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鸿帝带着文武百官去鹤留湾挖土豆,大多数人都见过这个名为茹的女子。
而且,姜远纳妾时,文武百官也是去喝过喜酒的,自然知道这叫茹的丫鬟,如今已是姜远的妻妾了。
当时还有人背地里蛐蛐姜远,他娶个通房丫头,还要开正门用八抬大轿相迎,实是礼乐崩坏。
谁能想到这个丫鬟,竟然是流落在外的公主?
文武百官张大了嘴,只觉这乐子大了。
放眼历朝历代,哪曾有过公主给缺妾室的?
“哇,茹儿妹妹穿上这身衣服,简直像变了个人。”
黎秋梧被盛装而来的茹惊艳得不行,不由得低呼出声。
上官沅芷笑道:“茹儿本就极美,只是往日贵气不显,如今穿上这华服,却是又美又贵气。”
茹见得文武百官皆盯着她看,不由得心生紧张,步子似乎都不会迈了。
慌乱之下不心踩到自己那身宽大的裙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姜远见状急步而出,一把将她扶住:“茹儿勿慌。”
茹见得姜远,紧张的心瞬间平静下来,害羞的笑了笑:“夫君,您在茹儿就不慌了。”
姜远扶着茹柔声道:“我一直都在,来,扶着我的手,缓步慢走。”
“嗯。”
姜远在侧,茹心中大定,扶了姜远的手缓步进得殿来,神情也自然了许多。
一众官员暗自腹诽,姜远还真是不见外,知道的今日要册封公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二人又要拜堂呢。
茹到得龙案下行了礼,鸿帝又命司礼太监将早就拟好的诏书拿出来宣读一番,将茹的封号,与名姓再赐了一遍。
这些都是必要的流程,只有在金殿受了封,她这公主的封号才合乎礼法。
新晋御史大夫唐勇毅,见得姜远自始至终都牵着茹,眼珠一转,便出了班。
这货与姜守业一向不和,先前窃喜姜守业被加封三公的人中,就有他。
本以为姜守业与上官云冲大势已去,独留一个姜远在朝中,还是一个闲散侯爷,以后这朝堂之上御史台就有更多的话语权了。
谁料想,姜远转眼间成了驸马,这就更合唐勇毅的胃口。
大周律所定,驸马不能参与朝事,也不能担任实职。
再者,昭宁公主又为姜远妾室,这更不合礼法,此时不跳出来道道,还待何时。
唐勇毅朗声道:“丰邑侯,昭宁公主乃金枝玉叶,男女授受不亲,你怎可如此无礼,还不快松手,跪下向殿下请罪!”
姜远闻言都愣住了,这朝堂之上谁人不知茹是他的妻妾,唐勇毅这么着急跳出来,就是故意找事了。
姜远咧嘴笑了笑:“昭宁公主乃本侯妻妾,何有男女授受不亲之。”
唐勇毅等的就是这句话,摇头晃脑的道:“丰邑侯,你之正妻是惠宁乡主吧?”
姜远点头道:“没错。”
唐勇毅转身便对鸿帝道:“陛下,丰邑侯之妻乃上官老将军之女惠宁乡主,现在他又言称昭宁公主为其妾室!
请陛下治丰邑侯欺君不敬,对公主殿下无礼之罪。”
鸿帝龙目灼灼,看向唐勇毅:“唐爱卿觉得哪儿不妥?”
赵祈佑眼中闪烁着冷光一言不发,唐勇毅这厮也不看看今是什么日子。
唐勇毅听得鸿帝这般问,也是一惊,但事到临头,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反正言官不以言获罪,参就是了。
唐勇毅想至此处,朗声道:“陛下,自古礼法所制,历朝历代都没有公主为妾的先例,这于礼法不合。
丰邑侯强纳公主为妾,乃是渺视皇家,漠视礼法,该当治罪!”
同为御史的侯君浩见得这情形,却是暗自摇头,唐勇毅怕是没啥好果子吃。
礼部尚书崔录景与礼部的官员,都没跳出来,他这般着急能有什么好事。
虽然御史台干的就是参人进谏的活,但也要分场合,看清形势不是。
鸿帝面沉似水,目光看向姜远:“丰邑侯,你有何话?你又当如何?”
姜远暗叹鸿帝又老又精,这是让自己来解释了,以堵众百官之口。
但唐勇毅这般急的参他,姜远又岂是好惹之人,有仇当场就得报。
姜远似笑非笑的看向唐勇毅:“唐大人,你觉得本侯该如何?”
唐勇毅一脸正气:“你乃有妻之人,公主怎可为妾!
但你即与昭宁公主有其夫妻之实,按我大周礼制,你要么自请陛下削去你的爵位,休掉其他妻妾,做驸马也无不可。”
这话让一旁的黎秋梧暴怒,撸了袖子就要出来打人。
她可不管这是不是金殿,那个摇头晃脑的狗东西,竟敢让姜远休妻,不打得他爹妈都不认识,黎秋梧就自认没闯过江湖。
上官沅芷眼疾手快将暴怒的黎秋梧拉住,低声道:“师妹稍安,夫君不会休我等的。”
黎秋梧满脸怒气:“我知道,我就是看那狗官不顺眼!”
黎秋梧这话得毫不掩饰,一众文武百官都听了去,也不禁讶然不已,暗道姜远的这些妻妾都是暴脾气,也不知道姜远是怎么压制得住的。
一旁的上官云冲阴笑着看向唐勇毅,他刚被封为太尉,唐勇毅就敢这般威逼姜远休他女儿,还真以为自己告老了就拿他没法子么。
上官云冲却也不出声,且看姜远怎么应对,心里却盘算着怎么弄死唐勇毅。
上官云冲甚至还瞪了一眼姜守业,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不是血洗百官么,怎么将这货给漏了,公报私仇一下又怎么了?
姜守业垂目不语,只当没看见上官云冲投来的目光。
唐勇毅自然也听到了骁烈夫人骂他为狗官,他也只当没听见。
茹见得如此,紧握了姜远的手,就要开口反驳。
若是因为自己而害得姜远要休妻,那这公主之位不要也罢,反正她本就不在意这些。
她只在意鹤留湾的家,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便是极好。
姜远轻拍了茹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而后对唐勇毅道:“那如果本侯不休妻呢?”
唐勇毅没想到姜远这般反问,冷笑道:“如果丰邑侯不愿休妻也可,便让昭宁公主休了你即可,可让陛下为昭宁公主另觅驸马。”
姜远闻言脸上的笑容一收,抬脚就将唐勇毅踹倒在地,不待他叫喊出声,一顿连环脚使劲踢了过去。
“你特么的!别人都是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特么的倒反罡!”
姜远一边骂一边踢,踹得唐勇毅嗷嗷直叫,官服上全是脚印。
一众文武百官见得姜远暴起伤人,当殿殴打大臣皆是震惊无比。
又见得姜远下手极狠,有些人都不忍直视,扯了袍袖遮了眼睛。
“狗日的,老子娶妻又没娶你家女人,你特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唐勇毅被揍得狂呼不止:“丰邑侯,你怎敢如此!怎敢如此!”
姜远不言,只是猛踹。
黎秋梧在一旁拍着巴掌叫好:“夫君,用力打!打死这个狗官!”
上官沅芷连忙去捂黎秋梧的嘴,又狠狠瞪了她一眼,黎秋梧这才吐了吐舌头闭了嘴。
侯君浩与阮棋芳怕姜远真把唐勇毅打死,连忙上前来劝:“侯爷息怒,有话好,陛下看着呢。”
姜远哪里愿意停手,叫道:“别拦着我,我打死这个王鞍!”
侯君浩与阮棋芳见劝不住,只得架住姜远胳膊往后拖,这才将他拖开。
鸿帝脸色铁青,龙掌一拍龙案:“够了!丰邑侯不得放肆!”
唐勇毅哀嚎着伏倒在地,脸上涕泪横流:“陛下!要为臣做主啊!丰邑侯当殿殴打臣子,定要严惩啊!”
唐勇毅嚎完,又将目光看向一众文武百官,希望其他人也站出来参姜远一本。
但一众人皆不与他的目光对视,就连御史台的一众同僚下属也不接话。
一众百官心里明镜似的,丰邑侯踢了唐勇毅十几脚后,鸿帝才发怒,这就很明问题了。
鸿帝怒视着姜远:“丰邑侯,你当殿失仪,殴打同僚!你当这是你家么!再敢胡闹,庭杖侍候!”
姜远挣开侯君浩与阮棋芳抓着的手,整了整袍服,又变得厮文起来:“陛下,不是微臣胡闹,唐大人逼微臣休妻,微臣岂能忍他!
唐大人为官多年,又熟俗读圣人经纶,却不吐人言!”
唐勇毅嚎道:“丰邑侯,难道本官得不对么!你有违礼法,将公主纳妾本就是大罪,乃是对陛下不敬!对开国先帝不敬!只让你休妻,已是极轻之事!
你却殴打本官,你将我大周礼法置于何地!”
鸿帝也哼了一声:“丰邑侯,你将公主纳妾,可是事实?!”
姜远很无语,鸿帝最近戏精上身,这不明摆着的事么,将事情来龙去脉清楚不就好了,非得整这么多花活。
姜远拱了拱手:“纳公主为妾,是真!”
鸿帝又冷哼一声:“既然为真,你可知罪!”
姜远清楚鸿帝这是要他来解释此事,便道:“微臣无罪,何来知罪!
微臣与公主两年前就已在一起,那时昭宁公主还在一个山村苦苦渡日,并未与陛下相认,也不知是其公主,微臣娶之何有不妥!”
唐勇毅却是叫道:“以前你不知,现在可知了?!昭宁公主即已回宫,就应按皇室礼仪而行,驸马就应该有驸马的样子!”
姜远闻言,作势又要去踢,吓得唐勇毅连滚带爬地躲闪。
鸿帝又一拍龙案:“丰邑侯不得放肆!唐爱卿所也有理,驸马只能是驸马,就该以公主为尊!”
姜远朗声道:“陛下,微臣并非驸马,只是昭宁公主的夫君!我大周礼法不可违,但礼法不外乎人情!微臣与昭宁公主事出有因,并不是刻意违背礼法。
微臣若是为了这个驸马,而休糟糠之妻,这与畜牲何异?!
微臣若因贪图富贵,而休糟糠之妻,他日也定然会因为其他利益而舍弃公主,慈狼心狗肺之事,微臣断不能为!
微臣自知纳公主为妾,乃有违礼法,请陛下削微臣爵位。”
姜远话音刚落,上官沅芷与黎秋梧迈步而出,跪倒在地:“陛下,请将我等爵位、诰命一同削去贬为庶民,臣妾与丰邑侯誓死相随!”
茹见状也慌忙跪倒,哭道:“父皇,孩儿自受尽苦难,好不容易才寻得如意郎,若是父皇责罚孩儿夫君,或者要拆散我与夫君以及两位姐姐,孩儿当死在金殿上!”
茹也是有脾气的,死便死,爬起来就要撞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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