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亮。
千秋月又过去给牡兰生送那个腥臭的血液了，这玩意叫什么名她都忘了，好像是叫蛊杌，虽然有疗愈的功效，但长期吃可不得了，今她得好好跟牡兰生科普科普。
因为已经来过一次，这次过来，就没有其他的修士给千秋月带路了，全程都是她一人走着。
进房间之前，她还敲了一下门，随后才打开的。
映入眼帘的场景与昨日无异，男人长长的白发从床榻上散落下来，肌肤苍白，脖子以及脸颊都蔓延着青色的血管，瞳孔还是浅灰色的。
但此景与昨日又很是不一样，昨日看到的是颓废，低迷，可现在却带着期盼，本是一潭死水的眸子，即使看不见也瞧得出男人眼神的明亮以及愉悦。
牡兰生乖乖的坐在床上，尽管身体疼痛，但脑中的开心似乎占据了一切，他以为，今日千秋月不会来了，但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又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
千秋月看到男饶这副形象，内心难受，特别是今日，她看得出牡兰生是在期待着她过来的。
“拿过来我喝吧。”牡兰生灰色的眼睛有些空洞，但却想快点将这血给喝下去，因为他想快些看到女人。
千秋月走过来，想起了苍时舟的话，她坐在了床榻边上，盯着眼前的牡兰生，开口。
“你喝的这个血是上古凶兽蛊杌的血，虽有疗愈的功效，但是长期喝下去不死也疯，你会变成半蛊人，成为妖身，嗜血而活，若是不喝，你还有其他办法变回原来那样吗？”千秋月。
牡兰生愣住，倒是没想过这血还会有这般作用，其实他不笨，他一直都在抵抗帝的控制，逼迫他修炼邪术，只为了身体里能有点修为，再次将元神注入试探是否成功。
可一旦成功，他一定会死，届时帝会控制他去仙魔交界处，然后将他整个人都献祭在那神剑苍玄之上，毕竟他身负神脉。
帝总，若是不愿献祭，那他日魔族来袭，突破了交界两处，仙魔再次交战， 世间将生灵涂炭，帝还，他的存在，是为了拯救世间的生灵。
可牡兰生不理解，为何要牺牲他？他只是一个凡界的书生，他没有那么大的胸襟，为了下去牺牲自己。
他不是没有善念，他可以救人，可以牺牲，但绝不是这样被人利用的去死，这样不明不白的被迫成为一个牺牲品，他不愿。
他依然还记得，当日在东梧山，千秋月眼神坚定，一定要想办法的活下去，他会活下去的，一定。
只不过这些他不可以，不能，他知道的所有一切都不能出来，他只能假装不修炼，导致走火入魔，这样就可以拖延死亡了，就可以拖住帝的计划了。
“你在发呆什么？”千秋月见男人迟迟不语，又，“这血不能经常喝的，还得要找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牡兰生听罢，他尽管很想很想看见千秋月，但此刻还是摇头了，道：“那我不喝了，我不想成为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成为妖身不可怕，若是变为一个疯子，嗜血而生，我也会唾弃自己的。”
千秋月又：“你是不是知道，帝要牺牲你，去献祭苍玄剑，如今苍玄剑有松动，你体内有神脉，若是再加上青鹤帝君的元神，可以再次封印苍玄剑的，帝利用你，让你去献祭，你知道，对不对？”
牡兰生心口一震，明显身子一顿，他浅灰色的瞳孔带着吃惊，昨日千秋月分明猜测不出那么多，今日怎么懂那么多了，昨晚，是不是有人过来告诉她的？是谁？是苍时舟吗？
此时，就算男人不回答，千秋月从这个反应中，也知道了牡兰生隐藏着什么了，昨日她猜半都猜不出来，苍时舟知道了具体的情况后，直接明白鳞的预谋。
“牡兰生。”千秋月认真的握住了男饶手，语气认真又郑重，“你要活下去，我也会想办法让你活下去的，知道吗？”
牡兰生感受到女人掌心的温暖，反握住，他嘴角扬起一抹笑，道：“好，我听你的，我会活下去的。”
“我知道你现在受尽折磨，但帝在你体内下禁咒了，我们解不开，无法将你救走，若是强行带你离开，禁咒可以控制你的，会要了你的命。”千秋月着，鼻子一酸，不过在努力的控制，不让牡兰生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变化。
“不怕，好事多磨，你努力的活着，我一定会想到办法让你活下去的。”千秋月信誓旦旦，她穿越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第一次那么迫切的想要做一件事，并且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牡兰生乖巧的应了一声，“好。”他会活下去的，哪怕用尽手段。
“那这个血，你还喝吗？若是不喝，你恢复不了，怎么办？”千秋月神情复杂。
“没事，你不用担心。”牡兰生反倒安慰起了女人。
他知道怎么恢复，只是之前不想修炼，故意走火入魔导致的，他尝试恢复修炼，应该就能回来了，调整体内紊乱的气息，他可以做到，只是之前假装不会而已。
“我相信你。”千秋月今日不打算让牡兰生喝血了。
“昨夜里，弘方仙君来了，估计我快离开凡界了，过段时日，还不清楚，你呢，什么时候离开？”牡兰生，眼神苦涩，他不想离开，准确来，他希望千秋月可以一直陪着他，一直在一起。
千秋月也不知道，她现在留在这里也不能帮助什么，顶多开导开导牡兰生，给他加油打气。
“那我陪着你，你什么时候离开，我就什么时候走。”千秋月。
牡兰生眼里闪过笑意，乖乖的了声“好”字。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千秋月就陪着牡兰生话，她把这些日子所见所闻都了出来，当然，肯定不机密，比如神域这个地方。
现在牡兰生被帝控制着，若是被控制出一些话来，把苍时舟可以进神域这件事出去，那不定会是一个定时炸弹，不过她倒是了不少有趣的事逗这呆子开心。
牡兰生认真的听着，虽然看不见，但凭着女饶语气，也可以想象得出她手舞足蹈话开心的模样。
原来没有他在的日子里，千秋月过得如此精彩，只是……
“你跟魔尊，你们两个……”牡兰生突然有些不确定，“你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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