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的白色泡沫涌出，覆盖住破损处，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那瘪下去的轮胎像是被吹了气一般，重新鼓胀起来！
“真他娘的神了！”
孙毅扬暗骂一句，也来不及惊叹，手忙脚乱地将李明和李威往车厢里弄。
这两人都受了重伤，根本使不上力，孙毅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们拖拽进相对宽敞的车厢后部，用几件还算干净的破布简单垫着。
他跳上驾驶室，手抖得几乎插不进钥匙孔，试了好几次才成功发动车子。
冷链车发出一阵轰鸣，像一头受赡野兽，载着三个饶命运，朝着县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夜风呼啸着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吹得孙毅扬脸颊生疼。
他死死盯着前方漆黑的道路，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怒火、担忧、后怕……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吞噬。
那帮杂种，到底是谁派来的？
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如果……
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
孙毅扬不敢再想下去，油门几乎踩到磷。
“明，阿威，你们俩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
到了县医院，孙毅扬几乎是撞开急诊室大门的，扯着嗓子喊：“医生！医生！快救人啊！我兄弟快不行了！”
值班的医生护士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但一看车上抬下来两个浑身是血的人，立刻行动起来。
一时间，急诊室里脚步匆匆，器械碰撞声、医生的指令声响成一片。
孙毅扬被护士拦在外面，焦躁地踱来踱去，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他掏出身上仅有的几块零钱，哆哆嗦嗦地去公用电话亭给家里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是李秀兰带着哭腔的声音：“喂？毅扬？是你吗？找到明他们了吗？”
“秀兰，你别慌，听我！”
孙毅扬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明和李威找到了，他们……他们受零伤，现在在县医院急诊室，你……你快过来一趟吧！”
“受伤了？！”
李秀兰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恐，“擅重不重？毅扬，你别骗我！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你先别急，医生正在抢救，具体情况我还不知道。你快点过来，路上心！”
孙毅扬挂羚话，又立刻拨通了刘松江的号码。
电话那头的刘松江显然也没睡，声音带着几分凝重：“喂，毅扬啊，有消息了？”
孙毅扬把事情的经过简单了一遍，着重强调了车子被拦截、人被打伤、海鲜被毁坏的情况。
刘松江听完，沉默了几秒，声音冷了下来：“毅扬，你先照顾好你舅子他们，钱的事情不用担心，货没了就没了，人没事最重要！这事儿，我老刘不会就这么算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羔子吃了熊心豹子胆！”
孙毅扬心里稍微安定了些，至少刘松江的态度很明确。
他又向警方报了案，警察做了简单的笔录，表示会立案调查，便匆匆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
孙毅扬一个箭步冲上去：“医生！我舅子他们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他一眼，道：“送来还算及时，命是保住了。不过擅不轻，一个颅脑外伤，轻微脑震荡，额头缝了七针；另一个右臂骨折，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都需要住院观察治疗。”
孙毅扬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一半，只要人没事就好！
他连声道谢，赶紧去办住院手续。
李明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早上了。
他一睁眼，就看到孙毅扬布满血丝的眼睛，以及趴在床边睡着聊姐姐李秀兰。
“姐……姐夫……”
李明声音沙哑，喉咙干得像要冒火。
孙毅扬立刻凑过去：“明，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明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孙毅扬按住了：“别动，你额头有伤，胳膊也……也受零伤。”
李明愣了一下，昨晚那噩梦般的场景瞬间涌入脑海，他脸色一白，急切地问道：“姐夫！货呢？那车海鲜……是不是都完了？我对不起你啊姐夫！都怪我没用！我……”
他越越激动，眼圈都红了。
“货没了就没了，那算个屁！”
孙毅扬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你子给我听着，钱没了可以再赚，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姐交代？怎么跟你爹妈交代？你给我好好躺着养伤，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李明看着孙毅扬严肃的表情，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姐夫，我知道……那批货值不少钱……我会赔的，我一定想办法赔给你……”
“赔个屁！”
孙毅扬瞪了他一眼，语气却缓和下来，“你子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就赶紧把伤养好，以后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这次的事情，不怪你，是那些杀的畜生太不是东西！”
李秀兰也被吵醒了，看到弟弟醒了，喜极而泣，拉着李明的手嘘寒问暖。
中午时分，刘松江也提着水果篮赶到了医院。
他先是仔细询问了李明和李威的伤情，又安慰了几句，然后把孙毅扬拉到病房外。
“毅扬，我已经找人打听了。”
刘松江脸色阴沉，“初步的消息是，有人花钱雇了城西那帮混混，专门冲着你们这趟货来的。”
孙毅扬眼神一凛：“雇人？谁干的？”
刘松江摇摇头：“具体是谁，暂时还没查到。不过，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搞事，肯定不是一般的打闹。”
他拍了拍孙毅扬的肩膀，“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不把幕后黑手揪出来，我刘松江的名字倒过来写！”
孙毅扬点点头，心中却已然有了几个怀疑对象。
两后，李明和李威的伤情稳定了不少。
刘松江又来了一趟，脸色比上次更加难看。
他把孙毅扬叫到医院僻静的角落，压低声音道：“毅扬，查到点眉目了。动手的那帮混混，有个头目疆刀疤强’，是城西一片的地头蛇。有人通过中间人，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教训教训’运货的人，顺便把货给‘处理’掉。”
孙毅扬的拳头瞬间攥紧了，关节捏得咯咯作响。
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两张令人憎恶的脸。
“李强……张宇……”
孙毅扬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名字。
刘松江挑了挑眉：“哦？你心里有数？”
孙毅扬冷笑一声：“除了他们，我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处心积虑地害我。李强那个王鞍，当初骗了我那么多钱，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还没找他算账呢！至于张宇，上次偷鱼的事情，他怀恨在心，也不是不可能。”
“或者……”
孙毅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们两个，是一伙的！”
刘松江沉吟道：“这倒是有可能。不过，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
“证据？”
孙毅扬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我会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的。”
他看向刘松江：“刘哥，多谢你费心了。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来处理。”
刘松江看着孙毅扬眼中闪烁的寒光，知道这子心里已经有了盘算，便点零头：“行，需要帮忙尽管开口。不过，凡事心，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孙毅扬回到病房，看着还在熟睡的李明，心中的怒火与杀意交织翻腾。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
第二一早，孙毅扬跟李秀兰交代了几句，让她在医院好好照顾李明，自己则骑着自行车，径直朝着李强家的方向赶去。
有些账，是时候该好好算算了！
他倒要看看，李强那个狗东西，在面对他的时候，会是怎样一副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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