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娇娇,她就像是一个传,至今还在草原诸部间流传着。
仅仅只是贺兰勇独女的身份就已经让她万众瞩目了,何况这位之骄女容貌出众、身手过人,无论是骑术还是箭术都堪称一绝,这对于他们这种马背上的民族来是极其重要的,都渤海国有了贺兰娇娇便有了希望。
而她也从不高高在上,她脸上总是挂着骄阳般的笑容,大大咧咧的待谁都好,以至于她身边总是围着很多人,这其中就包括韩学理和安叶,他们心甘情愿地陪着她赴汤蹈火……
到这的时候,韩学理忍不住瞥了眼一旁的姜辛,眼神里充满了嫌弃。
曾经的贺兰娇娇有多美好,现在的姜辛对他来就有多惨不忍睹。
直到现在他都不想承认眼前这张面瘫脸就是娇娇,可现实却又容不得他否认。
安叶把他们兄妹俩救下后,他便一心想要寻找真相为族人报仇……
“你觉得是姜……”话到一半,管莫闲顿住了,改口道:“是娇娇害死了你的族人?”
韩学理点零头,道:“我在姓周的那儿看到了她亲笔写的信,信里她和她爹要去秋猎,留守大帐的只有我的族人们,是剿灭我们的最佳时机,我爹他们因为坚持复辟渤海国,所以一直都是你们的眼中钉。”
“你确定是她写的信?”管莫闲提出了质疑。
“那么丑的字除了她还能有谁。”韩学理回道。
管莫闲险些笑出声,幸好憋住了,他压下嘴角的弧度,干咳了声,“你就没想过或许是别人模仿的?”
“我确实没想到那么丑的字都有人能模仿得出来,只当是她是被胁迫写下的。”
“……”差不多得了啊,没必要一直强调她的字丑吧!
“等一下。”管莫闲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是,你从未怀疑过她。”
“当然,我怎么可能怀疑她……”他目光一转,直直地看着姜辛,眸底翻涌的无数情绪在见到突然举步上前挡在了他和姜辛之间的管莫闲后戛然而止,他面色一沉,淡淡地道:“她当时只有十三岁,利用敌人排除异己这种事可不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干得出来的,退一万步,就算她多智近妖,你要是那个姓周的你会跟一个孩子合作吗?”
“嘁……”管莫闲哼了声,毫不掩饰对他的敌意,“的还挺头头是道,就是不干人事呢,也不知道当初想杀她的人是谁。”
“我只是试图想要唤醒她的记忆。”
“是吗?”管莫闲还是不太相信,冲着他扬了扬眉,继续逼问:“那后来装疯卖傻又是为何?”
韩学理冷冷地斜睨着他,“我哪知道殿前司和西林是否可信?万一你们和萧显是一伙的呢?”
“不是,你羞辱谁呢!我就是与狗为伍也不会跟萧显一伙!”
“……”这是重点?
显然不是,但这句话似乎戳到了管莫闲的爆点,姜辛只好徐徐启唇试图用最快的方式让他恢复平静,“周尚书不是韩学理杀的。”
“啊?”很有效,管莫闲瞬间安静了,满脸呆滞地看着姜辛。
韩学理接过话茬,解释道:“姓周的收到那幅妖画后阿楹就找到了我,是能帮我报仇,我本不想理会,没成想娇娇突然出现……我生怕她真正的目标是娇娇,只能假意答应,静观其变……”
“然后呢?”管莫闲问。
“按计划,他们会帮我‘诈尸’,也会设法调离负责看守的龙策卫,我只需要去杀了姓周的就好……”到这,韩学理不自觉地攥紧双拳,咬牙道:“我确实想杀他,做梦都想,但不能是跟阿楹联手,这女人绝不会安什么好心……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猜测他们在龙策卫有内应,很快龙策卫就会赶到将我人赃并获,而我一旦落入他们手中,想必也活不了多久,所以我逃了,躲进了暗室里。”
这个法倒是和当时姜辛做出的痕迹鉴定吻合,听起来并无漏洞,但有件事管莫闲还是想不明白。
“为何要躲进暗室里?你明明有机会逃走的。”管莫闲问。
“我妹妹还在那儿,况且……”他看向姜辛,目光深邃,“我想见她。”
管莫闲又一次举步挡住了他的视线,“你对贺兰楹了解多少?”
韩学理目光一紧,深看了管莫闲一眼,就好像他问了个很关键的问题,半晌后才沉着声道:“这女人不简单。”
“……有多不简单?”管莫闲耐着性子问。
“第一眼见到阿楹我就觉得她不单纯,奈何娇娇护着她,我也没法子……”着,他转头瞥了眼姜辛,“她以前蠢,见谁都觉得是好人。”
“……”有事事,怎么还捎带着骂她的?
“我怀疑这一切都是阿楹与人里应外合计划好的,先是娇娇被北晋人抓走,紧跟着我和我的族人被剿灭,再然后安叶他们的部族也都被削弱,他们几乎清除了娇娇所有的势力,而她则趁此机会讨好贺兰大人夫妇成为了他们的养女,就此取而代之。”
管莫闲微微蹙眉,问:“那她为何不干脆杀了娇娇?”
“因为娇娇失忆了,这应该是他们计划之外的事,但也算是意外之喜,反正贺兰娇娇迟早是要死的倒不如死得更有价值些。”
“你是……”管莫闲猜到了他的意思,或者在确定了姜辛身份的时候他就有了同样的推论,只是这对于她来有些残忍,他不知道该怎么出口。
韩学理替他了,“嗯,如果阿楹才是真正的姜辛,是不是一切就得过去了?你们的东宫想坐稳储君之位,可当时王怀石刚死,妖画案余温未散,那些士大夫们就如同一盘散沙,他们需要一个人来充当精神领袖的角色重新聚沙成塔,那个人身上若是流淌着王怀石的血脉就再好不过了,于是乎姜辛进入了他们的视野,可她和萧显都不傻,他们太清楚此事凶险,但这也是替父报仇的唯一机会,这时候出现了个和姜辛年龄相仿又刚巧失忆的女孩,你觉得他们会放过吗?当时的娇娇就如同一张白纸,任由他们随意涂抹、捏造她的记忆,从此她便成了姜辛,无论是大仇得报抑或是东窗事发她都难逃一死,而真正的姜辛仗着贺兰勇养女的身份不仅能够全身而退、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听起来确实很合理,但管莫闲还是下意识地驳斥,“他们怎么确定她会失忆多久,整整十年,万一她中途恢复记忆了呢?”
“那就杀了。”韩学理面无表情地继续道:“反正他们从未打算过要留她一命,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杀。她被带来了临梁,身边没有任何可以信赖的人,即便是恢复记忆了又如何,她有法子把消息传递出去吗?一旦萧显察觉出端倪恐怕就是她的死期了。”
管莫闲深知他所的应该是最接近真相的,只是怕姜辛接受不了,他转头看向她,却见她面色平静,瞬间,他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有证据是吗?”他问,用的是“你们”。
很显然,韩学理定是早就将这番推论告知姜辛了,而她显然也认同这个法。
她向来理智,能认同必然是有证据的。
果不其然,姜辛点零头,道:“如果周尚书是阿楹杀的,那其他几桩妖画重现案很有可能也都跟她脱不了关系,虽然她一把火烧了自己在西林的住处,想必也顺势焚毁了绝大部分证据,可这么多条人命绝非她一己之力就能做到的,必然还有其他人在帮她,我有名册,审一审就知道了。”
管莫闲愕然地看着她,“你哪来的名册?!”
“他们不傻,知道此事凶险很难全身而退,难道我就不知道吗?我不得未雨绸缪吗?这些年我也陆续笼络了一些士大夫们,阿楹干这种事必然不敢找贺兰部的人帮忙,那能找到无非也就是这些人了,知道了此事跟她有关以及她很有可能才是真正的姜辛之后,那就不难打听到了。”
“那还等什么?夜长梦多,你那份名册上的人能活多久还不好呢,赶紧抓人啊。”管莫闲焦急地道。
“嗯,我回头把名册给你,你得尽快,今晚就得行动。”
闻言,管莫闲蓦地皱起眉心,“那你呢?”
“我得离开临梁一阵子。”
“为什么?”管莫闲不解地问。
“逃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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