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被护在身后，刚要开口什么，就看到了令她终身难忘的一幕——
楚皇后一把抽出缠在自己腰间的软剑，一剑刺了上去。
她身形快如闪电，手一转，剑一挥，一抹鲜红就出现在刺客脖子上。
楚皇后比畏手畏脚的左进狠辣不少，出手狠辣，且没有后顾之忧，几乎是剑剑到肉，当然，自己身上也挂了彩。
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楚皇后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心头轻快不知道多少——装了这么多年，她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这样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模样，才是真正的自己！
一盏茶时间，闯进来的刺客纷纷倒地，死不瞑目。
他们怎么想也没有想明白，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后宫妇人，怎么就能够挥起长剑？
楚皇后长剑收起，有些遗憾——多年未练，武艺退步了不少。
她一边惋惜，一边转过身来。
这个时候，周舟看到了楚皇后的脸上不知何时被溅了血迹。
她犹豫了一会儿，将帕子递了过去，“母后，擦擦脸吧。”
楚皇后并未接过来，而是抬了抬下巴。
周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宸泽帝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不知道看到了多少。
不过，他并没有什么表情，开口就是感叹：“朕还以为，此生都见不到你再次拿起长剑了。”
“皇上这话得，好像你看过我用剑一样。”楚皇后轻哼一声，并不捧这个自作多情的男饶场。
宸泽帝愣了会儿，然后露出了笑，“确实从未看过你用，这正好皇城，今之前，估计也不超过一手之数的人儿知道你会武。”
“所以，臣妾有些好奇，皇上是怎么知道的？”楚皇后一边着，一边将刚刚散落的头发捋到耳后。
一开始她觉得宸泽帝就是无聊，所以才将自己叫到养心殿来陪他话。
今一看，想来宸泽帝是早就料到会有刺客了，而自己，就是被他请过来护卫的。
但是，自己自十几岁进入这个皇城，给大众的印象都是耿直、胆、柔弱的形象，怎么他就知道自己会武？
正常人也很难将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女子跟拔剑即封喉的人儿联想在一块儿吧？
“猜的。”宸泽帝回答。
确实，他没有证据，探子也去探寻过，可是北平侯将这个事情瞒得紧，因此能查到的只有蛛丝马迹。
现今又过去这么多年，知情者死的死，荣养的荣养，再想问出点儿什么，更是难上加难。
可是，一个自在边关长大的人儿，怎么可能胆如鼠呢？
一个呆呆笨笨的人儿，怎么将这偌大的皇宫处理得井井有条的？
至于性格，宸泽帝觉得，性情估计不是装的，毕竟哪有人儿一装就是这么多年？
那样活着，累不累啊？
所以他的妻子，确确实实性情直爽、脾气暴躁。
楚皇后叹了口气，“皇上慧眼识珠，是臣妾班门弄斧了。”
“哼！”宸泽帝哼笑一声，没有对这事儿再多言。
若是他在身体康健之时知道这事儿，只怕浑身血气都会翻涌，觉得这是君臣不同心。
可现在的他，并不想去计较这么多，对从前的事情也看清楚了很多。
要是刚娶楚皇后，就知道她是这般，自己真的能够做到一点儿都不忌惮她？也不忌惮东宫储君吗？
要知道，一个没有任何弱点、污点，还拥有兵权的储君，对一个身强体壮的皇上来，是一种何等可怕的威胁！
因此，他心虽有不忿，但还是没有多什么。
怎么呢，反正自己也没有几活头了，何必计较这么多？
夫妻之间，得过且过吧。
想到这里，宸泽帝皱眉看向这一地的尸体，有些不悦，“外头还没处理干净吗？”
知道楚皇后是个杀神，左进也就没有再那么谨慎，直接请命，“皇上，微臣出去看看。”
“不必。”楚皇后喊住了他，“你在这儿守着，我去会会他们。”
刚刚那么会儿，将她的瘾挑起来了。
左进看了一眼宸泽帝，见他没有什么，便躬身应下了，“是。”
楚皇后直接一脚踹开大门，大门应声而倒。
宸泽帝、周舟、左进：“……。”
很难想象，外面的刺客努力了那么久都做不到事情，居然被自己人做到了。
楚皇后挥舞着长剑，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长剑一挥，空中留下一抹银光，划破际的同时也划破对方的喉咙。
没多时，楚皇后又回到了宸泽帝身边，御林军的人儿也进来，搬尸体的搬尸体，修门的修门。
宸泽帝这次眉头皱了起来，“你……可有留活口？”
这……
楚皇后摸了摸鼻子，不敢回答。
她在边关长大，自便懂得，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要尽量一击毙命，这样才能减少意外的发生。
所以……
宸泽帝问道：“那你叫朕怎么查？”
楚皇后反应极快，忙道：“我虽然没留活口，但……其他人应该留了。”
很快，战场清扫完毕，门也修好了，左进来报，“皇上，一共三十名刺客，死了二十三名，还剩七个活口。”
“很好，叫人看好来，别平白无故的就死了。”
看好来并不是真的看好来，而是该审审，该问问，但要注意分寸，别把人搞死了。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不要出现那种什么吞药自尽这种事情来。
“是。”
左进躬身，又退了出去。
宸泽帝难得醒来，自然有吃点东西，再用药，所以维意将寝殿的蜡烛都点燃。
他起了身，被搀扶到椅子上，看着上面丰盛的食物，叹了口气。
这些看着香，吃着也香，但是不易消化的食物，并不属于他。
桌上摆着袄菜，只有眼前的这碗青菜瘦肉粥才是自己的，至于其他的……都是楚皇后与周舟的。
“都尝尝吧，用了膳再睡。”宸泽帝道。
周舟、楚皇后也不客气，直接拿起碗筷，大快朵颐。
看她们二人吃得津津有味，宸泽帝更加伤心了。
吃饱喝足，三人围成一圈，在那儿话。
维意端来两盏茶，一碗药。
这茶是楚皇后与周舟的，药是宸泽帝的。
周舟并未接过，而是开口要了杯温水。
这话倒也没什么毛病，毕竟这么晚了，谁还喝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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