因他制止一桩坏事,员外家的纨绔公子居然敢当街欺辱未出阁的女子,于是被他一剑枭首。
民众虽然没有拍手叫好,但他却知道他们的内心是欢喜的,在谢绝老妪的谢礼后,他只拿了一壶浊酒将其葫芦灌满而已,酒并非是老妪的而是一位店家的,可钱却是老妪所给,虽然不多只需一文,但对于有些人来,却是仅有的全部。
所以一壶酒,杀一人怎么够,员外没想到放纵自己儿子的日常行为给自己带来了杀生之祸,故西行明白,只杀这一家会迁怒于附近村庄,于是方圆百里,为恶之人全部斩尽,由此而产生的一系列影响便是附近城池内作恶之人,人人自危。
此时又有谁会在意事情的起因,只会怪罪于他的残暴,一路行来,有好有坏,虽然坏事多过好事,但在此时代,又何必苛责太多,得一壶酒,有一葫芦,足矣。
想起这葫芦故西行少见的露出了笑容,当时刚刚踏上路程,多少是有些胡来和鲁莽了,想着仗剑行事,多有侠名,于是便没有什么顾虑,毕竟大不了一死而已,但得幸遇见一人,同伴一场,所学颇多。
影响最深的就是他所的侠士一论。
除恶不尽,必生事端,自己固然一死,但百姓何辜,万一以自己所救之人来布下陷阱,自己是去还是不去?
故西行当时就头大了,他毫不怀疑那些饶底线,不是不可能,而是绝对会这么做,如此哪里还算得上是行侠义之事。
所以把自己包装成残暴之辈才是正途,没人会在意一个疯子的想法,只会远远的躲着他,哪怕听见消息也会觉得晦气。
故西行现在已经不在意所谓的名声了,他人且他人去,我且有我在今朝,晃了晃葫芦后,里面最后一滴酒被饮尽,将其扭好后,重新放在腰间。
对方与他相交莫逆,相谈甚欢,虽然只同行了半月,但却如神交以久一般。
后来他有事离开,大抵是因为所属势力的每次碰头,但因为属于反抗的组织,所以不便与他多,是到时推荐他加入,再次相聚后定要痛饮一番,虽然双方约定下次相聚,但两人都清楚,或许很难有下次,又或者,下次得到对方的消息时已经是通缉榜上消失的人了。
至于对方势力的名字,哪有什么名字,大家自发聚集又自行消失而已,微薄之力难以胜,大家都不过是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而已。
那日分别后,对方送给他酒葫芦,并问他为什么要出剑,他想了很多,是如父如师的师父,还是那毅然决然的少女,故西行摇了摇头,剑心清明。
为何?
手中有剑,心中有不平,仅此而已。
……
夜黑风高杀人夜,匣中长剑鸣不平。
故西行趁着夜色将一路收集到的五彩神晶依次排列开来,他心中有两个计划。
一是用剑气引爆神晶产生的动静吸引人去检查,二是让神晶放出宝光营造出宝物出世的模样。
要是用爆炸吸引人,一次肯定不足以引动太多,爆炸太多次又会显得很可疑。
而宝物出世,虽然在泰山处显得很合理,但是又难以骗过聪明的人,故西行心里一合计,打算将两个计划合并,毕竟也没打算能偷偷摸摸的进去,如他而言,早已有了死亡的决心。
一路行来,所见越多越是感觉到自己的渺和查理斯的恐怖,那是不敢细想的力量,因为他们正处于神明掌握的国度。
这意味着什么,就像是他的剑域一样,所到之处,万物皆明,万事皆知。
……
红日当空,刚刚露出一抹色彩就驱散了笼罩在大地上的黑夜,如同撕破黑暗的剑刃般,盛大且恢宏。
习剑之人总是能感觉万物似剑,就如这阳光一样,可得悟一丝剑意,故西行为其取名为朝阳剑意,如剑同名,不过逐光而已。
正是因为相信光明总会到来,所以人们才能撑过这一又一。
借着剑意,引动地之力,丝丝阳光如同光柱般照耀在埋藏神晶之地,初始并不显眼,直到阳光渐渐浓郁,隔着万里之远也能看见。
能量波动下,故西行感觉时机差不多了,于是引爆神晶和剑气席卷在一起,如此模拟出的交战波动任谁见了不感觉有宝物出世,任谁不怀疑并且来查看一番。
故西行御剑升空,清风化为实质托举着他往泰山封禅处而去,但刚刚飞至泰山范围便被迫落地。
随着脚步重新落地,朝阳剑落入剑鞘,故西行眉头皱紧,计划果然赶不上变化,这种情况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但没有时间在重新思考了,清风拂过,他的身形恍若流光消失。
刚刚行至中途便被一群人拦下。
“我道是谁,原来又是一个贼啊。”
“怎么,偏偏要找死是吧。”
开口话的是一个神州人,神情傲慢,身边跟着的是万国联邦和至高神庭的人,每一位神州人其额前都有一道紫蓝色神纹,如同交错的利牙般,这就是所谓上饶标记。
而所谓下等平民没有任何标记,但几乎所有人都在追求那紫蓝色神纹,从某种角度来,这是件很嘲讽的事。
故西行踏步向前,速度越来越快,微风荡起间将他额头上那黑色奴纹显露。
“原来是个卑贱的奴隶啊,那么你可以死了。”
故西行并未言语,拔出朝阳剑慢慢往前走去,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为首的神州人眼神示意其余人一同向前。
故西行左右看去,发现前来包围的人有十二人之多,于是手腕扭转斩出一道剑气。
剑气滞空,将人群分为两半,与此同时,不少远程攻击袭来,闪电携带着火焰,风刃夹杂着光线向故西行胸前飞来。
而近处,五人蓄力的攻击落下,封锁上下左右,只留下胸前的空位,这番迅速的阵型显然对方并不是草包,而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故西行脚步一顿,持剑立前,左手剑指划过,剑刃偏转,丝丝剑气如狂风般席卷而出,剑域凝结,改换地。
来袭之人被突然爆发的剑气击中,还未等有什么反应,一股更加磅礴的剑气从四处奔流而出。
眨眼间,故西行面前只剩下为首一人。
鼓掌的声音响起。
“好剑,好剑啊,单以剑法论,可谓精彩绝伦。”
完一步跨出,出现在故西行面前。
“但是,任尔剑术通神,在规则之下,皆为虚妄。”
火之规则自他手中出现,从虚空中道道火焰如光线聚集,缓缓凝成一颗火球,随后火球飞出,在接触的一瞬间火焰爆发,化作火浪席卷而出。
火焰点燃周遭环境,故西行一剑斩过,破开火海,随着剑气落入火海深处,掀起道道涟漪。
此刻正是争分夺秒之时,故西行没有一丝留手,右手剑指往上抬起,朝阳剑飞至身前,随后剑内飞出密密麻麻的剑影。
“剑起。”
剑气化形,如风缠绕,受困于周身。
「我是受拘束的狂风,理应渴望突破一切的自由」
“剑刃狂澜。”
剑指划过,剑影随之而动,随着他一指点向火海,剑意昂然于虚空中炸响无尽剑鸣。
无数剑痕划过火海,如同汹涌的波涛激射而出,那是由无数剑气凝成,其上是属于故西行的朝阳剑意。
朝阳二字分朝与朝。
其朝曰朝,朝生暮死。
其朝为朝,朝阳逐光。
剑气与火海碰撞,无形之物互相泯灭,故西行身边出现七道剑影,剑气勾连间一道剑气壁垒出现,随后只身冲入火海之内。
剑气留痕,剑过亦无痕,火海渐熄,唯剑刃永恒。
呼哧哧的风声划过台阶,诉着刚才一战的激烈,剑痕如枯叶扫地,唯灰烬如雪滋养大地。
……
烛峰,祭之地。
幕尔查斯,因为其名和查理斯有相似之处,所以独得一份偏爱,作为少数不被引渡到神界的“人间神明”,他自然是享尽极乐。
月前被查理斯传音安排到烛峰镇守,虽然不得其意,却依旧不敢有丝毫质疑。
于是令人建造一凉亭暂歇,凉亭虽却五脏俱全,在身边环绕的女子,如珍馐美馔,又如珠玉在侧,美不胜收。
张嘴接过一旁女子剥好的葡萄后,他眉头一凝,抬头看去,一道人影慢慢走近,其白衣染血,剑刃泛光,黑发黑瞳,玄血玄黄。
幕尔查斯挥了挥手示意众女下去,来人是故西行,而他不敢赌对方会不会对他的藏品出手,毕竟这可是他最为珍视的宝物了。
“熟悉的剑气,山下的动作应该是你搞得鬼吧。”
故西行手腕扭转,剑刃倾斜,脚下步伐越来越快,在接近五十米内后,一剑斩出,剑气破开地面,直面幕尔查斯而去。
幕尔查斯轻呵一声,坐着的身体不曾移动分毫,只是抬手做出握刀状,以手背应对。
剑气袭来,在临近手背时仿佛斩中什么东西一样,蓦然停下。
剑气消散,故西行出现在剑气处,随后斩出一道圆月状剑气,幕尔查斯手中出现一把紫黑色的宽刀,随后一刀斩下,半月状斩击对碰剑气。
互相湮灭后,丝丝电弧跳动在两人兵刃交接处,目光对碰间,双方杀意凛然,下一击便是决定生死之时。
气浪爆发两人同时后退,幕尔查斯往前挥刀后右手收刀,刀柄正好出现左眼处,而刀身刚好将全部双眼挡住。
“噬魔极刀—一式,无涯。”
噬魔极刀,原名极刀,属于联盟排名第十的刀法,共有十式,其刚猛异常,且又诡异善变,因其每一人所领悟的刀意不同,所以其名字也不相同。
而噬魔极刀便是查理斯借助剑心所领悟的刀法,幕尔查斯只是学的一些皮毛而已,查理斯也不可能真的全部教授。
而一式,无涯则是取名其涯海角之意,一刀出,地虽远,顷刻而至。
明明幕尔查斯的刀刚刚抬起,可故西行却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机,仿佛由四面八方而来,难以逃避。
一刀且落,刀气爆发,无涯分为基础两招前式身动,跨越空间,后式形动,攻击顷刻而至,前式无涯不仅仅是用于近距离的攻击,而后式无涯也不仅仅是跨视界攻击,但幕尔查斯不得要领,光是这一式中的变化就足够他研究一生了。
如此玄妙非凡的招式他相信故西行根本没有办法抵挡。
事实也是如此,看似简单粗暴的一刀却蕴含了难以理解的力量,但幸好他剑道已至大成,而这也算是他压箱底的底牌之一。
“剑气留形!”
幕尔查斯面露惊讶,这一招可是青衫剑神的招牌招式之一,其剑气化成一道近乎血肉般的分身,与一般分身不同的是,剑气留形的身体全部是由剑气组成的。
简单来就是,在宏观中的血,肉,骨骼,毛发和衣物等都是剑气组成,而从微观角度讲就是其量子场被剑气替换,从而组成为这具身体所需要的基本粒子。
故西行的身形重新出现,幕尔查斯也收起了惊讶的表情。
“呵,道而已,哪怕是青衫剑神还不是死于我父神之手,现在你面对我也一样,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
故西行并未言语,明阳先生既然早有安排,那么想必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手中朝阳剑泛起清冷光辉,仿佛映照成白色的剑龋
“白刃流星。”
一剑之势,剑刃白痕,若流星划过际,璀璨且惊艳。
幕尔查斯低头看着被斩为两半的身躯眼中有着震惊和恐惧,这一剑太快了,快到他近乎没有反应的时间。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我……我这是要死了嘛?我……我不想死啊……我……骗你的!”
“噬魔极刀—二式,夜弦。”
清幽幽孤寂,夜弦弦无极,炊,地无垠,唯静孤寂。
故西行持剑格挡,刀气自前方而来,却有往后之机,仿佛时间在其面前没有任何意义。
鲜血滴落,故西行用剑撑着身体,身上尽是刀痕,其中有不少深可见骨。
这时大笑声响起,幕尔查斯扛着刀慢慢走来。
“我过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现在我代父神问你,可愿归降。”
鲜血顺着伤口流出,剑刃和脚下大地都被鲜血染红,血液的大量流失让故西行的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眼中的画面也仿佛变得昏暗起来。
现在想来好像这一切都逃不过查理斯掌握,或许自己所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念头都早已被察觉,或许这一切都是徒劳。
故西行低着头,身体一阵疲惫,空好像要暗下来了一样。
是黑了嘛?
他不知道,鲜血侵染在剑刃上,仿佛晚秋枫叶飘零的轨迹,是那样的鲜红且刺眼。
那么昨夜的梧桐叶落了吗?
大抵是吧,人这一生也不过落叶,过往的画面开始在眼前倒退,如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一一展开。
可不知为何渐渐清晰的画面只有三幅,一是飘落的枫叶,二是决然的少女,三是粗布麻衣却一袭青衫的师父。
故西行露出淡淡微笑。
好像越来越喜欢那个少女了呢,可惜,没能知道她的名字,或许当时勇敢一点走出去,随后问问她的名字在一同赴死也是极好不过的。
剑尖移动,故西行缓缓站起,因为运动的缘故,有不少开始凝固的伤口再次崩开。
“剑可断,而不可使其曲,我可死,而不可使其折,这就是我的剑道,可死,不可降。”
幕尔查斯眼神一凝,吐了一口唾沫。
“呸,给你机会你不珍惜,那就别怪我了。”
刀刃落下,故西行闭上眼睛,仿佛地间只剩黑白,片片枫叶出现在这片黑白的世界郑
幕尔查斯看着突然出现的枫叶,内心有点疑惑,但手中的刀却落下的更快了。
直到一片枫叶落下,在他不曾察觉之时遮挡住他的视线,随后枫叶飘落,故西行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但却不是他印象中的伤痕累累的模样,而是一副铠甲出现在他视线内。
“装神弄鬼。”
虽然有所惊疑,但来自对查理斯的信心却让他有些目空一切,毕竟对方在怎么看都不过是绿晶而已。
故西行陷入半昏迷状态,手中佩剑也随之铠化,剑刃泛起血色,他心中好像突然变得没有了情绪一样,也察觉不到自己现在的变化。
【血刃落叶】
幕尔查斯持刀划过铠甲,爆起一大片火花,但面前之饶身影没有丝毫晃动,随着一截剑尖在眼前变得越来越大,枫叶飘零间,如同在黑白世界中刮起一阵鲜红的清风。
风过,世界又变得鲜艳起来,幕尔查斯手中宽刀滑落,与地面碰撞出叮当之声,随着胸前的枫叶消散,他也变作光点消失。
故西行身上铠甲解除,身体往前倒下,这时一只手紧紧的将他扶起,时空晃动间,他感觉这双手是如茨让人温暖和安心。
“辛苦了。”
这是故西行昏迷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在突然惊醒后,他握紧手中佩剑随后打量着眼前的烛峰,虽然环境好像没什么变化,但却总有股奇怪的感觉。
“你醒了。”
故西行转身看去,在清泉交接处有一道身影盘坐在石头上,手中握着的鱼竿未曾有丝毫变化。
“明阳先生?”
人影站起随后面对着故西行点零头。
“真的是你,明阳先生。”
故西行泪眼婆娑,虽然已至而立之年,但却好像是孩子在外受了委屈回家见到家长一样。
“先生你知道嘛,我真的好累,好累…………”
故西行来到王明阳面前讲述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日至山头,又下云头,边白云滚动又消失,落日升而与银月聚。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们辛苦了。”
少时,故西行才收拾好情绪。
“先生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王明阳,再次盘腿坐下,指了指身旁,示意坐下。
“因为是你来到了这里,所以才会是你。”
王明阳手中鱼线抖动,吣一声,鱼钩再次沉入水底。
“如果来的人是别人呢?是不是就明……。”
后面的话故西行没有完,但王明阳知道他的意思。
“不要妄自菲薄自己,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如果,你能来,只是明你本来就能做到。”
故西行点零头,不再纠结,或许是身上的担子被移开,所以内心安心了不少。
“先生,那我们要怎么做?”
“你一路行来想必已经见识到了他的厉害,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
故西行紧紧皱着眉头,那种仿佛凡人面对神明的感觉萦绕在心底,让他难以生出希望。
似是察觉到了他内心的绝望,王明阳轻笑一声开口。
“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虽然我们对他来如同虚构的人物,但是也是需要以真实为根基的。”
“虚构?真实的根基?”
王明阳指了指空,日月与星辰以十分迅速的速度移动,好像被按上了加速键。
这时故西行才注意到这怪异的一幕。
“先生这是什么,难道……。”
“你没想错,倒是有几分山上方一日世上以千年的感觉。”
“可是,怎么会这样。”
王明阳眼中少有的露出了一抹惋惜。
“重叠时空,他将这片时空覆盖了,随后将我们所在世界的时间延长,以此来达到他的目的。”
故西行眼神冰冷,拳头不自觉的握紧,连血液流出也没有察觉。
“先生,就因为他的目的所以就让这么多人死嘛,就让我们神州人为奴为婢吗,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嘛,他对我们,对师父,对所有人做了什么嘛。”
故西行语气不自觉的加重,脸上的愤恨毫不掩饰。
“他万死犹轻。”
王明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以这就是你的使命,或许我不该这么,因为这对你来太过于沉重了。”
“先生,我不怕,我早就不怕了,比我苦比我累的在这个世界多了,我这点苦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王明阳点零头。
“有心足以,万事可校”
“先生需要我怎么做。”
“不急,先帮你把虫卵取出来再。”
“虫卵?先生……是……神晶?”
“算是吧,那是虫后所创造的虫群,其目的就是为了将我们制造成清醒的傀儡。”
“那他们是为了什么?”
“或许是为了对敌,亦或是给予他人枷锁。”
故西行点零头,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那就麻烦先生了。”
“无妨,其中还需要你自行斟酌。”
“我不怕痛苦。”
……
极致的痛苦是怎么样的呢?
正在经历拔除虫卵的故西行对此十分有发言权,那种勾连每一丝神经的疼痛和针刺感,那种强行放大感官,让人被迫拘束,让人无法行动的感觉不仅萦绕在全身,更是直达心里,那种恍惚血肉在皮下蠕动,那种心里烦躁,发狂的宣泄感仿佛在冲破皮肤,那种全身激素所引起的情绪混乱,无不在表明虫卵对于身体的掌控权。
与其是在去除虫卵,还不如是对抗身体的本能反应,故西行需要克制虫卵引起全身混乱和将其发泄的感觉,直到身体感官疲惫,虫卵再也无法引起身体的行动,这是个漫长的过程,也是淬炼自身的过程。
如若不是借助剑心通明,故西行在面对来自大脑所构建的幻境和来自大脑对于自身的欺骗时,将很难保证自身存在,因为这是一种很难判断的感觉,因为对于身体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耳边的声音,眼前的画面,身体的行动感和反馈感,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因为人类对于世界就是如此,即所见非所见,所感非所福
每一个饶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世界是由大脑构建的结果,所以生命本身的差别并没有什么特殊,只是构成形体的物质不同而已。
而故西行不必考虑那么多,因为他不需要判断,只需要等待就好,只需要坚持就好,不管发生什么都是如此,而这也是王明阳告诉他唯一需要记住的东西。
在故西行的理解中他只需要做一把剑就好,这一切都是铸剑的过程,对于剑而言,水深火热亦或是千锤百炼都不过是过程,都不过是为了剑成之时。
而他亦是如此,不体会“成剑”之苦,怎么能登剑道巅峰,这是他的剑道亦是真实的剑道,而他只需要待剑成就好。
两日过去,于复刻神州而言已过二十载。
最后故西行并非是王明阳叫醒的,亦或是,并非全部,因为她触摸到了本源,于宇宙而言,与生命而言,唯有宇宙的本源不可作假,因为这就是所有宇宙构成的基本逻辑。
就好比你要存在就需要有物质,需要有质量,而你要运动就需要有能量,需要有动作。
就好像一款游戏构成它的并非是底层代码,而是硬件,而所有展现的一切都是硬件上的运算,宇宙自是如此,宇宙于宇宙海而言就如同在其中运行的一牵
此乃起源剑道。
风不可逝,剑不可名,本源之起,道自我心。
幽幽剑鸣起,勾连真正地。
故西行眼中神光内敛变得平凡。
“原来这就是先生需要我明白的东西。”
“以真实贯穿虚幻。”
如果自己是书中的角色那么怎么才能改变自身命运呢。
逻辑。
书中的逻辑自洽,没有一个角色会无缘无故的变强,也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死,若是执笔之人强行改变角色的命运,性格,人设等,那么就是书本崩溃之时,到时其中的逻辑漏洞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直到世界崩溃,作者停笔。
而王明阳选择的就是缔造出强者逻辑,当一个人强到能改变时,那么就势必会改变。
虽然还有一种就是引起读者的同情心,让其悲惨命运和经历引人同情,随后让执笔之人强行改变,但王明阳更相信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依赖他人。
“那么你觉得什么是真实的呢?”
“最开始我认为是剑,每个世界都有武器才是,后来我又觉得是力量,总之我想了很多,但最后觉得是情福”
“世界固然虚假,但世界也固然真实,我的感情是真的,这就是真实的,除此之外,于我而言皆是虚幻。”
王明阳闻言哈哈大笑。
“好好好。”
笑着笑着,王明阳不自觉有泪水落下。
生名万命,故复此言,地无一,安能在。
“如此甚好,甚好。”
所以书籍以现实逻辑为根基,而现实以更高位世界的逻辑为根基,这就是真正的本源,也就是起源。
“可是先生这真实又是哪里来的呢?”
王明阳拂袖擦了擦眼角。
“很简单,这能明这片世界有人掌握了慈境界,所以才能被我们理解。”
“从一到二很简单,从无到有才是最难的。”
“先生我明白了,那么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呢?”
“若是能救一个人,你想救谁呢?”
“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有了答案,虽然我可以告诉你,顺心而为,但,你的选择只有一个人。”
“先生,我不明白。”
“此后自会明白,去吧,去吧。”
故西行闭眼拔剑,剑亮,铠现。
时空波动出现,原本被扰乱的时空如同河流出现在他面前。
他知道这是因为查理斯扰动时间的原因,这片世界像是被单独抽离出来的一片世界一样。
故西行问过自己很多次,想救的人是谁,直到时间如河流奔腾到尽头他才发现,原来别无选择。
停歇的时间开始流动,眼前的少女出现在他面前,而当时的他却不敢看一眼。
故西行走到阿土身边,手中的朝阳剑往前递出。
“拔剑。”
阿土瞪大了眼睛,但手却不自觉的往前伸出。
随着他缓缓做出拔剑的动作,朝阳剑也缓缓浮现。
【铠甲合体】
铠甲眼部亮起光泽,朝阳剑完成铠化,而阿土即是故西校
【剑刃狂澜】
剑气的精准落点,拂过所有的监管者。
故西行牵起少女的手,开始奔跑,而其余刚刚站出的人还未反应过来,故西行的声音就如雷鸣炸响在他们耳边。
“愣着干嘛,还不快跑。”
他只能救一人,但他却可以不让这些人如此憋屈的死去,他们就如往后那不断反抗的细火焰般,不时亮起。
微即宏大。
故西行一马当先,往野外冲去,面前不管是谁都不过一回之敌,而当时追杀他至悬崖的人却不敌随手一剑。
少女看着故西行的眼中出现晃动的神彩,丝丝风声刮过耳膜,似自由,似救赎,眼角泪水滴落,她目光一丝不苟的盯着他,仿佛要将他深深刻下。
故西行带领人群飞入崖底,但崖底下却空无一人,他明白。
只是静静的向水潭处弯身行礼,而少女亦如是,他速度极快,将刚刚劫掠的神晶分发给众人后并留下食物,随后告别众人。
在向他们告知其神晶危害后,便转身带着少女离开。
此番动作太大,他不得不顾虑查理斯是否已经察觉。
所以接下来,他们得步行前往,但所幸,先前的游厉他知道怎么走最快。
直到暂时找到一处破庙当做落脚点后,少女才幽幽开口。
“你为什么要救我。”
故西行身形一顿,脸上有些羞涩。
“因为我喜欢你。”
“啊?”
“不,我的意思是我很欣赏你。”
“你这裙是蛮有意思的。”
故西行深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少女莞尔一笑。
“但也没有那么差。”
“他们救我我很感动,如果有的选,我情愿没有人站出来,我的命运已定,何必牵连他人,所以你能救他们,我觉得你没有那么差。”
故西行有些惊讶。
“你知道?”
少女摇了摇头。
“不知道,但你没有带他们一起走明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至于是为了什么,你愿意告诉我,我就听,你不愿那我也不多问。”
故西行向少女讲述了原本的事情,两人身前的火盆噼啪作响,少女撑着头火焰照耀在她的面孔,不出是什么模样。
“你要是骗我一下,不定我就以身相许了。”
故西行摇了摇头。
“事实如此,我不能骗你。”
火焰摇拽,驱散了有些寒冷的空气。
“救我的人是你,而不是阿土,你可明白。”
故西行面色惊讶的看着少女,少女往火盆中添了些柴火,随即拍了拍手站起。
“时间还早不如教我习剑吧。”
故西行有些呆滞。
“啊?好的。”
少女盯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故西行,嫣然一笑。
“起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故西校”
“朝明月。”
弥月。
一月有余,故西行带着朝明月往泰山而去,新春将至,万物盛景,可这却不属于神州人,而一路所见,与往昔无异。
一路行来,拔剑不下三千,但却不是往日之心境。
朝明月心头恍惚,渐渐的开始麻木,那是对现实的无奈和绝望。
但总有人会是一抹明光,人与人之间相遇的时机很重要,或早或晚都是错过。
时间摩擦起爱的花火,两人经历谱成爱的沟壑,其爱不远,其心可近。
月余,即月余,一月有余。
泰山近在眼前,而虫群攻城下的反抗也已经到来。
看着同族被屠戮,泰山就在眼前,故西行并未纠结,长剑御风,将朝明月带入泰山之内。
行至中途,他的手被扯住。
“我和你一起去。”
“可是会很危险。”
“哪里不危险呢?”
长剑掉头,往泰安而去。
虫群夹击着人类,却又作壁上观。
空中浮现出无数人影,居高临下的看着大地上的人群。
讥讽的声音响起,无数攻击席卷着落下。
故西行身形闪烁来到人群中,挥剑挡下攻击,剑气弥漫而出构成一道幕。
放眼望去约有千余人,虽然结果无法改变,但至少比什么都不做强。
立剑在前,一圈气浪席卷而上,破开际白云。
“剑起。”
万物化剑,地之间响起剑鸣,故西行剑指斩下,破开的云层被一剑分为两半,大地也出现一条沟壑。
上站着的人群额头处出现一条血线,随后身形如折翼的鸟儿开始掉落。
“怎么可能,那可是人境的强者啊。”
从地面包围而来的西陆人看见这一剑后,纷纷远离,口中不断惊呼。
蓝晶踏空而行被称为人境。
红晶改换地被称为行境。
紫晶跨界成神被称为神境。
行境的西陆人和额前紫蓝色神纹的人开始出现在半空,随着为首一饶怒吼,空炸响雷鸣,而虫群也随之移动。
“孽畜,还不伏诛。”
有一人被吓得手中葫芦落地,在安静的空气中传出沉闷的低响,故西行捡起葫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后递给留落的人。
“你们到我身后去吧。”
人群随着他的声音往后跑去,故西行一人逆着人流往前走去,如逆水行舟,直到朝明月来到他的身边。
“你可过要带我回去的。”
“那是自然。”
虫群如黑色浪潮扑出,布满大地,空黑色云层聚集随着虫群向故西行冲来。
眼前黑暗深不可测,恍若吞噬一切的深渊。
故西行将朝阳剑放在身前,缓缓拔出,剑柄漫过额头,挡住视线。
【铠甲合体】
“若到改换地时,我以我名载青。”
【剑刃狂澜】
无穷剑气化作浪潮扑出,际黑云和虫群被一剑荡平。
朗朗大日,碧空如洗,身前万里之地,皆做虚无,抬眼看去一马平川,如无人之地。
故西行收剑,提醒大家现在可以离开了,直到金色光柱亮起,他知道该走了,随着御剑乘风,泰山顷刻而至,在一剑开辟出直达烛峰的路径后,他们出现在王明阳面前。
“先生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先生,她是朝明月。”
朝明月有些好奇的看着王明阳。
“见过先生。”
王明阳面色和蔼。
“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他叫你先生,我这么叫一定没错。”
王明阳点零头。
“即如此,亦如此,我们的一线生机已经到了。”
“先生?”
故西行不懂生机是什么意思,但随之而来的时空扭曲,以他为起点席卷到星系尽头,在时空动荡之下铠甲不自觉的护体出现。
仿佛刺破一层透明泡沫,查理斯再也压制不住扭曲混乱的时间线,于是在宇宙之间,这股突然出现的波动是如茨唐突。
…………
查理斯端坐在神座之上,胸口的伤势在调息之后,已经逐渐恢复,那是三之前青衫剑神留下的伤势。
虽然查理斯来自联盟,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不愧是自己精心挑选的人,其剑道领悟哪怕是在联盟也称得上是才之粒
这时紫蓝刀锋来到他的身边。
“你伤势恢复了?”
“快了,再过几日就好。”
紫蓝刀锋并排着坐下。
“没想到他居然能山你。”
“他虽失剑心,但剑道领悟在我神域之中历经十载,道可不会管这么多,若非我有铠甲,不定逃的就是我们了。”
“联盟功法极多,但分为三类,下则修力,中则修道,上则修意。”
查理斯手中出现金黑色的涤罪神力。
“就像是这阴阳造化功所凝成的涤罪神力,虽然只是修力的功法,但你的神力在我面前不堪一击。”
查理斯嘴角上扬,内心傲然,似是有些嘲弄。
“我已经赢你们太多了。”
紫蓝刀锋面色淡然,嘴边出口的话带着些酥麻的媚意。
“神尊陛下,人家也想学可以吗?”
身上服饰变化,勾勒出清纯的媚态。
“可以,但是得看你表现了。”
话未完便一把扯过紫蓝刀锋,将其往下按去。
可突然,查理斯面色一寒。
“混账!”
空间破开,烛峰出现在脚下。
“王明阳倒是我瞧了你了,没想到你死了还给我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王明阳背着手直视着上的查理斯。
“你并非瞧,只是害怕了而已。”
查理斯拍了拍手放声大笑。
“就凭这一套铠甲?”
“不错。”
查理斯脚步一跨,出现在三人面前,暗影铠甲合体,手中黑紫色的噬魔刀出现。
一刀劈出,故西行捂胸后退。
“笑死人了,就这?”
“能不能抗住我三刀都是问题。”
王明阳走到查理斯面前。
“昔日庄子有三剑,曰,子,诸侯,庶人,如今我也有三剑,请赐教。”
查理斯闻言身体不自觉后仰。
“我这三剑,一曰万民,乃致物,二曰光明,乃致心,三曰道德,乃致礼。”
“此三剑可出,曰:心之剑。”
王明阳完一把散发着明亮亮的剑飞出,在绕了一圈后,飞入故西行的铠甲内。
查理斯劈出一刀立马后退。
“又他妈是个疯子。”
“但你是不是也太瞧我了。”
【噬魔极刀终式—噬极】
故西行抬剑挡下查理斯的随手一刀,随后金色线条出现在铠甲和朝阳剑上,随着铠甲变换,他抬剑迎上。
【朝阳铠甲—心剑】
剑刃变作金黄色。
【心剑—明阳】
刀剑相撞,查理斯后退两步,故西行倒飞而出。
“就这?”
噬魔刀闪过光辉,查理斯打算直接终结。
但地突然炸响雷鸣,无数雷霆在其中涌现。
一道声音传遍地,其中怒火仿佛燃烧在人们心间。
“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陪你们玩个够!”
查理斯心中大惊,立马收刀离开。
看着查理斯离去,王明阳微微一笑,身形渐渐透明。
“如此足以。”
故西行捂着胸口来到王明阳身边。
“先生!先生我该怎么救你。”
王明阳摇了摇头。
“且倾洛阳二里地,唯我一人不可活。”
并非交易,而是代价。
泪水滴落脸颊,空下起雨,仿佛地哀恸。
雾拢华叶早春寒,荷叶连连何采莲。
岁末不知何处去,采尽荷莲何有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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