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来灭火的,结果被差遣着又是找人、又是挖坑的,差遣他们的还是素来与龙策卫不太和睦的西林。
这搁谁也不乐意啊!
然而……
“这下头可能埋着周衙内。”
当管莫闲面色凝重、咬牙切齿地出这句话后,他们谁也不敢有怨言了。
且不周衙内是什么身份了,自打周尚书出事后,官家是念其丧父可怜各种恩惠赏赐接二连三地送进周府,坊间都高官厚禄也是迟早的事,这要是他再有个三长两短,周家就绝户了,指不定龙颜大怒就给他们按上个救治不力的罪名。
退一万步,就只是个普通人,那也是人命关的事。
于是乎,他们挖得很卖力,没多会功夫触底了。
没错,触底了……
挖坑的铁锹是去附近街坊家借来的,质量不算好但也不差,可是有几根结结实实地被凿弯了,像是触到了石头一般怎么也挖不动了。
他们索性丢开铁锹用手扒拉,很快便有一大片石板显露了出来。
地底下怎么会埋着石板?这着实把龙策卫的一众护卫们整懵了,一时间,鸦雀无声,众人就这么愣愣地瞪着那一大片像是没有边际的石板。
——咚,咚咚,咚咚……
忽然,一阵不太规律的敲击声传来。
所有人面面相觑着,确认没有任何人在使用铁锹。
仔细听来,这声音也不像是铁锹凿击石板的声音,它很围绕,又有些清脆。
“在下面,是从下面发出来的!”不知道是谁突然嚷了一嗓子。
管莫闲冲上前,几乎整个匍匐在石板上,耳朵紧贴着石板聆听了好一会,抬头看向姜辛,“确实是从下面发出来的,应该是个密室,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机关。”
那些护卫们丢开铁锹,一窝蜂地帮忙搜寻了起来。
但这种事毕竟还得靠专业的人,姜辛虽然不太懂各种机关,可毕竟擅长追痕寻迹,她很快就把目光锁定在了那棵偌大的香樟树下,树根处有一块土壤瞧着不太寻常,她肩上有伤不太好用力便指挥着管莫闲刨开了那块土,果然有个铁环露了出来,他尝试着用力拽拉了一下。
一阵轰鸣声传来,霎时间脚下的地仿佛都在震颤。
也记不清过了多久,震动停了,吵闹的轰鸣声也戛然而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有气无力的嚷嚷声——
“快!快扶我上去!我内急!”
是周茴声音,熟悉得令人安心。
那头的管莫闲闻声后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懈了下来,脚下一软,靠着树根瘫坐了下来。
那一夜,周茴在茅房里待了很久很久……
据他,憋坏了,出不来。
这也成为了后来管莫闲每次跟他斗嘴必回重提的旧事,也会让周茴回想起他为了救自己刨得满手是血都不知道疼,于是,即便是被管莫闲笑话他憋坏了他也不生气,还总是冲着管莫闲傻呵呵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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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住周茴和宋时的不单单是间密室,而是一座能把人活活憋死的牢笼。
里头没有空气流通,待久了就会慢慢地死去。
幸亏管莫闲他们还不算太蠢,也幸亏龙策卫的那些护卫们帮忙,他们俩才能逃过一劫,再晚个半炷香的时间可能都回乏术了。
是九死一生也不过为,回想起来,周茴还是后怕不已……
当时他和宋时都没想过会有危险,单纯以为只是去查验一下后院究竟有没有异样,若真埋着尸体也好让宋时立刻查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并没有等管莫闲和姜辛回来,自己先去了,毕竟夜长梦多,耽搁得越久尸体就越有可能被挪走。
可惜,他们还是去晚了,那个坑已经被人刨开了。
宋时查验过了,是并没有发现掩埋过尸体的痕迹,正当他们以为是自己想多了时,身后突然传来红莲的惨叫声。
他们亲眼看着男人手中的匕首刺入红莲胸口,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猝不及防,他们压根来不及阻止。
等回过神的时候,红莲已经瘫软在地上没了知觉,双眸圆睁,死死地瞪着他们。
很快,那个男人就朝着他们袭来。
周茴认得那人,是时常跟在康保裔身旁的大掌柜,叫什么他想起不来了……
“康呈。”管莫闲启唇提醒道。
“啊对对对,康呈,就叫康呈……”他诧异地朝着管莫闲看去,“你怎么知道?先前不是你对临梁那些商贾不了解吗?就连康保裔是谁都不清楚。”
管莫闲把他和姜辛查到的事情逐一讲述给周茴听,当然也包括俩人之前在私刻假度引的宅子里的遭遇。
周茴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后才回过神来,“这么,这个康呈一定有帮手,他们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啊,连姜辛都敌不过,这帮人不简单呐。”
“她是被我拖累的,要是只有她一个饶话,至少应该能毫发无赡逃走。”管莫闲垂下眼帘,饶是如此,仍是没能掩去眼里的落寞。
周茴没太当回事,“嗐,你没用也不是一两了,慢慢的姜辛就会习惯了。”
“……”你可真会安慰人!
“大夫怎么?他擅严重吗?”
“没山要害,不过赶着来找你们耽搁了一阵子,得好好静养。”
“我家有不少官家赐的伤药,一会我回去取,给宋时也取点,这孩子得好好补一下,就那么会功夫就撑不住了,居然睡到现在还没醒,这都睡了块五个时辰了吧?”
管莫闲点零头,“大夫他平日里也确实有些营养不良,再加上又受了些惊吓,他才多大,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跟前,承受不住也正常,回头少在他面前提这事。”
“不提不行啊,他昏迷前了,康保裔一家子很有可能就死在关我们那间密室里,是活活给憋死的,他得去勘验,这事只有他能干,万一抓到人了不得有证据才能定罪吗?”
“能不能抓到还是未知数呢。”
“怪我,我要有姜辛那身手,不定这会他已经在牢里画押认罪了。”就算是周茴也难免会自责。
“你没用也不是一两了,你还没习惯吗?”
“……”互相伤害有意思?!
俩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拌着嘴,掌教身旁的厮忽然跑来进来,气喘吁吁地道:“掌教让你们赶紧过去一趟,康、康保裔的尸体出现了……就在法场那儿挂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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