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义虎在陆地上武功高出郑克爽许多,可到了黄河这等汹涌的大河里,满身的功夫都用不上,哪里是郑克爽的对手?被郑克爽灌了一肚子的黄水,好不容易才挣扎上岸,找人求救。
郑克爽实指望软硬兼施,走能得手,不料冤家路窄,韦宝又出来打了横炮。
郑克爽一只手托着晴儿的腰,一只手揽住了晴儿的脖子,直视着她的眼,问道:“晴儿,你看着我。我不管你信不信那个流氓、无赖的话,我只问你,你愿意做我的老婆么?”
晴儿似笑非笑,道:“本姑娘若是不愿意,你怎么办啊?”
郑克爽阴沉着脸,道:“我以前犯了个最大的过错,你知道是什么?”
晴儿道:“你不该将那个阿珂卖了。\"
郑克爽点头道:“得对。男子汉大丈夫,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决不应当拱手送给别人。”
郑克爽眼睛死死地盯着晴儿。
也许是因为水冷,也许是因为郑克爽的目光阴冷怕人,晴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道:“郑大哥,你送我上岸吧。”
这时候,已渐明,星星与月亮渐渐隐去,东方现出了鱼白色。朝霞羞涩地涨红了脸,黄河泛出了金黄的波浪。
郑克爽盯着晴儿的眼睛,许久,许久,点头道:“我明白了。”晴儿掩饰着惊恐,故作镇定,道:“郑大哥,你明白了什么啊?”郑克爽不作回答,道:“晴儿妹子,我求你一件事,可以么?”晴几笑了起来,道:“那看什么事了。”
郑克爽叹息道:“在下活着没有福分,不能与妹子成双成对,双宿双飞,只得求求妹子,咱们生不同房死同穴,做一对鬼夫妻罢。”
忽然,郑克爽的嘴唇,强行向晴儿的嘴唇凑去。晴儿大惊,道:\"你,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嘴唇已被郑克爽的嘴唇堵住了。
青白日、大庭广众之下,尽管平日大方之极,晴儿此时也又羞又怒又急,使劲地挣扎着,道:“你,你敢对本姑娘无礼……”
晴儿猛地打了郑克爽一个耳光。
郑克爽眼睛里凶光陡现!黄龙大侠大惊,喝道:“姓郑的,你不要胡来!”
可是,已经晚了。
郑克爽托住晴儿的手,突然放开。
就见晴儿猛地沉了下去。双手在水里求救地招动着,忽然消失了…\"
波浪如一头疯狂的野兽,顿时吞食了她。
黄龙大侠几欲昏倒,大叫道:“晴儿!\"不顾一切地朝黄河冲去。几个汉子好不容易才抱住了他。
郑克爽在水面上陀螺般旋转着,旋转着,身子越来越高地露出水面。
最后,竟然露出了脚面!
就似黄河不是河,而是一块深黄的地毯。而郑克爽正是稳稳当当地站立在这“地毯”上。
韦宝看了,不禁心下骇然:\"他奶奶的,郑甲鱼会魔法么?”郑克爽倏地站定,仰长啸,悲枪、凄历,似深山虎吟,如荒野狼豹。
接着,身子复又如陀螺般旋转起来。
慢慢地向水中旋去,不一会儿,整个人都消失在黄河浊浪里。太阳升起来了,将滔滔黄浪装点得金碧辉煌。气势宏大的黄河依然汹涌澎湃,滔滔东去,便如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黄龙大侠疯狂地叫道:“晴儿,你回来!晴儿,你回来!……”黄龙大侠挣脱了同伴的手,疯了一般地向黄河下游追去。
尽管郑克爽与晴儿都是韦宝的大敌,尽管韦宝在这之前还盼着郑克爽与晴儿4个两败俱伤,可是,当他亲眼看到二人恩恩怨怨,难解情结,双双葬身黄河的时候,心里也是恻然。
他独自一人,默默地回到了临时官邸。
新辅还没有回来。自有了这一番变故,韦宝哪里也不敢去了。
待在简陋之极的“官邸”,他百无聊赖之际,便自己与自己掷骰子,左手捉右手的\"羊牯\",或者右手捉左手的“羊牯\"。
第三日,连“羊牯”也捉得乏味了,便索性蒙头大睡,心想睡它一觉,不管靳辅回来不回来,也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傍晚,韦宝睡梦正酣,忽然有人摇晃着他,道:“韦爵爷,赶快起来接驾。\"
韦宝正睡得蒙蒙陇陇,含混道:“接什么驾?老子要睡觉。”那人声音极是惊慌,道:“韦爵爷,快起来,皇上来啦。\"
另一个声音和善他道:“桂子一定是困得紧了,让他睡罢。”
虽在睡梦里,“桂子\"三个字也是听得极清楚,韦宝一骨碌爬起来,一看,站自己床前的,不是当今皇上康熙,还是谁!
韦宝赶快趴在地上,叩头如捣蒜,诚惶诚恐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康熙道:“于阿大,没你的事了,你下去罢。”于阿大道:“喳。\"退了下去。
待得房里只剩下康熙与韦宝两饶时候,康熙在韦宝的屁股上踢了一脚,笑骂道:“他奶奶的桂子,滚起来罢。”
韦宝听得康熙一声“他奶奶的\",便知道已然赦免了自己的“欺君之罪\"了,这才又狠狠地碰了两个响头,站了起来。
韦宝恢复了常态,请了个安,笑道:“皇上,你什么时候来的?”
康熙道:“我沿途巡视河工,已经十余了。今日见了靳辅,才知道你也在河工上。”
康熙微微一笑,道:“桂子,你这个河督做得不错啊。”韦宝笑笑,没有吭声。
他心中却颇为自得,付道:“幸亏老子先到河工上看看,不然就露馅了。可见老子有先见之明,神机妙算,赛过诸葛之亮。”
康熙道:“靳辅拿你着实的夸奖呢。”
韦宝道:“桂子稀里糊涂,什么也不懂得的,那是朋友们往在下脸上贴金….”
忽然觉察得文不对题:将江湖上的语言,用到皇帝身上了。韦宝左右开弓,打了自己两个嘴巴,道:“叫你胡,叫你胡……皇上,桂子见了你,都喜欢糊涂啦,就胡袄了。”
康熙笑道:“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他妈的桂子也懂得客气了。其实啊,你的话并没有错,靳辅确实是在往你脸上贴金。不过话又回来,也是因为有了你,他才有了施展抱负的时机。”
韦宝知道到了拍马屁的时候了,赶紧道:“那也是皇上乌生鱼汤,知道靳辅终究是有才的。若是一碗大大的坏汤,靳辅再有能耐,桂子运气再好,不用他那也是无法可想。”
康熙背负了手,来回踱步。
韦宝知道,这是康熙在想大事了,也就住口,不敢再。
康熙踱了一会儿步,若有所思道:“看来用人之道,因人设事固然不对,因人废事也是大错。”
韦宝纳闷:“又是宁人吃食、宁人不吃食的,也不知这到底是一碗什么食,吃了这许多日子,还是没完没霖吃不完?”
康熙八岁登基,十四岁亲政,皇帝的宝座,使得他心里装满了军国大事,话不能多一句,路不能多走一步,处处都显示了皇帝的尊严。
只有对着总角之交的韦宝,他才能有片刻的松弛,几句诸如“他奶奶的”之类的市井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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