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直接给金子吗?”
这话愣是让王夫人怔了好一会,她看起来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倒是没有表现出丝毫愕然,半晌后再次启唇,“金子也会有的,你先把这镯子收下。”
“……”所以,这镯子是订金,回头还有尾款呐?
大户人家出手真是阔气。
阔气得让人不适,姜辛忍着被羞辱的不悦收下了那只镯子。
王夫人嘴角微微扬起,勾勒出淡淡笑意,“你要不要戴戴看?”
她想不用的,出了这门她就打算直奔当铺,要这玉镯有何用呢,换点真金白银还能花呢。
但在瞧见王夫人眼里莫名的期待后,她硬生生把拒绝的话给吞了下去,鬼使神差地就给戴上了。
别,还挺刚好……
这玉镯瞧着确实价值不菲,质地温润,色泽清透。
“还挺适合你的……”王夫人轻握着她的手反复端详了会,眼神有些飘忽,像是念及了些往事,嘴角笑意也渐渐加深,许久后才悠悠地道:“这镯子是当年我和管莫闲他爹成亲时太后赏赐的,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了。”
“……见、见面礼?”还是太后赏赐的?这跟她想的不一样啊!
姜辛急了,忙不迭地想要把镯子给摘下来,可这玩意就像是紧紧箍在了她手腕间,手背都扯红了愣是撸不下来。
“你别紧张。”王夫人按住了她的手,迫使她停止了这近乎自虐的行为,柔声安抚道:“我没别的意思,不是你收了这镯子就是我们家人了,当然你愿意的话再好不过了,纵是不愿意也不打紧,你先收着,权当是给别人看的,若是再碰上今日这种事,别是他区区一个龙策卫指挥使了,他主子来了都强迫不了你。”
“多、多谢王夫饶好意,这可实在太贵重了……”
“还行吧。”王夫人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我们家比这贵的多了去了。”
“既然是太后赏赐的,那便不是寻常死物,自是不能以价值来衡量,其背后的意义……我、我怕是无福消受……”她心翼翼斟酌着辞,却终归还是有些不太妥当。
当朝太后与管莫闲的父亲乃姑侄关系,在侄子成亲时送给侄媳妇的手镯那必然是意义重大的,指不定就是那种传中代代相传的物件,她哪敢收?
“行了,别废话了。”王夫人有些不耐地打断了她的推脱,“给你就收着,回头管莫闲要是娶了别人我再问你拿回来就是了。”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什么?这合适吗?!
反正王夫人觉得挺合适的,丢下这番肆意妄为的话后她便起身离开了。
但姜辛不敢造次,她什么身份自己心里清楚,这种门第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回屋后她便让汤替她找了些肥皂团,折腾了好一会,可算是把这镯子脱下来了。
脱是脱下来了,可是要怎么还回去呢?
就在姜辛一筹莫展之际,管莫闲送上门来了……
“听你们家姐醒了……”跨入屋内他率先瞧见了汤,话问到一旁便注意到了站在洗脸架边的姜辛,他眼眸一亮,兴匆匆的迎了上去,“你怎么样?好些了吗?烧都退了?”着,他便迅雷不及掩耳地伸出手,用手背轻触了下姜辛的额头,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他就收回手,又触了触自己的额头对比,轻声呢喃着,“好像是退了。”
“……”当姜辛意识到男女授受不亲想要躲开时,他已经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
“你有没有想吃的?我让厨房给你做,我们家厨子做菜特好吃,不过大夫了你现下还得吃得清淡些。”
“我带了些药材回来,一会让人给你熬汤喝。”
“哦,对了,你这伤口可千万不能碰水啊,若是想沐浴的话就让汤帮下忙。”
他絮絮叨叨了一堆,紧接着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询问起一旁的汤,“给她换药了吗?”
“没呢。”汤指了指桌上那堆瓶瓶罐罐,“正打算换呢,要不你来吧,我回趟新封丘门那儿替她拿些衣裳,管夫人准备的那些到底还是不便。”
“不用那么麻烦,我这伤也没什么大碍……”姜辛试图想要阻止。
然而,管莫闲压根没给她机会,“别听她的,赶紧去吧。”
“好嘞!”汤一溜烟地跑开了。
“……”到底是谁给她工钱的!
汤走后,管莫闲便不由分地牵着姜辛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心翼翼地捋起她的袖子,替她拆开绷带。
姜辛也没扭捏,她的伤大多集中在右手上,自己换药确实有些艰难。
但有些事她还是有坚持的,“这镯子,你替我还给你娘吧。”
她把那只玉镯放在了桌上,往管莫闲的方向推了推。
他分神垂眸瞥了眼,轻笑了声,“看来我娘还挺喜欢你的。”
“也就一面之缘,话都没上几句,哪来的喜欢?”这话她是不信的。
他微微歪过头,笑脸盈盈地问:“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她儿子喜欢,所以就爱屋及乌了呢。”
“……”这直球打得姜辛猝不及防,只觉心尖一颤,面色不自觉地泛红。
“她就这性子,遇上喜欢的恨不得立刻占为己有,没吓着你吧?”
“……英有一点。”确切地,没被他娘吓着,倒是被他给吓着了。
“别怕,我随我爹,有的是耐心。”他腾出手将那只玉镯收入怀中,“还给我娘就不必了,我替你收着,等你什么时候想要了我再给你。”
“管莫檄…”她深吸了口气,觉得必须得把话清楚,“我没办法那么快就忘了萧显。”
“我知道,不着急,慢慢来呗。”他低着头,认真替她处理着伤口,语气格外的漫不经心。
“不是,你不明白……有些距离是生来就注定的,就算没有萧显,我们之间也绝无可能。”
“比如呢?”他问。
“……啊?”
他抬了抬眸子,“不是有些距离生来就注定吗?倒是有哪些啊。”
“……”她是想好要坦白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
“门第吗?你觉得我们家像是会在意这些的样子吗?”
“跟门第没关系……”
“那是因为你爹吗?”
“……!!”她蓦然一震,满脸惊愕地看着他。
按照她先前入西林时所编纂的背景,她爹只不过是个商贾,门楣虽不显赫但至少清白。
然而,管莫闲提到“你爹”时的语气不对劲,他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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