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动。
皇后对此感到不满。
而一直站在皇后身边的常嬷嬷上前了一步，义正辞严的：“沈女史，皇后娘娘让你跪下。”
沈烟藏在衣袖里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眼底明明灭灭，“不知臣犯了何罪？”
“得罪了皇后，就是罪。”
沈烟的眼底黑压压的尽是冷戾，她咬紧了牙关，脸上的情绪不断波动，最终却还是闭了闭眼睛。
等到再睁开的时候，眼底已经归于一片平静。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撩了一下衣摆，正要跪下，忽然，耳边响起一个急切的男声：“烟烟，母后！”
君墨辰的突然出现的声音阻止了沈烟的动作。
沈烟跟皇后齐齐回过头，就看到君墨辰正快速朝这边走来。
沈烟原本微弯的膝盖瞬间就直了起来，在看到来饶那一瞬间，她甚至还冲着皇后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来。
瞬间，皇后被气的心肝脾肺无一处不疼。
她正要发难，君墨辰却已经走到了两人面前。
他先是朝着皇后行了一个不怎么标准的礼，紧接着便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将沈烟牢牢地护在自己身后，十分不赞同地看着皇后问道：“母后，你这是在做什么？”
皇后完全没有想到，君墨辰才刚一出现，就这样不问缘由地为了这个女人责问自己。
她气的一个倒仰，差点没站住，幸好被一直紧跟在身边的常嬷嬷扶了一下，这才没有在光化日之下出丑。
“辰儿，你才刚到，就这样对母后话？”
皇后一脸的心痛。
然而，君墨辰完全没有被她脸上的表情所迷惑，他皱着眉头，依旧牢牢地护着沈烟，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就会被皇后欺负了去。
“母后，儿臣刚刚看的已经很清楚了，是母后一直在为难烟烟，还毫无缘由地让烟烟给你下跪，母后，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皇后此刻看不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可即使看不到，她也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已经变得扭曲极了。
她被气的浑身直哆嗦，舌头也磕磕绊绊的，指着君墨辰好半不出一句话来。
常嬷嬷看不过去，忍不住劝了一句：“二皇子，您怎么能这么跟皇后话呢？”
可君墨辰这会儿是恨屋及乌，他甚至觉得，他的母后这般为难沈烟，不得就是有这些刁奴在一旁挑唆。
所以，常嬷嬷才刚一开口，君墨辰的怒火便全部冲着她去了。
“放肆！本皇子跟母后话，有你这个奴才什么事！”
这宫里谁人不知，常嬷嬷是皇后娘娘的奶嬷嬷，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就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然而，君墨辰完全不给她面子，这跟直接在皇后的脸上打两个巴掌有什么区别？
皇后被气的两眼翻白，仿佛下一刻就会直接晕过去，可君墨辰只觉得她是在惺惺作态。
毕竟，刚刚他看得清楚，皇后在为难沈烟的时候，气色可好得很呢。
皇后一时间又是生气又是心痛，她常听人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可没想到，君墨辰这媳妇儿还没娶，就已经把她这个当娘的忘在脑后了。
“辰儿，你怎么能这样……”
她的话还没有完，便被君墨辰高声打断了，“母后，你到底为什么要为难烟烟？”
“你就不问问，是她对母后做了什么？”
皇后伸手指着沈烟，嗓音凄厉，可君墨辰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就是对沈烟没有半分怀疑。
“母后，烟烟一向对你尊重，哪怕你刚刚不问缘由地要罚她跪，她也乖乖照做，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欺负她？”
皇后只觉得自己的头风快要发作，她一只手扶着常嬷嬷，十分有力，指甲几乎要钳进常嬷嬷的皮肤里。
常嬷嬷觉得吃痛，可这个时候，无论再疼，也只能咬牙硬忍着。
“辰儿，在你心中，难道母后就是这般恶毒不讲理的人吗？”
君墨辰眉心微动，他想否认，可是想起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动了动唇，还是选择没有出声。
而看到他的沉默，皇后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不再跟君墨辰话，只是将目光落在一直躲在君墨辰身后装作无辜的沈烟身上。
她冷笑了三声：“好好好，沈女史，从前本宫真是看了你，真是好手段啊。”
听到这话，沈烟只是装作一副纯真无害的模样，她摇了摇头，“皇后娘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听不懂。”
“你最好听不懂。”
完之后，皇后便一甩衣袖，扶着常嬷嬷离开了。
临走之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沈烟一眼。
看到皇后离开，君墨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转过身，拉着沈烟上上下下地看了好半，满脸担忧地问道：“烟烟，你没事吧？”
“没事。”沈烟摇了摇头，“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进宫了？”
她没有留意到，在自己出这句话的同时，君墨辰的眼神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昨晚上的事……我不放心，所以进宫来看看，烟烟，你没被吓到吧？”
“我没事。”
沈烟原本就是随口问了君墨辰一句，并没有跟他闲话的意思。
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昨晚上的调查结果，就凭昨晚上皇后的表现来看，她是一定会将这件事扯在桑离晚的身上。
沈烟已经等不及要摁死所有桑家的人了。
想到这里，她心底的情绪再次变得兴奋起来，就连刚刚被皇后刁难的不悦也暂时被她压了下去。
不急，但凡欺负过她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么想着，沈烟便更加没有了跟君墨辰交谈的欲望。
“我要去上朝了。”
君墨辰虽然已经成年，但并没有封王，也并没有领差事，所以不需要参加早朝。
听到她的话，君墨辰虽然有些不舍，但也知道早朝不能耽误，上朝的时候，沈烟是要在皇帝身边伺候的。
“哦，好。”
看着沈烟冷淡的神色，君墨辰倏然间想起那日左军权对他的话。
“二皇子，想你堂堂潢贵胄，为什么偏偏看上这样一个冰雪做的女子呢？无趣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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