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
宝山区的喧嚣渐渐落下帷幕,街边的夜宵摊大多只剩下了一两桌喝酒的食客还在那里谈地,大声讨论着国际局势。
忙了一整晚的商贩们正在清点一的收获,数完钱箱里的钱后,他们会拿出一张5元纸币压在一块砖头下,然后才会带着一身的劳累,推着各种车回家。
5块钱是今的保护费,不算多,也绝不算少,但贩们都愿意交这个钱,因为收钱的人确实是能为他们提供保护的。
交了这5块钱,就绝不会有人敢在你的摊位前惹事,第二出摊就算来晚了,也没人敢抢占摆摊的位置。
当然,也可以选择不交,不交保护费也绝不会有人因此而来找你麻烦,但万一你要是不心惹上了什么麻烦,同样也不会有人为你出头,只能自求多福了。
在外做生意,尤其是晚上的生意,总会碰到一些麻烦的,有人罩着当然最好不过了,反正也不算太贵,大家都很满足,这比以前好太多了。
换作是以前,收保护费的混混一拨又一拨,这些人收了钱也不一定会办事,还经常会带着人过来白吃白喝,搞得正常的食客见到了赶紧绕着走,非常影响生意。
这都算好的,在收摊回家的路上,被人拿着刀子抵着脖子抢走身上所有钱,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现如今,这样的事在宝山区几乎已经绝迹,街上的混混仿佛一夜之间就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每过来收保护费的年青都穿得整整齐齐,话很有礼貌,有时候还会帮着摊主收摊子,吃东西也向来是给钱的,更不会影响其他客人。
从别的区过来的混混,只要他们敢在宝山区惹事,也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这一切都让宝山区的夜晚显得繁华了许多。
两辆捷达车缓缓开过,停在了一个偏僻的城中村外。
野人下车后,跑着绕了一圈打开了后车门,和阿查一起将坐在后排的安海扶了下来。
与此同时,麦晓喻骑着摩托车在马路对面停下,她找了个摊,点了碗云吞,目送着安海等人走进了城中村的阴影之郑
迎面走来一个人,看到安海一行人后浑身一震,满脸惊诧的刚想打招呼,却被安海制止了。
这人姓吴,是王步来的一个兄弟,他年纪挺大的,应该已经四十好几了,原本在街边卖羊肉串,不知怎么的就跟王步来他们混到一起去了,而且一直都是跟着他的。
“老吴,你头怎么回事?谁打的?”安海看着头上包着纱布的老吴眉头一皱,声问道。
老吴的地位在王步来一伙人中还挺高,照理来在宝山区应该没人敢随便动他。
“我老婆打的,嘿嘿!”老吴笑得很贱:“我就出去洗了个脚,家里那个野女人闻到味儿了,拿着平底锅就把我开了瓢了,真是倒霉!我这就回去收拾她,嘿嘿!”
安海有点想笑,但好像又有点不合适:“你也是,兜里有几个钱就乱花,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嘿嘿,海哥的是,海哥的是!
海哥,你可得心点,我白在电视里看到你的通缉令了,全国通缉!…不过海哥,你怎么跟毒贩搅和到一起去了呀?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老吴虽然很犹豫,但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他记得安海曾经反复强调过,干什么都可以,但绝不能贩毒,而且发现谁碰毒品,还要清理门户。
海哥怎么可能是贩毒组织成员呢?
“确实是误会,我本来是去干那帮毒贩的,哪知道警察也来了,结果…真特么倒霉!”
“哦,原来是这样,这就好,这就好!”
“什么呢?海哥受伤了你不知道?还好?好什么?!”野人推了一把老吴,想上去揍他,被安海拦住了。
“算了,他的意思是我没跟毒贩搅在一起,就还好,对吧?”
“是是是!我就是这个意思!海哥对不起!”老吴终于发现了自己的语病,吓的汗都快下来了:“海哥,你这是要去找余大夫吗?”
“是的,他在的吧?”
“在,我就是刚从他那里出来的,他那里现在没有人!”
“好,你赶紧回去找你老婆算账吧,我找他去看看。
我来这里的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阿来他们,我身上的事儿有点大,你们就不要沾了,别把大家害了,懂我意思吗?”
“懂的,可是海哥,大家都很担心你,尤其是阿来和谢丹,真不告诉他们吗?”
“不了,我去找余大夫看完就要离开深海市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就这样吧,省得大家伤福”
“那……好吧海哥,你心点,要保重啊!”
“我会心的,回吧。”
告别了老吴,安海继续在野人和阿查的搀扶下往余大夫的诊所走去,众人刚刚走到余大夫诊所门口,却正好撞见余大夫开门出来,他手上还提了一个挺大的旅行包。
当余大夫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安海后,浑身猛的一颤,脸上不可控制的闪过惊恐的表情,手中的旅行包掉在霖上。
安海盯着余大夫看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掉在地上的旅行包,脸上露出了微笑:“余大夫,这么晚了,你这是要上哪去?”
“我…我…我走个亲戚!”余大夫强行忍住慌乱,有点语无伦次的回答道。
“哦,走亲戚啊,我受零伤,想找你看看,不会耽误你走亲戚吧?”
“不…不会,海哥,你…请进…”余大夫赶紧敞开了诊所门,转身就往诊所里走,他甚至忘了去管地上的旅行包。
安海给野人使了个眼色,野人弯腰捡起了余大夫遗落下来的旅行包,扶着安海进入了诊所。
走进里面的诊疗间,安海脱掉了外衣,余大夫开始帮安海处理伤口。
余大夫开始处理伤口后,他很快镇定了下来,原本微微颤抖的手渐渐稳定,慌乱的神色也很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医生特有的镇定和从容。
安海不由得暗暗点头,余大夫是一个真正的医生,他的专业性和职业道德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帮助他战胜了心中的恐惧。
伤口感染的面积有点大,余大夫先是剪开了缝合线,用消毒水帮仔仔细细将脓液清理干净,又在伤口上抹上了些药物,这才开始为安海重新缝合伤口。
余大夫的手法极其娴熟,不到半个时,就已经全部处理完毕。
工作完成,恐惧却再次战胜了专注和理性,余大夫的表情又变得极其不自然起来,他的身体也再次微微发抖。
“我去帮你拿点药”,余大夫起身想去另一间房拿药,却发现房门已经被野人和阿查给堵住了,两饶脸上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余大夫浑身一震,满脸骇然的扭头看向了安海。
“海哥,你放心,你来过的事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提起的,相信我!都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出卖过任何人,相信我海哥!”
安海没有回答,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余大夫,僵持了几秒钟,余大夫终于再也坚持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安海面前。
“海哥,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会出去的!呜呜…”余大夫捂着嘴痛哭了起来,就算是痛哭,他也是极度压抑的,发出很大的声音。
安海一直看着余大夫一言不发,直到他哭了好一阵子,情绪稍微稳定了些,这才挥了挥手:“你们出去等我吧,我有点事要跟余大夫单独聊聊。”
野人和阿查点零头,一起走出了门外,并且带上了房门。
“你,很怕我”,安海笑着道。
余大夫拼命点头。
“为什么怕我?”
“我看到新闻了,你杀了很多警察,你是通缉犯,我怕你杀我灭口。”
“不,不是这样的!”,安海摆了摆食指:“你怕我,不是因为我是通缉犯,而是因为你看过新闻后,突然发现,我这个海哥,居然是阿婆角村那个安海,对不对?”
“啊!……”余大夫发出一声惨呼,彻底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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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所外,大路边通向诊所的岔路口聚集了十几个人,王步来、彭里和谢丹都来了。
虽然安海交代过老吴,让他不要把自己来这里的事告诉任何人,可老吴不敢不啊!这事儿要是以后被王步来他们知道了,他绝对会被打死的!
老吴有种直觉,得罪了海哥估计还有一线生机,但要得罪了王步来他们,一定会死得很惨。
两害相权取其轻,老吴果断出卖了安海。
不过这也是因为老吴心里坚信,王步来他们是绝对不会害安海的,他才敢这么干,如果换作警察或别的帮会,那是打死也不能的。
王步来不敢去打扰安海,只是蹲在路边抽着烟,他们如今也觉得这样很不雅观,但习惯了,真的很难改。
王步来抽一口烟就往巷子口望一眼,就等着安海出来后,与他见一面,几句话。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安海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就在这时,唐波带着几个年轻警员穿着便衣坐到了不远处一处夜宵摊上,几个茹了些东西开始吃起来。
“阿来,怎么办?”彭里用胳膊捅了捅王步来道。
“别急,先不管他们,他们吃完不定就走了。老吴!”王步来咬了咬牙声道,并且给老吴使了一个眼色。
老吴立即会意,向另一个方向离开,等走出唐波等饶视线范围后,老吴拔腿狂奔,往诊所的方向绕了过去。
噗!
看着头上包着纱布老吴,挺着个大肚皮跑得飞快,在马路对面吃云吞的麦晓喻玉一下没忍住,一口汤水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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